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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儿在寝殿外轻轻敲了敲门。“小主,安胎药热好了。”
屋内传来余妙音不冷不淡的声音。“拿进来吧。”
娟儿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的把安胎药放在桌子上。此时余妙音任然坐在桌前,好像一直就没动过地方。
“小主,奴婢喂您喝吧?”娟儿问道,问之前还用手测试了一下药的温度,确定不会烫嘴后才递到了余妙音身边。
“我自己来吧。”余妙音接过了安胎药,轻轻吹了吹便自己喝了起来。一旁的娟儿连忙给余妙音准备蜜饯,这药甚苦每次喝完余妙音都要连吃好几颗蜜饯才行。
余妙音忍着苦一口气把安胎药全给灌了下去,喝完立刻就把手中的碗往桌子上一丢,从娟儿的手里接过蜜饯,一连吃了七八颗才止住。
“小主慢些,这蜜饯可不好多吃,冲药性的。”娟儿虽然嘴里阻止余妙音,但却没怎么动作,开玩笑她哪敢真的去拦着余妙音。
余妙音虽然没理她,不过倒也停了下来,从娟儿手中接过漱口水清了清喉咙。“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招呼了。”余妙音摆了摆手。
娟儿做了个万福,弓着身子慢慢退了出去。刚刚关上房门,娟儿喘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液,和小主一块相处还真是压抑。
正准备回去好好歇息着,突然从寝殿内传来一声余妙音的痛呼,接着便是一阵杯子砸在地上的碎裂声。娟儿一惊连忙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只见余妙音躺在地上扶着自己的肚子不停地扭动着。
“我的肚子,啊~啊,我的......肚子,啊......”余妙音痛呼着,身边都是碎裂的瓷碎片,一个不小心就会划伤。
“雀儿姐姐,雀儿姐姐。”娟儿朝外面喊了几声,也顾不得多少了赶紧上前把余良人带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这会子雀儿和两位嬷嬷也赶了过来,一看余妙音的双腿之间已经流淌了一摊子暗红色的鲜血。“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快,雀儿快去请太医。”那位瘦些的嬷嬷赶紧吩咐道。“你们在这守着,去取些热水来,我去通知娘娘。”
一时间整个云悦轩就仿佛热锅上的蚂蚁,炸开了锅,太监宫女们一个个都开始上蹿下跳的。
这云悦轩刚刚出事,那边宫里许多地方便接到了消息,暗喜的,恼怒的,感叹的比比皆是。暗喜的自然是那些怀不上或者瞧不起余妙音的,恼怒的自然就是瑶贵嫔了,听到嬷嬷的禀报时,瑶贵嫔多年养气功夫险些没忍住。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让你仔细的注意着,怎么好端端的会疼起来。”瑶贵嫔手里的茶杯险些砸了出去。“还愣着干什么,快随我去瞧瞧。对了,太医去请了么?”
“会娘娘,雀儿姑娘已经去请了,也已经请了太监去通报皇上了。”嬷嬷恭敬的回答道。
瑶贵嫔上了车辇,坐好身姿。“你总算还有些用处,快,我们走。”身边的公公尖着嗓子喊了声“走。”
暂且不说瑶贵嫔火急火燎的往云悦轩赶,云悦轩中此时太医都已到了,林沁先前准备的几个稳婆也在一旁候着。
“瑶贵嫔娘娘驾到。”一声通报,留在云悦轩的嬷嬷连忙上前迎接。“娘娘万福。”
瑶贵嫔连步子都没有停顿的往前走着,边走便问道:“情况如何了?”
“回娘娘话,太医已经进去了。”
“皇上来了么?”
“请示过皇上了,皇上并没有来,说是公务繁忙,派了胡公公前来问了声。”那位嬷嬷顿了顿接着说道:“皇后娘娘头疾又发作了,这会子太医院的太医大多数都去了景仁宫,好在余小主这事通报的早,不然这会子恐怕一个太医都请不来了。”
国母病痛整个太医院可是要全部到齐的,也是余妙音命好发现得早,不然这会只能让给太监宫女看病的低等医工来瞧了。
“她倒是挑的好时候,查出来是什么原因了么?”瑶贵嫔跨国余妙音大殿的门槛,此时大殿内云悦轩的一众宫女太监都待在一旁。
大殿正中跪着一个瘦弱的宫女,身上一条一条的红色血痕,一看就是被鞭打过。“这是什么情况?”瑶贵嫔扫了一眼那个宫女,似乎有点印象,应该是余妙音身边伺候的宫女。
“回娘娘话,就是这个叫做娟儿的宫女给余小主送了一碗安胎药,药太医已经瞧过了,里面放了不少麝香。”
瑶贵嫔刚刚在主坐上做好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手中的茶杯直接就丢了出去。“你这些没用的东西,我不是吩咐过余良人入口的东西都要给我仔细着,你们一个个都当耳旁风么?竟让这么个东西进了余良人的安胎药里。”
滚烫的茶水直接洒在了娟儿的身上,娟儿到底是宫里生长大的,愣是一声没吭,紧紧的窜着手指。一旁的雀儿看的心里一紧,实在是可怜娟儿。“瑶贵嫔娘娘,这件事绝对不是娟儿做了的。奴婢可......”
