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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何芳。
“你割那个女人的手做什么呢?”
何芳半天才说。
“明天你可以到我家里来看看,我在我家的菜窖里,当然,要在九点到十一点,其它的时间不行,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
何大拿看了我一眼。
“那你走吧!”
何大拿把何芳给放了。
“为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答案了,其实,我也想知道,何芳在火葬场人品不错,技术也不错,可是一下就失踪了,这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她丈夫没事就去闹,可是她竟然在她家的菜窖里,这个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是奇怪,奇怪的就何芳为什么在割那个女人的手,这里面真是有点奇怪了。
早晨,我去上班,寒雪问我昨天干什么去了?
我说去何大拿那儿,那有病了,照顾一下。
那天炼化的时候,毛刚进来了,没有声音的,我一回头,吓了我一跳,寒雪也吓了一跳。
“你有毛病呀?”
“我不是怕影响你工作。”
“什么事?”
“柯师傅,完事到我办公室。”
毛刚说完就走了,不太高兴,德行。
那天完事我去毛刚的办公室,他抽烟,想着事。
我坐下问什么事。
“一个私烧,你帮个忙,这事千万不能乱说,也不能乱讲。”
私烧我知道,我没干过,云正师傅干过,就是偷偷的烧尸体,私烧都是有原因的,肯定这里面有什么事,但是自己不能烧,自己烧了不能上天堂,只有炼化师,而且很繁琐的一件事情。
“我看你还是找其它的人,我根本就没有做过。”
“你知道一个人做过,你师傅,可是你师傅死了,那没办法,只有你会了,他肯定教过你。”
是,教过我,云正师傅教我的时候告诉我,会用上的,这种私烧虽然百年不遇,也许会遇到,我是极阴之人,恐怕没有什么事遇不到的,这点我到是承认了,我TMD的就是没有遇不到的事情。
“报酬很丰厚,一千元。”
那个年代一年元,简直就跟现在十万元差不多了,我动心了,一千块钱,我要给父亲买一块新表,买一台新自行车,再给父亲弄一台电视,现在都有电视了。
我答应了,这些目标我要全部实现。
“就明天,明天你休息,早晨你来场子里,我让车送你过去,你把一切都准备好。”
我回办公室,把师傅的柜子打开,那里留着另一套化妆箱,就是私烧用的,还有两套衣服。
寒雪问我干什么?
“私烧,明天你跟我去,早晨六点到火葬场路头,不要进场子里来。”
寒雪愣愣的看着我。
“什么是私烧。”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套衣服明天你穿上。”
“黑色的?”
“对,到时候你不要说话,只是看,一句话不要说,你要学会,也许以后能碰到。”
我心也没有底,会不会出现问题,出现麻烦,我把云正师傅教我的,回忆了几遍,觉得没有问题,但是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就跟第一天来火葬场,看到师傅把死者放到炉子里一样,感觉就像在烧自己一样的疼。
这一夜没有睡好,今天看来是去不了何芳那儿了。
六点,我到火葬场路口的时候,看到寒雪已经在了,穿着一身的黑,看了有点奇怪,我也是一身的黑。
车来了,我们上车,就开车的司机,他看了我一眼说。
“柯师傅,这是玩大活去了?”
“嗯。”
我把一盒烟扔给他,他笑了一下说。
“我嘴严实。”
他是厂子里开拉人车的,一直在干着,实惠不少,但是嘴巴挺严实的。
厂开了一个多小时,一个村子,到村口,车停下。
“顺着村道走,最里面的那家,你们过去,有人接你们,三个小时后,我还接你们。”
司机开着车走了,我拎着化妆箱,往村子里走,这村子和其它的村子没有区别,也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
我们顺着村道走到头儿,一家门口站着一个人,看到我们摆手,并没有搭灵棚。
我们进到院子里,黑包就递给来了,我看了寒雪一眼,让寒雪接了。
进一间房子里,门插上。
“寒雪,你就在站西角的位置,看着,不要说话,一直到完事,你收拾化妆箱。”
寒雪点头,我点上一根烟,抽完,走到窗户那儿,看了一眼后院,柴都架起来了,我推开窗户,然后尸体抱起来,放到窗户那儿的桌子上,然后跳过窗户。
“你不要动,站在那儿就能看到。”
我告诉寒雪不要动,那是一个定位,安全。
我把尸体从窗户抱出去,死者出门,要走窗户,这是私烧的一个规定,如果走门,就走不了天堂,门是走阴间路的,窗户是走天堂的,只有有翅膀,才能从窗户飞出去。
我把尸体抱到柴堆上,让家属离开。
我拉开尸布,激灵一下,这个人是水里泡过的,都变形了,泡过的天数是超了七天,七天没有入化,有讲究的,就得私烧,私烧讲究太多,麻烦,这样才能上天堂,行地狱之门,不然任何的地方都去不了,给缠绕在这个房子左右,经年不离去,会有很多的灾一起跟着进来,着烧,得恶疾,等等。
