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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哥儿的心里始终自觉他是没有错的,等知道了黛玉是宁茹也很理解不了为何她会拒绝。他们两个本来都是人上人,如今重生成普通官家子女,平日里难道她就没有觉得耻辱?特别是最近见多了达官显贵,到哪里都要给别人打千作揖,大门都不能走而要走侧门角门,更是心里不平。并且,这里的妃嫔地位极高,看贾元春一个爬了龙床的女官都那样不可一世就能知道,何况要她做的还是太子初始便明媒正娶的侧妃。不光贾敏和林黛玉理解不了柳哥儿,柳哥儿也理解不了她们两个的想法。
贾敏见了黛玉,颓然道:“说不通他,看来只能让你父亲去教了。当务之急还得问出他都请托了谁,除了安康安和还有谁是常跟着柳哥儿出门的,你将他们都叫来,我亲自审问。”
又安慰她:“玉儿你别太担心,娘一定不会让你去进那个泥潭,咱们家的孩子绝不会为了权势去受那个折磨。”
黛玉摇头道:“没用的。身边人不忠心是大忌,柳哥儿向来注重这些,若是小事看在咱们是林家主子的份上还能问出来,这种事就是将那些人全家打死也问不出丁点来。”
贾敏想到当时下令让人捆了柳哥儿时安康安和等一众小厮的做派,也心有疑虑,可是还是不信柳哥儿就能将身边人掌控到那个水平,“我又新带来了些人,其中有几个是受过专门训练来审讯旁人的,就不信还不能撬开那几个小子的嘴。”
黛玉却道:“母亲是不了解柳哥儿,这几年他早将身边的人调~教得堪比暗卫,若他不想让人知道的,别说是咱们家训出来的人,就是宫里审讯司的人也不能撬开他们的嘴。母亲若不信,叫林管家来问问就是了,林管家虽不能知道详细,柳哥儿所作所为他也看在眼里。”
最后又说:“母亲还是想想要怎么处置柳哥儿吧,我自有办法要他亲自去将我的名字撤下来。”
自从贾敏去佛堂见了柳哥儿之后,柳哥儿就离了佛堂住在外书房。黛玉见他的时候他正扎着袖子画一幅墨梅图。这墨梅图黛玉看着也熟悉,正是跟当年邹旭与华侧妃定情,后来被明目张胆挂在邹旭内书房里的那张一模一样。那时候王府里所有人,包括一个扫地的婆子,都知道王爷书房里那张画是两人的定情之物,给尽了宁茹难堪。
那上面的墨梅好像变成了华侧妃那张另她厌恶的脸,无声的嘲笑着她,刺得她眼痛心也痛。黛玉也干脆,劈手将一杯茶水泼在画上,顿时好好的墨梅图变成一团乌黑,滴滴答答顺着书案淌下来的黑乎乎的墨水无端显得令人恶心。
柳哥儿瞬间暴怒,笔一丢就要发火。黛玉将手里茶杯一扔,冷哼一声道:“我还告诉你,你也不要再做你的春秋大梦,惹不急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你若真敢将我塞进东宫,可千万记得烧香拜佛祈祷着我直接死在花轿里。否则,但凡留着一口气小心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太子了账!左右杀夫的事也不是头一回干,也不怕报应。”
柳哥儿直接哈哈大笑,“宁茹啊宁茹,狠话谁都会说,可是你敢么?!上回是你娘家已经被斩草除根,你身无牵挂,我一时疏忽才让你得逞。现如今,你身后牵挂一串串,你能狠得下心?你可别忘了,我今生可是姓林的,林昭这个名字代表的可是林家,是与你这一世的娘家密不可分的。太子死了我确实要倒霉,可是我就是将你送到东宫的床上,再在你手里塞一把刀,你敢下手吗?哦,不对,应该给你一把毒药才对,那才是你的老本行呢。可惜了,现在的皇家人都惜命的很,吃口饭菜都得先让宦官尝了才敢咽到肚里,怕是你的手段用不上呢……”
见黛玉气得脸色发青,心里的快意更甚,扭曲着脸道:“我还告诉你,我不仅要把你送到东宫的床上,还要助你成为皇后,太后!太子不用你来杀,等他成为皇帝,你有了儿子我自然助你成为寡妇。先是有林家一半血脉的人登上九五之尊的高位,再是林家人登基称帝。你看我对你多好,先是让你成为最高贵的女人,然后让你的娘家成为最高贵的家族,一个女人若是能到这一步还有谁能比得上呢?!你也别觉得我做不到,别人不知道你也该知道我的本事,领兵打仗的将军当得,被托孤的顾命大臣也当得。你不是一直想着娘家后嗣绵延权势在手吗,上一世被我毁了,这一世我亲手补给你!”
