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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近了。
哈利·利兰可以感受到,藏在胸口的钥匙正在熊熊的燃烧,那是变种人之祖的指示,一种神圣的天启,预示着他距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
自从黑王塞巴斯蒂安·肖在古巴危机中,被白王杀死,白王——也就是“万磁王”马克思·艾森哈特——就成了地狱火俱乐部的唯一统治者,从那以后直至八十年代末,地狱火俱乐部一直是横跨普通人类与变种人世界的辉煌组织,它统治着无数隐藏在黑暗中的变种人,又在人类世界享受着尊贵的地位。那是地狱火的黄金时代,哈利·利兰曾经经历过,这让他久久不能忘怀,就像十八世纪的法兰西,日暮,辉煌。
但在万磁王失踪后,地狱火俱乐部一蹶不振,各种精英组织在苏联倒塌后的新世界各领风骚,地狱火就像是一个迟暮的美人,所有爱慕者都在离他而去。
白皇后……
黑皇后……
黑战车……
白主教……
这些曾经尊贵称号的拥有者,因为他们的傲慢和自大,膨胀和无能。他们本该是地狱火的守护者,现在却将它撕裂。
我,哈利·利兰,黑主教,要让这个伟大的名字,重生。
我要为地狱火寻找到一位当之无愧的王者,一位最为伟大的变种人。
开罗的街道上人影稀疏,宽阔的马路上只有寻食的野狗和两辆苏联吉普。
街道旁的路灯上,尸体随风摇晃,在沙尘中若隐若现。
两侧的楼房上,窗户后躲藏着的枪手,从瞄准镜里观察着那个站在发动机盖上的疯子。
唯一没有被玷污的建筑是寺院,唯一还在运转的设施是宣礼塔,召唤人们祷告的钟声悠悠响起,那些残破毁坏,好似无人的房子,传出礼拜和诵经的声音。
黑主教诗兴大发,他忍不住吟哦:“神啊,你是万物的主人,变种人的领袖,你是世间应有的王,上帝在地上的使者。你是阿尔法,你是欧米伽,你是始,你是终。你会将生命之泉那甘甜的水,白白给所有变种人喝。”
尼玛,神经病。听着黑主教故意篡改圣经的词句,沈冲在心里大骂。
沈冲即使不信教,也觉得这个疯子在做大死,他握紧刀柄,心神十二万分的紧绷,这里是战争的最前线,从哪里飞出一枚子弹都毫不惊奇。
砰!
如沈冲所料的一声枪响,他的全身肌肉立即动了起来,挥刀向子弹来袭的方向斩去——不是他想救这个疯子,而是因为,如果这时不露一手绝活,震撼住各个势力的暗哨,那么下一秒就是无尽的子弹铺天盖地而来。黑主教可能不怕这些,但他和莉娜,还有开着车的黑人小伙特查拉,可没有这么好的身体。
钢铁交接,一声尖锐的长啸。
沈冲觉得手臂发麻,巨大的动能从撞击点的刀刃传向他的全身,他竭力握住刀柄,不敢松开半分。
子弹分成两半,掉在车厢里,滚烫的弹壳冒出一丝青烟。
啪——啪——啪——
黑主教的掌声缓缓响起,在空旷的大街上刺耳至极。
“不错……不错……可惜……可惜……你很有天分,但这还不够。作为一位变种人战士,你还是太弱。所以你才需要跟随我,寻找祂。只要找到祂,祂会不吝赐给你无可匹敌的力量,让你进入一个全新的境界。”
黑主教仍然肆无忌惮地站在车上传教,躲藏在窗户后的枪手们默默收回武器,转移位置。
喂,兄弟,你这种台词很像电影里反派对弱智配角的诱惑啊。
沈冲没有理会他,随便说句话,套套情报:“特查拉也是变种人?”
