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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陆聂果然没有出现。我想起来白浅浅说的那句话。也许因为陆聂的身体,他不能来医院。也有可能是陆奶奶不让他来医院,毕竟陆聂是要接管陆奶奶生意的人,怎么能一直在急诊室上班呢!
富三代就是富三代,和我们不一样的。
“菲菲,菲菲,你快过来!”我刚刚看完一个病人,就看薛小燕站在不远处喊我。
我朝她走了过去,就看薛小燕直接拉着我到了护士台。我看到郑筱,郑医生,还有另外两个小护士也都在。感觉像是在密谋什么事情。
“菲菲,陆教授怎么样了?”薛小燕凑过来问。
“我怎么知道?”我朝后缩了一下脖子,准备离开现场,被郑筱拦住。
“你和陆教授那关系,你能不知道?这些都是自己人,没事,说吧!”
我摊手表示很无辜:“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可以打电话去问他啊!”
郑筱对我翻了个大白眼,说:“菲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明明都是同事,这种消息却对我们保密。我们要是能联系到陆教授,就不用问你啦!其实是我们准备去看看陆教授的。他这好几天都没来上班了,可能这次情况比较严重。听说陆教授已经前后进行过多次骨瘤切除手术了,这一次不会……”
郑筱说完,最后视线落在我身上。连着其他人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
陆聂他经历过多次切除手术,也就是说他不止一次经历过那样的痛苦。十几年,那是多么漫长的时间?
“我真的不知道,他,应该没事吧?”有陆家那么大的家底做后盾,也许只是身体上受到一点痛苦,其他的就不会有事了。
“咦……这么小气,还要骗我们!”
说再多,他们好像也不信我。我只好不再解释了,说:“好了,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别想着去看他了,他好像不喜欢别人去他家。”而且除了那个公寓,也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家在哪里。
我转身准备回办公区,再整理一下这几天经手的病人资料,还没走出去几步,就有人在身后喊我:“菲菲!”
我转身,是陆远。
“现在有空吗?聊两句吧!”
陆远说完,直接走出了急诊室。我愣了一下,还是跟了出去。
我们俩走在医院后院的小道上。
我大概是没话找话,又或者是刚才被郑筱他们问的,我的确想知道一下陆聂怎么样了。只要不是身体原因,我也就不用多想了。
我问陆远:“陆教授最近是在家养病吗?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陆远停了下来,看着我,然后说:“有点失望,你见我面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我哥的。我刚刚手术结束,很累。”
“啊?那个,手术顺利吗?”感觉自己又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陆远做过的手术,还没听说他失败的。
陆远一笑,揉了揉我的头发:“温菲菲,你还真是会安慰人啊!坐吧,我就是想着我哥的同事可能会关心我哥的情况,所以今天过来告诉你的。”
我和陆远在一张长椅上坐下,陆远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酸奶递给我。
“怎么还有这个?不是说刚做完手术吗?”我有些不解。
陆远一笑:“每次见你,总不能空手吧。”
“谢谢!”我接过来,拿在手里。
陆远随后说:“我哥现在在家静养,因为这事和我爸,还有奶奶都吵了一架。”
“吵架?”
“嗯,我哥要回来上班,他们不允许。”
“他身体可以回来上班吗?”
陆远摇头:“我哥需要再做一次切除手术,奶奶已经给他联系了国外的医院。但我哥觉得还没到时间,想在急诊室这边再多一点时间。”
“他这次手术之后就好了吗?”
陆远摇头:“由于一直在扩散,骨瘤的部位没办法完全切除,我哥也不想一辈子坐在轮椅上。所以他一直在战斗。”
我听完后,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哥的事情说完了,你让那些人不要担心。我哥没事。菲菲,你呢,怎么样?”
“我?”我迷茫的指了指我自己。
“听说你大打出手,还去了警局。”
我窘了一下,没想到这件事陆远竟然也知道了。
“还和我不好意思了?”陆远轻笑一声:“这种事情怎么没和我说?我可以看看你怎么收拾那几个保安的。”
“嗳?”陆远这不按常理出牌啊!
“这几天忙着哥的事情,没来找你,你这几天怎么样?”
