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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子里碰上这事,说凑巧,也不是特别凑巧,说不凑巧,看着又有那么一些凑巧,但眼下这半凑不凑的缘由是因为赵太师今天过生辰。
年逾过百,没打算做寿,就是想一家子和和气气坐在一块,吃个饭便心满意足了。
两个儿子都准备了寿礼。
赵显罡递上来个白瓷罐,说是东汉的古董,但赵太师一瞧便知,定又是从哪个小摊小贩处买来的假货,心里不高兴,但嘴上并没说破。转面再看看赵俊,双上捧着自己的墨宝递上来,架子十足,倒像模像样的。赵太师打开,眼见卷上写着八个大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字是丑了点,但胜在有心,赵太师满脸欣慰地刚想夸他两句,这小子抢先上前问道:“爹今天可高兴?”
赵太师如珍宝般卷起了赵俊的墨宝,面上和善一笑:“高兴,高兴。”这么有心,不高兴都难。
爹高兴,他就放心了,于是,赵俊又小心翼翼问道:“那爹,我可不可以娶个媳妇?”
今日生辰嘛,赵太师也没想太多,听赵俊这么说了,面上依旧和善地笑着:“可以,可以,我家俊儿想娶谁呀?”
这边赵太师话刚落,赵俊那边迫不及待脱口而出:“就是那个住在坏王爷家里的姑娘。”
赵太师没坐稳摔了,应当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下人忙上前扶起,他捂住胸口,此刻怄得要死。
在赵俊开口时他就该猜到,等这会缓过来,本想耐着性子对傻儿子说教说教,可看见赵俊两眼闪十万分期待,气就涌了上来。
赵太师想着,上回刚从祁王府把他领回来,过了这么久,还以为这小子都忘了,没成想,他居然还在想那的心思,想着,想着,赵太师气越涌越多,等脑瓜子都挤满了,手上便没忍住,抄起卷好的墨宝就朝赵俊打了过去。
结果,墨宝断成了两截,傻儿子赵俊也跑出了府。
厅内,赵太师举着手里只剩下一半的墨宝,但终究还是没摔得下去,怄死,这个生辰,从早晨开始就一点都不和和气气。
赵俊跑出府,走在大街上,满面委屈,长这么大,赵太师只动手打过他两次,第一次是从那个坏王爷家回府之后,拿着藤条,把他打得好几天没下得了床榻,第二次便是方才。
忍住哭,吸了吸鼻涕,恰巧路过祁王府,去爬墙头的念头忽起,一直跟在身旁的小少年忙拦着劝道:“少爷,你可是答应过老爷的,说往后再也不会去爬祁王府的墙头了。”赵俊哼了哼,那晚真的是被打疼了,他边哭边应了,隔天,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只好伸长手边挠脖子边道,:“娘同我说过,男人,话说出口就不能再食言。”
听他这么说,小少年顿时松了口气,少爷能明白便好。
不能去爬祁王府的墙头,赵俊闲着发慌,跑出了城,在城外溜达了一圈,在溜达到林子附近的时候,本是想进去溜达溜达,但听小少年说里头太危险了,有很多凶狠的猛兽,还有很多猎户设下的陷阱,要是一个不留心,恐会送了命,他挺怕的,正要转身离开,就看见一辆马车从不远处行过来,遇了坑,一个颠簸,赵俊在帘子掀起时看见了坐在里面的颜落,于是,顾不得害怕,也顾不得小少年耗干口水的劝说,蹦蹦跳跳也进了林子,只是,等人站在了林子里,马车早就瞧不见了,主仆二人似乎是迷了路,前晃后晃在林里溜来溜去,就这么半凑不凑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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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李夜秋可没什么性子去听小少年结结巴巴,不清不楚的解释,踢了马,冷着面往前去了。
水玉看着那个被固定在树干上,两眼还干巴巴望着某处的赵俊,叹了叹,冲小少年道:“赶快带你们公子回府吧。”转面,又吩咐了府里识路的下人将他俩送出林子,等看到小少爷去拔箭,水玉摇了摇头,朝着李夜秋的方向追去了。
李夜秋骑的马行得不算快,但也不慢,等停住时,颜落额前的发被吹得乱糟糟,她伸手自个理了理,扭头问:“方才那是谁?”
李夜秋翻身跳下,又把颜落抱下了马,被那傻小子扫了兴,可又不想被颜落察觉到些什么,于是将她坐得有些褶皱的裙摆拉直后道:“不相干的人。”
马被拴在了树干上,弓箭搁放在了马背上,李夜秋执起颜落的手刚要走,后头水玉赶过来:“王爷。”
李夜秋侧身:“走了?”