我把化妆箱拿出来,私烧得化妆,当然,这是大妆,点染,额点黑,腮点黄,嘴点一寸长。
完事,在东角留出口子来,用小锹挖一条沟,修成小路的形状,然后倒上油,在小路对着的后侧点火。
火起之后,半个小时,加柴,加油,翻身,翻身是最麻烦的,这不同于火葬场的炉子,翻不好,柴灭,再起柴,那就是大不吉利,这只是对家属,对于我也是,那家属虽然离开这儿了,但是会在某一个能看到的地方看。
我翻身用架钩,手的力度要正好,我天天翻尸体,就像翻饼一样的利索,两钩一错,尸体一下就翻过来,不重,不砸柴,恰到好处的,柴火一下更旺,冲天。
翻过来,尸体几分钟后,一下就坐起来,抽筋,用拉钩拉倒,动刀割筋,那是长长的刀,人一烧,筋就扯起来,得找得准,一下下去,就像人一下放松一下,很利索,我担心我一下不成功。
这样就完事了,两翻之后,两个半小时,火灭了,我戴着手套,捡骨,从头到脚,放到小棺里,就是半棺,如果是骨灰盒是放不下去的,私烧要全骨,这样就要半棺,一个小棺材。
这一切做完了,家属进院子,我看了一眼寒雪。
寒雪要从窗户过来。
“从门走。”
寒雪愣了一下,从门过来,开始收拾化妆箱。
“把衣服脱了,放到化妆箱里。”
化妆箱有两个隔,是装黑衣的。
我也脱了黑衣,家属拉着我的手说。
“柯师傅,谢谢,很厉害,很厉害,这里老家赏的五百。”
如果烧得满意,云正师傅说是要赏钱的,如果烧得不好,要退烧金五百,失败了,全退,不被打一顿就算好的。
我没有再说话,和寒雪往村子外面走,寒雪额头上全是汗,大概也没有见过这阵式。
其实,我全身已经湿过几次了,从点火,翻身,捡骨,生怕会出现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翻身灭火。
我把五百块钱给了寒雪,她不要。
“你来了,不要这利不喜欢,我拿一千,你拿五百,回去跟我买点东西,然后吃饭。”
我们回去,给父亲买了一块手表,一台自行车,还有一台电视,一共花掉了七百多块钱,然后跟寒雪吃饭。
寒雪那天问我,为什么不能走窗户?
“走了你就跟死者一起走了。”
我没再多解释,最可惜的就是,我没有机会跟云正师傅私烧一回,我想看看那种烧和我一样不。
对于这次的私烧,感觉到一种成就感,家属高兴,死者顺利,这是的目的。
那天,我回家,父亲就带小喆回来了,问我哪来的钱,我跟父亲说了。
他没有说什么。
“这些钱你以后不要乱花,小喆也慢慢的长大了,让他上一个大学,以后不要当什么炼化师。”
我当炼化师是父亲心中的疼。
第二天,去何芳家,我推着何大拿。
院子里的门竟然没有锁。
进院,就有一个盖子,那应该是菜窖,没有问题。
我打开,往下看了一眼,有灯光,看不到里面。
“下去。”
何大拿让我下去,我下去了,看到了何芳,当时就是目瞪口呆,靠在梯子上一动不动的,我怎么也想不出来,会是这样的。
何大拿在上面问我,看到了什么。
“有本事你自己下来。”
何大拿骂了我什么。
何芳就在我眼前,被锁链子穿透了锁骨,另一个在一个大石头上,人已经是快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
“我不想死,救我。”
我一时的手足无措,怎么办?怎么弄?
我想了半天,上去了,把情况说了。
“我们马上离开,一会儿那个男人就会回来,这样,我们到公安去。”
警察来了,把何芳送到了医院,那个男人刚好回来,一起弄走了。
我的汗都下来了,一个男人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何芳失踪,竟然就在家里,这都多少年了,她就在那儿,没死,不,半死了,她如果不是化妆师,懂一些,借鬼而存半个身子,恐怕一切都完了。
我去看何芳,她单独的住在一个房间里,她让我把门关上。
“柯师傅,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再有三天就死了,我借了半个鬼,那鬼要离体,我不能总是那样做,我死后有一个要求,就是还那个女人的手,这手就菜空窖一角挂着,那是抓鬼的手,我没也没办法,借来了,不然我不会活到现在。”
“他为什么对你这样?”
“也许这就是惩罚,我认了,我和另一个男人好了,被抓住了,我也认命,现在我有一件事,就有我有一个了孩子,和那个男人的,被这个男人掐死了,但是我没有让他死,鬼生,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你帮我,他在一户人家里,我的一个朋友家里。”
我都傻了,让我怎么办?
“柯师傅,我这个要求是有点过分了,你帮我养着,不管他是什么,我不想让他死,这是我一直坚持活着的理由,我会保佑你的。”
何芳说了那个地址,我都慒了。
那天离开医院,我去了何芳家,进去,把那挂着的手拿出来,然后送到了墓地,还了那个女人的心愿,我摇头。
去取那个孩子,回头我养?我简直就让我接受不了,就是我是好人,是善良的人,可是怎么呢?
我去找何大拿,说了这事。
“这回好,惹上了事,不过我可以帮你,那个孩子我养。”
“你这造型的还养?”
“我雇人,你别管了,我这是救你。”
何大拿竟然大玩善心,我有点奇怪,或者说,何大拿本身就是善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