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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说么?”敖少波摇了摇头,冷冷看着何建勋,似乎还在等他的回答。
“我……哎,我跟敖兄说实话吧,其实,我是跟着灵蓉到这里来的。”
“灵蓉妹子也来了吗,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是偷偷跟在她后面来的嘛,并不是她要带我来。”
敖少波轻叹道:“既然不是灵蓉妹子带你来,你干嘛要跟着来,莫非,你喜欢她?”
何建勋尴尬的道:“这个……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嘿嘿,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否则你吧巴巴的追到这里干什么。不过灵蓉会喜欢你吗,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对你根本就没什么意思。”
“是啊,是我一厢情愿的这么想,我也知道这种想法很无聊,就是阻止不了自己。等我回去好好冷静一下,说不定就把这念头给淡了。”
“回去?何兄,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敖少波抬头向着石室四周扫了一眼,有些意味深长的问道。
“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
“何兄,不老实的人,可是要吃苦头的。”敖少波看似随意的挥了挥手里的刀。那刀上还残留着血迹,被他这么一划,数点残留的血滴无声无息的飘落在何建勋的脸上。
何建勋感到脸上一凉,用手一抹,便看到手掌上有一丝猩红。
“啊,我想起来了,我和那位天狗尊者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说过的,说这里是大盘山,山里面是一座剐龙台。至于是什么用的,我便不是很清楚了,但从字面上解释,听上去似乎很吓人的样子,应该跟断头台差不多吧。”
敖少波看着何建勋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嘲讽,笑着道:“不止那么多吧,那烛龙山你没看过?我听青儿说,你都进来两回了,路应该熟得很。”
何建勋心中一凉,心想坏事了,原来那条鲛龙青儿已经和敖少波见过面了,她怎么就没死在这大盘山里面呢。“青儿?我当时急着要追灵蓉,所以没跟她解释,我想是不是有点误会。”
“误会却不见得。何兄,你有学不上,大老远的跑来大盘山,而这大盘山又是我南渎的禁地,你说是跟着灵蓉来的,灵蓉应该根本就不知道存在这一处地方,我且不问她是怎么知道这处地方的,就你一介凡人跑到这种地方来,又看到了那么多不该看的东西,这可怎么办呢?”
“我会守口如瓶的。”
“只是一句承诺?但凡进入大盘山,看过剐龙台的凡人,从古至今就没有再回去的道理。何兄,这个规矩不能破啊。”
一听这话,何建勋面色大变,看样子敖少波是不准备放自己走了,难道他要在这地方杀了自己?何建勋强装镇定,说道:“你想要我和你们住在一起?想让我做第二个柳毅?”那位柳毅不就是拐了个龙女,然后住到龙宫里去了嘛,能够像那位仁兄一样的话,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敖少波笑着道:“柳毅?这个人我听说过的,死了一千年啦,可惜此一时彼一时,人家对我们龙族可是有救命之恩的。你说喜欢灵蓉,灵蓉却不喜欢你,那天在太湖的时候,你感觉不到吗,她压根就不想见到你,你却死缠着不放,想让灵蓉妹子和你双宿双栖那是不可能的。哎,要不这样吧,看在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我也不会太过为难你,就把你再关到烛龙山里面去养老吧,那地方很清净的,十分适合修身养性,你就好好待着吧,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烛龙山里面冷得像北极,这要是下去了,估计连一个礼拜都活不到,便成为一座冰雕。敖少波说得如此轻巧,估计他虽然知道了何建勋去过剐龙台,却不知道他连烛龙山都待过,岂会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光景。等他来看自己,估计是下辈子都没这个机会了。
“我又不想做神仙,要什么修身养性。”何建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而身后就是水池,他想博一把在敖少波动手之前跳下去。
敖少波并未追过来,就这样看着何建勋往后退,直至到了水池旁边,然后转身投水。扑通一声响,在水花四溅之中,何建勋终于如愿落水。
可是一到水中的何建勋并未开心得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真是犯傻,明明身上没有了避水珠,连那只半吊子避水犀的牛角也不在,要想从这四通八达的水道里靠着闭气游出去,根本就不可能。他这那里是逃命,简直是跳水自杀。
敖少波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低头看着水中的何建勋,才看了两眼,就脸上露出笑意,悠闲的把手反背在身后。
水中的何建勋才潜了没几米远就开始惊慌的往回赶,他知道再走下去会是死路一条,便又想游回来,可偏偏这下面的水是流动的,一股相反的力量带着他奔水深处拉扯过去,任凭他如何努力,身子还是一点点的往远处移动。估计不需要敖少波出手,何建勋在水里面就要淹死。
敖少波当然没有想救的意思,反而旁边的敖妍娜看在眼中,面露复杂之色。敖少波并未在意敖妍娜的想法,他觉得即使在她的面前看着何建勋去死,敖妍娜也不会有太多的表示。要知道当初她就差点把何建勋给掐死,且在后面的时间内,对其相当看不顺眼,既然如此,应该乐观其成才对。
“二哥,他救过我。”十分意外的,敖妍娜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敖少波一愣,扭头看向敖妍娜,皱眉道:“你说什么?”
“我说他救过我,我不想良心不安,所以如果他愿意的话,而我也愿意的话,那么他即使闯进了我们的禁地,看到了不该看到事情,也应该有一次生的机会。便如当初的柳毅一样,只要我们两个愿意,就有权力选择一个地方生活下去。”
敖少波惊讶的看着敖妍娜,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她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说谎。这小子什么时候本事这么大,没追到敖灵蓉,却被敖妍娜给拐了去的?
