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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胥看着五名面容熟识的婢女步步紧逼,一边慢慢后退,增加缓冲的时间,一边紧张地分析当前局势。
对面有五名不知根底的婢女,已经封锁了大门的出口。这座闺房为了防止轻功高强的采花贼进入,也并未开窗。
老黄在底楼抽烟枪,应该不知道顶楼的局势。青秀坊外有五十名能征善战的心腹骑将,封家天网死士应该押解邓先去了泥罗狱,这三方面的人,出现任何一方都能解决目前的危机。
不过他们对自己的状况一无所知,若是自己现在大喊一声的话,肯定会引起老黄和心腹骑将的警觉,不出一分钟定会杀将上来,将这五人剁成肉泥。
但看刚才蓝衣婢女果断刚强的手法,和这几人配合无间的合击包围,必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惊醒心腹的同时,难料他们会狗急跳墙玉石俱焚,把自己拖下水。
可以说自己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只有迎面而上或许还有一丝机会。
后背已经抵上冰凉的墙角,封胥突然嘴角一勾,拧开华服上的金扣,作宽衣解带状,笑吟吟的说道:
“老子今天让你们看看什么叫金枪小霸王!”
但让封胥感到尴尬的是,这几名婢女没有做他料想的捂脸娇羞逃走状,仍是无动于衷的步步紧逼。甚至蓝衣婢女还模样狰狞的舔了舔嘴角,挥了挥手中匕首,作切割状,吓得封胥的身体哆嗦了一下。
“泰山压顶!”
封胥一声爆喝,在蓝衣婢女略显鄙夷的目光中脱掉华服,扶手招摇,手中华服如一片树荫盖向五人,脚跟顺势一瞪墙角,如一只猎豹向前冲去。
被封胥一招无理手蒙住视野的五人,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两名在外侧的婢女反手以手中匕首划向头顶华服,不知这华服是何种材质,匕首划在上面竟然如同切割棉花,根本找不到受力点。
中间三人见匕首寸功难建,猛然蹲下身,一仰头如狸猫般向后翻滚。恢复视线的三女抬头看向前方,只见那浪荡子一脚踹在在华服下犹自挣扎的同伴小腹,速度奇快的撂倒一人后,反手挥拳如鞭甩在浑然不知的另一人脸上,那人在空中连续旋转几圈才轰然落地。
整个过程三人默契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两女落地之后紧咬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屈膝半跪与地,握有匕首的右手竖于身后,眼神阴沉的望向中央的目标男子。
眨眼间一次破掉五人合击的封胥,拧了拧脖颈,发出一连串的脆骨响声,一脚前一脚后,沉腰立马,脸色平静的对着五人勾了勾手指。
五人之中显然以蓝衣婢女为首领,其他四人在于她眼神交流后,皆是从她眼中看到了了一丝沉重。
她们五个都是赵家多年前安插在盛都的眼线,因为武力低微,所以才一直未曾被人发现,于是留做一个后手,给远在江南的赵家输送情报,
家族情报显示这位国公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放荡子,典型的绣花枕头一个。因为他身边高手众多,己方强者根本无从下手,家族那边这才不得已拔出自己五人隐瞒多年的暗钉。
眼下正是目标孤立无援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但令所有人震惊的是这位国公公子竟然隐瞒天下良久。看这架势明显是个武功根基不差的苗子,几乎与己方任意一人的实力相差无几。
苏怜梦已经在剧痛中解脱出来,看到封胥出手果断狠辣,身形一滞。即便与这位恶名昭彰的三太子相处良久多有身体接触,但功力不俗的她,仍是未从封胥身上看到任何武功的蛛丝马迹。
眼见着柔弱无力比之书生还要不如的国公公子露出庐山真面目,如何不让她震惊?
