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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回到沈清言家中后,长吁了一口气,纷纷摊到在沙发上。
“事实证明,当个名人真累。”——真假·苏格拉底·杜冰
“错,事实证明,得罪人真累。”——真假·苏格拉底·沈清言
沈卓洗完澡后,三个人窝在沙发谈了会儿天。
不一会儿,楚唐就来接杜冰回家了,他站在单元门下打了个电话给杜冰。
“清言,那我先走了。楚唐来了。”杜冰挂断电话,打了个哈欠。
“恩,路上小心。”沈清言正在炒菜,随意地嘱咐了一句。
杜冰穿好鞋,拍了拍沈卓的头,伸手拉开门,震住了。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穿着想那么回事儿,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身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他看到有人开门,便抬头露出了讨好的笑脸,只是谄媚中多了份狡黠。
“请问这里是沈清言和沈卓的吗?”他开口问道。
杜冰不答,只是皱起眉,目光被他手上的照相机吸引,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包子他妈——”杜冰不敢直呼沈清言的名字。
“怎么啦?我在炒菜呢。”
砰地一声,杜冰关上了房门,急乎乎地走到沈清言身边。
“门口有个记者。”
呲地一声,沈清言的手指被锅底烫着了。
“嘶——”她皱了皱眉,“门口?”
“对,估计是一路跟过来的。”
沈清言无言。
跟到家门口了,那还有什么*可言。
杜冰摇了摇手指:“我让楚唐赶他走,今天只能先这样了。”
“那以后呢,不是个办法。”
“要不我找人打他一顿,让他学乖点?”杜冰一急。
沈清言戳了戳她额头:“别一副黑社会大姐的样子。那种人,越打只会越兴奋。今天他只是想要个独家,打了他就变成全城通告了。”
“那你和包子搬过来住吧,换个点总找不到了吧。”
“办法总有的,我慢慢想。”
“楚唐,你上来,把门口的那个记者赶走。”杜冰已经一通电话拨给了楚唐。
过了一小会儿,就听到门外传来谈话声,杜冰把耳朵贴着房门偷听。
“诶,走了走了。清言,他走了,那今天应该没事了。”
“希望吧,就怕是块狗皮膏药。”
杜冰打开门,沈清言有趣地看了眼楚唐亘古不变的严肃表情:“你怎么赶走的?”
楚唐动了动嘴皮子,轻描淡写:“不走,我就找人打他。”
……
“可以,你们夫妻一条心。”沈清言哭笑不得,“看来我是真得换房子不可了。”
吃晚饭的时候,沈清言有点没胃口,看着沈卓吃得欢,自己却想事情想得很远。
为什么她越算,越觉得从美国回来是个错误的决定,为什么生活变得一团糟。
她松了松筋骨,叹了口气。
找房子,找工作。这下好了,两件头等大事一起来了。
晚饭过后,沈清言坐在沙发上看电脑,盘算着投哪几家公司简历。
“叮咚——”门铃声响起。
沈清言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
“叮咚——”门铃急切地又响了一次。
“来了来了——”沈清言皱眉喊道。
她透过门上的猫眼看外面,这一看,她觉得自己要奔溃了。
门外站在狭窄楼道间拿着设备的那些人,不是白天那些记者还能是谁。他们有的坐在楼梯上,有的靠着扶手不耐烦地看着手表。
“沈清言小姐,我们知道你在家,开下门好吗?就麻烦你一小会儿。”
也许是来的记者太多,堵住了楼梯,她隐约能听到上下楼的人小声骂着。
“让开让开,都站这干什么!别人还要不要走路了?!”
甚至还有抓着邻居开始采访的媒体,典型的能抓一点是一点。
楼道里的记者们正吵着闹着,有几个聊起了天。
“唉,像话么,周闻情人住这种二手老房。”
“不像话,周闻看起来也不像这么抠门的人啊。”他摇了摇头。
“鬼知道,赶紧采访了回家睡觉,累死了,可别又找错人了就好。”记者打了个哈欠。
人多,声音就多,小小的单元楼里此时全是记者们的声音。
“砰”一声,门被推开,开的幅度过大,砸到了墙壁,发出一声沉闷的重击声。
外头的记者愣了愣,然后立马反应过来,举起相机,拿起纸和笔,分工明确。
开门的正是沈清言,她穿着很随意的一身嫩黄色居家服,没有化妆,没有打扮,像个家庭主妇走出来。
“有什么要问的?”
