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鄯善国王金桑犹豫一下,很快主动请缨:“张御史,我鄯善勇士愿出手相助,剿灭这些叛乱分子。”
“只要张御史开口,我麾下五百精兵,任由张御史调遣。”
看到金桑和乌尔玛这般积极,在场那些头领不甘落后主动请战,包括前面与呼缦提称兄道弟的几个势力。
应了那句话,墙倒众人推,也不是众人心狠手辣,而是康罗族已经没救了,这里所有人的意志加起来,都敌不过张孝嵩,原因很简单:张孝嵩身后是无比强大的大唐。
反正救不了,还不如卖个好人情,在张孝嵩面前表表忠心。
“不用”张孝嵩一脸不屑地说:“一群跳梁小丑,不足为患。”
此时,张锐大刀一挥,毅然发出命令:“众将士听令,反抗者,格杀勿论!”
“得令”
“得令”四面八方传来阵阵响应声,声音之大,在山谷中不断地回荡着。
像死神的声音。
热合曼冲在最前面,一边冲一边叫:“兄弟们,杀,杀出一条血路,杀一个够本,杀二个...”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破空而至,正中他的面门,从右眼穿入,只见热合曼的冲势歇然而止,剩下的那只左眼一瞬间充斥着畏惧、不甘,然后轰然倒地。
此时,张孝嵩缓缓放下弦还在微颤的强弓,嘴角带着一丝自信的笑容。
绝命的一箭,正是张孝嵩所发。
“好箭法,张御史果然文武兼备。”人群中有人大声恭贺道。
跟在后面的西域各势力的头脑,也纷纷叫好。
张孝嵩谦虚地拱拱手说“献丑”,然后和一众头领若无其事看着前面的剿杀行动。
“嗖嗖”“嗖嗖嗖......”
张孝嵩那支箭好像一个信号,天空中突然多了一场箭雨,一支支利箭飞似地直扑向那群想拼命突围的康罗族战士,康罗族战士好像被割麦子般,一茬茬地倒下。
只是三波箭雨,上千人的队伍就伤亡过半,一时间哀鸿遍野。
康罗族人事前没有准备,没想到客人转眼间变成索命的恶客,再说营地中没有遮挡,很多人身上只有皮甲和弯刀,就是想反击也困难。
眼看只需三五轮利箭,就能把这些人全部收割,此时张孝嵩突然把手握在腰间的刀柄上。
马坚看得清楚,大声吩咐道:“打令旗,弓箭兵退下,盾牌兵清场。”
一声令下,弓箭兵把弓箭放下,退到一边。
“砰砰砰,杀”
“砰砰砰,杀”
“砰砰砰,杀”
弓箭兵刚退开,现场突然响起很有节奏的声音,只见四队刀盾兵由东、南、西、北四个方面向那些反抗的康罗族人围去,那些装甲鲜明的大唐刀盾兵,每人拿着一面长约三尺的盾牌,排成四列快步推进,一边前进一边有节奏地敲着盾牌。
这些都是大唐精锐,纪律严明,推行时快而不乱,光是从队列和气势就看出大唐的军队训练有素,反看康罗族的那些士兵,没组织没纪律,一窝蜂似的,不光纪律、装备没得比,就是精气神也有天壤之别。
刀盾兵像铁桶一样把要反抗的康罗兵团团围住,然后不断缩小规范围,用盾牌格档敌人的攻击,用刀把眼前的一切劈碎,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所踏之地,血肉模糊。
冲在前面的刀盾兵,头盔上、铠甲上、武器上、盾牌上全是鲜血,看起来起个血人,特别是刀盾兵那些的靴子上,全是暗红色的血浆肉末,像地狱来的恶魔般让人触目惊心。
要是骑马,说不定康罗族的士兵凭着精准的弓箭和娴熟的马术觅得一线生机,可没有马的他们,就像没武器的平民,在大唐的屠刀前只能引颈待毙。
绝对的碾压,没有任悬念,不到二刻钟的功夫,四队刀盾兵已经顺得利会合,这也就意味着那些反抗议的康罗族人被无情地镇压,一阵风吹来,风中带着那股让人窒息的血腥味,饶是见多识广的金桑、乌尔玛等人,面色都变得有点煞白。
点尽上风的唐军明明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来结束战斗,然而张孝嵩却选择最血腥残暴的方式,很明显,这是杀鸡儆猴。
不仅要杀,还要凶狠地杀,变相地炫耀武力。
在场的人,背地里多少做过一些对不起大唐的事,看到康罗族被灭的过程,一个个心中惊恐万状,生怕张孝嵩下一个就找自己清算。
就在一众头领有各有打算时,张孝嵩一脸云淡风轻地说:“这些小事,由下面的人处理就行,难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来,不要浪费帐帐的好酒好菜,我们再喝个痛快。”