“已经吩咐识路的人领着他们出林子了。”水玉下马上前,看了看李夜秋的马,再看看李夜秋似乎要去的地方,道:“王爷要去那里?”所谓那里,是林子的深处,水玉曾跟着李夜秋去过那里一次,里面的景致仿佛仙居,只是地势不好,四周较为空旷,否则这里作为平时小息之处也是再好不过的。
等随李夜秋入了林里最深处,水玉想起了赵府小公子赵俊爬墙丢进来的小诗,他丢得很纯粹,不管是“闺怨”,还是“望庐山瀑布”。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用来形容眼下的景致恰到好处。
一汪溪水,上头的瀑布高而宽,水流很急,像是冲破了某种束缚般倾泻而下,相对,谷底里的瀑布看起来会安静很多,细长的水流从山壁顶端缓慢地垂直而下,涓涓细流。
李夜秋并不是一开始便打算好了要带颜落来这处,只是马走到这离,小丫头那耳朵好像是听到了水流声,便说,鱼的味道很好,若是烤来吃应该会更好。她虽没有直说,但话里意思已经相当明了,她想抓了鱼烤来吃。
若是以前,李夜秋断不会带她去抓鱼,因为,她不会甘于只傻傻站在一旁等着,拗不过,让她碰了水算是小事,可要是不留神,在水里摔了,等回府再换去湿衣的话,怕会着凉,今天,想着马车里备了衣裳,小阮也跟着来了,想着,平时确实把小丫头包得死死,有些密不透风了,而,很多事,小丫头很想去做,可应当是觉得他不会同意,便很少同他提及。
李夜秋带着颜落在溪边止步,看了看溪水的深浅,再看看已经按耐不住的小丫头,他松开手,弯身让她坐在溪边的圆石上,帮她脱去了鞋与袜,并嘱咐:“只能离开我五步。”
“好。”
颜落站起身,先是应了,后立马却是愣住,为确保不是自个耳朵出了毛病,她向着李夜秋一字一句问道:“你是说,我可以去抓鱼吗?”
“是。”
颜落瞪大眼,提着裙子往前走了一步,不放心,又回头:“真的可以吗?”
李夜秋好笑又无奈地道:“是。”
太好了,她耳朵没毛病。
迈步又向前走,等走到第三步时,脚底碰着了水,她踩下去,溅起了不小的水花,等走到第五步时,看似好像离很远了,但实则,李夜秋只要稍上前,不用碰到水,伸手便能将她拉回到身边。
看着颜落乐呵呵蹲下,裙摆,袖子,一下就全湿了,李夜秋忍了忍,罢了,罢了,今天就由她高兴好了,好在她相当听话,走了五步,便蹲在水里摸鱼,可水太浅,很少有鱼会游过来,摸了老半天除了小石头什么都没有,但她不失望,光是玩玩水,就已经相当满足了。
李夜秋看着她浅笑,而站在一旁的水玉深吸了一口气,正感叹今日天色大好,心情又如此惬意之时,身后不远处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听着像是拖拖拽拽在前行,走一步还停两步的。
水玉就没想着回头,是谁,他十有八/九清楚,为了掩盖脚步声,他轻咳了咳,同时也是想提醒下来人,能走就快走,要不一会可就来不及了,只是,水玉的好意恰巧引了李夜秋的注意,本是目不转睛看着小丫头,这会闻了轻咳声,他下意识偏头看过去,接着,就看见赵府那个小少年硬拽着赵俊往回走,可赵俊脑子不好,力气还挺大,拖着小少年就走过来,袖子在拔箭时扯坏,那会还挺怕的,但还是想来看看颜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色胆包天,可,赵俊应该一时半会悟不了词中含义。
李夜秋起身,向着水玉:“这便是走了?”他不是在怪责水玉,只是,看见这小子,心情能好才是怪了。
颜落未摸到鱼,抬头寻着声音问:“什么走了?”是鱼走了吗?
李夜秋未回头,只是看着赵俊,话轻飘飘出口道:“没什么,只是有东西闯了进来,可惜弓箭落在了马背上。”
话中带有丝丝寒意,水玉很担忧,要是这小公子再不走,怕是命都不保了。
刚担忧完,颜落提了个好主意,算是雪上加霜。
她还以为闯进来的是可以吃的猎物,于是赤着足就五步跑回到李夜秋身边,顺手还递给他一块只有手掌大小的石头:“那你用石头砸它。”
小少年倒吸一口凉气,亏得是姑娘你手小,这手要是大些,石头可真能砸死人了。
李夜秋笑了笑,接过颜落手里的石头,佯装要丢,抬手,就见小少年挡在了赵俊身前,明明怕到眼睛都睁不开来,可那嘴里还不停地说道:“少爷,少爷,你快走。”这忠心护主的场面着实感人,即便是粉身碎骨,他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家少爷的。
颜落拽了拽李夜秋的袖子:“是谁?”不是猎物吗?
