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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霍家父母也考虑得很清楚了,霍母继续想说服自己的儿子,“这事不急,只是让你与郑家姑娘好好认识认识,若喜欢,可以先把这亲事订下来,待你好全了婚事再办。这事啊,不会委屈你,也不会害了郑家姑娘的,放心好了。”
“……”放心不了啊亲。
“可是……”把话放这里,就是为难了,“母亲,这事待以后再说,目前孩儿还不想成婚。”说的人已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孩儿有些累了就先回小院了。”鞠了一下腰,也不理霍家夫妻皱起了眉头,有未不满,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走在回廊时,正好看到西阳一片好,很美。
“少爷?”忽然不走了,阿义很好奇地唤了一声,而他的少爷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便继续往前走着。
阿义不了解,他觉得自己越发不理解自己的少爷了。让人按排了厨房之后,方才他伺候在屋外是听得见的,少爷还是头一回如此拒绝老爷夫人所提之事呢。
想到老爷夫人的拜托,阿义心头就怨,果然只偏爱二少爷!
回到自己的小院的时候,远远便看到那一抹大红就在花卉之中,把那一身红衬托越发的妖艳,花之中的妖冶面容就如那出水青莲,无一丝瑕疵,妖艳迤逦。
看得出神了,霍青风一动也不动。
那个男人,也许真的不属于这个俗世的。
这一次,阿义难得的没有出声打扰,他也看到了小院子里的那位公子,阿义觉得这天下间,最好看是自家的少爷了,可这位彼公子虽然面冷了些,却叫人时不时会看得入了痴也不自知呢。
有一种……被勾了魂的妖娆之感。
一个激灵,阿义回神了,扭了头才发现少爷已经不在自己前面了,抬眼望去已到了小院中,那一抹红处。
少爷长得清俊逸雅,温润如玉,平时脾气也极好,从来不苛责他们这些下人的,待他们亦是极好的,这般完美的少爷,哪是那些凡尘姑娘可以匹配的?老爷夫人只顾找人来管着少爷,哪里管少爷是否中意?
思及此,阿义不免又开始心生怨念了。
小院中,霍表风用自己的单薄的身体当了最后一缕夕阳,笑眯眯地俯视着椅上的人,被当去了光线的人,缓缓地拨动了那长而翘密的睫丝,清澈如山云环绕不见几缕高峰的眼眸中,淡然、神秘。
“何事高兴?”望着那俯视的人,彼岸的声音如眸子一般美丽而姣好。
眯着眼笑,“你猜。”霍青风特别想伸手去拨弄一下那长长的黑丝,他甚至会想,一个人的头发怎么可以留得那么长呢?想他短发了二十多年,忽然头发过腰了,实在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来习惯,可是这男人的发更甚。
很明显,彼岸不是个喜欢去揣度别人心思的人,于是他干脆地重新闭上眼。
嘴角一抽,这是要来个眼不见为净?
算了,霍青风觉得饿了,“那你继续,我回屋用餐了。”转身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尽消。
手被抓住拉了回来,霍青风对上那面无表情的男人,依然是笑得双眼微眯,一副可亲的模样,“大侠,愿意猜了?”
彼岸:“……”
把手收了回去,彼岸瞥一眼那挺嚣张之人,“双修不累?”
霍青风:“……”
红果果的威胁!一想到自己走路都还有些漂浮,霍青风最后还是识时务地当了俊杰,闭了嘴不再那么嚣张挑衅,一双秋波的眼飘向了别处,“饿了,吃饭吧。”口气终于是不再那么的倔强。
这么久了,这是他第一次有示弱的态度。
大概,一直都太过倔强了,忽然觉得很累。
“好。”彼岸看他,没有去追究方才的挑衅,也没有去追问此时这个人为何投开了视线,也不去想那软软的语气又是为何,只是这么应着,便坐椅子上起了身,与那人一同回了屋。
晚膳用得异常的安静。
夜色娇媚,彼岸坐在窗台上观望,而那个人用过晚膳便到书阁去忙了,彼岸似乎并不打算为其排忧解难,再者,那人并未向他求救。
敛了眉,若是,那人向自己求救了,自己又应当如何?
