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而过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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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郑心爱和霍英杰拎着礼物和蛋糕到了父母家。
霍敬梓和方静之看到儿子和儿媳手里拎的东西,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嘴上却埋怨:“都说了不过生日了,还带这些东西来干嘛。”
“大哥住院不能陪您,我再不过来,您这生日就太冷清了。”霍英杰笑道。
郑心爱忙把手里的首饰盒递给方静之:“妈,这是送您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方静之瞟一眼首饰盒,她常戴的牌子,就连购物袋上的logo,都是她常去的一家。
这首饰,很明显是小儿子自己买的,儿媳妇拿着讨个好而已。
她皮笑肉不笑地接过首饰盒,根本没打开看,朝郑心爱点点头:“有心了。”
方静之的眼神将郑心爱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很快估算出她全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没个一百万根本打不住。
自己没工作,家里的公司又快垮了,这个女人花钱还这么大手大脚,真是花老公的钱不手软。
郑心爱自然意识到了婆婆的打量,但她还是笑嘻嘻的站着,完全不为所动,没有一点点的局促或者不安。
方静之在心里叹了口气,也罢,这女人心理素质还真好。
长得漂亮会打扮,脸皮还那么厚,儿子栽在这样的女人手里,也很正常。
一家子略坐了一会儿聊了会儿天,佣人正准备切蛋糕,门口传来惊呼声:“大少爷,您怎么来了!”
霍敬梓和方静之,还有霍英杰都一下子站了起来。
郑心爱稳稳的坐着,只用眼角的余光瞟着门口。
门口,推着轮椅进来的,不是霍东辰又是谁?
胡子拉碴,剃了个板寸,并不怎么帅,但她的眼睛忽然就是移不开了。
霍东辰一眼看见了坐在里面的郑心爱,但他很快移开视线。
“东辰!你真是胡闹!你不好好住院,跑回家来干什么?”方静之心疼坏了,赶快跑过去看大儿子的腿。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霍东辰对家长的紧张很是无奈。
“小伤小伤,动不动就说小伤,这骨头要是长不好,将来可是一辈子的大事!”霍敬梓也生气了:“不是让医院看紧你吗,你怎么跑出来的?”
霍东辰很无辜的挑挑眉:“从后门走的,撂翻一个保安,顺顺利利地就出来了。”
霍敬梓想生气,又觉得好笑。表情扭曲了半天,最后道:“算了,回来了也好,你妈今天生日,你赶着回来,也是你的孝心。过来坐吧,吃蛋糕。”
一家人重新在桌边坐下。霍家人对霍东辰嘘寒问暖。
郑心爱并不说话,只保持着端庄的微笑,不热络,也不冷淡。
蛋糕每个人吃了一口就准备让佣人端下去。霍东辰一口都没吃,他腻歪地把盘子推到一边:“甜不拉几的,谁吃这玩意儿。”
方静之笑道:“这是你弟妹亲手做的,花了不少心思呢。你说话注意点。”
霍东辰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看郑心爱了。
他扭头看着郑心爱,声音突然就有点控制不住,有点沙哑了:“你还会做蛋糕?”
郑心爱不回答,只是矜持的笑。
霍英杰怕冷场,赶快接过话头:“心爱的厨艺不错的,做菜,烘焙,样样都来得。你住院那天喝的猪骨汤,就是她亲手炖的。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郑心爱的嘴角很细微抽搐了一下。
霍东辰的眉心也跳了一下,他不再看郑心爱,扭头看着霍英杰:“是吗,我还以为是佣人炖的。”
那天他问她,她说是佣人炖的。
原来是她亲手炖的。
霍东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很想再看郑心爱一眼,却拼命忍住。
他到底还是没吃蛋糕。一口都没吃。
饭菜端上来了,一家子吃了一会儿,方静之又开始了例行的催婚工作:“东辰,程伯伯有个外甥女,今年刚大学毕业,你正好腿受伤了,能休息一阵子,我安排你跟那姑娘见个面?”
霍东辰头都没抬,埋头吃喝:“这个不急吧,我还小。”
“噗……”郑心爱没忍住,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她赶快用餐巾捂住嘴,呛得不停地咳嗽。
霍敬梓,方静之,霍英杰也被逗得大笑起来。
“你还小!”方静之指着大儿子笑得喘不过气来:“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以前老说英杰结婚了你就结婚。现在英杰结婚了,你倒是带个姑娘回家给我们看看呀!”
霍东辰眼角的余光扫过郑心爱,见她咳得喘不过气来,扭头吩咐佣人:“给郑小姐倒杯水。”
霍英杰端起自己手边的水递到郑心爱面前,笑眯眯地对大哥道:“哥,你怎么还喊郑小姐。你该喊心爱弟妹才对嘛。”
方静之对称呼倒是无所谓,她打断霍英杰的话头,又道:“东辰,你别怪妈啰嗦,你都三十二了,玩也玩过了,现在该收心了!程伯伯介绍的这个姑娘,反正你得给我见一面。你不给我面子,总得给你程伯伯一个面子。”
霍东辰脸色难看起来:“妈,亏你想得出来,哪儿有坐着轮椅去相亲的?姑娘会以为我终身残废的。”
霍敬梓道:“东辰说的也对。相亲的事我看也不用太急,等他腿好了再说。”
方静之很发愁:“腿好了他又忙得昏天黑地的,哪儿有时间去相亲!”
霍敬梓逼问大儿子:“那你给个准话,腿好了是不是跟那姑娘见面?”
方静之也跟着加油添醋:“那姑娘家世清白,还是她们传媒大学的校花,长得如花似玉的,性子也温柔乖巧,你去见见吧,见了面,你肯定会喜欢她的。程伯伯说,他都没舍得介绍给别人,就给你留着呢。要不是程伯伯没儿子,哪儿轮得到你!”
霍东辰很无奈:“行行,见就见吧。”
话说完,他抬手倒酒,眼睛一抬,正好看见郑心爱在看他。
她的眼珠很黑很大,睫毛浓密卷翘。霍东辰看见,她瞳孔的深处,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霍东辰的心口,重重的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