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梨花开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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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王醒来以后,应太后之请,她将禹王迁去了太后宫里,他们婆孙俩终日可以朝夕相伴总归是好的,不似她,九五之尊,高高在上,连个家人都没有。
郑琴缺听着她的慨叹,调笑道:“你可以纳几个男宠,生几个胖娃娃,这样你就有家人了。”
燕玖白了他一眼,说:“我若真要纳宠,第一个先纳你。”
郑琴缺只好求饶,不过有一个问题就这样困扰这他,燕玖这个皇帝若是做得长长久久倒也罢了,终究是洛傅叶那件事让她怕了,不说嫁一个人生孩子,就算是对自己喜欢的人表白心意她也不敢。
她这个师父,的确能让她记住一辈子,果真是如他第一印象,闻人潋这个人,讨厌得很。
春天真是一个奇妙的季节,可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兴许是梦到了燕玖其乐融融的样子,李霏惊醒,发觉自己还在阴暗的地牢里,只睁开了眼睛看一眼,便又睡了回去。
他已经在这里度过了最寒冷的时刻,处在没有尽头的黑暗里的时候,他反而不大苛求。如果有一天,你连觉得死都是一种奢望的时候,心中思念的那个人便是你唯一支撑下去的理由。他默念着那个名字,一遍又一遍:
“玖儿,玖儿,玖儿……”
地牢的尸体已经开始发臭,若不是每天都有人过来给他送吃的以维持生命,他都快忘记了这是活人住的地方了。这个牢房似乎比以往住的牢房都要深一些,可是竟然也还能从窗口看见头顶的圆月,虽然那个洞口已经被人用水泥给封住了,他每天可以活动的地方小之又小,几乎只能容许他换个姿势挨着。
平日里没有什么人会来这里,可是今天,他听到的多了一双脚步声,那脚步声似乎只是一个女子,来换岗的,就站在他不远处的地方。她似乎也有意无意地往这边多看,又因为身边的另一个守卫,看得不动声色。
李霏本来没有多看的,只是她走了以后,他忽然发现那个女子原来站的地方的木桩背面,用白色的石头画了一道不明显的斜杠。
也许只是一个以前随手画下的符号,也许也有特殊的意义。他看着那条斜杠发呆。
可是那女子却认出了李霏,回到王宫,她进了门走到了班溪身边,按照着记忆画出了牢房的整体轮廓,然后用红笔标出了牢房中的一个点,说:
“我在打牢里潜伏了一个多月,终于找到了太子的藏身之处,可是闻人潋的人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所以被他们发现之前,我在牢房最靠右的柱子后面都画了一个记号。若我不幸……你们再派人去找太子时也可省去很多麻烦。”
小玉同班溪一块坐着,串珠子的手忽然停了一下,说:“先不必打草惊蛇,你暂且继续潜伏,这段时间不可妄动。”
班溪问:“既然找到了太子,闻人潋如今不在缪州,为何不立即救出来?”
小玉说:“闻人潋是什么人?若想留住太子,我们这样仓促行动只会让他加强警惕,就算是抢到了,也走不出这缪州城。所以我得先将消息带给女帝,让她定夺。”
班溪说:“那我让人去发消息。”
小玉说:“不能飞鸽,此等消息若是被闻人潋截到,那我们安插在他手下的眼线可就废了,这一趟我需得亲自走。”
班溪点头,只是她还有自己的忧虑,说:“可是两地相隔甚远,一来一回可耽误不少时间。若是到时候闻人潋回来了,咱们就错失时机。”
小玉说:“我会快去快回。”
班溪说:“那……霍天机那边要如何牵制?”
小玉说:“他现在正沉迷在闻人潋不在的权力美梦当中,没有一段时间可想不起我来,就让他先乐几天,等我回来让他一道哭个够。”
自幽都一别,也有许久未见,听闻她已经坐上了女帝之位,虽然晓得她一定会坐在最高处的位子睥睨九州,可这样的姿态,她也想去看看。
连细软都没收拾,她就动身去绥城的路上,一路策马狂奔,心中多多少少期许。
经过一场春雷,位于南方的尞国已经开始变暖,一大早,燕玖的朝服就减了两件,忽然就活动开了,看着上朝的时间还早,就在殿内舞起了剑,只是她如今这个百花令需得花开时节舞才好看,那时候梨花盛开,一席白衣立于花下,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燕玖问:
“高公公,梨花开了没?”