李夜秋将手里的石头丢到一旁,提起颜落的身子让她的双脚踩在自个的鞋面上。
“不相干的人。”
还是这句,因为他连名字都不想同小丫头提及,可偏偏,赵俊还以为别人是在问他姓甚名谁,上前一步连忙道:“我叫赵俊,赵钱孙李的赵,长得俊的俊。”说完还不好意思了,因终于同心心念的姑娘说上话了。
李夜秋脸一沉,看样子上回给他的教训还不够,说他脑子进水了,但看到漂亮姑娘时,这脑子还是很好用的嘛。
小少年终于睁开眼,看李夜秋手里没石头,摸了摸自己,松了口气后,赶忙把赵俊往后退:“少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府吧,要不,老爷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这时,颜落学着赵俊道:“我叫颜落,颜色的颜,落花的落。”然后,扶着李夜秋的手臂等着被夸,可李夜秋却在这时唤了她一声“落儿”,只是不像平时那么轻的声音,听着似乎是有些生气了,好像是她做错了什么,可想了想,又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垂了垂脑袋,显得很失落,比没摸到鱼可失落多了。
“你生气了?”
他是有些生气,但这完全是因为赵俊,还在想这小子什么时候能滚远点,听颜落这么一问,愣了愣,再看颜落的表情,大概就明白了,小丫头以为自己在生她的气呢。
“没有。”
生怕小丫头又误会了,李夜秋柔着声在她耳边说话:“我怎么会生气呢。”
颜落垂着眼,手闲着,拧了拧袖子上的水,静了老半天,刚想问问李夜秋是不是真的没生气,赵俊开口了。
赵俊看她方才撅着嘴,估摸着是心情不大好,便开口道:“你不高兴了吗?要不我打只兔子给你玩玩吧?”
李夜秋忍住。
小少年瞧见李夜秋那逐渐暗沉的脸,使了多少眼色给赵俊,可赵俊不但没瞧见,手还摸到背后的腰间,看颜落还是没说话,又道::“不喜欢兔子吗?那我打只鸟给你玩吧?”
“闭嘴!!!”
光听到他声音就烦,还打兔子,打鸟,李夜秋一下没忍住,吼了声,赵俊一抖愣住,同时愣住的还有颜落。
很快,小丫头眼眶红了一圈。
“落,落儿。”就看她红了眼,李夜秋已经有些束手无措:“我不是在对你......”
话未完,颜落的眼泪珠子最终还是没压住,眼一眨扑簌扑簌全往下掉,嘴撅得老高。
她想,闭嘴就闭嘴嘛,可又觉得特别委屈,于是越哭越大声,鼻涕都快出来了。
放开手,从李夜秋的脚面上下来,回了身,走了五步,又蹲到水里,边哭,手边在水里摸,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伤心的时候运气极好,竟让她摸到了一条鱼,她止住了哭,又站起来,对着不知该说什么的李夜秋道:“李夜秋,李夜秋,你看,我摸到了一条鱼。”说完,鼻涕一吸,刚准备破涕为笑,转念一想不对,刚刚李夜秋还叫她闭嘴呢,嘴一歪,拿着鱼走到溪边,弯腰往地上一搁,再用力一吸要掉下来的鼻涕,又跑回去摸鱼了。
李夜秋哭笑不得,转面朝赵俊看去。
赵俊抖着手摸出放在腰后的弹弓,怯怯道:“我,我,我真的会打鸟......而且,他们都说我打得特别好,不信,你看......”他弯身捡起一粒小石子,抖着手也不知道要打哪,一着急,手一松,石子正中李夜秋大腿处,他咽咽口水,看着李夜秋的脸,想跑,又不敢动:“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也不是有意的。
就这位置,李夜秋都怀疑他是不是在装傻充愣,上前一步:“会打兔子和鸟是吗?”
赵俊僵着身子,点点头,怎么办,突然想回府了。
李夜秋压住怒气,将他的身子挪向右侧,指着远处立在树枝上的鸟:“看到那只鸟了吗?”
“看到了。”
“打。”
这应该算是命令。
水玉叹息,离得这么远,就算是他用箭射,都未必一箭就能射中,就这个小公子,他摇头。
此时,赵俊领了命,在地上又捡了粒石子,弹弓一拉,李夜秋还没来得急去看,那鸟就这么掉在了地上,抽搐几下后,不动了。
李夜秋:......
水玉:......
那鸟是犯病了,自个摔下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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