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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年纪,在大周不算是最娇嫩的年纪了,不过比起那些刚刚及笄的小姑娘,又少了一份稚嫩,多了一份稳重,士族的气韵在京城那两位卢氏夫人的身上没体现出来多少,可在这位惠嫔的身上却是彰显的淋漓尽致。
便是钱皇后也压不住她的光辉。
即便惠嫔对钱皇后是恭恭敬敬的,但那周身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的气派,都在说明往后这后宫不再是钱皇后一个人的天下了。
皇帝先前发作了颇为受宠的于美人,可却不会轻易发作这位惠嫔的,以她一进宫皇帝便招她侍寝了的情况来看,往后恩宠怕只会更浓。
钱皇后这一胎若是皇子那还要,若不是,往后在后宫中的日子便有的熬了。
“娘娘,这惠嫔太放肆了!”这早上的合宫请安,也是惠嫔进宫第二日,侍寝次日的请安,后宫的妃嫔都在,自然也见识到了这位惠嫔娘娘的风采了,那做派,那娇艳的容貌,那羞涩又不是端庄的神态,看的这群以为于美人被贬为宫女之后就能多占雨露的众人火冒三丈,不就是士族女吗?有什么好傲气的?现在可不是前朝,士族女在这京城里面不会比她们下品官之女高贵多少!“这第一天便拿陛下来压娘娘,往后岂不是要翻天了?!”
惠嫔为何惹了众怒?
除了她进宫的特殊方式之外,更是因为来了只向皇后请安,没有理会其他妃嫔,自然,如今她的位分也只是在皇后之下,但打打招呼也总是要的吧?这点人情世故谁不懂?她卢氏也不可能不懂,之所以不做,不过是不将她们放在眼里罢了!还有更严重的是,她请了安之后,皇后也没为难她,她便一副皇后要收拾她的态度,直接说陛下说了下朝之后让她伺候早膳,便走了。
这算什么?
这嚣张给谁看?!
岂有此理!
自然了,诸位妃嫔也不是真的要为钱皇后抱打不平,不过是帝王借刀杀人罢了。
“惠嫔方才进宫,又是陛下的旨意,紧张些很正常。”钱皇后没借这把刀,“都会一个宫里住着的姐妹,好生伺候陛下才是要紧。”搁下了茶盏,扫视着众人,“明白吗?”
“谨遵皇后娘娘教导。”谁敢说不明白?皇后的意思也这般清楚了,再闹下去,倒霉的只会是自己,不过——
且看钱皇后能忍到什么时候!
众人散了,钱皇后也露出了倦色,“抚本宫回去躺会儿。”
“娘娘身子不适?奴婢去太医院请太医。”
“只是有些累罢了。”钱皇后摇头,“没什么大事,别折腾了。”
宫人见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也不是不为主子生气,方才惠嫔那态度的确气人,可主子都说了不追究了,她们继续不满除了只能让主子忧心之外没有其他的好处!
“钱嬷嬷。”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上前,“奴婢在。”
“你回钱家一趟,跟母亲说本宫一切安好,让她勿要担心,更不要听信别人的挑唆之言。”钱皇后躺在了贵妃椅上,“也请她相信本宫不会辜负她多年教导。”
“是。”既然姓的了主子的姓氏,便是说在钱家里边极得体面的,钱嬷嬷是钱夫人身边得利心腹,新帝登基,钱皇后入主昭阳殿前,钱夫人送来给她使唤的,自然也便是钱皇后的心腹了,在这昭阳殿的奴婢里边也是投一份的体面,“娘娘也不要多想,皇嗣要紧。”
“嗯。”钱皇后颔首,便闭上了眼睛。
钱嬷嬷细心叮嘱了近身伺候的宫女,方才出宫去,她亦担心皇后,只是有些事情只能皇后自己想通,她也相信皇后娘娘能够熬过去的!
