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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上班,遇到了郑庆,他看到我一下就闪到办公室去了,我愣愣的看了半天,看来云正师傅是真的搞明白了,这个烦人的人,终于不敢靠近我了。
刘小静从化妆室里出来,远远的看着炼化间,我在里面看到她了,她竟然点上了烟,坐在那儿抽。
那天,我下班出来,听到两个人说白洁,变了,完全的变了,像一个陌生的人,脾气也怪里怪气的……
当然,那是刘小静,而不是白洁。
我回家,父亲在等我吃饭,我说出了我的心里的矛盾。
“这很正常,现在刘小静不敢惹你,但是你也不会把白洁的灵魂放回肉体,这就是条件,也是底线,如果破了刘小静的底线,那么后果是十分严重的,她会不顾一切的把你和白洁都毁掉,你是在救白洁,白洁三年后就是灵魂回了肉体,也会把你忘记掉,刘小静早就在把白洁灵魂弄出去的时候,就这样做了。”
我的汗下来了,没有想到,刘小静会这样做,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上世我杀了她,应该是仇人,可是她却来当我的爱人,这样的因果是欠下的债,这是来要债来了,可是她不应该这世来。
如果是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晚上和云白逛商场,那个时候结婚无非是车行车,缝纫机,手机之类的,师傅告诉我,把房子准备好,其它的都不用我烦心,我知道,师傅有办法,认识很多的人。
房子开始收拾,家具是父亲找来的老家具,红木的,也花了一笔不小的钱,父亲说,人家出了那么多东西,这家具就得弄一套好的,这是红木的,老东西。
云白每天都跟孩子一样,跳来蹦去的跑到新房子里来,弄弄这个弄弄那个,我也在幸福之中,虽然会不时的想起白洁,让我疼起来,可是终究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
云白让我看到了郝非的影子,小时候在一起的感觉,这也许是太重要的东西,才能让我决定和云白结婚。
刘小静突然消息了,郑庆也突然消失了,整个火葬场都震动了,一下两个人一起消失,他们去了什么地方,谁都不知道。他们消失让我担心,刘小静不会甘心这么放弃的,郑庆也是,一直到冬季下雪了,两个人再也没有出现,我的心也慢慢的放下了,但是,有一点,我看不到白洁了,竟然是身子,不是灵魂,不时的就疼一下。
我和云白结婚了,下雪的时候,云白怀孕了,是一件好事,全家都高兴,尤其是我父亲,我也劝我父亲找一个,老来伴,他不同意,也不允许再提这件事,说等孙子出生,带孙子玩。
也许这是父亲从母亲死后,最高兴的一件事情了,他比我们还高兴。
我一直带着赵铁在炼化间,上一天休息一天,这样的工作似乎也熟悉了,也习惯了,这段时间很平静,谁知道,没平静上多久,就在年根底下,12月13号,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早早的去了火葬场,夜里下了一场雪,院子里的雪都没来得及清除,上面有脚印,就一行的脚印,最初我也没有在意,我以为是看门的大爷走出来的,我往办公室走,换完衣服,出来,又看了一眼那脚印,我就傻了。
那脚印竟然是一反一正的,两行,一行正,一行反的,如果是人,那是不可能走出来的,我愣在那里,看着脚印,是通往那一排老房子的,就是老停尸房,那儿已经不用很久了,脚印到门前,我慢慢的往过去,到门那儿,看到门锁是挂在那儿,开了,我的汗就下来了,此刻我不能再动了,返回去,我要等着人来。
场长来了,很多人都没有注意以脚印的事情,死者家属来了,脚印就踩乱了,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我想告诉场长,想想就没有告诉,进了炼化间,赵铁已经开始干活了。
“师傅,今天中午我妈说,让你去一趟,这么久了,我妈说谢谢你。”
“不用。”
“我妈已经买菜了,准备了。”
既然这样,只好是去了。
“对了,把云师傅也叫上。”
一直到下班,我去云师傅家找他,赵铁先回家,我进去,云师傅屋子里发呆,云白结婚后,他就这样,毕竟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
“师傅,赵铁请我们吃饭。”
师傅穿衣服,我们一起出来,我跟师傅说了脚印的事,他一下就站住了,愣愣的看着我。
“又出现了。”
师傅用了一个又字,我就知道以前是出现过,师傅半天才问我细节,我说了,他突然就说。
“你去赵铁家,我就不去了,我去火葬场。”
师傅转身就走,我愣愣的看着师傅,不去赵铁家还不好,人家准备好了,不礼貌,本想跟着师傅去。
我去赵铁家吃饭,喝酒,他父母很热情,虽然出了那么一档子事,这事也算是过去了。
晚上九点多,我回家,云白说她父亲来过了,没说什么事,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我想云正师傅肯定是想跟我说什么,我担心云白一个人在家里会有事,就没有再过去。
第二天,我上班,赵铁干活,我去了云正师傅家。
“师傅,昨天是不是有事?”
“是呀,你确定脚印是一反一正的吗?”
