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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岚和司徒南芸不久后返回了青黛城中。
青黛城中,历经了战火,街道上大多数房屋已烧毁,地面上草木烧得漆黑一片,瓦砾砖石遍地可见。
他们寻找了一阵,才找到一个尚可容身的客栈。
“芸儿,就在这里歇息一会,等天大亮后,我们再回衍都落霞山庄。”林悦岚道。
两人劳累了一天一夜,歇息了会,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
青影过来汇报了晒谷场的情况,说严玉驰已收复了凤吟令剩下的人马,清理了战场,如今已带着镇南候的人马驻扎这青黛城城郊中,昌西候的十万人马也已与镇南王的人马汇合,二十万的大军修整后,准备向衍都进发。
林悦岚点了点头,交代青影务必安全护送严玉驰到达衍都事宜后,便和司徒南芸先行一步回衍都落霞山庄。
马车一路缓缓行驶。
“芸儿,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林悦岚满怀担忧地看着她。
林悦岚抚摸着司徒南芸的手,那手还有些冰凉。
司徒南芸想到自己一日之内连续两次启用冰封大咒,隐隐猜到自己受了咒法的反噬,担忧肚中的容儿受她连累,心下有些惶然,但她不想让林悦岚为她担心。
她笑了笑,“可能动了胎气,昨日我给自己扎了银针,调息几日便会没事了。”
“芸儿,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都是为夫没有照顾好你。”林悦岚心疼地道。
他将手贴近司徒南芸的肚皮,“小容儿,可要乖哟,可不准欺负你娘亲。”
司徒南芸见他那认真的神态,很是好笑,遂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夫君,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芸儿都不觉得辛苦。”
为了不让司徒南芸感到颠簸,林悦岚特意让追风和闪电放慢了速度,但他们是不一般的马,即便是缓慢行驶,两天后他们便到了落霞山庄。
落霞山庄还是和往昔一样,绿树葱茏,花色缭绕,碧湖之水一片浅碧色,倒映着岸边的山峦以及亭台,天空无比湛蓝,幽然地向远处延伸。
徐伯见他们到来,甚为高兴,他上午刚收到来信,下午便到了,还有些难以置信,他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老眼昏花了,原来真是世子和夫人回来了。”
林悦岚朝他点点头,“有劳徐伯了。”
徐伯见司徒南芸脸色有些不太好,忙道,“夫人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又挺着大肚子,赶紧去歇息吧,我已令你们的徐婶准备安神滋补的参汤了。”
“谢谢徐伯。”司徒南芸笑道。
两人回到兰沁院,这里虽然大半年没人住,但已被徐伯他们打扫得干净无尘。
“真有一种从未离开的错觉。”司徒南芸感叹道。
“是啊,大半年了,这里的一草一物都如在昨日,原本打算在这里和芸儿你厮守一生,没想到发生后来的变故种种,真有人生如戏之感。”林悦岚笑了笑,牵着司徒南芸的手进了房间。
“不过,如果不是这些分离和变故,我还不知道上辈子我就遇着了芸儿,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他又感叹着道。
“是啊,时间万物便是如此,别离之中蕴含相聚的机缘,相聚之中又有别离的因子,缘来缘去,一切都在机缘之中。”司徒南芸有所悟道。
司徒南芸爱
怜地看着房间内的一切,过往幸福的日子一齐涌上记忆之闸里。
“落霞山庄是我和夫君相识相爱的地方,这里有芸儿最美好的回忆,芸儿回到这里,觉得很幸福,还有我们的容儿也将诞生在我们相爱的地方,真好。”
林悦岚将她揽入怀抱,“身子舒服些了没有?”
