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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家伙在姒寒雨看来也不过是三岁左右的光景,但是讲起话来既是十分流利又是一副大人的口吻,着实不敢让人以直观去判定他的年岁。
此时,他正努力爬上面前那个并不算高的木凳。可问题是那木凳的面是圆的,使他无处借力去攀爬。他不好意思地冲姒寒雨笑了笑,姒寒雨起身“伸以援手”将他抱到凳上。自己又重新坐回椅子上,为小家伙倒了一杯她平日里常喝的“莲子茶”。
“苦的?”小家伙喝了一口,眉毛差点儿没皱成一团,“姑娘怎地不命人去‘心’?”其实,有那么一瞬,小家伙是以为姒寒雨在故意整他。
“同病相怜,何必剖了它的‘心’?”姒寒雨只是讷讷一句,想着小男孩一定不会懂,所以自己也大大的释然。默默地望了望窗口,那人还在。
“小子,你该不是为了我的茶水来的吧?”小家伙双手捧着茶杯,总是“喝不完”。姒寒雨自认不是傻子,哪有“堂堂鬼医”闲来无事站窗口的?
“给你。”放下杯子,小手在自己胸前的衣襟里掏了一会儿,因找不到预先要找的东西而嘟起唇。可是转瞬间又划出了可爱的弧度。一面做工精美的小镜子反向出现在姒寒雨面前,紧接着脸上的面纱又被那只空闲的小手扯下来。
“臭小子!你……”小娃娃像是在变魔术一样,这一系列的动作简直是太快了。快到姒寒雨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镜子里便映出了她完好如初的脸庞。姒寒雨未出声,只是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孩子的动作,思量着有些不符合“常理”。
“姑娘的脸都好了,咱们出去玩吧!”姒寒雨还在发呆,自己的手被那只白嫩的“小爪子”握住了几根手指头,乐呵呵地拉她向门口,,而她也忘记了反抗。
来到门口,姒寒雨似是想起了什么。从小男孩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回到自己方才坐的地方坐下。
“姑娘都不想去咱们‘忘忧’最大的寺庙祈福么?”小家伙再次露出那萌翻众生的笑靥,不气也不恼,更没有发小孩子脾气的前兆,就只是问着姒寒雨。
“你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揭穿你,你也别来扰我!”姒寒雨自从成了这个名字的主人以后便活得“半古半今”,带着现代人二十几岁的思想,她还不能完完全全地活出独属十几岁女子的静好、单纯。通过方才这样的接触,她了解到一件事。这两个人虽是那天替她治疗过的人不假,但这一次他们并不是朋来请来的。他们明明可以在当时就治好她,却拖到了现在,这样的事也一定不是单单觉得好玩儿。不论是“隋意”亦或是“姒寒雨”,都不喜欢别人接近她是带有目的的,特别是蛊惑性的接近。
“姑娘在讲什么?”小家伙依旧一副懵懂不知所谓的神情,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似是不需要辩解,就让人觉得他是被冤枉的。
“鬼医心中清楚。”姒寒雨承袭了以往为人的婉转,一向行事给人留三分薄面,从不太过直接。除非,这人让她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我清楚什么?”窗外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但是他的话并没有得到他预期的回应。
“我说了,鬼医,心中清楚。”特地顿开了自己要说的一句话,以突出她讲话的中心。停了停之后,“浅闺之中亦不便久留男子,请二位自去了吧。”用“浅闺”代替了“深闺”,姒寒雨敛下灵动的明眸。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丝毫不加掩饰。或许是有些“二”,也或许是“懒”,姒寒雨不论是哪世都懒得“装腔作势”也不精于“表里不一”的高深功夫。
见主人逐客之意摆在明面上毫不忌讳,窗外的人一闪入房,转瞬间裹小娃在怀一同消失了。
“神经病!”姒寒雨良久才回过神来,她方才也不过是和自己赌一把。她直到此时才后怕的嗔之一句,多怕万一人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那她不就当场把小命儿给交代了?
“都多久了,还记恨我呢?今天有热闹看,有兴致相携半日不?”令人欣喜若狂的嗓音传入耳中,姒寒雨不可置信地望向窗口,同样的玄衣穿在此人身上,就让她觉得分外夺目。
“……”凝视着此人,姒寒雨只是微微鼓了鼓腮,好像没听见来人邀请一样闷闷地低下头去也不回答。‘多久了?是没多久,几天而已。切,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整个人伏在案上,一副“死小孩”的样子,不理人。
“不用我,抢人吧?”休原此番看似温文尔雅,其实就是在向姒寒雨“挑衅”。他总能一下子抓住姒寒雨的“软肋”,让她不得不理自己。
“我不走路、不坐车!”同样的一句“回答”却缺少了那时的强硬和诡异感,无可奈何倒是更多一些。
直到休原钻了“文字空子”被他笑吟吟地环在胸前二人共骑一匹马上,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白痴。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出门前,休原特地叮嘱她戴上面纱。
‘我的脸好了,他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也没有提及,更不显悦色?’是的,她的脸好了呀!他们在马上,姒寒雨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方才想到她甚至没有想到问休原一句,就被他带出府了。
“在想什么?心里骂我?”声音从头顶传来,不温不火、清润心脾。让姒寒雨明明知道他就是在挑衅,都没有理由去责怪。
“在想要去何处?”被人“当背”说中心事,某些人不免心虚地随便抓出个理由。
“骗人。”那声音再次传来,很是笃定。姒寒雨的背僵了一下,紧接着又放松下来。休原唇边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似乎在谋划些什么。
“对!就骂你呢!你……”姒寒雨借着自己和休原有一定的距离,愤恨地用自己的背往人家身上撞,用意不过是吓他一下。却不想反被人家顺势扣住了腰,羞且恼地想挣又挣不开。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休原有放开她的意思,才大胆开口道,“街上都是人,我可没想嫁你。”
“哦。”休原略松了半分力,策马向城外跑,仿佛没听懂她的话一样。
“休原,你要带我去哪儿?”姒寒雨自从上次“车祸”以后,胆子变得更小了。这刻,因为马的“极速”让一抹浅桃色不自觉地窝在玄色怀里,一点儿也不敢放开抱着人家手臂的手。
只觉过了好久,马才缓缓地漫步了。
“今天衣裙的颜色太惹眼了。”温热的呼吸伴着“丈夫责备妻子太花枝招展”式的语气以后颈传来,还迷糊着的姒寒雨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深刻地体会到“超速危险”的真谛。
“出门前怎么不说?”人还是迷迷糊糊地,话倒是接的快。完全没有把话经过大脑转一圈,看看这话说得合不合时宜,亦或是该不该说。
“我说了,水蓝的面纱很配你。”休原倒是很乐意听到姒寒雨不假思索的回话,喜不自胜地将马停在一汪水光的“芳草”边上,这里似是没有到深秋,草还绿着,马儿也喜欢。松开姒寒雨,自己先跳下了马,似在惩罚她的“不守妇道”。
“……”姒寒雨周身失去了“暖意”才晓得人家已经下马了,自己赶紧伏在马背上。‘谁说只有骑虎难下?骑马也难下!’心里讪讪地,想及休原方说过的话,‘你那叫说了?水蓝搭配桃红会好看……’直到这时候,她才领悟到,人家指的是水蓝色的一体搭配,‘出门前,他说过这话么?’此时的姒寒雨已经完全记不得了那时候是什么样的一番情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