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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僧走近,两人细细一看,老僧面色红润,须发皆白,一身黄色僧袍外披着斑斓袈裟,显得宝相庄严,任谁看了也要赞一声大师。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日安。”老僧行了个佛礼。
两人忙回礼道:“大师日安。”
“老衲法号真觉,不才忝为光孝寺住持,见两位施主与我佛有缘,可否移步风幡阁一叙?”老僧真觉看向李长弓,很明显,他的主要目的是李长弓。
光孝寺住持?李长弓好奇道:“不知方丈大师找我们二人何事?”
“二位施主与我佛有缘,我见心生欢喜,故求一会。”老僧行了一礼,“叨扰之处还请二位施主见谅。”
与我佛有缘?两人对视一眼,这是什么理由?不过看这老和尚白胡子一大把的,又是从风幡阁里出来的,应该不是骗子。既然不是骗子,去去也没什么坏处。
李长弓两人迅速交换个眼神,见陈薇之微微点头,李长弓微微躬身道:“恭敬不如从命。”
真觉微微颔首,转身带着二人走向风幡阁,门口两名僧人恭敬而立。
“延能、延净,尔等好生看住风幡阁,不可让旁人入内。”
“谨遵方丈令。”两名体格魁梧的僧人恭敬行礼道。
“两位施主请。”真觉又转身,一挥袖袍,示意李长弓两人先进。
被一位老人如此礼遇,两人都有些拘谨,忙还礼道:“谢过方丈大师。”
三人进了风幡阁,外头守着的两位僧人轻轻将门合上,站稳如松。眼观鼻,鼻观心,对于德高望重的方丈大师竟邀请两名外人进入风幡阁这一违背寺规的事视若未见。
风幡阁内装饰很朴素,一面墙壁上安放着书架,上面有些书,看起来像是佛经。另一面墙壁上则挂着一幅达摩东渡图,引得两人多看了几眼,只是不见六祖风幡辩论图。
老僧停下脚步,转过身行佛礼道:“这位施主请随我上楼一叙,女施主可否在此稍等片刻?”
李长弓越发疑惑了,这光孝寺的方丈找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谈?
陈薇之投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李长弓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了解情况。
思考片刻后,陈薇之点点头,道:“方丈吩咐便是。”
真觉又是一礼,“叨扰两位施主了。”又招手唤过一名小沙弥,吩咐上茶。
陈薇之压低声音道:“我看这方丈是看上你了,要收你做徒弟呢。”
李长弓浑身一寒,正要说话。陈薇之又拍拍李长弓的肩膀,若无其事道:“你就放心跟方丈大师去吧,我就在这品品茶、看看佛经。”
真觉点点头,道:“施主这边请。”
李长弓瞪了陈薇之一眼,跟着真觉上了二楼。
一上楼,李长弓就瞧见正对楼梯口的墙上挂着一幅古画,正是六祖风幡辩论图。
图上画着一群僧人或站或立于殿中,上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殿下二僧相对而立,一手指着屋檐下随风飘动的佛幡,像是在争论什么。而所有人的目光却聚集在人群中一名灰袍僧人身上。
这僧人一袭普普通通的灰袍,头上却还有浅浅一层短发,周遭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尽管看不清眉目,但李长弓明了,这位便是禅宗六祖慧能。
“阿弥陀佛。”真觉双手合十对着古画拜了一拜,直起身道:“此乃我禅宗六祖慧能当年在光孝寺辩风幡之事,后人据此作画纪念,至今已有千余年矣。”
“施主,这边请。”
真觉引李长弓进入一间静室,静室内除了两个蒲团外别无他物。
“施主请坐。”真觉一挥袍袖,盘腿坐下。
李长弓学着真觉的样子坐下,屁股下的蒲团不知道里面塞的是什么,说硬也不硬,可就是觉得有点咯屁股。
坐下之后,真觉直勾勾地盯着李长弓,看得他有些发毛才开口道:“还未请教施主贵姓。”
“免贵姓李,名长弓。”趁此机会,李长弓忍不住抛出一路上埋在心底的疑问,道:“不知方丈大师找我何事?”
“长弓?好名字。”真觉却是赞了一声,才义正言辞道:“李施主,你与我佛有缘”
李长弓眼皮一跳,方才真觉说过这句话,可那是对他和陈薇之两人说的,意味与现在完全不同。
记忆力变得非人的李长弓回忆起上楼前陈薇之的那番话,忙道:“方丈大师,小子尘缘未断,与佛祖无缘,还望大师恕罪。”
真觉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道:“施主误会了,老衲并非此意。”
“噢?那方丈是什么意思?”李长弓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叫他出家当和尚,别的都好说。
真觉面色一正,肃然道:“施主乃身具大功德之人,与我禅宗渊源颇深。”
大功德?渊源颇深?李长弓满腹疑问,自己这辈子至今为止去过的寺庙屈指可数,哪里又有什么渊源?至于大功德,是扶老奶奶过马路还是捡到五毛钱交给警察叔叔?
“敢问方丈大师,小子有何大功德?”
真觉紧紧盯着李长弓的眼睛,眼神忽然锐利起来,又很快的隐匿下去,如同收剑入鞘般深深一顿首,一字一顿道:“行云布雨,泽被苍生;改天换地,活民救世!”
像是一声惊雷落下,李长弓脑子里“轰”的一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随即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惊与惶恐,强颜欢笑道:“大师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阿弥陀佛。”真觉一礼,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呵呵,方丈大师可真会开玩笑。”李长弓故作淡定道:“”紧握的拳头却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安,与之而来的则是浓浓的杀意。就在刚才他甚至想动用气象控制仪,一道雷劈死面前这个老和尚或是一道龙卷风刮走他。但自己与其共处一室,还是在别人的地盘,发生了什么自己也不好解释,还是先听听这老和尚要说什么。
念及此处,李长弓重新盘腿坐下,心底的恐惧稍稍退去。不管如何,握有气象控制仪这个大杀器,他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施主大可放心,老衲保证不将此事外泄”真觉竖起三根手指头,朗声道:“佛祖在上,弟子真觉在此起誓,绝不将此事告知任何人。若有违背,弟子愿永世沉沦阿鼻地狱,不得超脱。”
李长弓心下松了一口气,对于佛家弟子来说这已经是最严厉的誓约了,不过即便如此,李长弓还是沉声道:“方丈大师发誓做什么,晚辈不太明白大师的意思。”
真觉对此不置可否,道:“看来施主还是不愿相信老衲,无妨,一饮一啄皆有定数,施主总会看到老衲的诚意。”
不管真觉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李长弓也不会承认什么,干脆绕开话题问道:“方丈之前说晚辈与禅宗大有渊源,不知从何说起?”
真觉对此却是避而不谈,道:“佛曰不可说。眼下时机未到,时机一到施主自然知晓前缘后果,届时施主也能知晓我禅宗上下一片拳拳之心。”
李长弓一惊,真觉这话说得极为露骨,听这话的意思,禅宗想要投靠他?要知道禅宗就是中国汉传佛教的代名词,覆盖大半个中国的佛教想投靠他这么个毫无名声的普通人?
初一想很是天方夜谭,但李长弓明了这必然是气象控制仪的缘故,否则流传几千年的佛教为什么找上他?得到气象控制仪前的二十多年不遇上这种事,偏偏在得到后的两个月内碰到?
真觉竟然以禅宗的名义说出这番话,地位可见一斑。李长弓便问道:“敢问方丈于禅宗何位?”
真觉面色古井不波,道:“老衲不才,暂居禅宗七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