“好了一点了。”司徒南芸点点头。
其实,她发现自己扎了银针也服了药,却一点用也没有。她曾以为自己遭了咒法的反噬,但一连几天过去了,她的不适症状不但没有缓解,却越来越严重,令她有些不安起来。
徐婶端来了参汤,林悦岚喂她服下后,便让她睡了会。
外面夜色寂静,夜风柔和地吹着外面的玉兰树,几声吱噶吱噶的虫鸣之声时不时送入人的耳朵,一阵调皮的风窥探进来,掀开了淡紫色的锦帘,也送来一阵玉兰的香味。
“芸儿,你的脸色怎么还是这么苍白?”玉灯下,林悦岚细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
“之前给自己把脉,是动了胎气,扎过了银针,今日又服用了安胎的汤药,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但还是有一种头昏乏力的感觉。”司徒南芸觑见对方担忧的目光,只得如实道。
“明日我叫小六去请几个妇科圣手过来,多几个人看看总让人放心些。”林悦岚道。
司徒南芸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本想说不用这么麻烦,觑见他坚持的眸光,遂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大夫就过来了,看了看司徒南芸,也没诊断出什么问题,开了几副安胎的药方。上午又陆续来了几位大夫,看过了,均没查出病因来。
从这日下午开始,司徒南芸开始感觉腹部疼痛,意识到自己可能提前发作了。
这比她算好的临盆日期提前了半个月。
她虽有些诧异,但也不难解释,她这一段时间太过奔波劳累,虽然是个魂灵,但躯体却是肉体凡胎,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
林悦岚得知她即将临产,除了兴奋,更多的则是紧张,以往他对敌厮杀都没有这么紧张过,此时的他,却是一种如临大敌之感。
来庄的大夫都已被他留在了庄内,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缺乏的是产婆,虽然徐婶及几个年长的丫头都是过来人,徐婶还给丫鬟接过生,但林悦岚还是叫小六去庄外请了专门的产婆过来。
司徒南芸阵痛一次比一次厉害,她给自己扎了止痛的银针,还是不管用。
林悦岚看着她心痛不已,恨不得以身代之,徐婶也在旁边照顾,他压根插不上手。
徐婶喂完补气的参汤,“夫人,你感觉好些了没有。”
司徒南芸吃了点东西,找回了些力气,“现在好些了。
林悦岚握着司徒南芸的手,那手依旧很冰凉。
那些大夫时不时来给司徒南芸来诊脉,她的脉象正常,腹中胎儿也没有什么大碍,一切体征正常,就是找不着原因,只嘱咐几句好生休息。
第二日,司徒南芸的阵痛变得比前一日厉害,她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全身亦无多少力气,而腹中容儿迟迟没有降生的迹象。
这可急坏了林悦岚和山庄里的一干人等。
反倒是司徒南芸在阵痛过后歇会之时,安慰林悦岚:“不用担心我,这一切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冥
冥之中自有注定。”
司徒南芸隐隐有一种预感,她这次诡异的疼痛和无力感也许和她自身无关,这种痛她曾经也尝过,就是曾经她的元魂离开现世那具身体的时候。
也许,接下来,她还要经历什么,这才是她正真所担心的,而这一点,她无法告知林悦岚。
林悦岚看着她痛苦难受,自责不已,他内心焦灼,又不敢表现出来,按捺住性子,替她擦着额头上的汗。
“芸儿……”他喃喃道,“我多么希望受罪的人是我。”
“你傻啊,哪有男子受这种罪的,这原本事每个做母亲的要受的罪。”她有些虚脱的道。
第三天,司徒南芸的阵痛得更厉害了,不仅如此,她的痛开始蔓延至四肢百骸。
林悦岚已守在她床边连续三天了,他还给她服用了圣元丹补充消耗掉的气力。
看着司徒南芸这么痛苦,他束手无策,一脸冷色地望着房中床帘外五六个站成一排束手无策的大夫们。
这时大夫们一个个也是如临大敌,他们从未见过此类情况,被林悦岚的目光逼视着,心尖打着颤。
帘子内,产婆们如临大敌一般照应着,毛巾、热水、帕子等物早已准备妥当。
“怎么还没生下来,都疼了三天了,还没见红,羊水他们没破,究竟是怎么回事?”徐婶脸上写满担忧。
“就是啊,大夫说胎位也正,一切正常,就是生不出来,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的,可怜夫人疼得厉害。”
“是啊,接生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
其余产婆们也跟着道。
徐婶叹了口气,心疼地替司徒南芸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大颗虚汗。
“夫人,没事的,一切都会挺过去的。”
司徒南芸点点头,“嗯……不用担心我。”
……
一间路边的酒肆内,一个银色衣服的人正喝得醉眼迷蒙,桌子上空了好几壶酒了,银衣人抬眼时见到一个形色匆匆的人,他赶忙出来,拦住了那人。
“是你?”那人正是青沙,“徐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恰好路过这里。”徐熙风道,“见你神色匆忙,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实不相瞒,我家夫人难产,宗主令药堂多备些药送到庄上去。”青沙道。
“芸儿难产?”徐熙风惊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也不清楚,都已经三天了还没生下来,”青沙见徐熙风的脸色变了,遂接着道,“不过,你放心,有宗主在,芸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徐熙风点点头,刚想说“那个庄子在哪?”这时一阵木鱼声响起,他寻声去寻,青沙已经走了。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既然打算放下了,何必再去挂怀?”
“大师,原来是你。”徐熙风倒有些吃惊。
“红尘繁华留念地,莫如山中自在云,尘事纷纷难自断,云在山中来去轻。”那普元禅师看了他一眼,念诗一首。
徐熙风正细细思量普元的话,这时普元的话再次传入了他的耳朵,”跟我走吧。”
他有些错愕,“大师……”
“贫僧与徐公子有一场师徒缘分。”普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