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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内容开始--> 吕良真认罪自杀的事情就像是投入大海的一粒尘沙,激不起一点涟漪,本就是罪无可恕的人,谁还在乎他的死活。更何况他的认罪书如此恰到好处,三司也不用把精力放在他身上,对他们来说简直是神来之笔。
景容虽对吕良真之死有些疑惑,但也不愿深究,不过是死了一个该死的人,谁还愿意去趟这趟浑水。但团聚在他心头的那股怒气却时时没有消散,对于府中王妃失宠的传闻也全当耳充不闻。都说皇宫里多是拜高踩低的人,这王府又何尝不是?景容想着就让这慕雪芙尝尝这失宠的滋味,也好让她知道这一生真正依靠的应该是谁!
可事实却给他一个响亮的巴掌,慕雪芙不但没有尝到失宠的滋味,反而过的更加滋润,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所期盼的。没有人来烦她,也不用应付他,她可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布局。
两个人各过各的,没有一点交集。
这一日,是花媚儿的生辰,作为侧妃是要操办庆祝一下的。白日里景容陪着在流芳阁用了顿午膳,晚上又在正院里安排的晚宴。而慕雪芙即便再不想去,但顶着王妃的头衔也要出席,以免外界说宸王府妻妾不睦。
看着花媚儿一脸娇羞欣喜之色伴在景容身边走进来,慕雪芙微微挑了下眉,盈盈起身,福了福身,“王爷万安。”
景容已经许久不见她,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一圈,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还隐隐带着些怒气,道:“起来吧,王妃多日不见倒有些丰腴了。”
慕雪芙微微一笑,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以前听人说怀孕的女人会发胖,起先妾身还不信,不过轮到自己身上才知道古人诚不欺我。”
景容一怔,这女人撒起谎来倒一点都不输于自己,自己不过是想噎她一句,没想到反而被她噎的说不出来话。他侧目扫了眼花媚儿,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道:“今天是媚儿的生辰,真是难为王妃辛苦来为她庆生。”
花媚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而惊喜万分,一扫之前慕雪芙说怀孕时那苍白的面容,满脸绯红,不胜娇羞。她抬头看着慕雪芙,露出得意的笑容,道:“王妃若是不舒服可以先回去休息,心意到了就好,王爷不会怪罪王妃的。”
慕雪芙对他们的亲密动作根本不敢兴趣,面对花媚儿那挑衅之语更是觉得可笑至极。她扶了扶头上的牡丹玉钗,道:“一年只有一次生辰,过一次这命就少一年,如此重要的日子,本王妃怎能安心休息哪?”
“你——”花媚儿怒瞪着她,深深的喘着粗气,吐出一个字又咽了回去,继而向景容撒娇道:“王~爷,今日是妾身的生辰,王妃却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诅咒妾身。”
慕雪芙冷冷一哼,挑高了眉头,道:“难道本王妃说的不对,难道你和别人不一样,过一个生辰就多活一年?那你可是够长寿的,兴许能赶得上乌龟哪。”
“好了,你是王妃,今日是媚儿的生日,你说的什么话!”景容竟不知原来慕雪芙说话可以这么尖酸刻薄,虽然并不愿帮衬花媚儿,但因为对慕雪芙还有气,所以就偏袒着花媚儿。
慕雪芙其实并不在乎景容,只不过是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挑衅,这才言语尖锐了些。她无趣的看着两个人,洋溢在脸上的笑容慢慢变淡,带着讽刺的目光转移到在场的所有人身上。她知道所有人都在嗤笑她,看着那一个个憋在嘴角的讥讽,慕雪芙的目光变得凌厉冷冽起来,但嘴角却含着一缕似笑非笑的弧度,直言道:“想笑?那就别憋着,容易憋出内伤来。”
不知为何,看着别人对她带着讽刺的目光,景容竟有些舍不得。他放下揽着花媚儿的手,走到慕雪芙身边,态度柔和下来,牵起她的手,道:“怀着孕说话也不避讳着,你不介意,本王的儿子还不愿意听哪。”
对于他突来的转变,慕雪芙不由自主的蹙起眉头来,心中思忖着这个男人怎么如此多变,他不是一直在维护花媚儿吗?怎么还做起戏来。看着执起牵着自己的手,她立即抽了出来,小声道:“碰过别人就别碰我。”
话音刚落,景容就用另一只手握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这只手没碰,小醋坛子。”原来这个女人是在吃醋,不过这醋劲也太大了,连碰一下别人都不行。
慕雪芙无语的看着他,动了动嘴皮轻轻咬了下嘴唇,心里很是无辜,她什么时候吃醋了?她只不过是因为不想让他碰才随便找个理由,怎么反倒成了吃醋?瞪了一眼他,道:“谁吃你的醋!”