享的了这份尊贵,便也扛得住打击。
皇后娘娘便是这样的人。
钱皇后不是感觉不到身边人的担忧,有些好笑也有些动容,她的确没事,月份重了精神也差了许多,不过是累了罢了,伤心吗?或许有吧,毕竟她对皇帝是真的……而皇帝也的确不给她脸面,但是她先动的手,如今他不过是借惠嫔来压一压她,没有直接兴师问罪已然是很顾念夫妻之情了,她并不想算计他,即便当初莫名其妙地被赐婚给他,即便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里头,她也没有想过要算计他,她一直认为,夫妻之间便是没有浓情蜜语,也该相互敬重,她敬这个夫君,自然便不会算计他,可是现在……
帝后,果真是一对奇怪的夫妻。
“娘娘,长公主派人送了盆盆景来。”
钱皇后没起身,躺着看着那太监手里捧着的盆景,“好不错,这会儿总算不是松柏了,不过这是什么花样?”
“长公主府的人没说,只说是长公主亲自修剪好的。”
钱皇后颔首,“放在大殿外,着人好生照顾着。”
“是。”
宫人捧着盆景出去,往大殿外边的院子走去,将这盆景跟另外几盆一并放在了一个架子上,宫里面有一个小宫女专门照顾这几盆盆景,每隔几日,宫里面的花匠会前来检查一番,确保不会出任何的问题。
这都是长生长公主送来的。
皇后娘娘每隔几日便给她送好东西,不是珍品古玩便是补品糕点的,而她倒好,不进宫来向皇后娘娘谢恩便罢了,回礼都是小家子气。
这一盆盆的盆景也看不出是名家之手,哪里配摆在昭阳殿中?
可皇后娘娘大度,不但不计较还精心收着,还说等将来长公主带着孩子进宫来观赏,一副很喜欢她送来这些东西的模样。
但怎么喜欢的来?!
皇后娘娘不过是大度谦让她罢了!
可他们都错了,钱皇后的确很喜欢,甚至皇帝对她留了情怕也是看在她的份上,第一次,她给她送了青松,常年翠绿不凋谢的青松,小小的一株栽在花盆里头,她说,若是不能移植出来,其实只要好生照顾,也是可以长盛不衰的。
她明白她的意思,也感激她的大谅。
她并不想与她为敌,亦并非存心利用她,只是有些事情也只有将她摆上台面才可以达到预期的效果。
她不否认她不但利用皇帝对她的愧疚与看重,更利用了她同样即将为人母的恻隐之心,当然了,她更是抓住了她不想后宫大乱的心思!
余氏的确不足为据,但是惠嫔进宫了,她不想分出心神来应付一个处处针对她且容易被人利用当枪使的太后,所以,余氏绝对不能当太后,绝对不能!
“对不起,还有,谢谢。”
只是这话只能她在心里说,永远也不能说出口。
她是大周的皇后!
……
十月中,皇帝前往围场秋猎,这是永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场大型活动,自然是备受瞩目的,而能够跟着去的都是极得体面的,皇帝倒也没有厚此薄彼,或者借着这个机会告诉大家他看谁不顺眼,随行前去的大臣都是朝中的肱骨之臣,谁也不能从中揣测出些什么来。
除了朝臣之外,勋贵皇室那边自然也是有人去的。
皇帝将所有能去的都给叫去了,说是让他们动动筋骨,别忘了大周的江山是怎么打下来的,如此大的恩宠,众人自然欣然前往。
除了这些人之外,皇帝这次还带了后宫的妃嫔去,不过只有一个,便是如今宠冠后宫的惠嫔卢氏,这让后宫众人恨的牙痒痒的,可又不能说什么,能说什么呢?论尊卑,惠嫔为尊,论宠爱,谁能比得上惠嫔?最多是在钱皇后那里下眼药罢了,可钱皇后现在身怀六甲,怎么也不可能跟着去围场的,便是御史也不能弹劾皇帝不带皇后去带惠嫔去,她们更不能嚷嚷着她们也要去,只能忍着!
