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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止笑道,“我不想说什么,只是想同你做个交易。有空么?”
青梅狐疑的打量她:“什么交易?”
“对你来说……风险很大的交易。”
青梅端着水瞥了她一眼,便从她左侧绕了过去。
“风险很大的交易,我又凭什么答应,你当我傻的么?”
衡止挑了挑嘴角,“我找你做交易,却只告诉你风险很大,而决口不提利弊,这是为什么?你当我是傻的么?”
青梅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的确是个交易,却是你不得不完成的交易。”
青梅扬了扬下巴,“于我有何益?”
衡止垂了垂眼,“我可以帮三殿下。”
“你?”青梅不屑的笑了笑,“你一个宫女,能帮我们殿下干什么?”
衡止心道,这青梅,身手是利索,可是似乎脑子不是很灵光啊。
“你倒是说说,慧嫔娘娘费尽心机将我‘请’道蕙兰轩去,为的是什么?”
青梅道:“还不是因为你有用处?”
“诶,这不就对了?”衡止弯着眼睛,“我有用处,还是对慧嫔娘娘和三殿下来说很大的用处,不然她一个妃子,何苦七拐八弯的设了计将我骗到蕙兰轩去?”
青梅眼睛闪了闪,“倒是有些道理。”
衡止抢过她手中的木盆,“端的累了吧?我帮姐姐端一会儿。”
青梅站在她身侧,绞了绞手,“那你需要我干什么?”
衡止四下望了望,才凑近了她的耳边。
“什么?”青梅大惊失色,四下顾望了一番才抚了抚胸口镇定下来,“这也太冒险了吧!”
“所以我说啊,风险很大。”
“为什么非得是我?”
衡止笑了笑,“首先,在宫里……应该没有人能比你更有能力去做这件事了,要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其次……除了你,我也不认识其他人了。换做是我去,怕是两下就要漏了马脚。”
青梅思索了片刻,才道:“娘娘知道么?”
“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去蕙兰轩告诉她一声便可。”
青梅皱了眉,面色有些严肃:“如此重要的事,你竟都不和娘娘商议一番就私自做了决定?”
衡止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都已经决定了,又有什么好同她商议的?”
“你不提前知会也就算了,如今还让我去通知娘娘,这是大不敬!”
“大不敬?”衡止玩味的看着她,“若我并未商议便自行决定的话,那慧嫔娘娘用安国公主的银簪子设计陷害我,又是否可称之为不敬?”
青梅抬了抬下巴,轻蔑的笑,“你是什么身份,我家娘娘是什么身份。”
“也是,我一个宫女,身份倒是低贱的很,可为什么慧嫔还要费尽心思请我去谈话?为什么殷姑娘要在安国公主面前护我周全?”
青梅看了她半晌,终究还是扭过了头。
“我会回去告诉娘娘的。”
“那就多谢青梅姐姐了。”衡止笑了笑,“那,还请青梅姐姐告诉我,我究竟是该叫什么名字啊?”
青梅看了看她,才淡淡开了口,“白芷。”
衡止笑了笑,这名字跟自己还挺有缘。
心里又道了一声,白芷姑娘,真是对不住你了,顶替了你的身份,却连名字都没弄清楚。
“青梅姐姐,那……白芷姑娘,现在在何处?”
青梅趾高气昂,“好意思问,做事也不知道收拾干净的,还是慧嫔娘娘派人替你收拾了烂摊子。”
说罢便又夺过了衡止手里的木盆,扭着步子走了。
衡止还愣在原地,两只手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她晃了晃神,才追上去一把拉住了青梅的袖子。
木盆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水洒了一地。
那些不羁的水珠,跳跃着溅在身上,打的她浑身湿冷。
“白芷怎么样了?你们……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青梅没好气的推开她,捡起了木盆。
“还能怎么样,该死的人自然是死了,留着只会是祸害。”
青梅已经走远了,衡止却还在原地盯着满地的水渍。
脸上划过两行泪,和地上的水一般凌乱纵横。那种湿冷的凉意,直击心底。
为什么啊。
为什么?
她不想害人的。
不想伤害任何人。
可到头来……为什么白芷还是死了。
她没想杀她的。她无辜,她不该死。
“凭什么啊……你们凭什么用自己的利弊就判定了人家的生死。人家活的好好的,凭什么就是该死。”
她咬着唇,水珠一滴一滴从眼眶里渗了出来。
“是我害了她。你们说她该死,却都是我害得……你们能安心的活下去,只当自己是除去了一个绊脚石……我不能。我是害死她的人,我不能……”
“白芷?怎么了?”
衡止回头,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宫女,正诧异的盯着她看。
她用袖子擦了擦脸,才发现袖子也湿的厉害。
“我没事。”
“这里是发生什么了,怎么地上有这么多水?你……你哭了?”
衡止摇了摇头,“没,刚刚喝一位姐姐起了些争执,将一盆水打翻了。”
那宫女笑了笑,掐了掐她的脸,“不就是打翻了水,有什么好哭的,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衡止看着她的笑,眼眶又是一阵湿。
这宫女……大概是和从前的白芷,关系很亲密的。
她若是知道真正的白芷已经死了,会怎么样?
会哭么?会难受么?
“对不起。”衡止对她说。
“对不起什么啊,那盆水又不是我端的。再说了,一盆水而已,再去打就是了,你以后也别老和别人吵架了,该忍让就要忍让的。咱们都在宫里待了三年多了,再熬一阵子,就能一起出宫嫁人了。”
衡止艰难的扯了扯嘴角,脸上的泪却是更肆虐了。
“白芷啊,我们从小就说好了的,日后要在同一天出嫁的,现在也攒了不少嫁妆了,就是不知道以后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她又说,“你以前说,不管嫁给什么人都无所谓,只要对你好便可。但我觉得……嗯,嫁给谁都行,但不能和你嫁同一个人。白芷,我可以和世间所有的人反目成仇,也不能和你争风吃醋。”
衡止只觉得满眼酸涩,嘴唇发颤。
对不起……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讲什么了。
可这句对不起,却又不能再当着她的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