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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三江陆家,若是在前十年还不足为外人称道,只是个中等的世家。因着开国时他家先祖给弘威爷做过一时先锋官,后来因伤从文,最后才落着一个三江都守的职位,也是显赫一时。只不过后来这陆家子弟受其影响,也不爱那弓马枪棒之术了,一昧地只从学问,所以这陆家也就由原本从武的兵戈世家,变成了书香门第。可又无奈着这陆家人在学问一道上实在是无甚天赋,后来最高的也就和他们先祖并列,再之后三江改制,三江都划为了金水,龙门,蓝关三都,陆家也就败落了下来。
直到了最近十年,先有陆纲苦读高中为大鸿胪,后有陆曼得功都牧金水,陆家的家势才又好上了那么些。住宅也扩建了不少,祖上的校场马场什么的也多有恢复,新一代的子嗣也开始重新步入武道一途了。
陆家新近设立的校场中,就属这郊外的校场最大设施最完善,占地五百亩,另加马场三百亩,可豢养兵士四百人,马匹两百。再加上他们家大宅里的一百多号家丁,陆家在三江一带已经没什么强人敢来招惹了。更别说因为他家的贤名和有意吸纳,还有不少埋没民间的好汉愿意跟随他们。光是这座校场里,就有三四个。
此时在校场中央树立的三层六方的木台子上站着的除了陆青外,就还有两人是新近被陆家招揽而来的。其中一位名唤宫弥的,生得是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猿臂蜂腰,一副好男子样,却又是臂力过人,能开三石弓,百步之内,射无虚发。另外一位身高九尺,紫棠色面皮,腮边挂着两缕红胡,威风凛凛,是名唤雷平的好汉。当初那老陆家主将两人从绿林中招来后,就权让他们行了些看家护院的职责。直到陆青回来后,才将这两人提到身边看用。
“少主。你每日到这高台之上翻看这兵书,可在在下看来,此书并无甚玄妙啊?”宫弥站在陆青身后,见自家主人看得入迷,不觉轻声问道:“少主何不将此书带下台来观看?也省得这每日爬上爬下。”
“广之。你可知兵道?”陆青微微一笑,抬手把自己滑下的一缕发丝摩起,也并不抬头,直接询问道。“不说其他,你可知虚实之道?”
“这有何难?夫兵者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行。。。”宫弥微微低头回忆,很快就抬头高声朗诵了起来。雷平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这就是一个粗汉,只知厮杀,不知道这些兵法。所以陆青也只是每天好酒好肉供着这莽汉,让他做个贴身保镖,机密要事也就不找他商量了。
“好了。我知道宫兄你知兵法,能通读兵书。可是你可曾真正用兵上阵过?”书页的翻动,从头到尾就没有慢下来过。
“这倒是不曾有过。我未蒙老主人垂怜收留时,先前也就是个街边的破落户,家里没败时,还有钱供我读几天书,练几天拳脚弓马功夫。可后来因为龙乡案被牵连,也就流落街头,终日和混混待在一起讨生活,哪还有机会统兵啊?”说道过去,宫弥的兴致一下子就蔫了下来。陆青这个时候也正好把书看完了,立即回身好言安抚了几句,才让他的心情又回转了过来。
“可是少主啊,这本书您当初到家的时候就一直带着,俺看一共也没有几页啊。怎的看了这么多天啊?便是动笔抄,这些天也能抄得好几本了。何必如此呢?”雷平突然扯着嗓子喊道。
“你等不懂啊。这回的龙乡中有两人之才可与我并肩,可是这分宝时,他们两人一个是得了件逞匹夫之勇的兵器,一个更是只拿了几只通灵的畜生。只这件宝物,就足够我和他们拉开距离了。”陆青少有地露出了狂热的神采,双手持着这本兵法,像是握着自己的性命一样。
而在他的身后,宫弥和雷平对视了一眼,尽皆摇了摇头。在这两人看来,这就是一本普通的书,最多也就是里面的兵法也许比现在盛行的那几本强了一些,但还不至于让人这般疯狂。但他们说到底也是上下级的关系,有些话也不能当面说。
只是他们哪里知道,陆青为何每天都会挑旭日初升,日正当空,金乌斜坠和玉兔露面的时机来翻看这兵书一遍。因为这本根本就不是一本单纯的兵书,它同时也是一本道书!《阴阳四略》这本奇书在兵家眼中就是上层的兵法,在道家眼中就是高深的道藏,而在陆青眼中,它就是用来践行自己顺天而行之道的最好宝物。
“四正时分,坐高望下,吐纳生气,循环不息。
五气汇合,阴阳互生,灵台长空,孤灯不灭。
灵窍顿开,龙虎心生,亦真亦幻,不堕不失。
。。。
游龙破海,鹏程翻云,换骨历劫,自化通神。”
全篇都只不过两千多字,却是让陆青都要每日四遍,每日四遍地去翻看,生怕有一句理解错误了。家中众人虽然对他如此魔障很担忧,但是看他一日好过一日的精神,和明显雄壮了的近千私兵,也就默默接受了这一切。
正当陆青看完书,带着两人走下高台时,校场的大门忽然冲来了一骑,全身血污,嘴中还在不断喊着:三哥,三哥。可那马明显是受了惊,及到了三人眼前几尺了,也不曾放慢。雷平见状,几步冲到了马前站定,一扭腰胯,顿时力从地起,就伸出一只蒲扇大的黑手抓住了马嚼子,另一只手揪住马上之人。但听得一声大喝,就见他单手掀翻了那匹惊马,另一只手也把马上之人救了下来。
雷平提着人走了回来,就往陆青面前地上一丢,又复回转,把那马再从地上提了起来。陆青也不管那些,直走了几步,细细一辨认,发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侄子陆明,赶忙低下身把人扶起,让他回了回气,就急问道:
“子光,何事如此惊慌啊?”
那少年抽噎了两声,忽然放声大哭:“叔叔,没了!都没了!父亲他们没了!”
“什么没了?!子光,你说清楚啊!”陆青也是急了,双手抓着陆明的肩膀就来回摇晃了起来。
“叛贼打城,曼伯伯率人守城,没想到被人用箭射伤!我父代为之,却被人直接射死了!叔叔,金水城也快撑不下去了!叔叔!我父亲没了!”
“那陆家呢?城外其他的那些马场和校场呢?”陆青双眼赤红,双手上的指甲隔着布料直接刺进了陆明的肉里,直疼得他双眼淌泪,连声呼痛。
“五百精兵损失过半,马匹。。三百马匹全丢了!”
“要你等何用啊!”陆青弃了陆明,让他一个人躺在地上哀嚎呼痛,回头朝着宫,雷二人嘶吼道:
“召集士兵!剿灭叛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