“不,他不是。”黑主教摇了摇头,随后他张开双臂,好像要拥抱什么,“但我相信,他是很好的容器,神会喜欢上他的肉体。”
沈冲和特查拉对视了一眼,微微颌首。
这个疯子,早晚要解决掉他。
两人虽然没有直接交流过几句,但同样的想法在各自的心理升起。
就是不知道莉娜到底是怎么想的。沈冲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黑主教就在旁边,他也没有开口询问的机会。
吉普车不断在道路上行进,前方不远处出现一座地铁站,入口处用沙袋垒出防御工事,几个枪手懒散地守卫在其中。
地铁作为现代社会的代表,同样也是恐怖袭击最青睐的地点之一,相对狭小的空间,巨大的人口密度,单一的逃生渠道,使得地铁在开罗暴动刚开始的时候,就成了反抗组织的首选目标。
一群疯狂的反政府武装在一节车厢中安放炸弹,掀飞了整条列车,惊恐的人群疯狂地往外逃,相互拥挤互相践踏,守候在关键地点的枪手在人群中肆意开枪,赶来支援的警察却投鼠忌器,不敢使用重型武器。
在地铁被清空之前,产生的死伤接近万人,为稍后的****总爆发点下了一根血色的引线。
从此之后,开罗的局势就一日乱过一日,废弃的地铁无人清理,成了开罗的坟坑和垃圾场,尸体被抛入地铁站,任由其滋生病菌和老鼠,野狗在其间出入,啃食着残躯。
有些地铁站已经成了恐怖的兽穴,数百只食尸狗将那里当成巢穴,白天出来觅食,晚上拖着尸体回到巢穴中。
这里的野狗就像大号的老鼠,掉尽了身上毛发,光溜溜的皮肤上长满脓包和癞疤,跳蚤和虱子潜伏其上,携带者无数病毒的老鼠,在他们身上留下痛苦的咬痕。
有时饿到极点,野狗会袭击儿童甚至携枪的成人,各个势力现在已经不敢派人单独行动,害怕他们被拖进地铁,成为狗粮。
但仍有一些地铁站因为疏散及时,没有留下招引野狗的尸体,而成了幸存者的避难所,许多家庭和社区躲进地下,构筑简单的防御工事,组成互助的家庭联盟,保卫着来之不易的栖息地和安宁,躲在地下祈祷战争和混乱尽快结束。
因为同样的原因,也有一些暴力组织在地面上没有争夺到底盘,屈辱地钻进地下,凭险而守,在地铁中****着伤口,等待反击。
眼前的这座地铁站,就属于最后一种。
那些守护在地铁站附近的士兵,与其说是战士,不如说是渣滓。他们的性格被战争和破坏所摧残,身心因杀戮而扭曲,任何信仰和目标都不能给他们以宽慰,只有毒品和酒精才能稍稍给予他们救济,他们精神萎靡,昏昏欲睡,手中的枪械松松垮垮托在一边,没有丝毫精神。
他们看到了站在吉普车上的黑主教,没有喝令停车查询,反而像参观花车游行一眼,哄堂大笑,大呼小叫地招呼着吉普车过去,他们摇晃着手里的酒瓶,身上的衣服花花绿绿,好像是女人的衣裙。
黑主教在发动机盖上扭动身体,好像一位瑜伽舞蹈演员,又像一个真正的小丑,在讨游客的欢心。
那些士兵们更加高兴了,几个好像是神秘主义信徒的士兵跳到沙包上,狂热地转着苏菲舞。
吉普车越靠越近,黑主教的身躯扭动地越来越夸张,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的极限,那些士兵却恍若未觉。
血光乍现,士兵们连惨叫还没来得及,就瘫倒下去。
“你们将行在神的路上,准确无疑。”
黑主教吟哦了一句,然后像爬行动物一样四肢着地,扭下地面,往地铁入口爬去。
沈冲路过那些尸体的时候,发现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有脖颈上有两个牙齿的咬痕。
一行人往幽深昏暗的地铁隧道走去,沈冲故意落在最后面,牵着莉娜的手。
“你在想什么,难道真的对这个疯子征服世界的许诺感兴趣?”沈冲问她。
莉娜反问,“如果我说是呢。”
沈冲沉默了半响,“我会陪着你,然后当你后悔的时候,救你出去。”
莉娜笑了:“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那咱们现在就走?”
莉娜摇了摇头:“我有一种预感,这些人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曾经在理查德舅舅身上感受到过,也许跟着他们,我可以找到我的表姐。”
“嘿,”沈冲还没说话,一个压着嗓子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是那个黑人是特查拉的声音,“如果你们有什么计划的话,记得算上我一个。”
“你有什么本事?”沈冲问。
“很能打。”
“我们现在正需要这个。”莉娜笑着说。
地铁越来越深,沈冲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撕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