她看着场间压抑的局势,眼神一冷,一把提起梳妆台上这辈子都未曾用过的青钢长剑,悄无声息的来到封胥身旁。
封胥没有转头,对着身旁的美艳女子轻声调笑道:
“苏花魁,今天本公子只怕要命丧销魂阁了,以前总听人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是不知本公子能否有幸做那采撷花蜜的风流鬼。”
苏怜梦脸色凝重的眯起柳叶眼,青钢长剑出鞘,平静说道:
“我不会死,你不能死。”
封胥一挑眉头,饶有兴趣问道:
“哦?怎么个说法?”
苏怜梦紧了紧手中青钢长剑,娇容渐冷,沉声说道:
“有些人在等我杀,所以我不会死。有件事你没帮我做,所以你不能死。”
封胥看着对面慢慢站立聚拢起来的五人,将手不着痕迹的慢慢放在大腿上,笑道:
“如果这次能活下来,苏花魁就算真的要本公子以身相许榻上缠绵,本公子也绝对不会说个不字。”
说着,封胥莫名转过头,紧紧盯着苏怜梦的眼睛,打了一个莫名眼色。
就在对面五人脚步一滞,错以为这一男一女想要在死前说些缠绵话时,心领神会的苏怜梦俏腿猛地后撤一步,屈身前躬,然后一脚踹在封胥的屁股上。
被一脚踹飞在半空,姿势十分不雅的飞向门口,封胥满脸龇牙咧嘴,叫嚷道:
“老子让你助我一臂之力,没让你错杀友军!”
掠在半空的封胥屈膝抬起,眨眼间便已来到五人面前,膝盖重重磕在一名猝不及防的婢女胸口。
那婢女本就不是武功高强的刺客,痛呼一声弯下腰来,双手抵在封胥膝盖上,手中匕首差点脱手而出。
封胥早就放在大腿上的右手运指如雷,五指成爪,撕裂下装后,一抹猩红跃入手心。
反转掌心猛地托向婢女下巴,那抹猩红“噗”的一声进入她的下颚。
那名婢女抬起头,双手捧着下颚,眼神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浪荡子,口中发出血沫涌上喉头的“疴疴”声,令人牙酸。
那是一柄小巧玲珑的红色小刀,露出半截的刀柄上,隐隐可见一段晦涩难懂的符文烙印,应该是一柄令无数人忌惮的符刀。
符刀这种令无数武林人士眼红的武器,源于武当山道教奇门法术,与可接引天雷驱邪退魔的道教大真人手中桃木符剑异曲同工。
名刀在炉中熬炼尚未出世之前,被铸造大家称之为刀模。以道家阴阳术为契机,篆刻符箓。以内力深厚的武林宗师为桥梁,将符箓打入刀模之中。若是刀模成型,则出炉之时可引风云变色,滴血认主后自是锋利无比。
可若是刀模碎裂成炭,作为桥梁的武林宗师必回受天机反噬,此生难入武道高楼。因此存世符刀数量极少,并且大多收入皇家大族手中,极难现世。
封胥手中这柄符刀,名“风符”,取“风疾符刀”之意。是其父封疆受爵燕国公之时,天子亲自赏赐之物,可谓个中精品,因此才会交由封胥防身之用。
被一刀贯入头颅,眼珠渗血的婢女面庞扭曲,死死握着那柄符刀,不让封胥再有动作,用自己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生命为同伴争取一丝时间。
其余四人没有兔死狐悲,脸色一凝趁机欺身而上,却被苏怜梦斜撩而来的青钢长剑挡下二人。剩下二人反握手中匕首,踏着地上大红锦缎,风驰电掣刺向封胥面门。
情急之下,封胥手臂肌肉瞬间鼓胀,硬生生自婢女手中拔出符刀,带出一股血流,血如泉涌滋射在地上的大红锦缎上,更显凄艳。
腰身一拧,符刀在封胥手中划出一个圆弧,一声金铁交集响,两只匕首应声而断。
在二人惊诧封胥手中红刀锋利如斯,一时难以接受之时,封胥顺势沉肩侧身前顶,一记势大力沉的肩靠顶在收势不及的一人胸口。
顾不得肩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左手五指成爪,捞回倒退一步的那人,隐于身后的右手猛然发力,捅进那人的腹中,拔出之时带出的一缕鲜血迸射在封胥雪白内衫,如雪中红梅般蔓延开来。
瞬间解决掉两人的封胥,看着脸色如常,握住匕首的手指关节却在轻微发抖的最后一名蓝衣婢女,符刀之上血迹一现即隐,如江河瞬间干涸般吸入猩红刀身。
向前迈出一步,封胥脸色阴沉说道:
“能在青秀坊中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而没有被盛都无孔不入的天网组织发现,说明你不是北戎人。想杀我封胥的人,很多,但敢出手的人,不多。除了北面的,就是京城皇宫里的那几人。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姓赵还是姓元?”