帐内刚刚死了几个人,血迹未干,外面又死了这么多人,再好的酒菜也咽不下,可就是再不情愿,也没人再说一个“不”字。
张孝嵩的屠刀已经举起,谁也不会这个时候跟他找不痛快。
回到帐内时,里面的尸体已经清理完毕,可是现场的血腥味很重,众人依原来的位置坐下,每个人都装作没事人,有说有笑,尽可能活跃现场气氛。
尽管笑得有些勉强。
没办法,张孝嵩的权力太大了,有独断之权的张孝嵩可以先斩后奏,这一次这么高调将康罗族灭族,肯定是得到上面的授意。
张孝嵩回座位时,顺脚把一张空凳踢翻在地,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很明显,康罗族名存实亡,族长呼缦提已死,也就是说这张凳子是多余的。
刚坐下,张孝嵩又站起来,巡视了一下桌面的菜,然后走到那只还在烤的烤羊边,看了一下,开口说:“羊是好羊,可惜烤坏了,来人,把这只坏羊拿出扔了,放在这里看着碍眼。”
呼缦提把羊放在架上后,发生一连串事件,中途一直没人打理,羊的很多地方已经焦了。
在座的人都知张孝嵩在暗示些什么,众人笑哈哈地附和着。
让人把羊扔出去后,张孝嵩让部下给在座的倒满了酒,然后举起酒杯说:“难得相聚,来,某敬诸位一杯。”
众人一边说不敢,一边恭恭敬敬地拿起杯,很爽快地一口干掉。
这时还怕张孝嵩不想喝酒呢。
喝完了酒,气氛明显缓和了很多。
对一众西域头领来说,这是一顿终生难忘酒,说难忘,一来这种气氛吃东西非常别扭,看似吃得开心喝得痛快,实则酒肉到了嘴里都不知是什么味道。
应幸的是,自己还能坐在这里跟张孝嵩喝酒,谈笑风生,而不是跟着那个倒霉的呼缦提被清洗。
然而,在场的人都知道,“鸡”杀了,接下来“猴”怎么儆,还是一个未知数。
酒过三巡,味过五番,吃喝得差不多了,张孝嵩干咳二声,然后有些随意地说:“诸位,这里也没外人,说些交心的话吧。”
“是,是,是,张御史有话,只管吩咐。”乌尔玛马上说道。
众人也纷纷开口,让张孝嵩把话说出来,伊循国王伊力汗更是拍着心口说愿听张孝嵩调遣。
张孝嵩示意众人停下,没急着开口,先是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遍在场的人。
谁也没想到,一向风度翩翩的张孝嵩狠起来,比起那些所谓的“凶人”更可怕,本来心里没什么底,被张孝嵩看了一眼,感觉那目光能穿透自己的内心一样,一下子又有点胆颤心惊的感觉。
好在,张孝嵩的目光很快移开,转移到他手中酒杯上,只见他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杯,一边开口说:“康罗族勾结外敌,背叛大唐,某将它绳之以法,不知诸位有什么意见?”
呼缦提都杀了,那么多反抗的人,也全部倒在张孝嵩的屠刀下,还能有什么意见?
众人都说没意见,还有说张孝嵩当机立断,是大唐的忠臣云云。
张孝嵩话音一变,话中带着冷意说:“呼缦提和他的族人为背叛大唐付出了代价,你们说好,那其它背叛大唐的人,怎么处理呢?”
话音一落,在场人的脸色突变,一些胆小的,手脚都有些微微颤抖。
生怕康罗族的一幕,在自己的部落里发生。
张孝嵩把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悠然地说:“诸位不要急,某既然说出来了,自然有解决的办法。”
不能把人逼急,真把这些人逼反,得不偿失,敲打到位就行。
也不理众人的反应,张孝嵩叹了一口气,有些理解地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不用说一个国家或一个部落,有时不注意或脑子一热,干出一些不好的事,本官可以理解。”
“理解归理解,律法归律法,犯了事,就要追责,不过眼下有一个机会弥补,那就是这次征讨吐蕃和大食,我知道在座的都派了勇士参加,最好是让他们多立战功,将来可以将功补过,要是有人说我没有做错,一心忠于大唐,也要努力赚战功吗?”
“当然要,陛下说了,有功之臣必有厚赏,对了,康罗一族不在了,可它的领地还在,某在这里说了,这次表现得最好的,将会成为原康罗一族领地的新主人。”
张孝嵩一番话说完,下面的人眼睛都亮了,有人更是暗暗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