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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所言,他朝我吼叫,我把他打成猪头。
这还是在我听不懂他说什么的情况下,如果给我知道他先前说过什么不敬的话,搞不好要闹出人命。
武山直树被人抬着进屋里,有医生帮他治疗,武山横夫则对我道歉,说直树太年轻,不懂事,刚从东京过来,对中国的认知还很片面,让我不要放在心上。
从这点上来讲武山横夫还是比较讲道理的,若换了中国家长,我给人孩子打成猪头,什么都别说,今天不死两个我先脱不开身。
武山横夫去看他侄子了,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在客厅看电视喝茶,心里也在算计,还去不去东京?闹成这样,不如拿了护照离开,去买船票。如果我的理解没错,拿着自己身份证,说自己的签证丢了,也能出入关闸吧?
正思索间,东边一阵吵闹,男女声混杂,很焦急,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先前那个穿着和服的妹子忽然冲过来,叽哩哇啦一大窜,表情楚楚可怜,说完弯腰跪倒,双手放在地板上,脑袋紧贴手背。
我问她懂不懂英语,她才抬头,简单地蹦出几个单词,“弟弟……请求……生命。”
我大概懂了,刚才那个挨打的小伙子是她弟弟,小伙子现在不知搞了什么幺蛾子,让我过去帮忙?
我起身过去看,她就起来,跟着我旁边叽哩哇啦,声音倒是好听,不过我一句都听不懂。
果然还是那小子在捣乱,光着上身,手里抓着尖刀,嗷呜乱嚎,旁边两个壮汉左右压着他,武山横夫则在扯小伙子手里的尖刀,几个女人都在旁边呜呜地哭,乱成一锅粥。
后面的女子又叽哩哇啦一大堆,宋小萱连忙给我翻译,说小伙子现在要剖腹,只有我能让他打消这种疯狂的念头。
剖腹?
我不太明白,首先是这孩子为什么要剖腹,再就是为什么只有我能让他打消这种念头?
宋小萱解释道:“武山直树的太爷爷是武山越秀夫,也就是武藏刀真正的主人,后来武山越秀夫在战争中身殉,武藏刀因而下落不明,几十年来,武山家的人一直在这里寻找武藏刀,现在武藏刀出现,武山直树认为他的太爷爷不可能是被中国人正面击败,所以,他向你提出挑战,武山横夫不同意,武山直树就以武山家族武士的最高荣誉发誓,要将你正面击败,以光荣的方式拿回武山家族的宝刀。”
这一连窜话的我一愣一愣,明白过来就黑了脸,指责宋小萱,“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宋小萱惶恐道:“如果早些告诉你,生怕你生气。”
怕我生气?是怕我打死武山直树吧?
我冷声道:“你要跟我早这么说,我就打的他连剖腹的力气都没有。”说完还瞪着武山横夫怒道:“跑到别人家抢劫被杀死,他的后代还觉得光荣了不是?”
武山横夫面色尴尬,再次对我致歉:“对不起,请看在直树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原谅他吧。”
我再问:“那我又怎么能制止他的这种愚蠢行为?”
武山横夫道:“按照传统,挑战中胜利的一方对失败的一方有完全处置权,你可以剥夺他行使剖腹的荣誉。”
宋小萱在旁边补充道:“但是那样说的话,是对武士最大的侮辱,他以后只会生活在痛苦中。”
真是奇怪的民族,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我左右思索一番,而后问:“我剥夺他行使剖腹的荣誉以后,他会怎么对我?会不会像个赖皮狗一样每隔两年就挑战我一次?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他玩。”
这话不怪我说,以前看过很多有关日本武士的影视剧,貌似他们有这个传统,打一次打不过就多打几次,这孩子小我几岁,动作又敏捷,力气也大,等多几年经验丰富,我就打不过了,故而必须想好退路。
那厮见我说话,也不再挣扎,两只眼瞪大,死死盯着我,不过目光中已经没有先前的那份戾气。
宋小萱将我的问题翻译过去,几个人都怔住,那少年却站起来,冲我咆哮。
宋小萱道:“他说真正的武士就应该不停的战斗,你害怕他的挑战,你不配称为武士。”
我眉头皱起,训斥道:“我本来就不是武士。”说完后面有人拉我裤脚,是那个和服妹仔,让我随她退出去。
在外面走廊处,叽哩哇啦一阵说,见我听不懂,就改用英语,一字一顿的说:“我……阻止……他……你。”
我表示怀疑,问她是否真的。
她很诚恳地点头,双眼蒙上一层水雾。
我转身进去,对那少年道:“败在我手里,不是丢人的事,刚才的决斗,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战斗。”
翻译之后,少年瞪大了眼,问我凭什么这么说。
我解开衣服,亮出自己上身,转着圈给他们看,我道:“你的身体不如我强壮,战斗经验不如我多,又怎么能跟我对战?我从出道到现在,杀过二十多个恶人,负伤十几次,你又实战过几次?怎么能跟我对战?”
