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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么样?”何建勋有些害怕的问道。
“自然从你这里把她找出来!”猰貐尊者毫不犹豫的道。
“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上哪里去找?”
“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她两次吗,那就再见她第三次,并且从她的嘴巴把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套出来。”
“然后呢?”
“然后就把这个地方告诉我,我要亲自看一看她现在长成什么模样,有没有心中愧疚,再让她看一看我现在的样子,她是不是很开心!”猰貐尊者说这些话时咬牙切齿,面上带着一股子已经积蓄了数百年的怨恨。
何建勋虽然不知道人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也看得出来二人之间一定有些故事,在印象之中,那个神秘女子除了野心大一点之外,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甚至还救了他的性命,如果非要在神秘女子和猰貐尊者之间选择谁更善良的话,他宁可选择神秘女子。
“老大爷,我可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把她所在的地方问出来,万一打听不出来怎么办?”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再把你体内留下的那一点点印记逼出来,继续找下去,反正我已经找了无数年了,也不在乎再找一些年头。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活那么久,一开始还觉得挺不错,但你要是跟我一样也活得久了,看得多了,就会慢慢发现,连自己原来的名字叫什么都不记得,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在哪儿,这还是一个平凡人世吗?”
原来活得久了还会有这种坏处,何建勋是没有办法体会这位猰貐尊者现在的想法的,他到现在才活了二十年不到,等什么时候也活了几百年而不死的话,何建勋倒是很乐意和猰貐尊者再探讨一番对生命成长的领悟。
从自己的身体里逼出一滴血来,估计这种滋味并不好受,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那倒不如先答应这位猰貐尊者所请,去见一见那位神秘女子。况且那位神秘女子在上次见面时就已经给了他一个选择,是想继续做一个平凡人还是想助她一把,去做一位造物主。造物主的理想实在太大,何建勋自己都不敢想象他能够达到这种程度,但若是跟在那神秘女子身后做一些事,人家吃骨头自己喝汤,也能捞到不少的好处的话,不妨就去做一做。
何建勋道:“好,我就去见她一面,看能不能问出她的藏身之地来。”
猰貐尊者面露喜色道:“这就对了,只要你按照我所说的去做,我便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今天能一下子办好了两件事,真是我数十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了。”他所说的两件事一件便是他用一对狗眼换了自己的眼睛,另一件事便是可以打听到故人消息了,然后又说这是数十年来最开心的一天,难道这家伙时常不开心吗?
何建勋只想把这位瘟神送走,也赔笑道:“老大爷开心就好,你开心我也开心,大家一团和气多好。至于打探你故人消息的事也不是马上就能做完的,不如老大爷先回去,等我知道了消息再告诉你。不知道你现在住哪儿呢,我好再去找你。”何建勋如此殷勤,是觉得与其自己去找他,也比让他找上门来的要好一些,谁知道这家伙上门后又会提上门条件,而且左邻右舍这么多人,要是发现了这家伙的异常行为,肯定会惹出天大的是非来。
猰貐尊者闭了闭眼睛,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行止,过了一会儿后,他说道:“我要去一个曾经待过的地方瞧瞧去,这几百年没去了,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
何建勋问道:“老大爷原来也恋旧,你说的地方是哪里呢?”
“永庆寺听说过没有,我就先到那里去看看,假如你有了消息便去那里找我。”
何建勋和林锦花都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这猰貐尊者开口就说出了这么一个地方,而永庆寺对于何建勋、林锦花甚至是敖灵蓉都太过熟悉了。
“是永庆寺!?”
看到何建勋那一脸惊讶的模样,猰貐尊者反问道:“有什么不妥吗,难道永庆寺已经毁于战火不复存在?可是我怎么听说这永庆寺依然健在。”
何建勋忙道:“永庆寺当然存在,十年浩劫时关了几天门,现在早已重新开放了,虽然无法和那些名山大川的寺庙相比,但在周边地方而言,也算是不错的佛家寺院。”
猰貐尊者道:“只要没有大变样便好,如果不是眼睛又可以看清点东西,那地方其实我是不想去的,免得又勾起了太多的回忆。活得久了,那些记忆似乎都变成别人的,而不是我,能够不记起来反而是件好事,你说对不对?”
何建勋应承道:“对,你老人家说得肯定有道理,难得糊涂嘛。”
“哼,难得糊涂这句话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说说的,很多人只知其言不知其意,被说得滥了一点意思也没有。你现在还年轻,不知道太多的道理也不奇怪,你只要记得除了自己的父母之外,能够真心待你好的人根本没有,至于什么红颜知己,哼哼,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连夫妻都是如此,更何况是红颜?孔老夫子说过一句话,叫做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位大圣人说出这个话来不是没有道理的,我几百年前不懂,便吃了大亏。”
何建勋扭头看了一眼林锦花,见她翻着眼睛看了看屋顶,估计心里面也很无语。这位猰貐尊者居然对女子抱有这么打大的成见,也算是比较奇怪的了。
“谢谢老爷子教诲。”何建勋就算不同意他的观点,也不敢直言反驳,还得装着洗耳恭听的模样。
猰貐尊者终于转过身去,先到了那条没了眼睛的黑狗面前,弯腰把它抱在怀中,低语道:“狗比人好,它就算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也依旧会选择相信自己的主人,要是人也能够做到这一点,那该多好。”那条狗反正已经晕了,听不到他说些什么,就算听到了估计也不会懂。而看猰貐尊者对这条草狗的爱怜模样,估计真的会带回去好好养着,至于是不是还给它配对一条母狗好繁衍后代,那就是不得而知了。
大门重新打开,外面漆黑一片,猰貐尊者再没有废话,直接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等他走了,何建勋终于大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他还抱着昏睡过去的敖灵蓉。
林锦花迅速把门重新关好,对何建勋道:“你快把灵蓉带到楼上去,估计不久,你的母亲和这两位仁兄就要醒了,我会编一套谎言说把那老头吓跑的事告诉给他们。”
何建勋这才明白过来,忙道:“那只好先麻烦你了。”
林锦花一笑道:“这种小事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你被把那老头的话记在心里就好。”
何建勋道:“那老头说的什么话我别记在心里?”
