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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咯噔一下,陪我住几天?还是绊我几天?我淡淡的把话扯开:“我现在应酬多,到家就得后半夜,你该睡不好了。”
“你别忘了我也是个夜猫子,哪天的应酬都不少,正好喝的醉天旋地回来,也有个人照顾我,免得太凄凉。”清莲的声音几分落寞。
我没有吭声,心里说不上的滋味,我不知道该心疼她,还是该提防她,太复杂的感情。没等我开口,清莲似乎已经笃定要和我住一起般转了话题:“对了,最近买什么新衣服了,给我看看嘛。”
记得以前,我和她还是亲密无间的时候,我们不论谁买了新衣服,哪怕一双袜子一件文胸,都会迫不及待给对方看看,到了彼此家,衣柜也是随便的扒拉。现在想想,百转愁肠。我和她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拿了几件新添置的衣服给她看着:“最近应酬多,淘宝的,没时间去商场。”
“挺好的。”清莲依次看着,遇到喜欢的还自己上身试试,试完又让我试,笑着问我道:“清扬,你说咱俩谁穿上好看?”
我笑笑:“自然是你,我都是孩儿她妈了。”
清莲半真半笑说着:“那你让给我怎么样?”
我的心嗵的一声,不知她说的是衣服还是什么,半晌,我回答着她,声音诚恳:“我穿旧了,送给你也不好意思,不如哪天你看上了新的,址发我,我帮你付钱。”
清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几丝发干:“你现在不差钱了啊,同一款很难再有了呢。我不嫌旧。真正的好衣服,不管是新的旧的,自己买的别人让的,我都不介意。”
我不想再和她纠缠这个语意双关的话题,转身去衣柜默默的收拾着衣服,把最近不怎么穿的整理到隔间。忽然翻到了那天赵以敬送我的丝巾,我忙塞到一堆衣服中间,却早被眼尖的清莲看到了,一瞬间眸子几乎闪出一道可以劈人的闪电,却很快消失,只笑眯眯的问我:“你也买新款了?这套丝巾很不错,我拿了一整套收藏。”
“嗯。挺贵的。”我掩饰着,把丝巾收好,“这套也算奢侈品了。”
“可不是嘛,上次的这套走的是文化丝绸路线,没想到反响非常好。所以打算继续做些这样的产品,不过这样的产品现在销售渠道并不多,普通的商家没法销售,价位太高,所以只能找些高端的代理。我们昨天还谈着一个呢。不过差点黄了。”清扬盯着我笑得浅浅。
我不自觉的一哆嗦,是我差点又害了赵以敬的生意。心里不觉愧疚起来。清莲笑道:“还好肖副总不是盖的。以敬最近不知道瞎忙什么,好好的生意被搅得乱七八糟。真不是谁害他呢。”
又听到她嘴里的以敬两个字,我又狠狠被扯了一下,我背转她放着衣服:“你和他,还是那样?”
“我和他,估计也就这样了,他家里对我不错,尤其是三叔赵信俭,很信任我,有些生意上的事情也会和我聊。他呢,还和原来差不多,不温不火,就那性格吧。有钱人的那些毛病,我都准备好接着了。”清莲一脸的自信,我仔细看着她的眼睛,竟也看不到一丝空洞。她能接哪些有钱人的毛病?
那晚清莲真的留了下来,我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却没有什么话聊,彼此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我才渐渐睡着。中间有几次赵以敬打电话来,我都只能调静音,给他回条“有事”。清莲的手机倒是一直平静,中间有一个电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朋友的,聊得嘻嘻哈哈。
这算个什么事,我暗自懊恼。
第二天一早,赵以敬的电话又追了来:“什么事电话都不接?”还颇有几分不满。
什么事,陪你女朋友睡觉。我心里烦乱,随口说着:“清莲要陪我一直住下去。以敬,你还是先忙你的吧,我最近也很忙。没时间聊了,我要上班。”说着挂了电话。这种烦乱的三角关系,什么时候是个头,赵以敬说的一段时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去了公司老邓神色转了过来,笑道:“清扬,抱着赵总牛人这个粗腿绝对没错,昨天上午咱们还在为单子愁,今儿就为单子高兴了。你知道吧?”
我一愣:“不知道。”赵以敬昨晚给我打电话我没接,今早我挂的匆忙,难道把正经事落了?
