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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圣殿内鸦雀无声,柏缇双手捂住喉咙,长大了嘴从审判台的阶梯上滚落,那些法杯碎片散落一地,乌黑的圣水浸湿了柏缇纯白色的司教服,几乎蔓延了大半个身躯。
“快,去取焱草。”苏莱司教上前两步,将柏缇扶起身来,见他瞪大了双眼,却不能说话,也不能呼吸的模样,一双骨肉饱满的手掌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了下去。
“孽兽,不详!”他艰难的吐出四个字,伸手指着被压倒匍匐在地上的蓝发少年。
“将这小子压下去,关进最阴暗的地牢中,快。”苏莱听到柏缇的话,急忙吩咐道。
帝冥试图挣扎,却被两名罡斗士拳打脚踢,渐渐昏厥过去。
帝真始终冷眼旁观,帝魂想要说话,却被他拦在身后,眼睁睁的看着帝冥被铁链拖了下去。
紧接着便是柏缇,被一群司教围绕,抬到旁边的一间偏厅之内,此时,古多拖着两枚水晶盒子匆匆奔来,打开,竟是两株颜色暗红色焱草。
“快,给柏缇司长服下。”苏莱急忙淬炼焱草,鲜红色如血液般的汁液被灌进柏缇的口中,不多时,他便缓了过来,只是嘴唇微动的一霎那,两股纯净的罡气溢了出来。
眼角,耳眼,口鼻,瞬间溢出大量的罡气,于此同时,他原本高大的身体迅速萎缩,皮肉快速抽干,枯朽,整个人苍老如翁。
“啊!”柏缇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能量正在快速流失,他疯狂的叫喊出声,却发现那声音已经变得无比陌生。
“这,怎么会这样。”苏莱等人也吓的后退几步,对于一个罡斗士来说,顷刻之间修为散尽,这无疑是致命的打击,而且还是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
“将那个小子杀了,快,他是孽兽的后来,他是来报仇的。”柏缇颤抖着站起身来,在看见自己枯朽不堪的双手之时,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黄眼,彻底疯狂起来。
“老师,审判的结果,显而易见,圣司并没有通过,现在还不能定帝冥的罪行。”帝真突然说道。
此时,他的心里更有了其他的猜想,或许,这正是圣司之力对于污蔑和陷害的惩罚,帝冥是无辜的。
学宫发生杀人案后,是帝魂送了信给他,起初他还不相信,等到赶来时,帝冥已经被判定了罪行。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柏缇伸出手指着帝真,从前,他是帝真的司教,也可以说,帝真是他所有带过学员中最出色的一个,也不负所望,成为云陆之上一方势力的大司主,而帝真也从没有反对过他。
“不论如何,现在,老师还是应该安心休养,帝冥的这个案子,转交给苏莱司教才对。”帝真说着眼神颇有威严的扫视了一眼苏莱。
正在怔愣的苏莱接受到帝真的暗示,原本踌躇的心瞬间坚定下来,他也直起身,对着柏缇道:“司长身体不好,还是回去休养吧,至于这个案子,交给我就好了,一定会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柏缇此时脑子有些清醒了过来,他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帝真和苏莱此言明显是要夺取他学宫首长的权利,即便他拥有军队和权利,可一无是处的首领,真的会有人服从吗?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自己会突然之间变成这样,除非,自己真的中了那小子的诅咒。
那个小子,从出现开始,就十分不寻常,他若不是孽兽族的卧底,那定是其派来的复仇使者。
想到这里,柏缇的脑子又开始被汹涌的仇恨蔓延,就在他即将要发作的时候,阿娜从门外走进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臂道:“父司,您今天累了,还是先回去歇着吧,这里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柏缇转头看着阿娜,许久才缓过神来,这一次,他点了点头,跟着阿娜离开的祭圣殿。
“这件事,谁也不许透漏出去。”苏莱颇有威严的对着众人道,经过这一次,柏缇免不了要辞去学宫的职位,那么他就很有可能成为最新的学宫领导,不由得内心开始激动起来。
众人各怀心思的离去,帝魂亦步亦趋的跟在帝真身后,见他一句话也不曾过问便要离开,忍不住挡在帝真的面前,小声问道:“父司,你不打算救哥哥吗?”
“救他?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或许会救。”帝真笑了笑,摸了摸帝魂的头发,颇为慈爱的道。
“什么意思。”帝魂咽了咽口水,他看不懂帝真的眼神和表情。
“圣明法杯的异常,不得不考虑,一则是圣司显灵,帝冥是被冤枉的,不过,这不可能。”
“为什么?学宫内的罪犯不是历来要接受这种圣光审判的吗?”
