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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辰闻言淡漠看了眼陆笙，不知为何没有开口。
正在此时，院内忽然想起一道中年男音。
“恭喜二老与外孙女重逢，实在是可喜可贺。”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却是许久不见的柳泉。
自从柳月烟死后，柳泉整个人变得沉寂了许多，平日里几乎没看见身影。
如今这时候出现在清风阁，着实叫人奇怪。
当初柳月烟之死，绿萝虽有话未说，但当场众人已经心知答案，王芳和玉丛云的出现虽强行救了玉无双，可和柳泉的仇却是已经结下。
如今他的出现，顿时叫玉无双心底一寒，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二老心知在柳月烟事情上，本就委屈了柳泉，也有些内疚。
相互问候寒暄后，便听见柳泉又缓缓道。
“这位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受了重伤被救上玉山，却也屡遭针对，仅小女去世之后，清风阁遭遇的大大小小几起袭击，这位姑娘次次不过也都化险为夷，想必也是阁主您女儿在天有灵，一直庇佑着她。”
二老一听，便知道他话里的含义了。
被救上玉山后屡遭针对，这指的，不就是玉家父女吗？
玉无双脸色一白，惊恐瞪向柳泉，却蓦地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眼中的阴冷叫她莫名一抖。
方老阁主平日里未管这些小事，如今一听，脸色顿时沉下，略带责怪的双眸望向王芳。
而王芳是知道玉家父女的种种所为的，之前也更是她有意纵容，如今一想差点害死了自己的亲外孙女，顿时后怕得不行。
玉无双见状立马跪在地上，梨花带泪哭得好不可怜。
“阁主爷爷，堂主奶奶，我和爹爹不知姑娘身份，之前所做之事真是罪该万死。”
玉丛云还在昏迷，王芳又知自己之前所为，与其万般抵赖，倒不如坦白大方的认错。
再加上从前所为均是对方默认的，玉无双这么一认，倒是叫人难以责怪她了。
只要咬死了不知道陆笙身份这一点，那就是不知者无罪，二老也不会太过动怒。
果然，二老对视了一眼，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转过了眼。
玉无双顿时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刚要放下，又听柳泉道，“是吗？可为何刚刚我收到一条字条，里头写着昨日玉兄见到里头姑娘的真容，猜测到了她的身份，所以才急迫亲自出手呢？”
他走上前将字条递上，边冷冷看了玉家父女一眼，“姑娘的身份刚被证实，我可没时间临时捏造。”这话明显就是拿来堵玉无双的。
王芳愣了愣，瞬间沉下了脸，倏地将字条抽过看了看，蓦地愤怒瞪向玉无双。
“你！你们！真是可恶至极！你们竟然敢伤我孙女，你们通通都该去死。”她忍不住大吼，眼中满是愤怒和失望。
方老阁主的脸色更是阴沉，不用说，二老已经完全相信了柳泉。
玉无双浑身发软，眼见着已无可辩驳，忽的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笑出了泪。
“我们可恶！那也是您逼的！是您容许我们下手的，是您一次又一次给我嫁给御辰的希望！若是您知道了这女人的身份，那么我还有机会吗？”
王芳气得直抖，“我没那么想过！”
“那是您还不知道，所以还没想，并不代表日后你不会反悔改回撮合他们！”
玉无双大叫，却是让王芳气极之余，又无话可说。
她看看还有些莫名的陆笙，经玉无双这般大叫，心底倒是觉得这也未尝不可。
方老阁主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地上被打得半残，也不知伤势如何的玉丛云，终于开了口。
“算了！你们下山吧。”
玉无双颤了颤，有些难以置信。柳泉拧了拧眉，脸色出奇的冷，却什么话也没说。
一场闹剧终归是落了幕，闹哄哄的清风阁人来了，又散了，最终只留下二老等人。
王芳拉着陆笙一遍又一遍的看，默默流着泪，脸上有着哀切又有着喜悦，复杂至极。
方老阁主看着祖孙二人，转头看向御辰，“给我好好说说她的身世吧。”
御辰神色微淡，平静出声。
“她叫陆笙，当朝丞相陆远嫡女。”
嫡女！
那么说，方清虽难产去世，生前倒也是陆远的正室，也不算委屈。只不过，依旧是红颜薄命。
可是……
陆笙有些疑惑转头看着御辰，昨日夜里，她分明是听见救她的老者喊她王妃。除了丞相嫡女的身份外，她是否还有别的身份？
王芳擦了擦泪，有些心疼看着陆笙，“既然笙儿是丞相之女，那又怎么会伤成这样。”她转头对方老爷子道，“你看看笙儿的额头。”
老爷子也是心疼的直叹气，不过他也明白，“虽然我不知最初伤势如何，当我想辰儿一定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闻言，王芳顿时又开始频频试泪。
御辰淡淡看了陆笙一眼，这才对王芳开口道，“您那有多余的且兰草吗？”
王芳闻言点点头，又听御辰道，“额上那一块已经无法恢复，只能用图案遮掩了。”
两日后，陆笙对着镜子轻轻拆下纱布，只见她的额上，多了几朵嫣红的梅花花苞。虽然花苞未盛开，却已然有即将绽放的影子。
眉黛如烟，眼波含情。
她的美一贯温和美好的，似那白莲出淤泥而不染的出尘。然而多了额上这几抹嫣红后，倒是添了些许妖娆，有股说不出的妩媚了。
陆笙想，那日御辰所说的妖女，也许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盖去那一片痕迹后，她依旧美得夺目，圣洁与妖娆并存着，她好像还是从前的她，又仿佛不是了。
王芳这几日已经在清风阁住下了。从前方清走失，便是她沉迷制毒未陪在对方身边才造成意外，如今难得寻回陆笙，她是决然不愿再走开一步了。
王芳看着身边清冷如玉的御辰，再看看美得让人心折陆笙，不禁笑眯了眼。
方老爷子坐在一边也是疑惑，“老太婆，你怎么高兴成这样。”
王芳乐得直笑，“哎呀老头子，你是不是糊涂了。难得辰儿和笙儿相互爱慕，咱们赶紧选个吉日让他们成亲吧。”
原本正照着镜子的陆笙闻言一愣，顿时哭笑不得回过头，“外祖母，您是不是误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