一言不合亮伤疤,是我以前用来吓人的招数,经过一段时间沉淀,我已经不大喜欢在别人面前裸露身体,这次为了救这个蠢才的命,才故技重施,当然,最多的还是为我自己考虑,毕竟马上就要上飞机,跟武山家人闹的太僵不好。
至于我的战斗英姿,武山横夫亲眼所见,这也是事实,当下就对武山直树一番叙述,那孩子便不再激动,变得平静,改用敬畏的目光看我。
我合上衣服,用英文对他道:“我不知道你们的武士道思想是什么样,就事论事的说,如果一个强盗去别人家里抢劫杀人,结果被主人打死,作为强盗的后代,是应该替强盗报仇呢?还是以祖辈的强盗行径为耻?你来告诉我答案。”
对方再次激动,想说话,却被武山横夫阻挡,一阵低语,便不再出声。
如此,他也没了去剖腹的勇气,正如武山横夫所言,他还是个孩子,先前的一场战斗根本就是儿戏,当不得真。
但毕竟是挨了一顿打,少年要找回场子,放了狠话,让我留下名号,明年再跟我打一场。
这话说的,不是他面前有人,我必须要打掉他满嘴牙。
接下来就是吃早饭,并没有想象中的丰盛,小菜酱料很多,主食是闽南米线,每人面前摆着许多小碗,但里面菜的分量很少。
吃饭时候少年也出来,面上红肿,表情却淡然,吃完饭跟武山横夫一阵叽里咕噜,我听不懂,内心烦躁的慌,心里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懂日语?这两货明显是要坑我的节奏,偏偏我却无法识破。
那边倒是有个宋小萱可以翻译,关键这婆娘不可靠,让人头疼。
下午两点的飞机,距离此刻还有五个多小时,我换了正装,穿了皮鞋,坐等出发,心里却不住地打鼓,又觉得对方不可靠,又难抵对阿妹的思念,左右为难。实在无聊,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将命运问天。
正面就坐飞机,反面我就离开这里,自己去找船。
硬币还没扔,旁边有人轻声道:“徐三桑?”是先前那个穿和服的女子,不过现在已经换了正常装,也是短袖衬衫短裙,下面是运动鞋,黑发垂在两边,打眼看去跟小妹有些神似。
见我看她,很优雅地点头,用英文说,能不能去外面?
她的英文也就初中二年级水平,加上口音重,我勉强能懂,心里也正好烦闷,就起身跟她走,反正距离去机场还有时间,就去外面逛逛。
在室内她的神色还正常,微笑着,很淡然的样子,一拐过别墅区路口,表情就变的慌张,焦急地说:“移速给,阿纳达哇移给!”
我就懵了,小娘皮说什么呢?“what do you say?(你说什么)”
小娘皮见我听不懂,也是气的不行,回头看看,咬咬牙,拉着我的手就小步跑,走去街道上,从身上掏钱,好大一卷,都是2000圆面值新台币,给我手里塞:“阿娜达你,移速给!”
我大概懂了,这是叫我拿着钱走,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必然是先前吃饭的时候武山家男人说了什么对我不好的事,这姑娘在帮我。
当下没有丝毫迟疑,那些钱也没数,直接塞兜里,对她笑笑,“三克油,i'll see you again。(有缘再见)”
小姑娘这次听懂了,用力点头,说撒哟娜啦。
我装逼的毛病又犯了,撒哟娜啦不是永别的意思吗?这是打算以后永远不见了,怎么说也是东瀛妹子,就这么走有些不甘心?
想着就伸头过去,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在她面上亲一口。
动作迅捷姿势老练,这方面的水平倒是一直没落下。
小娘皮羞红了脸,再次撒哟娜啦,我这边也回一句撒哟娜啦,刚一转身,后面十多个人死死盯着我,其中一个,看着面熟,再看看他的双手,上面缠了一圈绷带,立时醒悟,这是昨天被我砍断手指的那位。sriq
两厢一照面,不由分说,立即动手,最前面几个率先发难,我立即后撤,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刚好街边有卖热狗,抓着热狗机器就扔过去,旁边还有茶叶蛋,抓起锅就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