“沈清言小姐是吧?请问你和言门的周总是什么关系?”
“请问沈卓确实是你们的孩子吗?”
“你们为什么没有结婚?有想过对孩子的影响吗?”
一句接着一句,他们好像有一百个问题可以问出来。接连丢出的问题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沈清言感觉一口气堵在胸腔里,闷得很。她闭了闭眼,再度睁开。
“你们的问题太多,我回答不过来。我就只说我想说的,说完就请你们离开。”
“首先,我和言门的周总,没有任何关系。”
“其次,沈卓是我的儿子。”
她顿了顿。
“最后一点,我有男朋友。所以麻烦你们以后别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沈清言说完话就关上了门。
记者微微一愣,但手上闪着闪光灯的相机却没有停下咔嚓声,做着笔记的手也没有片刻停顿。十几只手猛地敲击着房门,门外是他们不懈的声音。
“诶诶诶——沈清言小姐请问你男朋友是谁——”
“孩子是你和男友的么——”
回答他们的只有一扇冰冷的防盗门。
-
隔天,言门。
“周总,这是今天的报纸。”陈秘书从楼下拿上来了一份报纸,摆到周闻的桌上。
周闻喝了口茶,抬眼瞥了一眼,没有当回事。
“周总……”陈秘书清了清嗓,斟酌用词,“我建议你还是看看比较好。”他的表情很小心翼翼,边说边退回到门边。
周闻挑眉,用眼神问他为什么。
“有沈小姐的报道……”
他滑着办公椅靠近桌子,拿过报纸翻了几页,就看到偌大的黑体字——周闻绯闻情人或是乌龙。
标题下面是沈清言的一张照片,她左手正放在耳朵上,看起来是在往后撩发丝。周闻却知道,这是她心情不悦的表现。
一字一句,一行一段,周闻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去读一份报纸,甚至把整篇报道看完后又从头读了一遍。
没有关系。
有男朋友。
这些并不显眼的黑色小字在他眼里却格外的扎眼。
原来,这几年她除了话多了之外,还学会说谎了。
他合上报纸,嘴角挂着淡笑,看起来却有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偌大的办公室静得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到。
周闻拨了内线电话。
“联系马临,让他把教育局局长和陈严斌的事挖出来,怎么做他自己心里清楚。”
“还有,昨天采访沈清言的记者名字都给我。”
“再找几间房子,把租赁牌子挂到她家附近。”
他们既然先用了记者的肮脏手段,那只能让记者来治。
-
过了一周,有匿名人士把教育局局长的受贿记录po到了网上,又有人在言门当面抨击陈严斌。
顾开铭因为对宴会上发生的事感到蹊跷,让赵成去查了事情经过,赵成这次总算是有点用。没花多久,陈严斌和叶婷芝的那点下|流勾当,就被差得一清二楚了。
这也怨不得旁人,整间办公室里就没什么人待见陈严斌,屈服于他的权力之下只是不得已的。现在好了,教育局局长被查,他的后台松动,上头又分明是要彻查的意思,一个个都自愿把陈严斌的陈年旧账都翻出来说了。
自古不得人心的人都得意不了多久。
旧账新账,一起报,上头领导大发雷霆,忍无可忍把他从公司除名了。
这一周内,沈清言找到了一处房子。市中心,二手房,两室一厅,月租3000,看起来极为合理。她着手准备搬家。
除此之外,她投的简历也得到了回应。
瑞文,是个规模很小的公司,但是这几年的涨势不错。经过远成的折腾,沈清言现在只想找个小公司,安静地待着,加上瑞文给她的职位她很满意。
这样,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行李,从书籍到衣物,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样闲下来慢慢做事了。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打进来,家具的影子会投影在地板上,远离马路带来的僻静十分惬意。
她弯下腰,检查床底。
却愣住了,沈卓床底角落里摆着的那张照片,正是周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