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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三人进入大门,两位保安互相一笑,其中一个有些促狭的道:“何工的儿子很能干啊,还在念书就把女朋友都追到手,住到家里来了。”
“碰见好姑娘要趁早下手,不然就被别人给抢走了,我看何工的儿子就十分懂这个道理。你也可以努力一把的。”另一个保安说道。
“我儿子才刚上幼儿园,你是说让他去拐一个幼儿园的小女孩吗。”
“不是你儿子,而是你。”
“哎,太晚了,我家里那个母老虎,如果知道我在外面瞎搞,肯定会阉了我。”
“那你就认命吧,真可惜啊,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我一定对十年前的自己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两位保安互相感慨了一番后,再次在门口巡视起来。
在工地一处如运输车厢般的集装箱里面,何父拉开凳子让何建勋与敖灵蓉坐下,说道:“我这里条件简陋,可比不得那些气派的办公大楼,只能一切从简。”
这集装箱的空间比较大,当中建了一个隔屏,把集装箱分为内外两间,里面是卧室,外面便是办公的地方,摆放着办公桌和文件柜。集装箱的两面开了窗户,这才不显得太过沉闷。
何建勋早在进来的同时看了一遍,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搭建的砖瓦房,全都是这种集装箱,用吊车都可以轻易调走。他问道:“这里也太简单了,为什么全都是集装箱呢?”
何父笑道:“像这种工程,又不是建摩天大楼,只需在一块地皮上干活,而是要流动作业的,干完了这一段,就要到下一段去。如果建了房子,谁有时间来回跑。所以还是这种集装箱最方便,只要搭建的合理,用来暂时住住的话还过得去。等干完了一个地段之后,吊车一吊,卡车一拉,马上就可以搬家。我这间才只有一个人住,还安装了空调,那些在工地上打杂的工人住宿条件才叫差呢,五六个人挤一间,最多有台旧吊扇通通气就不错了。”
“果然任何资本的积累,从头到脚都流着肮脏的鲜血,就算是我们这个社会主义国家也不会例外。”
何父道:“这里并没有什么漂亮的风景,你如果想深入了解这个社会,等你毕业之后有的是机会去了解,你倒是说说,你们两个干嘛非要赶到这里来?”
何建勋想了想这才说道:“爸,你得罪过什么人了吗?”
“你老爸一身正气,不贪污不受贿,也不行贿拍马做违心的事,怎么会得罪人。”
“说得也是,爸你真是君子。”何建勋奉承了老爸一句。
坐在何建勋旁边的敖灵蓉冷不丁插上一句话道:“这样子做的话,就已经得罪人了。”
何父与何建勋都是一愣,何建勋道:“什么意思?”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如果身处在一个整体都是乌漆嘛黑的地方的话,那么黑暗才是主体,光明反而是异类,肮脏才是主题,洁净就意味着不相容和背叛。伯父被调到这里来,有可能便是这个原因。”敖灵蓉很简单就把这次的人事变动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何父有些震惊的看着敖灵蓉,像是头一次认识她一般,虽然上次见面,就已经觉得她没有想象的那么单纯,结果今日说出来的话竟然十分有道理,像这种处事之道作为一个成年人的他并非一无所知,但要想不去同流合污,就需要有拒绝堕落的勇气。最终何父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勇气,而这样做的后果,极有可能便是彻底丧失了晋升的通道,因为有些领导一点儿都不喜欢一身正气的人,那会挡了他的财路。
“玲珑说得有些道理。”何父不得不承认敖灵蓉的话不错,“不过我调到这里来也是正常的工作调动,并没有什么不妥,我虽然不让一些人喜欢,却还不到要陷害我的地步。这里的环境稍微差了一些,那又怎么样呢,我是不会在乎的。”
何建勋则恍然大悟道:“老爸,你是不在乎,可有人在乎啊。我和老妈都不希望你出事,你上次打电话说今天就要架梁,这活动什么时候举行?”
“在下午二时,据说是一位大师算出来的时辰,如果在此时浇筑桥梁,便会坚固百年无事。中午的时候会有很多领导过来,规划局、建设局、副市长那些相关部门的一把手都会出席,所以这件事不能马虎的,我做为这一地段的负责人,肯定要装装样子的。”
“怎么装样子呢?”
“施工车辆和船舶会先一步到达施工的桥墩处,我和施工单位的负责人,还有施工的工人都会在现场,至于那些领导们嘛,就在船上或者岸上看着好了,到时新闻稿一定会写这工程是在他们的指挥下顺利完成的,只要照片拍下来,而且人也到了场,这件事便算顺利结束。”
何建勋算了算时间,自己和敖灵蓉是早上八点从家里出发的,赶到这处长江边的工地上所化去的时间约两个小时,要在二点之前查清那处桥墩下面有没有什么异常应该还来得及。如果敖灵蓉的预感错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就让老爸去参加这一次的什么架梁仪式,如果发现不对劲,则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留下来,哪怕丢了工作也甘愿。
何建勋站起身来道:“爸,我和玲珑到江边上走走,你就忙你的工作去吧。”
何父道:“就快要吃中午饭了,不如等吃过饭再去吧。”
“午饭我们自己解决,妈烧了很多好菜除了带给你的那一份外,我们两都有份,等我们逛得累了,再回来找你。”
“那你们自己小心,到了下午二点的时候,就别往人多的地方去了,你们是我私自带进来的,被很多人看见了不好。”
“知道了老爸。”何建勋一边答应着,一边和敖灵蓉往长江边走去。
离开那些集装箱之后,并非马上就到了江边,靠着长江的一面还有一座大堤拦着,等翻过大堤之后,才算到了江边的浅滩,本来这里都是一簇簇的芦苇,如今早已被驳船碾平了,甚至有无数车辆载着碎石铺出来一条如码头一样的大道,一直通向江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