高公公说:“回陛下,还没开,再过些日子,梨花和桃花就都开了。等三月春闱,可以去梅龙镇开春大殿的时候赏花。这桃花嘛……”
燕玖笑道:“宰相府就可以赏了。”
高公公上来替她穿上外袍,边张罗边说:“说起宰相府,郑相自来了绥城之后便一直住在宫里,虽说他也不是那种会介意的人,可你们一个一国之君,一个是一国之相,又是孤男寡女。终归是不大好,老奴想着,若是宰相府也一直这样空着,不如赏给郑相算了。”
燕玖说:“可是他住在宫里,朕同他商议国事来就方便多了。郑相与朕是君臣亦是朋友,这皇宫又空旷得很,朕是私心将他留在宫中的。”
高公公说:“陛下,你是第一个女帝,这第一次走,就少了前车之鉴,朝堂,乃至天下百姓都盯着呢,少不得要处处小心,步步为营。老奴也是……”
“朕知道。”燕玖说:“此事朕会考虑的,暂且搁下吧!”
这还没上朝,就八百里加急送上了第一个密函,是宋时应亲手所写,信上简单几个字就已经说明了他在琉都的状况,并未将案情之时道来。燕玖将密函烧掉之后便陷入了深思,想着闻人潋既然知道屠杀难民的人是谁,如果不是为了情报又为何将官姝安插在他身边?
她又问高公公:“今天没有别的情报了吗?”
高公公摇头,说:“缪州那边一直都没有回应。陛下,该不会是班将军……”
燕玖说:“再等等吧。”
其实她有时候也会想,若是班溪嫁了,其实也是他赵昊煦的人了,赵昊煦那个人很温柔,谦谦君子就应当像他这般,班溪全心全意对他应当也是迟早的是。她最后一点奢望,不过是找到一点关于李霏的消息,若是她这条线断掉了,她不知道还有谁能够帮她找得到。
也许她得靠自己?
望着桌子上静静安放的那本《周易》,燕玖提着裙子出门。
以前一直觉得被万臣朝拜是一件很拉风的事,就如她登基的那一天,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真是让人不得不心生对权力的贪念。可她是个很怂的皇帝,偏偏是那种有多大的权力做要做多大的回报,导致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像一个帝王,反而更像是人民的公仆。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想纵情高歌,一路走得很畅快。
今日早朝,王衍来了,他的新名字是洛且思。
闻人潋信中说,这原本就是他的名字。
可是他姓洛,不免的又牵扯一些尘封的旧事来。高公公是离她最近的人,看到王衍的时候还愣了愣,附耳说:
“陛下,您看他是不是同洛傅叶还有几分相似?”
他这一说,还真有一点像,尤其是眼睛。可是燕玖在琉都的时候对他的印象很不好,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只好在趁这个时候捉弄捉弄他,清了清嗓子,说:
“洛且思,虽然几位大臣联手举荐你,可是朕始终看不到你的才学,未免觉得直接委以重任有些草率了。在座的各位都是为朝廷做过贡献,即便是新官,那也是经过层层筛选进来的。不如你便与郑相辩合,让大家看看你是不是有这个能力。”
洛且思拱手道:“若是草民赢了,陛下会依照先前所言,封草民为相吗?”
“会有这个万一吗?”燕玖低头看郑琴缺,郑琴缺看样子并不排斥这个新政敌,也在一旁和众臣一起笑,他道: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陛下,臣这相位坐没几天呢!”
洛且思说:“这有何难?就如同先前一样,将相位一分为二,一个攘外一个安内。郑相熟悉朝内事物,便为左相。而草民擅长外交,可在与其他三国之事为陛下分忧。”
一开口就是相位,他的胃口还真不小。
燕玖瞪着他说:“洛且思,一个人处于什么位子,是由他的心决定的。你要将相位一分为二,第一个难题就是,你得先说服朕。”
众臣附和纷纷:“是啊,你拿什么说服?”
郑琴缺也往这趟浑水里加了一勺墨水,悠哉着说:“对哦,洛先生!要管外交,要去各国游说可是一门技术活,不如你就先说服陛下?这也好证明你的能力。”
“我给陛下作首诗吧!”朝堂忽然寂静起来,只有洛且思一人在堂中行走,说:“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jiangshan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作者大家都知道,因为敏感字打不出来,这里作引用,特此说明)”
罢了,郑琴缺拍手叫好:“好诗,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