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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酒店的时候,马建新坐在车里,透过车窗遥遥望了萧晋所住的楼层片刻才让司机开车,而他不知道的是,萧晋这会儿也正在窗后望着他。
“这位县太爷,还是欠调教啊!”良久,萧晋自言自语的说道。
中午,房韦茹带着儿子房文哲到了,萧晋就在酒店里请她们母子吃饭。
对于母亲突然决定跟萧晋去山里度假,房文哲表现的很排斥,全程都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对此,萧晋也懒得管,倒是方菁菁、苏巧沁和房韦茹这三个女人聊美容聊的火热,更让他大跌眼镜的是,苏巧沁看上去笨笨的,对于各种化妆品牌却如数家珍,连很多历史悠久的名牌典故都能说出一两个来。
事实很明显,这个女人不是笨,就是不习惯在正事儿上动脑子罢了。
饭快吃完的时候,房代云和华芳菲进了餐厅,老远看见萧晋这一桌子,本打算点个头示意一下就行,忽然发现其中有张无比熟悉的脸,不由一怔,随即便快步的走了过来。
“姑姑,你……您和表弟怎么在这儿?”
“代云?”房韦茹也愣了愣,不过很快就疏离一笑,说:“倒是巧了。”
房代云目光转到萧晋的脸上,萧晋便解释道:“房女士是我的朋友,这次是带着文哲跟我去山里休假的。”
“休假?”房代云眯起眼,沉声道:“萧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晋无所谓的耸耸肩,起身便跟房代云一起走到了餐厅一个无人的角落。
“萧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到地方,房代云就迫不及待的质问道。
萧晋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支烟,斜眼看着他反问:“什么什么意思?”
“我都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了,你为什么还要接近我的家人?”
萧晋眉头高高一挑,故作惊讶道:“接近?你不会是以为我在拿你姑姑当人质、好要挟你乖乖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吧?!”
“难道不是么?”
萧晋冷笑:“房先生,脑子是个好东西,我个人建议你没事儿常在身上备一点。”
房代云大怒,强抑住一拳打歪萧晋鼻子的冲动,咬牙道:“萧先生,我尊敬你,所以现在在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话,所以,请你也给予我相应的尊重,如果你再羞辱我的话,我想,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可能就要发生变化了。”
萧晋闻言叹了口气,对一旁的华芳菲说:“华小姐,能麻烦你为房先生解释一下吗?”
房代云顿时狐疑的看向华芳菲。
女人心中微微一痛,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说道:“看房女士和萧先生的熟络程度,明显不是刚刚才认识,而萧先生与段鸿朗的矛盾却是标准的偶然事件,他不可能未卜先知,早早的就接近房女士、并以此来要挟你的。”
房代云一滞,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起来。“对不起,萧先生,是我太敏感了。”
“没关系!”萧晋大度的拍拍他的肩膀,说:“还是那句话,脑子是个好东西,常备最重要!”
说完,他对华芳菲点头示意,就叼着烟,双手插兜一步三晃的走了。
看着像个小痞子一样的萧晋背影,房代云双拳握的紧紧的,咬牙低声道:“且让你得意着,等我房家崛起的那一天,老子会连本带利的全都讨回来!”
心上人受到了羞辱,华芳菲当然心疼,便开口宽慰道:“阿云,你消消气,萧晋这个人行事冲动,嚣张跋扈,不过是有些急智罢了,吃亏是迟早的事情,咱们没必要……”
“闭嘴!”房代云一声厉喝打断她,“你懂什么?他嚣张,是因为他有嚣张的资本,不说别的,光是他的姓氏,就足够让他在华夏横着走了,除非他惹上了另外几家,否则,谁又能让他吃亏?”
华芳菲很想说男人的志气从来都与姓氏和家族无关,但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如果说天石大酒店是天石县最豪华的宾馆,那么,这里最豪华的饭店就是鸿天大饭店。
名字很俗气,饭菜的味道也仅仅只是中高档水平,但价格却是拔尖儿,就是比起贾雨娇的星级酒店里的粤菜馆来,也不遑多让。
可奇怪的是,这里的消费虽然很贵,但天石县的富裕阶层却特别喜欢来这里吃饭,尤其是许多本地商人,十天半个月的不来花一次钱,就浑身不舒坦。
其实,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原因很简单——这家饭店的幕后老板姓段。
此时此刻,花子徒就坐在鸿天大饭店的一间包厢内。
包厢内温暖如春,他却大汗淋漓,如坐针毡。
硕大的圆桌旁只坐了三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是段鸿朗,最后一位三十出头,穿西装打领带,戴一副黑框眼镜,正是段学民身边的那位王秘书。
“你是说,他们一连审了你四遍,你四次都说的一模一样,然后他们就把你给放了?”王秘书问道。
花子徒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点头:“是、是啊!”