我抿唇一仰头:“挺好的啊!已经逐渐适应这边的节奏了。”
陆远刚要说话,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陆远接通:“陈主任,什么事?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陆远对我说:“有个病人有些状况,我先过去。”
“嗯,快去吧。”
“上次没说完的话,记住。”陆远一边跑,一边突然转身跟我说。
“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陆远朝我一挥手,已经转身跑向了住院楼层。
我坐在长椅上休息了片刻,脑子里还闪现过刚才陆远说的陆聂的话。舒了一口气,想着陆聂有他自己的生活,和我什么关系呢?
我站起身,理了一下白大褂,准备回急诊室。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人也准备进去,还因为急匆匆的样子撞了我一下。手里一直举着电话,好像是在谈生意的样子。
我无奈的撇嘴,走进去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人直接晕倒在了门口。
一时间旁边的人看到都慌了起来。
我赶紧推开众人,上前看了看。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心跳。我一边对他进行胸部按压,一边喊着让人把急救病床。
这个时候是最关键的时候,一刻不能耽误。
我还正在进行按压,郑医生和薛小燕已经推着急救病床过来。
“来,快把人抬上去。”
郑医生和薛小燕两人合力把男子抬到了急救病床上,我赶紧跨坐在了急救病床上,手掌还在不停的按压病人的胸口。
等推进了急救室,赵主任他们也已经急急赶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男子咳嗽一声,突然睁开了眼睛。
救活了!
“这里我来吧,菲菲,你做的不错。你把握了他生命最关键的三分钟。”
我从急救病床上下来,因为刚才用尽全力,还在喘着气。三分钟,我从救他到现在只用了三分钟吗?可是一直在按压的过程中,我紧张到好像已经过了十几分钟。
赵主任已经在给病人做检查,我退了出去,还看到薛小燕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看了看里面,有点难以相信,刚才因为我,而挽救了一个生命。等我转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陆聂坐在轮椅上,就在我跟前。
我吓得直接退后了一步,没好气的说:“陆教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陆聂看了看我,没说话。
我这才反应过来,陆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还没问出口的时候,就听陆聂已经转了轮椅,然后用极快的语速说道:“报告一下这几天急诊室的情况。”
“嗳?好!”我只好立刻跟了上去,这个陆聂从家里到医院,好像一秒钟都不需要就能直接切换到工作模式。
我一边和陆聂说了这几天的情况,一边跟在他身后去看一看各个病人的情况。等到都视察了一遍,陆聂突然来了一句:“你刚才的表现很好!”
“嗳?”反应了三秒,才知道陆聂是在夸我。
陆聂竟然还会夸我,这实在是让我有些不敢相信。
我故意又问了一遍:“陆教授,你刚才是在夸我?”
陆聂推着轮椅往前,回了我两个字:“没有。”
“不是吧?你刚才明明就在夸我啊!”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如果在你那里这算是夸的话,我不否认。”
“……”夸一下又不会死,承认一下也不会死。
也许我没发觉,陆聂突然的出现,竟然让我的情绪不自觉的有了一点兴奋。然而这兴奋持续了不到几个小时。
我悲剧的来临源自于当我准备下班的时候,陆聂突然把我叫住了。
我想着他不会拉着我准备加班吧,就听陆聂扔过来一把钥匙:“你来开车。”
我来开车的意思是……?
我拿着车钥匙,不得不问陆聂是怎么回事。
结果陆聂一句话不和我说,好像多说一个字都嫌累。到了他的车前,我就不乐意了,把车钥匙往车子上一拍,说:“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开车。那天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去了警察局。”
“后来奶奶帮你解决了。”
“对,是解决了。可是我还是进去了。”
“既然解决了,还有什么问题?”
“……”我不乐意的朝前走,甩下一句:“你不和我说清楚,我是不会再当这个免费司机的。免得又被保安拦住,说我这个打扮寒酸的人不配进你们的高档小区。”
说完,我已经走出去七八步。
“从今天开始我要搬去你家住。”
就算离得有点距离了,我还是听得真真切切的,结果脚下一个没站稳,直接崴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直了,转头一脸惊愣的看着陆聂:“你,你,你说什么?”
“去帮我搬东西,我不方便。”陆聂懒得再和我说一遍,直接扔下这么一句。
我走了几步,到他跟前,表示抗议:“不是陆教授,你怎么好好的要搬到我家去住?我还没同意呢?”