景容但笑不语,牵着她坐在正位上,丝毫不理会一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花媚儿。
慕雪芙几次想从他手中挣脱出来都被他钳制住,心思一转,猜测到可能是他想利用自己激怒花媚儿,才装作这多情的样子,引起花媚儿的妒意。看着他这幅虚伪的神情,慕雪芙甚觉反感,暗自咬了咬牙,忍下心头的不快。
王爷的注意力都在王妃身上,之前还幸灾乐祸的人仿佛自打嘴巴一样。但这嘲笑的氛围并没有停止,而是转移到花媚儿身上。
“侧妃姐姐这衣服上的花纹可真好看,不过这紫色的牡丹倒有点差强人意,不如红色的明亮大气。都说恶紫夺朱,侧妃姐姐怎么连这个道理都忘了?”花媚儿刚一落座,坐在她下首的女子就开口道。
慕雪芙循着声音看去,鹅蛋脸,柳叶弯眉,樱桃秀口,容姿娇柔,本应该是个柔美风情的女子,却带着几分与之容态不相符的刁钻。之前她们向自己行礼时她也没在意,只记得这个位置应该是个庶妃。景容有两个侧妃,四个庶妃,还有好几个侍妾,这后院能清静才怪。可是以她对景容的观察,他并不是重视女色的人,而且,很有可能他一个都没尝过。可既然还从未碰过这些女人,那又为什么弄了一大堆回来?
目光在众人身上流转了一圈,只听花媚儿道:“不过是件衣服,反而让云舒妹妹长篇大论起来,姐姐我是不知道什么恶紫夺朱的典故,不过这紫若是能夺了朱,谁还管他是不是恶的!而如果你所说的那明亮大气的朱能被紫夺去,也是他没本事,怨不得人。”
今日慕雪芙正好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华服,这花媚儿的话明显是冲着她说的。众人小心翼翼的窥看着王妃的脸色,也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情。
慕雪芙淡淡含笑,抬眸看了眼花媚儿,道:“紫色高贵典雅,很适合花侧妃,这衣料也好,光鲜亮丽,不知侧妃是在哪里买的,也好告诉我。回头,我也让人去买几匹这个颜色的布料。”停顿一下,侧目看向景容,带着几分柔柔嚅嚅的娇嗔,道:“妾身的紫夭最喜欢穿紫色的衣服,这布料花纹都好看,妾身要是买给她,指不定这丫头有多高兴哪。”
登时,花媚儿就变了脸色,竟然拿她与一个婢女相提并论,脸上到底搁不住,但很快就将怒气沉了下去,含着几缕讥诮的冷笑,道:“不过是几匹布料,还劳得王妃到外面去买?这衣料都是妾身从陪嫁铺子里拿的,王妃若是喜欢妾身让人给您送去就好了。”转眸横了眼她身边的紫夭,上下打量了翻,“王妃身边的姑娘长得就是好,个顶个都是拿得出去的美人。只不过这下人就是下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也不像回事。咱们王府的人是知道几位姑娘都是清清白白的人,但这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王府养了几个想要勾引家主的小蹄子哪。”
吟吟笑意慢慢收敛,神色微微一变。紫夭她们虽是她的属下,但却跟随自己多年,这花媚儿竟敢如此羞辱她们,慕雪芙又岂是能忍得!
“花侧妃这话就怪了,本王妃让伺候的人穿的好看点怎么就成了别人眼中勾引男主子的人?”目光中划过晶亮的弧度,慕雪芙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身边的侍女,“哦”了一声,神色恍然大悟,道:“是不是花侧妃有过这样的经历才会做此猜想,不过也没听说王爷的侍妾里有下人出身的啊。难道——”她拉长了音调,垂眸沉思了下再看向景容,低低一笑,不再言语。
此时无声胜有声,虽然王妃没有将心头的猜想说出来,但众人也都明白其中的深意。大家纷纷看向花媚儿,带着鄙夷的目光。
“留不住王爷,竟想着让身边的下人勾引王爷,真是下作。”有人不屑的小声议论着。
“就是,以前仗着自己是珍妃的侄女在王府里耀虎扬威,还真当自己是正妃啊?如今,有了真正的王妃,看她还狂什么!”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虽然都是轻声细语,但很多声音还是传入了花媚儿的耳朵里。脸色微微发青,胸口的怒气顶在喉咙里,胸前的起伏已然看出她有多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