“放屁!”段鸿朗用力拍了下桌子,大喝道:“一定是你小子出卖了老子对不对?否则,他们凭什么会放了你?”
“我真没有啊!”花子徒脸都白了,苦着脸哀求道,“段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是真的没有提及您半个字啊!”
“他娘的!”段鸿朗大骂一句,一脚踹在花子徒的胸口,然后又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咬牙道:“那你告诉老子,他们为什么会放了你?你他娘的就算没打那姓萧的,上次行政处罚的时间可还剩下三天呢,他们怎么可能会提前放你回家?难不成你打人还有功了?”
“我……我不知道呀!”花子徒眼泪都下来了,“再说,我根本就没打那姓萧的,他是个练家子,一进号子就把我们给收拾了一顿,最后还是他自己拽脱臼胳膊诬陷我们的。”
“啊?”段鸿朗直接气笑了,甩手就是一个嘴巴子,“死秃子,你这是在拿老子当三岁小孩儿哄啊!我看你是骨头有点紧,要不老子就在这儿帮你松松?”
说着,他就要动手,那王秘书却在这时开口制止道:“段少,您先稍安勿躁,让我再问几个问题。”
段鸿朗回头瞅瞅他,啐了口唾沫,松开了花子徒。
“花子徒,你要是不想挨皮肉之苦,就跟我说实话,萧晋的胳膊是怎么脱臼的?”王秘书问。
花子徒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真是他自己拽的呀!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号子里的其他人,他们都可以替我作证。”
王秘书蹙眉思忖片刻,沉声道:“把当时的情况给我说一遍,说仔细点,从萧晋进号子开始,他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通通都告诉我。”
花子徒也不敢爬起身,就那么坐在地上回忆了片刻,便将当时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当王秘书听到萧晋拽断自己的胳膊,然后又在地上打滚扯烂衣服喊救命的时候,他就悚然一惊,震惊无比道:“不好!那家伙是冲着书记来的!”
“啥?”段鸿朗被他给整懵了,问道:“王秘书,你啥意思啊?”
王秘书又沉吟了一会儿,分析道:“如果花子徒没有说谎,那以萧晋的身手,完全可以在号子里悠哉悠哉的等马建新把他给捞出去,但他却唱了一出苦肉计,明显是要把事情闹大,好通过段少你把书记给拖下水啊!”
段鸿朗闻言一呆,随即便嗤笑道:“王秘书,你没开玩笑吧?!那混蛋的年纪还没我大呢,就能这么贼?话说,我当时去找方菁菁那个贱人都是临时起意,难不成那家伙还能未卜先知,掐指一算然后在那儿等着坑我老爸?”
王秘书一想也是,就蹙眉道:“可是,如果不是这样,萧晋的行为就完全解释不通了呀!”
“怎么解释不通?”段鸿朗呲出满口牙,对着花子徒狞笑道:“肯定是这个王八蛋在糊弄我们呗!”
一听这话,花子徒刚刚止住的眼泪就又下来了,哭天抢地道:“我没有!段少你相信我,对我来说,您就是这天石县的天,打死我,我也不敢糊弄您啊!”
“麻痹的,还嘴硬,看老子今天不敲出你满嘴的牙,看你会不会说实话!”
说着,段鸿朗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要去砸花子徒的嘴,却被王秘书给拉住了。
“段少,我觉得,这个事儿还是慎重一点的好,花子徒是您手底下的老人,以前也为您办过不少事,按理说,他没有道理突然背叛您去帮一个外人。”
花子徒闻言大喜,慌忙点头如小鸡吃米道:“是啊是啊!我生是段少的人,死是段少的鬼,就是背叛我亲老娘,也不会背叛您的。”
“放你妈的狗臭屁!”段鸿朗又是一脚过去,大骂道,“恶心吧唧的,你他娘的就是老子养的一条狗,懂吗?”
“懂!我懂!我就是段少的一条狗,绝不会背叛的狗。”说着说着,花子徒就低下了头,所以段鸿朗和王秘书都没有看到,他的眼底正在闪烁着凶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