后宫的妃嫔自然不能嚷嚷着要跟去,可余老夫人可以啊?自从大闹太极殿之后,余老夫人便病了一场,也似乎想利用这次病了要挟皇帝达成自己当太后的心愿,可皇帝还是抗住了,硬是没有开口,甚至期间也只是去过一次,硬生生地将余老夫人的气势给碾压了下去。
余老夫人开始慌了,担心自己真的激怒了皇帝,便自个儿好了起来,然后继续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得,继续母慈子孝。
皇帝也将这事揭过去,该敬重便敬重。
但余老夫人在后宫可以说是丢尽了脸了,一直都想想办法来挽回这个面子,至少要告诉所有人,皇帝就算还没封她当太后但也是极为孝顺她的!
这跟着一起去围场,不就是好机会?
当然,这个建议还是怜心,也便是从前的于美人提出来的,说陛下若是带上老夫人一同去,便是说心里还是有老夫人的,只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便不会有人敢欺负老夫人,便是皇后也不能。
余老夫人深以为然。
连钱皇后都不能去,她去了,不就是说皇帝看重她?
至于惠嫔,不过是一个勾男人魂的狐媚子罢了,去了也就是伺候她儿子的,有什么好嚣张的?她才是皇帝心中最重要的人!
余老夫人亲自做了点心去了太极殿,提了这个要求。
皇帝同意了。
余老夫人松了口气,靖儿终于不再生气了吧?
而怜心,瞧瞧握紧了拳头,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的!
……
秋猎跟长生没关系,即便没有怀孕,她也不会去,那围场里面有着她不愿意再去回想的糟糕记忆,这辈子她都不想再去,“让人盯紧了,别闹出事情来。”
“是。”
皇帝为什么突然间要举办秋猎,长生没让人打听过也没问过,不过办一场活动也的确有利于舒缓朝中的紧张,不过……
“最近王驰那边没有动静?”
“没有。”凌光道,“倒是王澈似乎真的信了那晚对他下杀手的是王驰,最近活动频繁,且有意与郑家结亲。”
“跟郑家?”长生皱眉。
凌光见状便道:“可要阻止?”
“这倒不用。”长生摇头,“未必就能成,便是成了,也正好将水搅的更浑,我们也更好摸鱼了,不过这般的王氏怎么便生出了王驰来?”
凌光没说话。
长生随后又道:“阿绮那边还没安置妥当吗?再不回来,央央怕就认不得母亲了。”
顾延到底是没有熬过去,最终还是去了,顾绮姐弟在办丧事,不过算算时间也应该办的差不多了,该回来了。
“正要跟公主禀报了。”凌光道,“方才接到消息,顾太夫人跟小姜氏也去了。”
长生皱眉,“都去了?”
“是。”凌光点头,“顾老太爷出殡当天晚上,顾老夫人也去了,第二天,下人发现小姜氏也死在了佛堂里。”
长生放下了做的越来越像样的小孩子肚兜,“怎么回事?”顾老夫人年纪大了,自从当年顾城死了之后,便一直传闻她卧病,十几年了,现在又失去了丈夫,承受不了一起去了也不是不可能,小姜氏被关了十几年,死了也正常,可这两个人一起死,怎么都有些不对劲,“奴婢已经下令彻查了。”
长生颔首,顾家并非关键之处,龙鳞卫便没在这上边花费心思,“好好查查,毕竟……阿绮是王驰的表妹!”
若非这件事,怕已经忘了这一桩了!
“是!”
