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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芝的丈夫死了快五年了,这五年里一个人拉扯孩子虽然艰难,但也谨守本分,从来都没有跟哪个男人近距离接触过,这猛地一被萧晋拉住,下意识的就用力把手臂缩了回去。
萧晋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赶紧道歉说:“对不住,嫂子,我就是想赶紧下山看看你的中毒情况,没有别的意思。”
梁玉芝摇摇头,红着脸说:“没……没关系的,我以前采蜜时也没少被蛰,用蜜抹一抹就好了。”
“嫂子,我不是在吓唬你,蜜蜂也分好多种的,有的毒性温和,有的毒性猛烈,轻则头晕恶心,重则可是有可能要命的。”萧晋表情严厉的看着她说,“这些蜂蜜,你是采给小鸾的,可万一你因此而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要让那孩子心有愧疚?”
梁玉芝一听这话就慌了,连连摆手道:“萧老师,我没有那个意思啊!这……这个真的没事,我保证。”
萧晋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保守,摇摇头,说:“不行,我看你脸色发白,嘴唇泛青,已经是有点轻微的中毒症状了,不给你把一下脉,我是不可能放心的。
这样吧!干脆你跟我回家,反正药都放在家里,给你用的时候也方便。”
梁玉芝仍然是一脸的为难:“还……还是不麻烦了吧!我真的没事,再说,狗子也该起来了,我还得回去给他做饭呢。”
“路上把孩子一块儿叫上,去我家里吃饭,就这么定了,走吧!”
蛮横的说完,萧晋就扛起背筐,大踏步的向山下走去。梁玉芝无奈,只好跟在后面。
下山回到村里,一路上梁玉芝都跟萧晋保持一定的距离,只是脑袋一直垂着,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没事儿也被她表现的像是有什么事儿似的。
对于自己的名声,萧晋一点都不在乎,所以见状只是苦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到梁玉芝家叫上狗子,又马不停蹄的回到自己家,周沛芹见他出去送个人却把梁玉芝娘俩儿给带了回来,心里奇怪,但还是笑着迎上去说:“玉芝来了,还没吃饭吧?!快跟孩子到屋里坐,饭很快就好了。”
“沛芹姐,我……打扰了……”梁玉芝不知道该说什么,支支吾吾的,满脸都是尴尬。
“都是乡里乡亲的,这么客气做什么?”揉揉狗子的脑袋,周沛芹笑道,“快进屋吧!”
萧晋没理会两个女人的客套,把背筐放下,扫了一圈院子,没看见郑云苓,便喊了一声,却没人回应。
“二丫那孩子大早晨的非要去后山采松露,我不放心,就让云苓跟着去了。”周沛芹解释道。
萧晋吧嗒一下嘴,转脸无奈的对梁玉芝说:“嫂子,原本我是想让云苓帮你看的,但现在她不在,没办法,还是我来吧。”
梁玉芝的脸又红了,摇头说:“谢谢你了,萧老师,我真的没事。”
“咋的?玉芝病了?”周沛芹问。
萧晋指指梁玉芝的手,说:“她中了蜂毒,我想给她看看,可她不愿意。”
周沛芹这才发现梁玉芝的右手都快肿成球了,大吃一惊道:“哎呀!好严重,玉芝你快进屋让萧给你看看,你放心,他医术很厉害的。”
“我知道萧老师医术很厉害,只是……我、我还是等一下云苓好了。”
梁玉芝满脸的为难,周沛芹眨巴眨巴眼,忽然明白过来,就哭笑不得道:“我当是因为什么呢,玉芝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这样啊?再说了,你这是在看病,就算是放在古代,也没有女病人不准男大夫看的道理呀!”
“不是,”梁玉芝很用力的摇头,解释道,“我……我的身份不好,怕连累了萧老师的名声。”
周沛芹守了八年多的活寡,虽然在遇到萧晋之前也很注意不跟男人接触,但从未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自我轻贱过,所以一听梁玉芝的话,就很严肃的说道:“玉芝,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男人不在了,又不是你的错,关你身份什么事?再说了……”
说到这里,她看了萧晋一眼,满脸都是自豪的接着道:“萧在村子里的地位,你也不是不清楚,谁敢乱嚼他的舌根?”
这话说得萧晋既汗颜又感动,很想抱住小寡妇好好的亲几下,但碍于还有外人在,只能干忍着。
而梁玉芝却是又羡慕又惭愧,犹豫片刻,低头说:“好……好吧!麻烦萧老师了。”
“那就别废话了,先进屋坐,我去准备东西。”悄悄的对周沛芹竖了下大拇指,萧晋抬步走向了自己的配药室。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个小托盘来到堂屋,见梁玉芝和她儿子都规规矩矩的坐在八仙桌边上,跟马上要受刑似的。
狗子比小月还要小两年,今年才八岁,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所以尽管他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见母亲表情严肃,就也乖乖的绷着脸坐在那里,眼瞅着桌子上的点心直咽口水,却一动不动,懂事的让人心疼。
“吃吧!”把点心盘子推倒孩子跟前,萧晋笑着说,“但不能吃太多,因为马上要吃早饭了,剩下的让你娘给你带回去。”
狗子抬头看向梁玉芝,见母亲点头,立刻就开心的去拿,可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下,从凳子上跳下去,很认真的冲萧晋鞠了一躬,说:“谢谢老师!”
除了必要的“谢谢”、“请”之类的基础礼貌用语之外,萧晋从来都没有教过学生其它礼节方面的事情,所以很明显,狗子能这么知礼,是梁玉芝的功劳。
“乖!快吃吧!”
揉揉孩子的头顶,萧晋把脉枕摆在桌子中央,然后示意梁玉芝把手腕搁在上面,三根手指搭上去,一边切脉一边随意的问道:“嫂子念过书?”
“我哪有那个福气?”梁玉芝知道他这么问的意思,于是便回答说,“这些都是我男人教的,他不是咱们村里的,据说爷爷曾经当过私塾先生,学生造反那几年逃进了山里,就安顿了下来。采蜂蜜之类的事情,也都是他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