“确定,在老停尸房前,那锁头是打开的。”
“我看的时候已经锁上了。”
“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没来的时候,出现过一次,火葬场就是夜夜鬼叫,瘆人,一连叫了七天,七天之后,就死了一个人,这个人是炼化工,我担心,这次还要出事。”
“那脚印怎么会是一反一正呢?”
“我们总提到无常,无常确实是存在的,他们一来一去的,都是单脚行动,一反一正,一生一死,都由他们来瞬间的决定,所以说,是无常来了,这个地方无常来也算是正常,平时没有雪的时候,我们看不到,有雪的时候我们才能看到,有些地方死人了,那无常是必须到的,但是,黑白无常一般都不会留下痕迹,如果留下了,那就是说,这个人确实是不得不弄走了,告诉这里的人们一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不知道,黑无常是正走,白无常是反行。”
我听得都冒汗了,没有想到会这样,黑白无常到火葬场来,来抓炼化师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也许是其它的人。
刘小静和郑庆一直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一切都得等着了。
当天的夜里,就鬼叫了,守门的大爷跟场长说的,太吓人了,他想回家休息,场长没同意,给加了钱。
守门大爷是雇来的,加钱也没有好使,直接的就回家了,守门的事情就轮班了,第一个班就排到了云正师傅,我晚上陪着他喝酒,那鬼叫声真的让你汗毛都竖起来,师傅就像没听见一样,喝完酒,倒头就睡,我可是受不了。
我总是往窗户上面看,下半夜,鬼叫声停下了,我往窗户外面看,两个人影,一反一正的走着,老天,黑白无常,说看到黑白无常的人,就死定了。
我浑身都哆嗦了,叫醒师傅,跟师傅说了。
师傅从窗户往外看,黑白无常已经不在了,师傅看了我一眼。
“真的。”
天亮了,我们到院子里去,没有看到脚印,院子里的雪已经扫掉了。
那老停尸房的门锁开着,依然是那间,师傅看到了,看了我一眼说。
“我进去,你在门外等我,如果我十分钟不出来,你就按照这个地址去找这个人。”
师傅给了我一个纸条,然后把挂着的锁头拿下来,放到一边,拉开门就进去了,我有点慌,看着师傅给我的那块手表,十分钟,就十分钟,这十分钟太漫长了。
我等了十二分钟,叫着师傅,没有反应,我骑着师傅自行车,往菜园子6号去,不知道摔了几跤,然后就使劲的砸那大铁门,门打开了,一个老头,留着长的白胡子。
“我师傅出事了。”
“谁?”
“云正师傅。”
这个老人叫杜然,纸条上写着。
“慢慢说。”
我慢不下来,急三火四的说完,看着杜然。
“别急进来。”
这火上房的事情,还不急,我跟进去,屋子里生着炉子,很温暖。
“你别急,急也没用,这事得想办法,云正没有事,放心吧!”
我放不下心。
杜然又让我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我说完,他看着我说。
“黑白无常来了没走,七天时间,不知道又要抓什么人了。”
杜然竟然不说师傅事情。
“我师傅怎么办?”
“你急什么?他是我徒弟。”
我一愣,师傅从来没有提起来过,杜然是他师傅。
“我不在这个火葬场,他刚到火葬场,跟我学烧人,我是从国外回来的,在国外烧死人。”
我看着他,他竟然跟我说这些,这些完全可以在以后说。
“等等吧,中午无常会走的,走后我跟你去火葬场。”
没有人不怕无常,看来杜然也是。
我等得心烦意乱的,他到是悠闲,喝着茶,哼着国外的曲子,我听不懂,那应该是日1本的一首歌。
中午,我们去火葬场,今天火葬场很清静,死者少,总是这样,何况,关于鬼哭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谁也不想在这儿多呆上一会儿。
我和杜然进火葬场,来到老停尸房前,他拉开门说。
“一起进去。”
我腿直软,一起进去了,那间房子摆着那副棺材,我知道,它就一直摆在那儿,谁的不知道,怎么会有棺材,大概是初期火葬的时候留下来的,漆着黑漆,看着有点吓人。
杜然走到棺材那儿,拍了拍棺材说。
“老棺,很不错的老棺,只是可惜,现在用不上了,留在这儿也可惜了,这棺料,是上等的楠木棺,不知道谁家这么有钱,如果打一套家具,那可就值了银子。”
这老头总是胡说八道的,不说正题。他猛的一推,棺材盖“咣”的一下就掉到了地上,我根本没有准备,吓得“妈呀!”一声,老头子竟然看着我“嘿嘿”的笑出声来,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胆子太小,不适合当炼化工,不适合哟。”
老头往里看,他并没有开灯,拿出火柴来,划着看,那光照在他脸上,一明一暗的,我心直突突,如果有心脏病,肯定一下就过去。
老头看了半天说。
“棺有棺道,鬼有鬼街,人有人路,看来你师傅是走了棺道。”
我慢慢的靠过去,棺材里只有一套衣服,那是师傅的,我认出来了。
“别奇怪,不光人去什么世界,都要光着去,就像人出生一样,光着来。”
“你想想办法,让我师傅回来。”
“别着急,也许你师傅是去干什么事儿去了。”
我已经开始烦这个老头子了。
作者有话说:“敏感词,父亲为我操1心,日1本,隔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