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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那你说的麻黄……”为何萧珏会说,在我找到的药渣中没有这味药,但是在死者死亡前所服用的汤药里有这味药呢?
“麻黄有发汗作用,它对心绞痛有很大的劣性影响,就算是一般的大夫也应该知道麻黄会对心脏出现病症的人,有害而无利。更何况死去的这位死者,本身就是一位患有心绞痛的大夫,凭他多年的经验,是绝对不可能在自己的药里加上这一味药的。”萧珏说出他自己心里的疑惑。
死者自己不会在自己的药里加上这一味,那么……那就不是他自己加的。可是,这……我转过身去,渐渐放缓了呼吸,我想我找到了可以将所有线索联系起来的关键。但是我现在需要“他”……
“死者死前喝药用的汤碗不见了,一开始我还想不通,为何凶手要收起那汤碗,现在看来,只怕是因为凶手在汤碗里下了这么一味药,所以要在死者死后,将汤碗收走。”那么,现在盛药用的汤碗恐怕早已经被凶手处理掉了。
“他”来了。“也许凶手并没有想到,熬煮汤药的药壶还吊在炉子上,所以匆忙之间,他只处理掉了汤碗。那么凶手在不知到药壶的前提下,麻黄就应该是下在了那个已经放在了桌子上的汤碗里。”
“既然如此,麻黄下在汤碗之中,便应该是死者本人当时已经将汤碗放在了室内。那么凶手可以得手的时机……是在大夫从火炉前转身回去喝药的这段时间之内……”
对,这下就都对上了!
“当日应该是这样的,身为大夫的死者在问诊的屋室里为自己熬煮好了汤药,然后将汤药倒在碗中,灭了药罐下的炉火,而他当时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有及时处理药罐中剩下的汤药,便就那么放着了,打算等第二天稍好些再做处理。然后他端着汤药回到诊室对面的房间里,他将盛满汤药的碗放在了桌子上,他自己也就在桌前的垫子上坐了下来。他喝了一口汤药,无奈碗中汤药还有些热,这个时候,他发觉房间里很冷,才注意到炉子里的火还没有点燃。他起身想要去将炉子里的火生起,可是因为身体的不适,使他的手脚变得笨拙了些,晃动了桌子,使原本放在桌上的汤碗洒了些出来,洒出来的汤药顺着桌子滴落在他刚刚坐过的垫子边缘。而他本人并未察觉,还站在炉子前正打算点着炉子里的火。”
我缓了片刻,接着说,“就在他还没来得及点燃炉火的时候,凶手来了。凶手告诉他,有什么人重病发作,需要他赶紧去一趟。他便来不及再将炉火点燃……也就是这个时候,凶手将麻黄放到了他的汤药里。大夫转过身去,并没有察觉到凶手的这一行为,他赶忙喝了药,带着平时用的工具就急急忙忙地跟着凶手出了门……而离开了院子之后,凶手领着死者去到了病人那里,不过这一次死者只是在病人那里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也许是因为,病人当时已经过了危险期,或者是死者当时喝下的麻黄起了作用,使他的身体更加不舒服。所以他要离开,凶手就送他回去,却在半路动手,凶手用匕首刺伤死者……”
“不对,这里还是说不通。为什么他要刺伤死者呢?明明知道死者喝下了掺有麻黄的汤药,还要攻击死者?……”这是为什么?
“霍汐姑娘……”皋陶见我自言自语说了半天,有些奇怪。
“她在想事情,别打扰她。”萧珏却出声打断而来他,没有让他中断了我的思路。
在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我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凶手攻击死者,是为了加快死者的病发,在麻黄的双重刺激下,进而加速死者心绞痛的发作。”
萧珏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
“看样子,你已经想到了这一点。”那他还让我绞尽脑汁的想半天。
“因为在这件事之后还有一个难题,如果我要提醒了你,那么接下来的这个难题,你便没办法联想在一起了。”萧珏摊手放在了腿上。
还有一个难题,“你是说,明明死者已经发病死了,为什么凶手还要在他身上捅上五刀故弄玄虚?!”
萧珏轻而一点头。
“可其实除了这一点,还有第三个疑问。在案发现场的那个假山后,只有死者一个人的脚印。”这才真的让我摸不着头脑的,“如果死者被捅的那四刀都是在他死前挨的,那么假山后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就可以解释为,在他受到攻击挨了那么那么多刀之后,他躲过了凶手,躲在了假山后面,结果因为心绞痛的发作,使他猝死。可偏偏,顺序不对,死者是先挨了五刀,他抵抗并且在身上造成抵挡伤,然后这时候他因为喝下的麻黄使心绞痛发作,进而猝死,在死后又被捅了四刀。无论他是不是在假山后猝死,那么用刀捅他的人,至少该留下脚印。”
假设,死者并不是死在假山后面,那么在他猝死之后,凶手又捅了他四刀,然后将他拖到了假山后,那么这样,会留下凶手的足迹。再假设,如果死者是猝死在假山后,凶手如果要再补上这四刀,也该留有在假山后往返的的足迹。可是现场偏偏只有一种脚印!
