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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西城是阿塔西亚王国的首都,又以“石之城”的名字广为人知,它当然不像矮人的城市一样完全是在石头中凿出来的,但是那一带树木较少,而石头质地松脆,很适合开采作为建筑的原料,于是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绝大部分的房屋都是由石头构成,这个城市的建筑风格就像城市本身的气质一样,厚重、大气却略显沉闷。
由于阿塔西亚王国常年遭受野蛮人的骚扰和劫掠,格雷西城拥有整个大陆最高大和坚固的城墙,以及最彪悍的常驻军,他们的重甲骑士部队即使和野蛮人正面对抗也不落下风。另外这座城市依然保留着一些光明神以外的信仰,虽然表面上对教会妥协,除了光明神教堂以外找不到其他任何神殿,但是私底下,彪悍好斗的阿塔西亚人却暗中祭祀着许多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野蛮神灵。--《费诺大陆百科全书·地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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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路途十分太平,太平得让伊斯特有些失望,别说怪物了,就连比较大的野兽都没遇到过,虽然有些强盗路匪远远地盯上了伊斯特和埃文德尔这两只看起来很肥的肥羊,但是看看穿着全身甲的帕洛斯,背着弓的阿尔凯和挂着弩的菲尔斯,他们就识相地躲远了。
就算这样,一路上仍然不缺让伊斯特感兴趣的东西,不论是被废弃的破旧木屋还是结满了果实的大树,甚至路边水坑里的蝌蚪都值得他大惊小怪一番。
在这秋游一般的氛围中,他们来到了阿塔西亚王国的首都格雷西城,本来以为一离开银溪森林的范围圣殿骑士团就会像附骨之疽一样地追上来,但是这一路下来连他们的踪迹都没有看到过。
格雷西城巍峨大气的城堡已经在一个抬头就能看到的距离,据说这座城堡的根基是盛魔时代留下的古物,也是少见的几个没有在战争中被毁掉的古堡之一,现在的人单靠人力已经不太可能将那么巨型的石头运上山头堆叠起来盖成城堡了。
大陆上稍微有点闲心八卦的人都知道,阿塔西亚王国的国王雷切斯特三世是个以严厉冷酷著称的君王,国王的长子几乎是他的翻版,被整个王室寄予了厚望,二皇子则因为相对来说被管教得不怎么严厉,于是长成了一个成天就知道玩闹的角色。
格雷西城的人对二皇子出现在大街上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甚至都没几个人知道他“离家出走”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伊斯特对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熟悉的就像是自己家一样,一进城就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钻进一个旅店,准备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回城堡。
旅店老板还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告诉他旅店里来了南方的吟游诗人,晚上会有精彩的表演,二皇子要来的话会先给他留好二楼的最佳观赏位置。
在伊斯特热情地跟老板讨论那个吟游诗人的时候,埃文德尔先回房间换衣服了,等帕洛斯进房叫他吃饭的时候,看到埃文德尔已经换上了一件他从没见过的法师袍,深紫色的厚重面料看着就非常高档,还用金线绣着一些符文形状的装饰花纹,而且手上还拿了一支镶嵌着红色魔晶的法杖。
“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穿的像个法师一样,这是为了觐见国王做的准备吗?”
“不,我打算去找格雷西城的野法师圈子交易些魔法材料,如果不穿得‘像个法师一样’,他们连门都不会让我进的,你送伊斯特王子去皇宫领报酬吧。”
帕洛斯对这个安排并没有什么异议,看到埃文德尔整理着法师袍上的褶皱,他就自觉地过去帮法师把兜帽拉平整:“你这样穿真好看,要是平时也能这样穿就好了。”
“像我这样常年东奔西跑的人,穿着法师袍只会碍手碍脚,不过如果呆在法师塔里足不出户,确实穿长袍会更加方便和舒适。”埃文德尔故意问,“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帕洛斯摇摇头。
埃文德尔凑近他的耳边,轻声地告诉他:“因为我们在长袍底下,什么都不穿。”
帕洛斯脑子里情不自禁地想象出了那个画面,并且耳根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埃文德尔故作惊讶道:“哎呀,你怎么脸红了呢?是不是又联想到什么很不纯洁的事情上面去了?”
帕洛斯又羞又窘地后退了两步,气道:“埃文德尔!”
“好好,不欺负你了。”埃文德尔在他变得更红的脸上亲了一口,“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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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斯护送着伊斯特回到王宫的时候,看到石阶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严密防御,以及那些士兵在寒冷的天气里依旧站得笔直的身姿,不由感慨阿塔西亚王国果然不愧是费诺大陆上军力最强的国家。
自从进了王宫的范围,一向很聒噪的伊斯特就顿时老实本分得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当卫兵送他们来到国王的书房门口时,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子甚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阿塔西亚的国王雷切斯特三世果然如同传说中的一般是个一看就很严厉的中年男人,他从一大堆文件中抬头看了儿子一眼,就让伊斯特情不自禁地缩了缩:“父亲……”
“下去。”雷切斯特说。
“哦……”伊斯特缩着脖子下去了,雷切斯特就用灰色的眼睛看着帕洛斯。
“很荣幸见到您,陛下。”帕洛斯向他行礼,雷切斯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书记官呈上来的那张雇佣协议书。
许久,他才终于开了口:“埃文德尔自己为什么不来?”
