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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如道:“我这是祝福姐姐的话,怎么就成了不害臊了呢。”
“咱们后宫也是有过一个孩子的,你进宫晚,不晓得。梅嫔先前也不是很得宠,但偏她怀了一个孩子,不过没过多久,自己就小产了。连太后都说可惜了,梅嫔有怀龙胎的运气,却没有生下来的福气。”棠棣压低了声音道。
晏如道:“那皇上没派人去查吗?”
“查了,当然是查了,但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梅嫔小产后就神智不清了,可能是经受不了丧子之痛吧。皇上看她可怜,让皇后一直派人照料着她到现在。”棠棣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入宫前听教习姑姑说,宫里头还有个不方便见人的梅嫔,我还当她身有残疾呢。”晏如道。
棠棣道:“身有残疾的人又怎么会选进宫呢!不过,后宫里都传,其实是皇后害死了梅嫔的孩子,可是没证据,也只是谣传罢了。”
晏如脑中浮现出皇后娘娘的形象,她是个小常在,又不得宠,每每向皇后娘娘请安时,都远远地跟在一群人后面。印象中皇后是一个容貌并不突出的人,但很是大方得体,后宫诸事管理得井井有条。其他的,晏如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宫中无子,中宫无出,若是让梅嫔生下大齐的第一个皇子,难免会威胁到皇后娘娘的地位,也难怪后宫之人这般猜测。”晏如道。
棠棣眼瞧着降萼阁近在眼前了,长话短说:“嗯,虽然我与后宫里的妃嫔来往不多,但也不难看出,大家也只是表面上敬重皇后而已,毕竟,皇后姿色不过尔尔,又不得皇上宠爱。”
晏如也知道这些实话传出去是要出大事的,她心里很感动棠棣能掏心窝跟她说这样的心里话。“姐姐虽然与世无争,但这些话,还是少在别人面前提起。”晏如真诚道。
“这个是自然。本想进降萼阁再与妹妹多说两句话,不过妹妹宫中有贵客,姐姐就不便打扰了。咱们改日再约。”已经到了降萼阁的门前,棠棣道。
晏如点点头,道:“姐姐路上小心。”
晏如刚进降萼阁的正殿,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晏和比出嫁前瘦了一圈,因为身子瘦了太多,晏和今天又梳的是老气的牡丹髻,浓密的头发团成了一大团子,并不服帖地耸在脑后,还插了三四多绢花,显得整个人头重脚轻的。
晏如呆呆地看着晏和,不由地愣住了。似木头一般杵在门口,也不敢进来。她觉得晏和那般陌生,像一只大头娃娃被人摆在那张贵妃榻上,一丝生机也没有。
晏和刚拜见过太后,穿得很合体,身穿敞领对襟浅紫色大袖明衣,下穿紫红色百鸟纹长裙,佩大绶,束软带,结小结。配上晏和头上那几朵精巧别致的红紫绢花,有着不符合她年纪的端庄大方,不过,这样的装扮应该很得太后这样年纪的人喜爱。
但同时,晏如又觉得,她那个年纪是不应当穿这种颜色的,可转念又想,晏和已经嫁作人妇,紫色难道穿得不对吗?她到底已经不是何府里天真烂漫的三小姐了。或许,自己心里还是把她当作那个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妹妹吧。
晏和抬起头来,从贵妃榻上滑下来,礼仪做的十足,朝晏如行了宫礼,虽然不够流畅,但动作极标准。
“二姐。”晏和一开口,仍然是那银铃般的嗓音,语气却远没从前那样欢快了。到底什么都变了,晏如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道:“怎么今日进宫的?太后宣你的?那亦邻真班公主怎么没和你一起进宫?”
晏和还未张口,眼睛又红了,道:“我好不容易进宫瞧瞧二姐,二姐也不问我好不好,只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晏如让曲汾端了杯牛乳上来,又吩咐小厨房打理一只小鸡、鲍鱼、海参、鱼唇、牦牛皮胶等材料,等着晚上做辣子鸡、佛跳墙给晏和品尝。晏和道:“晚上还是少吃,不然我又要长胖了。”
晏如有些生气道:“七王府是没的东西给你吃吗?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还不吃些好的补补!再瘦一点,你就和那些饿殍没什么区别了!看看!看看!你都快撑不起这身衣服了!”
晏和嚅嗫道:“二姐莫生气,我吃就是。”
晏如方知语气不好,亲手把牛乳端给晏和,轻声道:“二姐不是不关心你,只是你身为侧妃,在这后宫中不能落人口舌的。正妃未进宫,你怎么能先入宫呢。太后可怪罪你了?”
“二姐误会我了,是太后只宣了我一人进宫。”晏和解释道。看来,太后是很不待见亦邻真班这样的异族公主,故意给察哈尔氏一些脸色看。
晏如道:“你和……亦邻真班处得可好?”
“她几乎不跟我说话,府里的事情她也不管。王爷就把府中大小事宜都交给我了。我什么都不懂,这些事情都是大姐来教我的。”晏和说道。
晏如叹了一口气,道:“苦了你了,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到了七王府还要管府中的事情,不过这样你在府中的地位……”
晏和也叹了一口气,道:“我本以为亦邻真班是个好相处的,谁知她的性子和她的外表一样,冷冰冰的。她不搭理我,不管我同她商量什么事情,她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不过我瞧着,她是喜欢王爷的。”
“她喜不喜欢王爷不要紧,王爷……对你……可好?”晏如听到晏和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犹豫着问道。
晏和垂着脑袋,像一个被遗弃许久的娃娃。晏如摸摸她的头道:“怎么了?怎么了?府中的生活不高兴吗?是不是不想管府里的事情?那你去回了王爷,王爷也不会勉强你的。至于亦邻真班,她不理你,也没有危及到你的地位,你不理她就是。”
晏和犹豫了半天,眼神闪躲,她起了身,背对着晏如,双手绞在一起,还不断深呼吸几口,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跟二姐说说。你闯什么祸了?还是母亲骂你了?还是……七王……待你不好……”晏如也有些急了。
说话间,窗外飘起了雪花。初下雪时,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