“可死者身上抵抗造成的伤害,和死后被捅,造成的伤口,是两种不同的凶器。”萧珏似有意提醒。
“两个凶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前面攻击死者的是一个凶手,在死者死后,又捅了他四刀的,是另一个凶手!
“看样子,你至少已经知道,其中的一个凶手是谁了。”萧珏轻轻勾起唇角。
“是。”能在夜里,并且还是在死者本身身体很不舒服的情况下,借以病人的理由将死者叫出来,除了她,我想不到其他人了。“只是我现在还没弄明白她杀人的动机。”
“既然找到了犯人,去问就好了。”萧珏倒是看得开。
……
“失火了!失火了!!”……
刚走出停放尸体的房间,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了的味道。顺着天空上灰烟飘散的方向,看到了着火的院子,然后府院中是乱哄哄的一团。
“那个方向是……”是子良夫人的院子?!怎么,怎么会这样!“皋陶大人,你看着他。我去那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萧珏交给了皋陶。
未等皋陶问出口,我便急匆匆地向着火的地方狂奔而去。
院子门口,下人家丁忙成一团,子良夫人和柤离都被下人拦在了院子门口。子良夫人不知所措地只能催促下人拼命救火,看到我的时候,她连忙把我拉到了身边。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儿?!”烧着的院子的确是子良夫人的院子,不过大多火势被控制在了院子东边的几间房屋,院子西边都没有烧起来。
这火势来得奇怪,说烧就烧起来了。
“着火了,突然间就烧起来了……”子良夫人语无伦次。
我看着下人一排排的抬着水进去,再一排排的出来……院子东边的几间屋子,好像是屋子后的小院里烧得最为严重,“夫人,那小院里住的是什么人?”
“小院?”她这时才注意到后面已经快要烧完了的小院。“那……那是下人住的……”
下人?!“红菱呢?红菱姑娘在哪儿?”
子良夫人左右看了看,“不知道,从刚才开始,就不见红菱了。”她又看向柤离,似乎是需要个依靠,“柤离,你可看到红菱了吗?”
柤离看了看她,又看看我,只是摇了摇头,“没见。”
坏了,红菱该不会还在那院子的某个屋子里吧?那这火……难道是真凶纵火,想要杀人灭口吗?
现在还有好多事情没有搞清楚,小院里这时候起火,太蹊跷了。
想到这里,我一把拦下了一个提着捅的下人,从他手中接过水桶,从头朝自己浇了下来,彻底让自己淋了个湿,弄湿漉漉的袖子捂住了口鼻,二话不说冲进了火场里!
“霍汐……大人!”
“霍汐大人!”……
顾不得身后的声音,我拼了命的去躲那熊熊的火焰,好不容易到了小院的门口。和我刚才的预感一样,火是从这里烧起来的,小院已经烧得十分狼狈,支离破碎,原不大的一个院子,几间房屋都已经塌陷,倒塌的木梁将院子一分为二,火势之大根本进不去。
就这样,好好的一处院子就烧没了。
幸亏下人们的拼命救火,没有让火势蔓延到其他地方去。子良夫人的院子中,烧去了大半,下人居住的小院焚烧殆尽。整个院子的狼狈景象,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夫人,找到红菱了……”下人前来回报。
他们在将火势扑灭之后,在小院里一间烧得最狠的屋子里,找到了红菱的尸体。
面目全非,被下人抬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子良夫人受惊昏死过去,倒在了柤离的怀里。我上前揭开红菱身上覆着的白布,长叹一口气。
府院里的下人将红菱的尸体抬走了。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刚才还在怀疑,红菱就是那个将大夫从房间里请出来的人,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连她也出事了?
红菱的死,该不会和杀害大夫的另一个凶手有关吧。
“等一下。”我叫住抬尸体的人,“你们,怎么知道这就是红菱姑娘?”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其中一个站出来回答,“回大人,这……尸体是在红菱的房间找到的。而且,”他示意我去看尸体已经被烧成干尸的手腕,“这是红菱的东西,夫人赏给她的,所以,这不是红菱的话,还能是谁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