不等敖少波反应过来,敖妍娜的手一挥,那条已经返回到她的手臂上,并且缠绕着的银鱼一落地,便蹦跳着钻入水中。这条银鱼虽然本事不大,但在水中救个把人并不难。
得了吩咐的那条银鱼在水中十分灵活,转眼就到了何建勋的身前,而他这时候已经憋不住了,满脸涨的通红,大口一张开始喝水。
银鱼一个缠绕就把何建勋给围在当中,然后旋转的身躯自动形成一个气泡般的空间,包裹住了他的头颅。何建勋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呼吸,一边咳嗽一边喘气。
敖少波冷冷的看着敖妍娜,说道:“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反正我龙族已经凋零的很,我也找不到适合自己的人,区区数百年眨眼就过,凡人又怎么样,陪着自己好好走了百来年也够了,我又不想长生不死。”
“你……”敖少波的脸上厉色一闪,伸手就向敖妍娜抓去,说道:“胡说八道,我看你是受了惊吓有点迷糊了,反正这天狗尊者已经死了,留在大盘山的不止他一个,你跟我继续去寻下一个去。”他的手还未抓到敖妍娜,她却先一步往前一跳,跟着入水,却让敖少波抓了一个空。
敖少波迅速把弯刀提起,在即将追着敖妍娜的背后刺出时,又生生的停了下来。
入水之后的敖妍娜追到何建勋身旁,卷起一股水流,带着他奔其中一个通道潜去。敖少波就这样硬生生看着她和何建勋消失在暗处。
他的刀凌空于水面,这个时候才缓缓收起,然后冷冷的冲着水池另一面扫了一眼,在那里,正有另一条身影欲隐欲现的藏匿在水池之下。
敖妍娜和何建勋均未发觉这条人影,倒是敖少波居高临下先看见了,假如没有这条人影出现,那刚才的这一刀,或许会真的砍出去。
水中的人影一双泛着精光的双眼也正死死的望着上方的敖少波,和这道目光一触,敖少波忍不住说道:“灵蓉!?”
人影向后一缩,接着激流卷动,也潜往暗处去了。
那条刚刚出现的人影居然就是返回的敖灵蓉,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又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甚至在这水下看了多久。奇怪的是她刚才明明见到了在水下挣扎的何建勋,居然没有出手相救,反而让敖妍娜给救了去。
敖少波双目闪烁不定,他刚才分明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敌意,而这敌意是从敖灵蓉的身上发出来的,假如他跟着跳入水中,几乎敢肯定这藏在边上的敖灵蓉会对自己出手,即便不是自己的对手,她也会拼命。
明明自己待她不错,她却产生了那么重的敌意,可想而知必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一股严重的危机感从敖少波的心中产生,他其实已经知道了烛龙山上好不容易召唤出来的应龙被收走的事,那可是花费了无数心血才凝集而成的结果,却被人摘了桃子,那心中郁闷可想而知。而那条应龙比原本的时间出现的早,是他始料未及的,因为烛龙山不但吸走了那条西渎龙君的力量,连同他四叔也葬身在了其中,否则大可把开启那道永生之门的宝鼎拿到手,再召出应龙。
剐龙台那么早被打开,是海会大师做的手脚,而且是他用镇龙石收走了飞天神龙,敖少波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找到他,所以放弃了去追敖灵蓉,自然也放弃了去追和何建勋和敖妍娜。
等石室内平静下来之后,敖少波重新把那口锋利无比的弯刀插在腰间,然后缓缓走入水池……
何建勋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后来居然能够吸气,自然大喜过望,他还以为敖灵蓉终于赶到,及时出手救了自己,所以根本就没有挣扎,任由着那股卷起全身的水流带着往通道内前进。水中昏暗无比,何建勋先前所拿的那颗夜明珠早就丢了,所以他只能看清楚一条背影在前方引路,且背影如此熟悉,和敖灵蓉的简直一模一样。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何建勋感觉自己在水中停了下来,接着身子上浮,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抬头一望,居然惊喜的发现天空之中星星点点,有许多繁星在闪烁。
骤然看到这一幕,让何建勋都不敢肯定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说不定这里只是一个较大的洞窟,上面镶嵌着宝石而已。他从进入大盘山开始,困在里面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大致估计一下起码也该有两天了吧。
山中的压抑和外间的空旷是不能比的,何建勋只是在外面看了几眼,就知道这里的确不是山腹,而是已经出了水道,但应该还在大盘山之中,因为四周依旧是很多的山峰。
“太好啦,我们终于出来了,灵蓉,你来得真及时,我还以为你说过的话不算数,不回来了呢。”欣喜之下的何建勋一蹦而起,冲着背向着他的身影搂了过去。这是本能反应,且他觉得在敖灵蓉面前这么做,她也不会生气的。
谁知那身影刚被搂入怀里就用力一挣,然后返回身来,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
这一下并不重,应该是比较有分寸的出手,但是依旧把何建勋吓了一跳,吓的不是被打一巴掌,而是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敖灵蓉,而是敖妍娜,这是何建勋第二处从背影上判断时认错了人,只能怪这两位在平时的背影上,实在是太像了。
“你……你是敖妍娜,刚才是你救了我。”何建勋结结巴巴说道,同时心中的欣喜迅速消退,原来敖灵蓉依旧没来,她居然在自己的生死存亡之时,不知跑到了何处,或许在她心中,父母的地位要远高于自己,所以根本就不会为了自己而赶来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