陆聂昂起头,淡淡的瞥我一眼,说:“伯母说,家里她做主。”
我:“……”
我正准备和梁女士确认一下这件事,梁女士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妈……”
“菲菲啊,陆医生他家里不方便,就来我们家暂住一段时间,你帮他搬一下东西。”
我赶紧说:“妈,留个男人在家不方便吧?何况我们家那么大,三个人也挤得慌吧?”
梁女士直接回:“菲菲,咱们家房产证上写的是谁的名字你还记得吧?”
我竟然无言以对。
无奈只好乖乖的陪着陆聂去了他家,还当了免费的搬运工。
可是等车子开到门口的时候,陆聂突然让我停下来。车子一停,两个保安走了过来。还真巧,就是那天和我打起来的那两位。
“你们帮我搬个东西。”我还没开口,就听陆聂直接说。
那俩保安不敢得罪这里面的住户,立刻点头。我看了一下陆聂,不由的一笑,他这是故意的吧?
结果陆聂坐在轮椅上,就看着那俩保安在那搬东西。我还没事指点了两下。
等到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那俩保安毕恭毕敬的对着陆聂说:“陆先生,我们已经都搬完了,你看……”
陆聂说:“你们还有件事没做。”
“什么?”
“和这位小姐道歉。”
我一愣,看向陆聂。陆聂面无表情,又重复了一遍:“这位温小姐是我的朋友。”
那俩保安立刻明白了陆聂的意思,恭恭敬敬的朝我道歉:“温小姐,那天只是个误会,我们哥俩实在是……”
既然都道歉了,我这人也没那么小气,直接说:“你们也是本职工作,这里的人有你们,也放心的多。”
那俩保安如释重负,又对我说:“温小姐,你这身手很好啊,不如以后教我们吧?”
我一笑:“教就算了,切磋可以。”
一听切磋,那俩保安就退后了两步,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走了。”陆聂的声音清冷的传来。
我点点头,又和陆聂上了车,
回我家的路上,我还是问了一下坐在我旁边的陆聂:“陆教授,能否冒昧的一个问题?”
“问。”
“你好好的家不住,为什么去我家啊?”
陆聂回:“奶奶给我派了医生和保姆,我嫌麻烦。”
“原来是躲奶奶的。”我一想,不对啊,又问:“奶奶是担心你身体啊,你干嘛不要?”
陆聂说:“我说了我嫌麻烦。”
我立刻说:“可是去我家也麻烦吧?你看我们家是两个女人,你一个男人过去不方便吧?”
陆聂转头看向我,说:“伯母要出去,你不知道?”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看过去,结果差点闯了个红灯,幸好及时踩住了刹车。但我还是没忘继续问:“你说我妈要出去?我怎么不知道?”
陆聂闭了眼睛:“你太吵了,我睡一会儿。”
“我说……”
陆聂果真闭了眼睛,一直不理我。
东西都是我搬上去的,陆聂和梁女士竟然一直站在那光看着。
我真是无语了。
等到东西都搬进去之后,陆聂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有必要找梁女士谈一谈,可是我还没开口,就看到梁女士已经拖着行李箱出来了。
“妈,你这是要……”
“给你俩腾地方啊!”
“妈,你严肃点。”
梁女士这才严肃了一点:“我被调到外地了,今晚的高铁。”
“不是,你调到外地,等走的时候才说?”我简直对梁女士无语了。
“嗯,有问题吗?”梁女士还理直气壮的。
“不是,有问题啊,肯定有问题啊。你要走,不是听你说的,我还是从别人那听说的。妈,你这样合适吗?”
梁女士坦然的点头:“挺合适的啊,你不是也知道了吗?从谁那里知道不是知道,有什么区别吗?”
