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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晓丽想说服我,如果按她所说的,倒是为死者办了一件好事,可是我担心这里面还有其它的事情,这件事情让我想不出来结果,我没有答应。
“我不逼你,再考虑一下,还有几天时间。”
我借上厕所的机会,把那尸油泡过的折成三角的纸放到了厕所水箱的后面。
我出来,冒汗。
“别害怕,也别多想,没事。”
那天我回家半夜了,一直就睡不着。
早晨银燕就早早的过来了,给我带了早点。
“那事办完了?”
我点头。
“毛晓丽跟你说什么了?”
“依然是皮的事,给我时间考虑。”
“没有什么可考虑的。”
“她说,脸画儿的死者,可以看到亲人,可以感受到亲情。”
银燕一愣。
“别听她胡说,那根本就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她们两个谁在说谎,银燕有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对我说出来实情。也许出于对我的保护,周师傅说过,在火葬场,知道的越少越好,不问不听更好,可是那不可能办到,这里不是真空。
我不知道,毛晓丽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李丽那招是什么招儿,我完全就不知道,她们也不告诉我,我也不想多问,银燕就是这样,一问就急,我发现银燕真的不适合我,可是又有着什么扯着,让我摆脱不了的东西。
早晨上班,进院我就四处的看,没有看到毛晓丽,这让我心里有点发毛,那个东西到底会对毛晓丽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我不知道。
这一上午的活儿,干得我毛毛愣愣的。
一个单间的活儿,让我急三火四的,好歹的没有看到那道门的出现。
我冲完澡,换上衣服,想去办公室,看看毛晓丽来没有,我刚要走到办公室门口,银燕就叫我,我不得不回去。
“以后少你那个地方,那儿已经不是你的办公室了。”
银燕总是冷冷的,她上了自己的车,开着走了,我愣在那儿。
我上车,张小雪拉开车门就上来了。
“哥,奶奶说想你了。”
张小雪总是那样的单纯和快乐,似乎从来没有在这儿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还真的想见见周师傅,也许她会给我什么建议。
我过去,张小雪就做菜,我和周师傅聊天。
“小柯,听说你这段时间挺不顺利的。”
我就把发生的事情捡了点说。
“那门你的事,迟早得解决,当然,银燕的脾气我了解,她不会看着的,把命搭上,也会帮你弄明白的,但是,她不适合你。”
周师傅总是说这样的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么意思?周师傅似乎难以说出来一样。
周师傅似乎有话说。
吃饭的时候,周师傅看了一眼张小雪,说。
“李丽,看着很普通的一个人,有些事情做起来,挺狠的。”
周师傅提这事,我一愣,似乎周师傅知道一些什么。
那天,我和张小雪去看电影,周师傅非得让我陪着去,我就去了。
那天电影演的什么我不知道,张小雪拉住了我的手,紧紧的。
上班,我直接就进了毛晓丽的办公室,站锁着,显然没有来。
我换完衣服,把死者推到告别厅后,我插空去了毛晓丽的办公室,门竟然还锁着,我就知道,她有事了,和那个尸油泡过的纸有关系吗?周师傅说,李丽看着很温柔的一个人,其实下手很狠,这意思是在提醒我什么吗?
我开始担心毛晓丽了,别弄出来人命,那可就不好玩了。
我干完活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我坐在办公室,想了很久,给毛晓丽打手机,竟然没打通,关机状态,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李丽和银燕对毛晓丽做了什么,这才是可怕的事情。
我从办公室出来,竟然在走廊看到了一个影子,孝白,一闪就进了停尸间,我一愣,马上就追过去了,穿孝白的,控制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毛晓丽一个人了。
我追进停尸间,孝白的影子又从另一个门出去了,我追着,竟然跑进了后面的小楼里去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去了。
小楼是老式的楼,我也提到过,进去走廊挺黑的,我适应了一会儿,没看到孝白,我听声音,没有声音,我开始找,楼下楼下的,我没有找到毛晓丽,我就有点毛了。
我得出去,不能在这儿呆着,有可能毛晓丽要引诱我来这儿,干什么。
我出去,开车就回家了,我不想在这儿呆得太久。
我母亲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这是母亲搬出去之后,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我过去的时候,母亲还是阴着脸,还是那样。
“这是钥匙,在他的房间里,有一个箱子。”
母亲门都没有让我进,提父亲还只是提他,从来不说你父亲,或者说父亲的名字,我没说什么,接过钥匙,没有回家,找了一个饭店喝酒,我似乎喜欢上了喝酒,摆脱不了的一种疼,父亲也喜欢,但是从来没有过量过。
我回家晚上十点多了,有点晃,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怎么能摆脱掉,本来以为,有银燕了,日子就开始了,可是我发现,银燕似乎真的就不适合我,有一种东西让我感觉到了害怕,如果一个人让你感觉到了害怕,你是怎么也不可能在一起生活的,我希望有一天,银燕能把我的疑惑解开。
我坐一会儿,没有开灯,点上了烟,坐在那儿想着毛晓丽的事情,突然,我感觉到角落有人呼息的声音,我吓得当时差点没晕过去,母亲把钥匙已经给我了,告诉我,永远也不会回这个家了,那么再有钥匙的就是银燕,我有她家的钥匙,她也有我家的钥匙。
我往角落看,那个果然站着一个人,我的亲妈,进来人,我居然不知道。
我手在哆嗦着,慢慢站起来,把烟灰缸子就拿起来了。
“谁?”
