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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即使这个前世看起来并不让人怎么愉快?但那又如何,阿易也说了:不叹前世,只慕今朝!
这一生阿易对他好,那么不管前世如何,都只是过往云烟,镜中水月,全部都不能当真!
而闫弘新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他预料中的场景,黑沉如深渊色的眸光若有所思地看着裴泽,他开口道:“裴泽,我记得你向我保证过的。”
皇帝幽深如古井的眼睛紧紧地看着他,裴泽感觉的有冷汗已经划过背脊流向尾椎,但他还是尽力挺直了背,让自己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心虚:“皇上,这个蛊毒本就是难以捉摸之物,或许药效要等几天才会发挥作用……这些属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呵,说了半天,无非就是这药现在就是没有作用是不是?”闫弘新冷笑,但随后他似乎是什么都不介意:“起来,去准备朕的出宫事宜,朕要去蠡州。”
“是。”裴泽弯腰退出,等出了四季殿,他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暗惊皇上的气势越来越吓人了,这样的皇上,除了海世子,也就李公公可以受得了了吧?
裴泽到底算是暗卫中的精英,能力自然是不容小觑,让他准备这些琐碎的事宜还真是有点委屈了他,但这些又恰恰是直接关乎到皇上的安危,因此他也不得不自己全程监督准备。
蠡州,确实是如随易说的一般青山环绕,流水穿/插,甚至在蠡州,都没有阳城那被太阳炽烤的热度,这里海青所感觉到的,只有青草的悠香以及花的芬芳。
花?海青皱了皱眉,脑海里有一张模糊的笑脸飞闪而过,让他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消失在记忆深处。
琼夷的大本营就是在这蠡州,他们赖以生存的蛊在这样的环境里最是容易生存,甚至那些毒虫,在这里也是多如牛毛。
随易此时正在制作蛊毒的房间,拼命地制作着同一种蛊,华琼在他身后面露不忍,主人那制作的分明就是蝴蝶蛊啊,是那海季已经刻印在他的灵魂深处了吗?为什么就连蝴蝶蛊,都不能让主人彻底忘记他?
华琼瞥了眼主人身旁的少年,清琼,这个名字,真的没有海季的身影么?若是真的忘了,但是这少年的五官却又和海季是如何地相似?
“清儿,帮我把丝线虫拿过来。”随易吩咐着,手上制作的动作完全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华琼偷偷给了少年一个眼神,示意他劝主人休息。
清琼将那细如针线的虫子递给随易,然后说道:“阿易,你这样已经很久了,休息一会好不好?”
随易摇摇头,没有理会那少年。
许是清琼知道自己对于随易是特殊的吧,他一把夺下随易手中的毒虫,然后牵起他的手就往外走,阿易已经这样好几天了,再不休息人都得垮。
随易在被夺走手中的东西时,眼里是出现过怒火的,但是看到那少年的模样,他心里的火就像被倒头浇了一盆凉水一般,将那正在燃烧的火灭地一干二净,然后被那少年乖乖地牵着手走。
看着两人的背影,这些天,华琼不止一次地问自己,答应连琼的要求真的好吗,她真的想要看到主人这幅不死不活的样子么?