“埃文德尔说要去交易一些物品,嘱托我替他送王子殿下回来。”
又是一阵沉默,雷切斯特用一种仿佛要把那张羊皮纸看出几个洞的视线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帕洛斯还在等着他的回话似的,让书记官带帕洛斯下去领取酬金。
帕洛斯离开皇宫以后还在想着雷切斯特那反常的反应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听埃文德尔之前的说法好像他们是认识的,两人以前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呢?
心不在焉的帕洛斯甚至没有注意到天空已经下起了细细的小雪,直到感觉脸上有些凉凉的,抬头看到那些细小的雪花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发现路边的枯草叶子上确实堆积起了薄薄的一层白霜,才意识到冬天是真的来了。
埃文德尔穿的法师袍看起来很厚实,但是里面毕竟什么也没穿,不知道会不会冷呢?
帕洛斯挥散了自己脑子里产生的一些联想,拎着装金币的小袋子加紧了步伐往旅店的方向走去。
埃文德尔已经回到旅店了,在双方都很懂行情的前提下,交易并没有耗费太长的时间,他卖掉了自己旅途中获得的一些稀有魔法材料,也买了一些自己缺少的,还交换了一些法师内部的消息,当帕洛斯回来的时候,位于旅店二楼的房间里已经点好了火炉,埃文德尔正悠闲地坐在窗前喝茶。
“酬金我拿回来了。”帕洛斯把那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桌上,埃文德尔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帕洛斯拉了椅子坐在法师的身边烤火:“埃文德尔,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雷切斯特陛下的态度有些奇怪,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我不想谈他。”埃文德尔说。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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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特并没有像说好的那样到旅店欣赏吟游诗人带来的新节目,菲尔斯猜测他可能是因为擅自跑出去“冒险”被雷切斯特狠狠地处罚了,但是旅店却迎来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客人--雷切斯特三世本人。
他可不像伊斯特王子那么平易近人,旅店老板只能紧张兮兮地看着他带来的卫兵将楼上所有的客人都叫了下来,守住了楼梯口,把整个二楼留给雷切斯特和埃文德尔会面,他们还紧紧地盯着旅店大厅里的客人们,许多客人识相地离开了,即使留下来的,也不敢太大声地交谈。
雷切斯特带来的骑士长还想让帕洛斯也到楼下去等着,但帕洛斯坚持留下:“埃文德尔身边不能一个自己人都没有。”
骑士长严厉地说:“放肆!你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吗?”
“知道,我下午刚见过他。”帕洛斯毫无惧色地迎着对方的视线,“他是你宣誓效忠的国王,但我并不是阿塔西亚王国的臣民,无需听命行事。”
“随便他吧。”雷切斯特并不想在这个小问题上纠缠,在他看来这个穿黑甲的骑士无非就是一个忠心耿耿并且对着国王也充满警惕的护卫者。
埃文德尔默默地提起架在炉火上的水壶,给自己快空了的茶杯又倒了一些水,至于眼前这个名声在外的冷酷君主,他连一杯茶都欠奉,仿佛对方的存在根本与他无关。
雷切斯特本来也无心喝茶,在一阵沉默之后,他看着窗外:“这场初雪来得可真早啊……”
“陛下是专门来和我讨论天气的吗?”
“我得谢谢你,把我那个总是惹祸的儿子送回来。”
“不必感谢,我接受了委托,您也支付了报酬。”
雷切斯特叹了口气:“我们之间非得这样说话吗?”
“您想怎么说话?请吩咐,尊贵的陛下。”埃文德尔的语气很平淡,甚至是带着嘴角的一丝微笑回答的。
雷切斯特回头看着埃文德尔和记忆中几乎没有差别的容颜:“在你狠心地离我而去之前,我们曾经是最亲密的爱人,这段过去的关系难道对你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吗?”
“你也说了是曾经的,当年你为了争夺王储的地位,决定娶公爵的女儿时,我们的关系就已经结束了。”
“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欠你一句道歉。”雷切斯特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绝情,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这样干脆地一走了之,即使再次回到了格雷西城,也不愿意来见我一面。”
“还需要说什么吗?我早就很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底线,不接受一对一以外的关系,你要订婚或者结婚,我们就分手,没得商量。”埃文德尔淡淡地说,“如果你要怪我没有在你结婚之后继续留下来当你的地下情人,那我无话可说,就算我绝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