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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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玖被容说灌了很多酒,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全身腰酸背痛,加上边关累积的疾病,一翻身,骨头被扯得嘎吱响,痛得起不来。
郑琴缺闻声过来,让高公公带来了醒酒汤,盯着她喝下去了,燕玖笑道:“老郑,你太像个老妈子了,比高公公还老妈子。”
一旁站着的高公公觉得很挫败,默默端着那个干掉了药的碗出去,郑琴缺说:“我得确定你是不是还醉着。来,这是慈善晚会拟定的名单,过目一下。”
燕玖粗略看了一眼,问:“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
郑琴缺说:“皇帝还想出现在这种场合,这是跟天下昭告朝廷很缺钱吗?不过你还真得去,就跟在王生后面去!”
燕玖问:“那你呢?”
郑琴缺说:“我自然是座上宾,这么大的场面,需得一个镇得住场面的人。”
燕玖瞪了她一眼。
一场空前绝后的晚会就在开春大典之前拉开了帷幕,郑琴缺将那座大宅子改造之后,取了一个文雅的名字,叫白马阁。取义白驹过隙,比喻时光如流水,需得用有限的生命和有限的金钱创造无尽的财富。
为此,还请了绥城最德高望重的老商人为门牌题字,要多拉风有多拉风。白马阁门前车水马龙,王生忙着招呼客人,时不时同门口聚集的几个富贾解释这幅题字的来头,几个老头听了,纷纷捋着胡子赞叹不已。
这胖乎乎的商人不就是从琉都过来的姜禾嘛?呈着燕玖的面子,做着琉都和绥城之间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现在他和王生的名头在绥城内可是无人不知,大伙见了纷纷作揖示礼,讨教生意经。
姜禾笑得满脸横肉,说:“这做生意啊,第一重要自然是诚信,质量是维持长久的唯一途径。这第二嘛,自然人脉。不管在什么时候,多一把手多一条路。但是如果你的那双手是大靠山就更难说了,靠山吃山。所以这次慈善募捐是朝廷主持,捐了银子,做了善事,打响了自己的招牌,又能结交达官贵人。这不,连朱雀台这个大款都请来了,可见女帝陛下对这次教育是很关心的,若是讨好了她,我们商人的地位也相应提高说不定。”
一个商人道:“可是女帝陛下又怎知道我们捐了多少呢?”
王生此时已经将事情打点得差不多了,见姜禾这边正在扫盲,叫随从去抬了一个大石碑过来,说:
“这块大石碑呢,一共有五块,如今绥城内要有五个地方作为教育试点,这块石碑上面会刻着募捐之人的名字和数目,到时候哪些钱用于建设什么项目,都会公布。所以若是有人想贪污这笔巨款基本是不可能的。这块石碑呢将会随着书院的建立而埋于书院内,令后世读书子弟吃水不忘挖井人。”
“周到啊周到……”众人纷纷觉得此行可妥。
见到此状,混迹在人群中的燕玖很是高兴,对王生竖起了大拇指。正说着,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来,在白马阁面前停了下来,官姝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撩起了帘子,只见马车上缓缓走出来一个白衣貌美的男子,惊为天人,将众人都看呆了。
这个世上可没多少人见过他的模样,只是一年前陪燕玖出席一些场合的时候,他露过脸,所以有几个人是认识他的,纷纷上前拜会:
“闻人先生!”
闻人潋低眉一笑,拱手回礼,道:“赵员外,徐老板,许久不见。”
见到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两人喜不自胜,仿佛脸上贴了金一样,毕竟他是以帝王师的名义出现的。这次带来的东西也很小个,就一个锦盒装着,燕玖远远的看着也不不由得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还是一样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发现闻人潋往她这里看了一眼,只微微一笑,由王生带着他往屋里走去。按照闻人潋的地位,是要同郑琴缺一样有个雅间,占尽了优越的地理位置。
竞拍的主楼很大,呈一个圆形自上而下往下看,来客根据身份地位选择雅间,如果不想同其他人一样坐在大厅,加钱也是可以坐雅间的。可不由分说,这的确是一个彰显身份地位的好去处。
而这个身份地位最高的女帝,却化成了小厮的样子在楼里楼外来去自如,属她玩得最开心,官姝透过珠帘将她从第一层走到第五层都盯了一遍,说:
“公子,燕玖姑娘果真是玩性未泯,还能做出这种晚会来。”
这也的确是闻人潋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也许她生活的那个世界,真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法,他看着楼道那个来回奔跑的身影,说:
“比我想象中的聪明多了,她这是在探探楼内来人的底,盘算自己今天能拿多少钱呢。”
官姝指着对面的一个房间,燕玖蹿了进去,说:“那个雅间的人,燕玖姑娘肯定认识。”
闻人潋问:“雅间的名字。”
官姝说:“玄字一号。”
闻人潋说:“应该是容说。”
官姝惊叹,对着那个房间盯着半天,她没多久就出来了,手里扔着一块金子乐悠悠的,没多久就轮到他们这间屋子了。燕玖在门外站了一下,闻人潋示意她进来,被珠帘弄了一脸。
闻人潋慢悠悠地品着茶,让她过来坐在他对面,说:“为何要兴建这么多书院?”