……
闫弘新带着海青在蠡州稍稍安顿好后,海青就迫不及待地想寻找随易了,他知道,只要是带有琼字的地方,说不定就有阿易,而闫弘新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什么都没有阻止,只是在海青出去的时候跟在他身边,以防出现什么他预料不到的事情。
琼夷的产业也不小,只要问起来,那是绝对都能知道的,海青首先找的就是类似景渊琼楼一样的地方,但是都一无所获。
直到一天的中午,海青找的饿了,刚好旁边有个叫湘琼楼的,他便进去想用个午膳,湘琼楼的名气很大,他们是靠虫宴闻名的,那些原本看起来无比恶心的虫子,经过他们的处理会变得松脆,软滑可口,而且这虫宴不仅好吃,他虫子里面也有丰富的营养,据说蠡州当地只要是经济允许的人,一般都是每个月都会来吃。
当然也不是说这酒楼以虫宴闻名,他就不会做其他的菜了,相反,他们其他的菜式也是丰富多样,并且同样可口好吃。
所以这酒楼每天的生意都是火爆异常,他们的包厢雅座要是不早几天预订,那是都没有的,所以海青他们坐的还是靠近门口的位置,只是旁边拦了两个屏风而已,闫弘新也不计较,撩袍就坐,不摆一丝一毫的架子。
他现在就等那人出现,让海季死心,然后乖乖的陪着他,待在皇宫里。
海青是受不了那些恶心的虫子的,点的自然都是些普通的东西。
小二是个热情的小伙子,本来是很仔细的在记录海青点的菜,但谁知点到一半时,那个好看的客人却消了声,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一个方向,甚至是墨玉色的瞳孔里还隐隐透着水色,晕开了那一抹烟水。
“阿易……”海青喃喃,只是他不敢上前,对方旁边站着一个与他颇为亲密的少年,他们笑语晏晏,海青不愿相信,那个对别人笑的那么开心的人是他的阿易。
店小二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暗道原来是主子,只是看这个昳丽浓稠的少年,只怕是与主人有颇深的渊源啊,可惜了,主子谁也不记得了,只宠着那个路上捡来的乞丐,居然还亲自赐名带在身边,他摇摇头,想叫一下那少年,却看着对方的模样,实在不忍唤他。
“阿易,我们今天还是吃虫宴好不好?”清琼搂着随易的手臂道,他看起来清越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海青,眼里居然还带着一抹挑衅。
海青自然不傻,一下就明白那就是随易,不是什么长得相似的人,但是他为什么让别人这样亲密得搂着他?为什么不来救他?海青的内心被这些问题一个一个绞紧,疼得窒息,甚至是面色都变得惨白。
闫弘新心疼地看着海青,却只管自己喝着眼前的茶,不说一句话,他必须要让他自己看清事实,让他自己斩断他们的一切,不然,那个男人始终是个隐患,若不是除掉对方他也要被扯掉一块肉,还不如杀了痛快!
眼看那几人就要走上二楼,海青终是忍不住上前:“阿易……”声音诺诺,带着些许的忐忑和试探。
随易听到有人如此唤他,脸色就阴沉了不少,他转身看向海青,那阴鸷的表情却渐渐变得迷茫,好熟悉……比清琼给他的感觉还要熟悉。
他缓缓开口问道:“你是谁?”
而就是这一句话,却将海青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打得溃散,他的阿易,视他如一切的阿易,居然,问他是谁?真搞笑,这简直太搞笑了!
海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往后踉跄了几步,水色的眼眸里满是受伤,他突然转头离开,阿易这样陌生的表情,他不要看到!
闫弘新看到海青离开,自然是追了上去,现在这种时候,就是应该他在旁边安慰的好时机。
莹白色的泪珠在眼眶的打转,却愣是被海青忍住,只是氤氲在眼眸中,不曾掉落一滴,眼前因为泪水渐渐变得模糊,雾蒙蒙的一片,导致他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一块石头,向前跌去。
“小心。”闫弘新喊道,然后快速地揽住海青,将他搂进了怀里。
淡淡的龙延香从对方温厚的胸膛处传来,对方的大掌还一下一下顺着自己的发顶,海青莫名觉得更加委屈了,原本还忍着的泪水终于低落,打湿了闫弘新的外袍,但他毫不在意,只是耐心地哄着:“季儿乖,别哭。”
然而换来的,却是海青更加汹涌的泪水,闫弘新突然开始想自己这样逼迫他,到底有没有做错?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随易……你居然骗我!你骗我!”海青嘶吼道,声音因为哭泣,变得沙哑,杂糅着他无限的悲痛。
“季儿,他是在骗你,你根本就是被他掳去的替身,他真正爱的是他如今身边的那个少年,他只是看你们长得像,所以给你下了蛊,让你以为自己才是被他捧在手心的爱人,实际上,你只是被他玩得团团转的小丑罢了。”闫弘新叹息道,声音里满是痛惜。
“那个少年你也看到了是不是,你们长得很像的是不是?他才是和随易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只是前几个月他失踪了,随易以为他死了罢了……”
海青不是蠢人,闫弘新都这么暗示了,他自然也是都能想明白的,但是他觉得,知道这一切,他宁可一生一世都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为什么阿易要当做不认识他?为了怕那个少年误会么?但是阿易当时的表情……海青想着,却越来越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只是就在答案要呼之欲出时,他突然觉得很累很累,眼皮也开始耷拉下来。
“你累了……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