当今皇后本家是汝阳赵氏,而贵极天下的皇脉则是出自长白元氏。
蓝衣婢女脸色谨慎的盯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封胥,握紧了手中匕首,脚步不由自主慢慢后退。
眼角一瞥,看到地上两名同伴的尸身,她一咬牙,柔软腰身凭空一转,匕首在他手中随之划出一个半圆,甩向身后封胥,头也不回,作势就要夺门而逃。
“别让她跑了!”
封胥大喊一声,拨开袭面而来的匕首,刚想追上前去,脚步蓦然停下。
就在蓝衣婢女转身之时,一柄青钢长剑直指她的眉心,剑尖微颤。
却是解决掉另外两人的苏怜梦,腾出手来逼住蓝衣婢女的身形。
封胥看着在剑尖下一动也不敢动的蓝衣婢女,走上前去,笑道:
“杀不了人就想跑,天底下哪有如此好的道理?做这亡命之徒的死士之前,你家主子难道没有与你说过,捅了窟窿,要用命去填的道理?”
蓝衣婢女听着身后熟悉而有磁性的声音,心底一沉。那两招看似无赖无理的招式实则处处夺人先机,完全打乱了己方原本的计划,甚至还为此付出四条性命的代价。
多亏这几人只是探取情报的暗桩碟子,自身实力有限,并不是武功高强残忍嗜杀的刺客。同时被家族之中递来的错误消息遮掩视线,以为封三太子只是个不学无术的酒囊饭袋,这才让她们预谋已久的刺杀功亏一篑。若是没有苏怜梦从中协助分担压力的话,只怕封胥有苦自知,即便符刀锋利无双,能赢,也只会是两败俱伤狼狈不已是了。
蓝衣婢女眼底突然现出一抹狠厉之色,瘦削嫩滑的脸庞上,突然出现两块破坏景致的咬肌。
“不好!”
苏怜梦惊呼一声,刚想伸手掐住蓝衣婢女的下颚,迫使其无法用力。一出手,那人的嘴角便已渗出一缕黑血,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随之而出后,缓缓瘫倒在地,再无动静。
蓝衣婢女手脚无力的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头顶鲜艳如血的大红锦缎,说出一句意味深刻的遗言:
“错了......”
只是不知,她说的这个“错了”,是家里的情报错了,还是对自己这次预谋后悔莫及。
苏怜梦看着倒在地上再无气息的蓝衣婢女,眼神变幻不定,叹道:
“可惜了,没能问出幕后主使是谁。”
封胥收回符刀,脸色平静,并未因此而懊恼,低声说道:
“从始至终这些人一言不发,很明显是死心塌地侍奉主家的死士,即便交给天网的人,拖入泥罗狱中,只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刚才想要留下她来,是想交给二师父,看看他老人家是否能她口中扳下几颗牙来......”
苏怜梦听到“二师父”这三个字眼时,娇躯莫名一震,仿佛楼外飞雪入闺房,冻结此地。
蹲下身,封胥拍了拍蓝衣婢女有些发紫的脸颊,幽幽说道:
“你倒是聪明,懂得少受些皮肉之苦的道理。多漂亮的可人儿,死在这里,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