“哦,对,赵总说他在出差。昨晚给我打电话,他们有个老客户最近转作大众消费的面料,问他有没有可靠的中端生丝厂,他就推荐了咱们。8吨,量不小啊。够咱们高高兴兴过年了都。”老邓拍拍我肩膀,笑着道:“镇厂之宝。”
我被他调笑的已经没了脾气,不过心里的愧疚这才好些,否则毁了老邓那笔大单子,让我想想就内疚。最怕的就是人情债。那家公司叫秀缘,代理经营过丝之恒的中端产品。可能资金实力不允许继续代理丝之恒,现在自己开始做面料,风险大,收益也大。
对这家公司我有耳闻,却不甚熟悉,单子量大,必然是锱铢必究。我按照老邓给的名片给对方采购打了个电话初步联系,采购的业务素质不错,几句话全是关键点。我初步答应做个报价发给他,但是到真正的签合同,恐怕需要几轮的谈判的硬仗。
我给肖彬打了个电话,问他那里有没有秀缘的资料,我好学习学习,否则不提前做好功课,下步的谈判就是个死。肖彬答应的痛快:“给你弄一份,机密的没戏,只有常规的。”
“谁稀罕你那些机密。”我笑道,约了第二天上午找他。
到了快下班,我心里开始怵,清莲还要去吗,忐忑的应酬了另一个客户,九点多回到家里,只有李姐。我舒了口气,但她不像只是说说的样子,该不会半夜突然袭击?我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是关机。一直到十一点,手机才通,清莲的声音疲惫中有些得意:“清扬,我出差到南京了。”
南京?那不是赵以敬也出差的地方?心顿时像有只猫在挠爪一样。想给赵以敬打个电话,却心里不是滋味,电话起起落落,最终没有拨出号。
第二天去找肖彬还晕晕沉沉,肖彬把资料递给我:“秀缘的情况,你回去琢磨琢磨,这个公司也挺有意思,实力不错,你要和他们谈下来,能长进不少。”
“谢了。”我没和他客气,忍不住旁敲侧击着:“你们最近要做文化丝绸?”
“赵总和你说的?”肖彬疑惑道。
“不是,他哪儿会说。听别人说的。”我笑笑。
“我就说,还没定的事,他怎么会说。”肖彬恍然,“姚清莲说的吧?这事儿还没正式开始弄,也就几个人知道在跑渠道。”
我看瞒不过去,便点了点头:“她也是随口说的。”
“你那个妹妹啊,心思比你滑头,你小心点。别再栽了。”肖彬摇头笑笑,“这回总部有个十五天的交流培训,规格很高,经理以上的才有份去,我是太忙,顾不得去。她本来不够格,但也难不倒她。这不,昨天特批赶着过去了。”
我的心沉了下来,也只有姚清莲的脑子,才能和赵以敬匹配的上。姚清莲到我那里不仅深入内部打探一番,还用了招打草惊蛇,刚放出话要和我住一阵,便达到了离开北京参加交流的目的。我只想到了躲着她,哪里想到,不论我躲不躲,她的目的都达到了。只是这个培训,必然不普通,否则也不值得她大费周章。
我无奈的笑着:“渠道跑的怎么样?”
“渠道在联系,但是阻力也不小。不是渠道本身,而是董事会意见迟迟不定。这回意大利这个大项目拿下来,是块肥肉,公司的几个董事,各有各的想法,有的想扩大规模,有的想套政府项目资金,赵以敬想走文化丝绸,上电商平台。也不知道最后谁能拍板。”肖彬摇头,“丝之恒的盘子越大,这些董事互相掣肘越明显,早晚得出篓子。”
“赵信儒不是董事长吗?他拍板不就行了?”我好奇道。
“家族企业,谁的贡献也不少,要论最大的贡献,还是赵以敬呢。这种大事上,有话语权的人太多,又是一票否决,他也做不了主。要是以敬的股份再多点就好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丝之恒股东意见多是有名的,不过以前摊子没这么大不明显,现在就不同了。”肖彬摊手,“总之是复杂,我也不全明白。你更糊涂了吧。”
我摇摇头:“没糊涂,那你觉得走哪条路合适?”
“我?”肖彬一愣,笑笑:“我说了也不算。不过我觉得以敬的想法太超前,目前的国情,他那个想法赚钱可没有拿项目资金来的快。不过,我只能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