相比于顾家那边的不对劲,皇帝的秋猎进行的很顺利,上到皇帝下到奴才,一个也没出事,便是意外也没有发生,若真的要说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便是余老夫人了,在一次宴席上皇帝喝了不少的酒,散席之后,余老夫人不知道怎么的派人过来请皇帝过去,皇帝便去了,可没想到居然不是余老夫人请的,而是余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宫女假借余老夫人的名义请了皇帝过去,甚至为了不让余老夫人阻止自己,还对余老夫人下了蒙汗药,让她睡的死死的,然后试图趁着皇帝醉酒,勾引皇帝,结果被觉察到不妙的惠嫔娘娘赶过去拆穿了。
惠嫔原本也没打算将这事闹大的,可那宫女却认为惠嫔要趁机害死她,大闹了起来,大吵大闹,这事便是想摁也摁不住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宫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被贬为宫女的于美人于怜心。
于氏这般大闹,惠嫔自然不敢动她了,让人捆了等皇帝醒来再做处置,皇帝醒来之后,自然就是大怒了,不过还没发作余老夫人便跑过来求情了,说怜心也只是爱慕皇帝,让皇帝饶了她这一回,至于于氏给她下蒙汗药一事,她不信,因为这件事是惠嫔说的,整个晚上都是惠嫔在处置,她怀疑惠嫔存心要害死于氏。
皇帝被闹的一个头两个大,未免再继续闹下去让人看笑话,直接让人将于氏给捆着送回宫中,不过不允许她继续在余老夫人身边伺候了,直接交给内务府处置了,不过因为余老夫人的哀求,她的小命应该算是保住了。
人送走了之后,余老夫人生怕自己也被送走,也就消停了。
秋猎继续。
然后,圆满落幕,众人满载而归,便是余老夫人也是如此,因为皇帝亲自给她猎了一张十分少见的白狐。
儿子这般有孝顺,在最后的宫宴上,她坐在皇帝的身边,享受着众人的奉承,更是喜不自胜了,哪里还记得又一个怜心等着她去搭救?
至少在回宫之前她想不起这事。
“还真的是在哪里都能闹出事来的。”长生将这事当成了八卦一般看着,闲来打发时间,“那于美人现在在何处了?”
“现在在浣衣坊。”
长生颔首,“着人盯着,或许有人会对这棋子感兴趣。”
“是。”
长生起身松了松筋骨,“皇帝的圣驾什么时候到京城?”
“后天午时就应该到了。”
长生低头摸着又大了不少的肚子,“也没吃多少,怎么突然间便大了这般多了?可别一下子来两个。”
会要人命的。
凌光闻言脸色一变。
“不过应该不会。”长生自顾自地继续道,“要是两个,闫老头还不疯了?不过这般能长,估计真的是个不省心的臭小子!”
“公主,不如多叫几个太医过来看看?”凌光道。
“再过些时候再说吧。”长生道,见她一脸担忧的,又失笑道:“我也就随口说说,你别太放心上,闫老头的医术我们还不清楚?他都没紧张你紧张什么?倒是皇后那边的确是该好好注意一下了。”
“皇后胎像并无问题。”
长生笑道:“心思那般重,将来生出来的孩子……不过这样也好,皇子心思重些才能活的长久,若是公主,那便更需要一颗七窍玲珑心了。”
“有皇后这般一个母亲,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都定然能在宫里站稳脚跟。”凌光抚着主子漫步走着。
“也是。”长生笑道,“算算惠嫔也进宫两个多月了吧?九月中旬进的宫,现在都十一月了,又一直得盛宠,宫里怕很快又会传出喜讯了。”
凌光没答这话。
长生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皇帝这秋猎定的太晚了,哪里是秋猎?分明是冬猎,不过今年的初雪似乎来得格外的晚,往年这个时候已经下雪了吧?”
“是。”
长生在一片已经败落的花丛前,心情有些惆怅,低头摸着肚子,“都十一月了,你爹那边还一团乱,估计真的回不来看着你出世了。”
长生长公主驸马萧惟暂代水师总兵一职,又有衡王殿下坐镇,水师的情况其实也已经好了许多了,之所以还说一团乱,也便是招募新兵一事。
皇帝给了水师极大的自主权,要什么给什么的,但是,却进展的很不顺利,为什么呢?因为现在天下还算太平,除非真的雄心勃勃不怕死,或者品德超凡愿意牺牲自己保家卫国,否则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拿命来拼前程的,尤其是水师,几乎是可以肯定一定会上战场的,而且,水师历来也没有什么好成绩,去了的话,甚至有可能直接上战场,危险系数有多高,大家都不是傻瓜,心里都清楚的很,所以,即便待遇优厚,可还是没有招到足够的新兵。
时间拖的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尤其是在经过数月的训练,前来支援的地方军能够真正地达到水师要求的将士,不到三分之一,新兵不能及时补充,水师人员严重不足,一旦海贼那边缓过气来,他们便会处于极为不利的被动处境!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秦阳比谁都急,不但是眼前这桩事情,还有常州顾家那摊子事,好端端的一下子死了三个,他却脱不开身,“你到底有没有好办法?”