黛玉被怄得心口疼,咬牙道:“邹旭,你也别拿这些来要挟我,我是比你多了一颗人心,可是自从我儿子没了之后这颗心已经千疮百孔。以前可能我真的会顾忌这些,如今你可想错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这回咱们再斗到底,再死一回,反正下头还有晨哥儿和暖暖,除了你这祸根也算替林家清理门户,免得招来祸患,还了林家的生养之恩。你想铺就一条通天路,也得看梯子让不让你踩,我的手段你见识过,不信你就试试!”
邹旭冷笑:“试便试。你就等着进东宫吧!最好祈祷能生个儿子,好让林家也借你的光。”
这句话不巧正被不放心他们姐弟独处而来的贾敏听到,再次勃然大怒,深觉柳哥儿真的是已经被养歪了。内心里还十分不讲道理的埋怨上了娘家人,觉得都是因为元春封妃才让柳哥儿起了这种念头。以前还想着那和尚道士之语,恐他离京遭遇不测,想留他在京里慢慢教育。如今看来是不行了,留在京里不仅姐弟成仇,怕还会给阖家带来灾难。
当即转头就走,心下决定大不了多去求几个平安符寄名符带着,也要将柳哥儿送回扬州。回到内院便请了林管家过来,隔了屏风吩咐,不管怎么样先抽调从苏州老宅带来的人,捆着也要将柳哥儿并他的那几个心腹送回扬州,让林老爷去严加管教。
等黛玉想要再想法子阻止柳哥儿的时候,就听贾敏派人来说后日便要将柳哥儿送回扬州。一力降十会,任凭你有多少手段,逮住了不让你靠近那么你还能怎么办呢?黛玉不免感慨贾敏快刀斩乱麻的决绝。
是的,决绝,就因为这一个决定,贾敏与柳哥儿的母子情分至少在林家下仆眼里已经降到最低点。林家的下人仆妇虽然很守规矩不怎么多嘴多舌,可是遇到这种大事也免不了多嘴,不敢对外说,偷偷在自家嘀咕是少不了的。即便不知道内情,却都能看出柳哥儿与姐姐闹的不愉快,太太也生气了。
“都说五月五出生的孩子古怪,可不就是。虽然都说大爷生的时候是观音娘娘玉净瓶里的柳枝儿送下来的,可看起来还是不行。”、“哎吆,我记得小时候还听说过谁家五月五生了个孩子,当场便掐死了,毒害全家人的。”、“可怜的大爷,不是在太太跟前长起来的,就是不行,看荣国府里如今的情形,怕是以后咱们府里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姓柳的,谁家的孩子叫柳哥儿啊,看名字就知道大爷不得看重。”
诸如此类的话实在不少,黛玉怕贾敏听了伤心瞒得死死的,可是依着贾敏的性子,怕是想也能想到的。
而柳哥儿离京贾府老太太接着就听到音信,荣国府里还有人想将惜春许给柳哥儿呢,怎么能不关注着。老太太本来想要将贾敏叫来问问,谁知当天就病倒了,这事自然就没了下文。这病却是吓的。
周姨娘托了贾敏给她的孩子烧衣服,贾敏没答应只告诉了老太太,想要她想想看有什么办法圆了她这点心愿。老太太心里全是贾政的安危和前程,当然不会冒那个显,全当没有这回事,还提点了王夫人两句要将周姨娘看管好。
周姨娘满心怨气无处诉,全剩下绝望。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红布,做成衣裳穿在身上,晚上无人时一根腰带吊死了。横梁底下的桌子上摆的还是那一大包衣裳。
老太太听说了这件事就病了。时下人们都相信,穿红衣上吊的人是心存怨气,会变成厉鬼回来报仇。周姨娘一个妾本没资格沾红,专门做了红衣穿上才死,可见怨气之深。年纪大的人尤其信这个,再想到周姨娘恨的人就是贾政和王夫人,说不定还得捎带上自己和宝玉,怎么会不害怕,惊吓之后自然就病了。
拖拖拉拉老是不好,贾敏少不了也要来看看,本来就心里急躁,听说这事之后更是不耐烦,连老太太握着她的手哭也没觉得有多心疼。越发觉得全是自作孽该的。
后来见了贾政,也是没有好声气,听着他在那里说些什么以身相代之类的话,更觉刺耳,当即反驳回去:“二哥若真有这个心还是好好消了周姨娘的怨气为要,周姨娘跟了二哥这许多年,我就不信二哥不知道她求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装作不知。如今满腹怨气而亡,还带累了老太太,二哥还敢充什么孝子!满足了周姨娘所求的,再找些和尚道士的超度了她,老太太自然就好了,比你在这里衣不解带的伺候着强上百倍。”
贾政被噎住。王夫人也不敢在这关头当出头的椽子,贾敏白了她一眼不搭理她。
周杏儿付出性命,总算圆了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