“不是,我……”
梁女士已经拖着行李箱到了门口,伸手去开门。我赶紧拦住她:“好了,妈,我不问这个了。你这次去哪里,待多久?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梁女士推开我的手,说:“没几个月不会回来,临时调任,也没办法。等我到了给你打电话。你在家好好和陆教授朝夕相处。”
“嗳?我和他……”朝夕相处,不是朝夕吵架就不错了。
“宝贝女儿,我走了。有事可以找陆医生,也可以去找你爸。来,亲一下。”
虽然有些不满梁女士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但毕竟是我妈。一下子分开那么久,还真是舍不得。我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梁女士很满意的走了。
把门关上,陆聂已经坐着轮椅出来了。
我看了他一下,准备去坐沙发上看电视。
“我饿了,晚饭呢?”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问:“我还问你晚饭呢?我不会做饭啊!在我家,一直都是我妈。她不做,我就只能叫外卖或者出去吃。”
“不卫生。”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谬论。”
我又重新坐在了沙发上,开始翻我一些团购外卖。不一会儿,突然听到切菜当当当的声音。我扭头一看,看到陆聂已经站在那切菜了。
我起身跑了过去,发现陆聂正在切一把芹菜。
“哪来的菜?”
“冰箱!”
我去打开冰箱看了一下,发现里面放了不少菜。看来这是梁女士留下来的。看陆聂在那娴熟的切菜,我想到那天在陆聂家吃到的饭菜,顿时觉得自己有口福了。
我立刻狗腿的问:“我能帮你点什么吗?”
“淘米。”
“哦,好!”我去拿了电饭锅的锅,准备舀米的时候,突然又问:“多少米?”
陆聂看了看我,回了一句:“两碗。”
“哦,好!”
淘完米,放到电饭锅里,我又问:“放多少水啊?”
陆聂放下菜刀,直接过来,把锅拿了出来。放好水之后,又把锅放了进去,盖上盖,按了按钮。
陆聂又拿起了菜刀继续切菜。
“还有我什么可以帮忙吗?”
“没有。”陆聂回答的速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见我还没走,陆聂又补充了一句:“你现在什么都不做,就是帮我最大的忙。”
我:“……”
既然闲着没事,我就想着先去洗澡吧。刚刚把东西搬上来,出了一身的汗,再不去洗澡,感觉身上都要臭了。
拿了换洗的衣服,直接到了卫生间,打开了淋浴。我洗澡有个习惯,就是唱歌。什么流行唱什么。
我一嗨,完全忘记了陆聂就在我家。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怎么美都把你留下来,留下来……”
“欧巴江南style……”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哦哦哦……”
几首歌唱完,心情那叫一个爽,身上正好也洗的干干净净的。我拿着毛巾擦了擦身体,然后走出去,拿着衣服去穿。
以前和梁女士在家已经养成了习惯,卫生间的门不用反锁,衣服也是直接放在洗漱台上的。
我把内裤穿上,正在套我的那件大兔子的睡裙。刚刚套到头,突然门开了。
门开了……
我第一反应是梁女士。
可当我看到陆聂的时候,我失去了反应。
衣服刚刚到胸……还没拉下来。
“啊”的叫了一声,睡裙也终于落了下来。
“你怎么进来不敲门?”我顿时怒了。
“我以为里面没人了。”
“什么以为?你进门就该敲门啊!”我简直对陆聂无语了,这是我家啊,这是我家!
“我有点急。”
“……”这个理由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可以让开了吗?”陆聂看了看我。
“可,可以……”我把裙子包住腿,赶紧走了出来。
门一关,我就立刻在那抓狂。刚刚,陆聂看到了多少?看到我胸部了吗?看到我腹部了吗?反正内裤是铁定看到了的。完蛋了完蛋了,守身如玉那么多年,现在竟然晚节不保了。
上次和他误打误撞亲了一下就算了,现在竟然连身体也被看了。
我的神啊!
我还在那纠结,想着要不要现在再去换件衣服,比如长裤……结果还没行动,陆聂已经拉开门走了出来。
“吃饭。”
陆聂推着轮椅坐到了餐桌前。
“哦!”
我默默的走到了餐桌前坐下,端着碗,就在那低头扒饭。
“温菲菲。”陆聂突然叫我。
“啊?”我抬头看他。
“你不用在意刚才的事情。”
“我其实……”好在有个台阶可以下了。
“比你身材好的我见多了。”
“……”一口饭结结实实的喷了出去。
陆聂有些冷酷的抹了抹脸上的米饭:“歌唱的也很难听。”说完,直接推着轮椅去洗脸了。
“……”
陆聂,你是猴子请来折磨我的救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