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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在纸上摩擦出清晰的声音,在这种死寂如深渊充斥着寒意的地方,那种笔画声就像在聆听啮齿类动物啃食枯木的声音,放佛世间的生命都死光了,只剩下那一两只苟活在阴暗沟渠里,吃着所剩无几的食物,等待着下一刻的未知。
木原把全班同学的名字列在本子上的做法不及我看到最后一眼的奇怪,因为,他把我的名字写在了最后面。
我没做声,事实上我脑子里也在拟定着某种想法,只打算看看能否与他不谋而合,然而,当他继续把所有人的名字列出双份并用“黑”和“白”做标注区分为两列时,也就是说黑列中的名字又在白列中原样复制了一遍,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幼稚简单的想法简直就是小学生的级别,木原所说的“发现了一个问题”中可能隐喻着某些长久以来我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紧接着,他在个别人的名字后面划上叉,黑和白两列名字当中都有,被划叉的分别有宫山,佑介,纪美,金川,辽太,明也。
而其中——金川、辽太、明也这几个名字是在“黑”那一列的,剩下的宫山、佑介、纪美是在“白”那一列的,这样标示以后,我开始逐渐看清楚他列出的名单含有什么意义了。
——死亡名单。
被打叉的都是已经死掉的同学,之所以分为黑与白两列大概就是之前木原说过的出现“替身”的情况吧,“黑”也许代表的就是黑衣人,“白”则反之就是还处于形态正常的我们,换言之——自雾江公馆出来以后,我们就在二十人的基础上出现了倍数。
这个结论形成后我顿时宛如五雷轰顶,这样的话...这样出现了倍数的话,就有可能有两个“我”...刹那间我似乎明白了“那件事”为什么会存在矛盾的原因。
还记得樱树的“信件命令”是“一定要不择手段让琉璃希回信”,当时的我对此异常费解,苦苦想不通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回信,此时,疑问应该可以解开了,如果那个抵死不回信的是另一个“我”呢。
木原把弄好的名单举到我眼前。
“琉璃希,你看看还少了谁没划叉,目前我所知的死了的同学就是这几个。”
比对着名单我在记忆中回放着一幕幕同学惨死的镜头,能想起来的名字和木原标示的名字几近无差,就是这几个了,等等...好像还有...
我突然想到还有一个人的名字他没划叉,恐怕是他还不知道其死亡的事实,想到是那个人的话我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如童话般美妙羞涩的恋情,在这种生死难测的黝黯之地想到这些酸酸甜甜如诗如梦的事情,一直处于极度紧张和防备状态的我心里也瞬间溢出一股草莓般的甜味,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阴冷黑暗的境地马上将我拉回残酷的现状,并且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力挽局面,奇怪春初总是最先步入死亡之门的那个人,无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她总是先死...我考虑良久后在春初的名字后面划上叉,把本子递给木原时我没看他的表情。
“这些...是我所知道的到现在为止死亡的同学。”
我看着地面低声说道。
“——哦。”
他很小声的回应了一句,从声音判断他此时一定是在无法逆转的事实面前做着苦闷的挣扎与接受,不过很快他就转了话音说道。
“琉璃希,这样列出名单你应该看出问题所在了吧?”
“看出一点,我们都有‘替身’,这样看的话,就能知道是‘替身’死了还是‘自己’死了。”
我此时才正视木原,他脸上并没滞留什么难过后样子,而是稍显振奋的冲我点头表示同意我的看法。
“还有一点,你有没有发现凡是黑衣人的信件内容都是一样的。”他把目光从本子上移向我问道。
“——是,发现了,这么说我们都有一个黑衣人版的替身?而且黑衣人全都是想要杀我人。”
“没错,大概就是你说的这样。”
“可是,有一点说不通,樱树告诉我这些信都是午饭后出现在大家各自的房间里,如信所言,黑衣人就是同学变身出来的,那另外存在的‘正常版’的那个是怎么回事?就像我们见过两个金川一样...”
“这个我也暂时还没弄清楚,但是出现替身与一件事情很相似。”
“什么?”
“我说过鹤丸家孩子的诞生是鬼山苍一与鹤丸家的契约,还记得吧?”
“嗯。”
“那要追溯到镰仓时代,鬼山苍一与鹤丸真弓之间的纠葛,因为那段令常人无法理解如噩梦般迷魅诡谲的羁绊,他们定下了死之契约,我没办法告诉你究竟是怎样的羁绊,因为我和你一样一无所知,只是获悉在废区里能找到答案。”
“那你说的‘相似’是什么?”
“鬼山苍一有个同卵双生的哥哥,就像替身一般的存在。之前我已经去过一次废区了,可是到了那里我才明白一定要和琉璃希你一起去才会有用,所以我折返回来找你,后面的事情都是你知道的那些。”
“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一起?”
“我说不清楚,去了你就会明白,不是我卖关子,是我真的没办法把它说出来那是怎样的境地...”
我沉默下来,话已至此我不必再刨根问底,信箱?废区?契约?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联系,似乎答案就距我一步之遥,可这一步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完,看着前面恍恍惚惚越来越不真实的通道,仿佛自己正步入幽明虚幻的异界,我觉得眼前开始变得扭曲和模糊,就像魂魄在逐渐抽离我的躯体...
“琉璃希,你脱水了。”
木原把我叫醒的同时朝我递过来一瓶水。
“你很久没喝水了,再久一点你就要出现幻觉了,快喝。”
我拿着仅剩的一瓶水,心里顿时有点后悔之前为什么没有搜刮一下那些死去同学的背包,虽然这种想法十分龌龊和不入流,但在面临生死的时候这些低等行为都“不要紧”了。
我喝了一小口,心里却愈发难受起来,木原把这个比黄金还宝贵的东西递给了我,他怎么办?
“你也喝吧。”
我看向他说道。
“我没事,到了废区就不用担心了,之前我包里的那些用品就是从那个地方拿出来的,只要你能撑到那里就行。”
我点点头,和他加快脚步继续往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