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前往都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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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凉意渐渐散去，太阳升起之后，天气又热了起来。

    院子里停了一辆马车，拴在树旁，马儿悠闲的啃着地上的嫩草，阿蒙将一些食物和水丢进车内，对一旁打盹的西多喊道。

    “快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

    “阿蒙，我们去城镇，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少年叼着一根枯草，百无聊赖的说道：“搞得好像搬家一样。”

    啪！

    石子击中额头，看似轻巧的冲击，将少年一下击倒在地。

    “干嘛！”

    “收拾东西！”

    “你干嘛要打我，好好说话不会吗？”西多捂着发痛的额头，嚷嚷道：“你这个家伙，真是性质恶劣，按照帝国法律虐待儿童是要被关进监狱，服三年劳务并且处于三十到一百金币的罚款，情节很严重的你知道吗！”

    阿蒙冷哼一声，对西多的抱怨置之不理，自顾自的收拾着。

    不多时，行李已收拾的差不多，阿蒙解开拴着马的绳子，对晒太阳的西多以及一旁的精灵阿尔温招呼道。

    “走了。”

    阳光漫不经心的洒落在这片荒凉的草原，距离‘铁壁’玛格玛特不远的一处小村子，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上了路。

    阳光晒着平坦的小路，自玛格玛特向北几百里，便是连绵的冰冻苔原，由于大雪山常年吹着寒冷的风，冰冻苔原上几乎看不到可以生存的活物，曾经有人类涉足过苔原，并走入了极北大雪山，妄图一探究竟，不过据史料看来，步入大雪山的人类，无一归来。

    人类禁地，亦或者称之为亡者的墓地，尽管人类已经在这片大陆上生活了无数年，却从来没有人知晓，大雪山的尽头究竟是什么，它如一头沉眠千年的魔兽，一旦睁开了眼，必将迎来人世的灾厄。

    而玛格玛特，人类在北方最后的防线，这座城池由于天气恶劣，人口还不足帝都的十分之一，马匹在这里并不是常有的交通工具，极北几乎一年中有八个月会下雪，短暂的夏季才用上拉货的马车，下雪之后，雪橇，雪狼，以及麋鹿，才是这里的主要通行方式。

    尽管生存要难于南方的城市，但是，也有人祖祖辈辈，固执的留在这里，土地广阔而低价便宜是玛格玛特唯一的好处，因为地处偏僻，与狄克王国的通商并不密切，玛格玛特在某种程度上还保留着原始的作风，例如这里的魔法并不兴盛，几乎看不到使用魔法的人类，圣教的信仰也不多，玛格玛特的教徒信仰着一种名为‘库洛’的魔兽，相传是大雪山中的魔兽，能够掌控冰的力量，体型巨大，每次出没都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难以置信会有人类信仰着怪物。

    此外，玛格玛特的女人要比男人还要多，百年里对精灵的征伐，大量的男人战死沙场，留下了家里的女人与孩子，尽管战争已经过去了七年，玛格玛特依旧无法改变这种局况，许多人家的女孩还没有成年，就已经订了婚，有钱帅气的男人，随手可以捞上大把的漂亮女人。

    这座古老而守旧的城池，年复一年，仍然如千年前的光景，他们信仰大雪山的神灵，吃很多动物的生肉，将使用魔法的女人视为巫女，并处以火刑，尽管它有那么多古板的地方，也不曾有人妄图改变这里。

    整整一天的路程，夜晚到来之前，马车还在小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

    阿蒙驾着马车，神色有些疲惫，他不时的抬头，星辰慢慢浮现于天空之上，他凝视着漆黑的夜空，许久，拉住了缰绳。

    马车停在了草原上。

    阿蒙皱着眉头，眼中有些不安掠过，很难想象，这种桀骜不羁的男人也会有害怕的存在。

    “西多，你能听到那些声音吗？”

    “啊，听到了。”

    “圣教的老东西们，找了我们这么多年，还是找到了这里。”阿蒙说道：“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照顾好阿尔温，搞不好……又要逃了呢。”

    “逃走……嗯，挺好的，我也在这里呆烦了，”西多想了想，说：“阿蒙，去南边暖和一点的地方怎么样，南海？书上说南洋有很多的荒岛，一年四季都是夏天，还有巨大的风和连绵万里的海，我可以抓鱼，还有好多的野生果子可以吃，阿蒙也不用每天这么辛苦赚钱啦。”

    “南洋啊……”

    阿蒙若有所思的倚着马车，似乎在想些什么。

    许久，大抵西多都要在马车里睡着了，阿蒙才开口道：“要继续赶路了，这一代有卫兵出没，阿尔温被发现就不好了。”

    阿尔温的眼神微微波动。

    刚才两人之间的对话，精灵少女也一直静静听着，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金发男人的背影，低声的问道：“阿蒙先生这样强大的人，也有着不能打败的敌人吗？”

    “嗯，有的。”语气没有往日的轻浮。

    “那么，是因为看到阿尔温被追杀，才会出手帮忙的吗？”

    “不是的，我一点都不想救你，甚至说，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救谁，”阿蒙背对着她，说道：“完完全全是西多的意思，救你也好，把你带回家也好，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虽然不讨厌精灵，也说不上喜欢吧。”

    阿尔温沉默了片刻，又听到一旁西多打着盹的声音：“阿尔温你不用管那个家伙，他总是这样，说话都很讨人厌，尤其是板起脸的时候，好像每个人都欠他钱一样。”

    阿尔温摇了摇头。

    “不，阿蒙先生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声音虽然很轻，前面驾车的男人还是听到了，他有意无意的勾起了嘴角，拉紧手中的缰绳，一鞭子甩在马身上。

    通往玛格玛特的马车，又很快的向前去了。

    漆黑的夜空下，细微的星光照亮着前行的路，荒凉的大草原上，风吹过，传来‘呜呜’的低吟，如同野兽在低语着一般，马车就这样无声的走过了大片草原，太阳再度升起之前，一身朝露的金发男人勒住了马。

    映入眼中高大的城池，钢铁般的城墙，精铁铸成的大门，以及再过数百年都不会褪色的龙头图案。

    极北的都城，玛格玛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