“圣司只是神话中存在的神灵,不过是万族生灵幻想中的意识罢了,真正的圣司是不存在的,那么,既然不存在,又怎么会显灵?”帝真嗤笑道。
“那从前的圣光审判是如何进行的?那些司掌罪恶公平的中司们又如何定罪?”帝魂心中有些悲凉,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虚无缥缈的信仰,那万族的生灵又为何前仆后继,供奉一些并不存在的东西。
“孩子,圣光审判只是一道程序罢了,这道程序掌握在权利者的手中,他们可以肆意操控,说你有罪,就是有罪,说你无罪,就是无罪。”帝真眯起湛蓝色的眸子,其实,他可以救帝冥,但是他不想,为了一个身份不明,诸多古怪的孩子而得罪花圣学宫背后的势力,实在是一件麻烦事。
“可,法杯中的圣水发光,这是都看得到的。”帝魂争辩道。
“那不过是小手段罢了,今日圣水变得污浊,法杯无缘无故破碎,包括柏缇的异样,很有可能是学宫内争夺权力的一场恶战,更有可能,是帝冥身上拥有邪恶的力量,而那股邪恶的力量想要拯救他。”帝真说道此处,突然严肃了神色。
“那,哥哥会怎么样?”帝魂也不愿意相信,可细细想来,他的身上确实有许多不通常理的地方。
“如果不出所料,生光审判的结果,学宫会造假,帝冥会被处以极刑,这件事你不要管,我们帝家也无能为力,你只要好好修炼,快速通过猎手考核,到时候回家接管军队。”帝真说罢,严肃的拍了拍帝魂的脊背,转身乘上巨狮象兽,带着庄严肃穆的卫斗士离去了。
帝魂呆呆的望着,许久才缓过神来,肩膀上正搭着一只纤细的手,回头一瞧,竟是赤流倾城。
“嘘,你跟我来。”赤流倾城小声道。
帝冥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七日之后,昏暗的牢房中没有一丝光亮,四周透着极寒的气息,鼻尖上因疼痛溢出的汗珠凝成颗颗冰晶,整张脸苍白如纸。
吸血兽依旧没有回来,甚至连一丝消息都没有,捆绑着他的锁链上有着十分强大的禁制,只要稍稍启动斗主麟环,那下禁制的人就能很快寻来。
也许,到那时,麟环会被夺去。
所以,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可以让他有把握全身而退的时机。
咔嚓一声轻响传来,伴随着脚步声,眼前的黑暗慢慢被驱赶,帝冥抬起头,只模糊的看见一修长的男子身影,便只能无力的垂下头来。
“小兔崽子,想不到,你也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吧。”
声音很熟悉,其实听见他的脚步声时,帝冥就猜出了他的身份,那个他一直没时间收拾的掌司。
“来人,给我提出来。”他的声音中带着出奇的得意。
两名罡斗士将帝冥从荆树上解下来,抬到一个十字架上,只将腿绑用铁索绑了起来。
“你是要干什么?”帝冥微微抬起头,双目阴冷的看着他。
“干什么?学宫的领导说了,让你老实交代案件的来龙去脉,以及和孽兽族勾结残害学员,诅咒柏缇司教的事。”那掌司说着端坐在一张案台后,身后两架蟒头火把将他的四周照亮,露出那挂着恶心笑容的五官。
“嗤,我若是知道,还用你来问?”帝冥闭上眼,不想说话。
“不知道?好,给我钉。”掌司突然抬高了声音,其中一个罡斗士执起一根烧的通红的铁钉,拨开帝冥蜷缩无力的五指,狠狠的按入掌心之内。
“啊.........”帝冥痛苦的叫出声来,这种那罡斗士用力压住他的肩膀,几乎感觉都开始变得麻木起来。
“你说,还是不说。”
“说?总有一天,这根钉子,我要重新钉在你的身上。”帝冥猛然抬起头,一双湛蓝色的眸子映着两团熊熊燃烧的焰火,透出阴冷威严的霸气。
掌司只觉得周身一阵寒冷,佯装淡定的怒喝道:“给我钉,钉到他说为止。”
“是。”那名罡斗士执起锤子,对准帝冥掌心内的铁钉便是重重砸下,淡蓝色的血液早已在湿润腐朽的地面上流下了一大滩痕迹,如今那铁钉已经穿透了骨肉,扎在乌虬木打造的十字架上,即便是执掌行刑的掌司也不由得咧了咧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