雀儿一句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嬷嬷便直接打断了她。“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瑶贵嫔看了雀儿一眼,又看了看四周的奴才。“这些个不中用的奴才留着有什么用,这个叫做娟儿的,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至于这个胆敢以下犯上的贱蹄子,给我带下去打二十大板。”瑶贵嫔摆弄了摆弄手上的套甲。“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带下去。”
几位太监连忙冲了上来把娟儿和雀儿带了下去,娟儿此时已经完全脱力跌坐在地上,似乎是痴傻了竟也忘了求饶。
雀儿本还想挣扎着,突然扫见云悦轩的掌事姑姑暗中扫了自己一眼,隐晦的摇了摇头,这才没有挣扎了。
这位云悦轩的掌事姑姑倒也不是和雀儿有多好的关系,左不过这天天见面的多少也有些感情,能隐晦的提点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
“你们都给我听着,你们最好祈祷余良人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否则你们的小命也别想要了。”瑶贵嫔狠狠地扫视了一遍这些宫女太监。
一时间众宫女太监连忙跪下,其实他们也明白,这瑶贵嫔不过是发泄发泄,且不说瑶贵嫔会不会这么做,就是她想也不太可能一次性处决这么多宫女太监。
这时一名年过花甲的老太医走了出来,冲瑶贵嫔行了一礼。“微臣见过瑶贵嫔娘娘,娘娘万福。”
“太医,余良人情况如何了?”
太医一丝不苟的回答道:“回娘娘话,余小主还有两个月左右方才足月,这会子服了麝香引起小产,现在为今之计只有催生了。”
瑶贵嫔一听连忙说道:“那快,太医快给余良人催生。”
老太医无视瑶贵嫔的焦急,不急不缓的说道:“娘娘,恕微臣不敢,还请娘娘请示了皇上再做定夺。”老太医宁愿看到余良人就这么流产,也断然不会在没有大周帝的首肯的情况下就做出催生的事情来。
“你......”瑶贵嫔气急。一旁的老太医任旧是老神在在的说了一句:“娘娘还是快去派人去通知皇上,再拖下去只怕余良人的龙胎是保不住了。”
瑶贵嫔眼睛一转,还是以大局为重,连忙遣了人去养心殿。
不多时那太监就回来了,还带着胡荣桂过来了。“胡公公,皇上怎么说?”
胡荣桂看了眼瑶贵嫔,这位当真是想孩子想疯了,这催生可就是要保小的了。不过随即想到大周帝的决定,胡荣桂就觉得仿佛是寒冬般刺骨。“皇上准了。”
瑶贵嫔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是一暗,跟着还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太医,快请快做准备。”一时间瑶贵嫔倒是与余妙音生出了一丝怜悯之心。
那个老太医听后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往内殿去了。
瑶贵嫔想着,余良人这胎虽然没有坐足月,但也就差了两个月左右,想来还是有可能生下来的。一时间便攒着手里的手绢,十分不安的转来转去,为了余良人这一胎她可是下了血本了,一门心思都放在了余良人的肚子上。
胡荣桂也不走了,就站在一旁等着,一会几个小太监用木棍架着雀儿进来了,想必是二十大板打完了。胡荣桂瞟了一眼也没多问,这一个两个奴才还真轮不到他胡公公来过问。
“娘娘,二十大板已经打完了。”
瑶贵嫔看了眼雀儿那副半死不过的样子,二十大板可不是二十棍,这打下去只怕这个宫女要在床上躺上半个月了。“带下去吧,给她上些药,也别让人说我苛刻下人。”瑶贵嫔扫了眼胡荣桂,若不是胡荣桂在这里她才不会管这个宫女的死活。
怎么说胡荣桂也是大周帝身前的人,他看到的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大周帝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