萧惟神色凝重,“有。”
“说!”
“招安。”萧惟道。
秦阳皱了眉,“招安?”这的确是一个解决的办法,他也是真正地到了水师军营才知道水师的特殊性,想当兵很容易,可要当水师的兵却很难,首先必须熟悉水性,即便现在还没到海上作战的程度,但这是不可能避免的未来,可熟水性还不够,还得经受的气高强度的训练,水师的训练不但在陆地上,还在船上,而且多数在船上,这比在其他军队里边艰难多了,等于是双倍的强度,他在训练的船上待了大半天,不说训练了,就站了半天差点就一头栽进海里,可想而知有多艰难!这不是说身强体壮便可以的,还必须有不错的灵敏度,还有很多其他的要求,而招安,却可以很好地解决这些问题,但也带来了一个或许更加难解决的问题,那就是忠诚,“先上折子,请示一下陛下吧。”
“我已经递了。”萧惟道。
秦阳眉头皱的更紧。
“启禀总兵大人,南王世子妃遣人求见。”
萧惟神色一肃,“请进来。”
秦阳也整了整神色,南王世子妃不久之前从燕州赶来为聂永成办理丧事,这两日便要扶灵回乡安葬。
现在派人来,怕是定了出发的时间了。
来人是南王世子身边的心腹,的确是来告知世子妃出发的时间,萧惟自然不会反对,安排了人护送他们返乡。
“没想到一代老将便这般去了。”秦阳有些唏嘘。
萧惟握紧了拳头,目送着前方的队伍离去,聂永成去了,朝廷并未下嘉奖,聂永成没有得到与他付出相匹配的哀荣。
“你也别怪陛下。”秦阳道,“陛下不是不知道聂将军为大周留了多少的血汗,只是现在水军这般情况,陛下若是大张旗鼓地恩赏聂将军,反倒是会给他的家人惹麻烦,南王世子妃千里迢迢赶来扶灵回乡,怕也便是担心会有人趁机对聂将军落井下石。”
萧惟自然明白!水师目前的状况,皇帝那有可能大张旗鼓地恩赏?“终有一日,聂叔会得到他该得的!”
“陛下心里记着的。”秦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虽说他先前是瞧不惯皇帝,甚至处处觉得他不是,但这些日子下来,扪心自问,皇帝真的做的不错,也并非他所想的那般龌龊卑鄙,聂永成在水师这般多年,说是他一手把水师给建起来的也不为过,即便这次损失惨重,即便他死的有些……窝囊,但是瑕不掩瑜,过不能抵了功,他该被朝廷记住!
萧惟收回了视线,看向了他,却是岔开了话题,“泷州离常州不算远,你若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去看看。”
“不了。”秦阳摇头,“你连怀着孕的妻子都扔下了,本王难不成还不如你?”
萧惟听了这话,眉眼舒缓了下来,不过随即便有皱起来了,“我怕是真的赶不回去陪她生产了。”
“你也不用这般愁的。”秦阳拍拍他肩膀笑道,“说不定那丫头还盼着你不回去呢?你不知道这女人生孩子的时候模样……当初本王王妃生产的时候本王都不介意所谓的血光之灾了,可她却介意本王看她生产的样子,骂娘了一般将本王给骂出去,就是不给看,后来本王问了许久,她才肯吐口说不想让本王看到她披头散发的丑样子,你说说,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你不陪着她吗,她说你不在乎她,你陪着她了,她又说你是不是故意的要看她不堪的一面……”
萧惟拨开他的手,没兴趣继续听他废话。
“喂!”
好心没好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