我只听到呼吸的声音,那是真实的,确实是存在着,看那影子,应该是一个女人,她没有回答我,还站在那儿,我慢慢的往灯开关那儿靠,靠过去,猛的把开关打开,那儿竟然什么都没有,没有,呼吸声音也没有了,我不相信,一点也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
也许我这段时间太紧张的原因,我是这么想的,但愿也是这种情况。
我拿着钥匙,把父亲的卧室打开了,多少年我没有进来过了,有股霉味了,父亲的窗户总是用黑色的窗帘挡上,不管是白天还是黑色,这是父亲的习惯,我不太喜欢。
我把帘子拉开,月光进来了,窗户推开,冷气一下冲进来,我打了一个冷战,父亲的房子从他死后,就没有动过,母亲是坚决不进父亲的房间,说阴气森森的。
父亲的遗像摆在那儿,我闭上了眼睛,我想父亲。
我找到那个箱子,在父亲的床下面,是一个黑木的箱子,父亲尤其是喜欢黑色的,特别的喜欢。
我用钥匙打开了箱子,让我目瞪口呆。
竟然是琥珀项链,一条条的,竟然有那么多,我完全想不出来,父亲是怎么弄到这些项链的,我从来没有见到过。
我拿起一条来,绝对是极品。
我认识一个工艺美术大师,中国的琥珀研究专家,煤精雕刻大师,对于这些东西我不懂。但是,认识了这个大师,我懂了一些,就这琥珀的项链,让我吃惊,吃惊的原因就是,琥珀是不可再生的资源,而且中世界来讲,就我们这个城市的琥珀可以做成工艺品,其它的都是入药,而且有琥珀的地方少之又少,现在的价格,论克卖,一克达到了百元,如果有虫儿的,那就是另个来算了,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万,甚至是二十几万。
我数了一下,竟然是三百条,我当时就傻了,就这些东西的价值我无法算出来。
我绝对的想不出来。
我也没有料到,父亲会给我留下这些东西。
今天年雪并不多,天干冷,零下三十五六度,人出门,有点不太舒服。
我开车去雕刻大师王师傅家,下雪,开得很慢。
到王师傅没在家里,我又去了他的工作室,他在工作。
我进去,王师傅给我泡上茶,王师傅是一个很男人的人,青的胡碴子,很帅气的男人,虽然近六十岁了。
聊了一会儿,我把三条项链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王老师看了,半天才上手,看了很久说。
“这工艺太完美了,恐怕在这个省也没有这种手法了,这料也是难见。”
然后看着我,那意思我明白,你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我父亲留给我的。”
“如果不缺钱,就留着吧!”
我知道就这些东西,恐怕百十来万都档不住。
我没有想到,父亲会给我留下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从王老师的工作室出来,给银燕打电话,她说在家里。
我过去,银燕在家里做菜。
“我正想给我打电话。”
我拿出一条项链,给她戴上。
“这是琥珀的,真的?”
“当然。”
“这可难得了。”
银燕很喜欢,琥珀有养人,避邪的功能。
那天,我和银燕说了,我看到了毛晓丽进了火葬场那后面的小楼里,我没有说我跟进去,没有找到毛晓丽,我也没说她引诱我去的,我还说了,我看到了影子,就在房间的角落里。
银燕说。
“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想跟银燕聊聊,把心事说透了,但是她总是在回避着这些,看来我是没办法了。
既然这样,就顺其自然吧!
我开车回家,开到半路,在道边停下了,这个时候我面临着,毛晓丽诡异的引诱,到底引诱我到什么地方呢?还有就是停尸单间里的门,还有那个墙角的影子,都让我无法摆脱到,事情不断的出来,我就是极阴之人,也不至于这么TMD的玩我。
周师傅说,我就是到火葬场工作的命,你离不开这儿,离开就会早早的死去,这简直就是一个咒语一样,真的就无法摆脱了吗?
我在车上点了一根烟,看着这落在不停的下着,除雪车一辆跟一辆的跑过去,街上基本上没有人了。
我听到敲车玻璃的声音,侧头看,吓了我一大跳,竟然是毛晓丽,穿着孝白,如果她站在远处,你真的就不一定看到她,这雪融合在一起了,我准备打开车窗户的时候,毛晓丽冲我一笑,那笑有点让人发毛,然后她慢慢的走在,在人行道上,我愣了半天,发动车,跟着,一直的跟着,毛晓丽走路有点僵硬。
我一直跟着,她往北沟的方向走去,一直那么走着。
她进了苹果窖了,我有点傻,下车竟然跟进去了,苹果窖是藏苹果的一个窖,这个全市的人民都知道。
苹果窖很荒凉的一个地方,单独的一个大院,院子里是窖,窖顶上有无数的像烟筒一样的排气孔。
看窖的人今天竟然没在,我知道有一个老头在这儿看着,我来拉过一次苹果,给火葬场的职工发的福利。
毛晓丽竟然进了窖里,我不知道要不要进去,我愣在那儿,犹豫着,突然听到一声喊叫,我吓得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