林锦花道:“当然是孔夫子的话,我看这老家伙多半在百年前被人家甩了,这才这么大的怨气。又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如他口中所说的那么不堪,干嘛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何建勋道:“原来是这个,你放心,我就当他在胡说八道呢,不过……我也觉得为什么孔夫子这么有文化的人,干嘛要说出来这么一句没有文化的话,他难道不知道会因此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吗?明知道要被骂,还是要说,除非……孔老夫子和他一样,都受到过女子的背叛或者伤害。”
林锦花恨恨道:“孔圣人根本没有女人喜欢过他,既然如此,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对女人有点怨恨呢,他一个文化人,下笔如刀,就把私怨通过自己的文章表露了出来。这样的人辛亏活得太早,我要是也活在当时那个年代,不但不会喜欢他,还会大耳刮子打他一顿。”
何建勋苦笑摇头,抱着敖灵蓉上楼。至于孔夫子为啥要说这么一句被人捉住痛脚的话,那是一些祸国殃民的专家才去研究的事,他还是先把手头的事办完。
一个小时候后,何母、戴斌、王春先后醒了过来,这个时候的猰貐尊者早就走了没了影子,甚至连屋里留下的一些血迹也被擦得一干二净,似乎晚上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何母看着坐了一圈的人,首先就问:“那个瞎眼的老头呢?”
林锦花道:“走啦,我已经问明白了,人家就是个会变戏法的江湖骗子,你们都被他吓晕了,其实他那一套都是假的,是障眼法,那挖出来的眼珠其实是两个塑料球,留的血也是红墨水,被我当场拆穿了他的戏法后他便逃之夭夭了。”
“什么,就这么简单,可是我的头为什么……”
“这是晕血症,伯母,你一定十分怕血,所以一看到那老头从狗眼里挖眼就吓得晕了。”
一旁的戴斌和王春也将信将疑,可是除了这个解释自己还能相信什么呢,他们两个倒是真的被吓晕的,因为那一幕太过残忍,谁受得了有人当着自己的面挖眼睛呢。
“难道我也晕血?”戴斌垂头丧气的道,原本自己以为很勇敢,是个男子汉,没有想到当真有事发生时,马上就怂包一个,这对自己的自尊心的打击也十分的大。
林锦花道:“一个人若是初次见到血腥的事时都会这样害怕的,就如一个人刚上战场一样,头一次见血会吓得要命,但见得多了就不怕啦。估计两位以后便再也不用担心见到血腥的事了,一般的风浪也吓不住你们两个。”
王春道:“说的也是,我经过这次吓了一吓,举得自己成长了不少。”
戴斌和王春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后,看天色很晚,便告辞回家,何建勋送着他们回去。
何母又问起敖灵蓉的事,林锦花直言她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先到楼上躺着了。何母虽然疑惑林锦花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把那个凶神恶煞般的瞎眼老头吓走,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不信,只好暂时相信了她的话。
“林姑娘,你的身子还没有恢复好,今天的事,是不是你利用自己的安危吓唬了那个老头了,我早就知道恶人就怕恶人磨,你虽然不是恶人,但能够把那个老头吓走,一定也担了不少的风险吧。”何母关切的问道。
林锦花笑道:“没有事的,我只是用一把刀横在了脖子上,只要那老头不走,我就抹脖子给他看。”说着她把手一挥,居然在手里多出一柄剪刀,十分迅速的在脖子上一划,刀光闪过,吓得何母一哆嗦,还以为她真的在脖子上划了一刀。
“那老头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时也炼一些护身的小把戏,这个就是了,用来骗骗普通人最合适不过。”
何母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林锦花还有这种本事,难怪她当时口气这么大,说可以摆平这件事。
“这样也好,他走了我就放心了,”一件心事放下,何母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为了这个事,她可是连续三天睡不安稳。
何建勋回来时,只有林锦花一个人还坐在客厅里。
“我的母亲呢?”
何建勋问道。
“她也睡了,灵蓉也睡了,而我特意留下来是想问你一句话?”
林锦花十分平静的问道。
“什么话?”
“你什么时候把那只宝鼎取出来,因为似乎只有这只宝鼎蕴含着无数的灵气,如那位猰貐尊者所言,敖灵蓉要想迅速恢复的话,就必须要这样的宝物吸取灵气,你手里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宝物可以利用,我不相信你可以看着敖灵蓉一躺下来就是几年,所以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宝鼎拿出来。”
何建勋的确有这个主意,但却抢先被林锦花说了出来,这才想起这林锦花其实早就知道那只宝鼎在自己和敖灵蓉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