燕玖走过去坐下,说:“少年强则国强,这点上,不管是哪个国家,都不如圣贤山庄有见地。”
闻人潋毫不留情的评价,道:“这一步做对了。可你还是很多地方做错了,可有仔细思考过?”
燕玖点头,说:“在主要利益面前,有些可忽视的错误已经忽视了,而那些无法忽视的,正在解决。”
闻人潋摇头,说:“不对。”
“不对?”
闻人潋说:“我希望你能明确自己的目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譬如这次慈善晚会,你不应该看着他们兜里的银子听天由命。你应该想着自己应该要通过什么手段对那些银子势在必得。”
燕玖不由得惊叹,郑琴缺也一直说,这次是第一次做,也是开了个先河,至于效果如何,她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可是若是换做闻人潋,他要是办这场慈善晚会的目的明确,那么在场的人就不会有带着钱进来还带着钱出去的道理。
这点上,她的确远远不如闻人潋。
闻人潋让官姝带来的盒子递给了她,说:“这是我的竞拍品。”
燕玖刚要打开看,闻人潋的手却摁在了盒子上面不让她打开,进行了毒舌的说教,说:“你记住,这只是为了避免你的失败而买的单。够建完你的书院了。我以为经过了这么多,你已经够聪明了,再这么下去,还怎么跟我斗?”
燕玖不敢说话。
闻人潋又说:“你同容说在一块,不是要同他交朋友,而是要汲取他失败的经验。他如何是从一国之主沦落成今天的样子呢?”
燕玖说:“他现在过得很好。”
“是吗?”闻人潋细笑着说:“那你问他,每天让他醒来的究竟是早晨的太阳还是惊扰他的噩梦?你若当真觉得他过得好,我不介意把你也弄成他那个样子。”
燕玖只觉得压抑难受,说:“那他的地狱,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闻人潋反问:“你觉得呢?”
燕玖说:“是。”
闻人潋虽然有些怒,却也没表现出来,说:“你说是,那便是吧,如果这能让你往后走的每一步更加小心的话。”
燕玖端着那个盒子出去了,殊不知屋内的闻人潋气得茶水都拿不稳了,他苦笑了一声自己,道:
“我怎么会被她气成这样?”
官姝也觉得好笑,不过也只敢在门口背对着他偷偷笑。
燕玖其实也气得不轻,差点就没把他给的盒子给砸了,好在她忍了一下,将盒子递给王生鉴定宝物的时候,看着王生和几个鉴定宝物的老者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问:
“这颗珠子是什么来头?”
鉴定宝物的老者拿着个放大镜,又忍不住摸了那珠子几下,说:“这颗是南海的鲛珠,色泽通透,若是磨成粉吃了能明目,若是在头七没过之前将此珠缝入死人的心口,能令人起死回生。世上独一无二至此一颗,价值连城。听闻这珠子是百年前大新王朝的七世子容轲历尽千辛万险从蓬莱仙境寻得,一直供奉为国宝,又因为一场机缘,大新王朝的新王将它送给了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就是闻人潋了。
燕玖问:“就是说可以盖很多学堂咯?”
几个老者纷纷笑道:“可以可以,盖多少都可以。”
燕玖忽然没有那么气了,毕竟她还没有坑,他就已经这么大方了。就算为了绥城即将要入学的少年来说,她是应该感谢他的。
闻人潋说得不错,她的确没有掌握好这次竞拍的局面,除了闻人潋和姜禾,基本没有什么人能拿出一些像样的东西,全程细算下来,估计也只够填补准备这次晚会的成本而已。离晚会开始时间还早,燕玖一咬牙,对王生说:
“将闻人潋献出鲛珠竞拍的事传出去,越快越好。”
一个这样的天价,同他们拿的东西简直天差地别,她不信他们还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