几乎不思索的彼岸,终于有一回为了与自己不相关之人,进入了沉思。可惜,似乎是没有什么效率的,霍青风忙完,已半夜三更过了子时,太过深夜,不管何处都是一片的万籁俱寂,这样的夜,越发的将人脆弱给勾起了。
以为,专注工作便能分散那些低情绪,但当停下来,便越来越浓,根本无法阻挡。
揉了揉隐隐作疼的脑,霍青风努力不让自己太过投入,也不要太过在意,只有不在意才能做到无所谓。
夜风从窗外飘来,调皮地拂起了那人长长的青丝,飘摇了某人的心绪。
极少见如此静坐如磐石的人,霍青风踌躇着要不要上前。那一步,仿佛比悬崖都艰难,跨出去便是万丈深渊的粉身碎骨。
风告诉了那人,于是,那如雕塑一样的人将首转了回来,如花般的容貌,连皎月因自惭形秽都遮蔽起来了,如此这般的人,居然和自己有了千丝万缕。
“……阿义说,夜深雾重,彼岸小心着凉了。”
那人依旧静静地坐在那处,一双眸子相隔了这般距离却亮得如那星辰耀眼。月色映在那花容上,仿佛就是那彼岸上的那一片双生花,妖艳而宁静。
也许,这人,真的是妖,是花妖,便是那千年万年成了精的彼岸花妖,不然,哪一个人能美成这般惊心动魄的呢?如果,他将花茎折了,那花是否就永远归于自己了?
这可怕的想法升起,眨眼,那一朵红花已至根前,是飘的还是飞的,霍青风很确定自己没有看到,但他居然一丝都未觉得害怕或恐惧,就这么睁着一双淡色的眼,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只用一根玉盘起的发,落掩过腰,再眨眼,眼前的男人手中拿着本该在自己发间的玉簪。霍青风忽然很想笑,此时二人都是披头散发的了,一个长及踝,一个掩及腰,一人白衣,一身红衣。
终于,彼岸安手捏着那玉簪开了口,“凡间,有言道:贴身之物,应赠于深交之人。”
他们二人,互不了解,甚至,对方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不了解自己除了是霍家大公子之外的所有事情;而自己对这个男人也一无所知,即便是那姓名,也许都还是假的。但霍青风觉得他没有说错,二人可不是‘深交’么,要多深有多深,都可以将他贯穿了。
“告诉我,你是人,是妖,还是仙?”
他甚至已经笃定了,对方不是人类,那便是妖魔神怪了。
彼岸没有回答,连视线都敛了回去,手轻轻地摆,手上算不得便宜的玉簪如烟消失了,只留了那纤长的手。是了,这人的手指,不粗又十分的长,直直的,骨骼非常好,甲修得十分的齐长漂亮,比女人的手还要漂亮。
“都是。”出乎意料的,彼岸回答了,尽管只有两个字,他却回答了。霍青风自己明明很笃定,却仍是惊得有些懵了,眨了几下秋水般的眼才回过神来,变得有些不确定了,“都是?都是妖也是仙,还是本来是人成了仙或妖?”
这一回,彼岸没再开口,所以并未有回答他的疑惑,但是,霍青风似乎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问了,自己也不过是一芥幽魂,人家是人是妖还是神是仙,哪里重要了?
转念头,又觉得匪夷所思,若自己是鬼魂,而对方是神仙,那自己岂不是危险了?猛然间才意识到危险,霍青风瞪了一双眼,非常戒备,“你……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彼岸:“……”
人,果然很难懂。
“喂,彼岸大侠,你别拉我啊……呃,我已经洗过了,不需要重洗……唔!”
于是,某人今夜第二回洗了澡,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走路都有些漂浮的他,有些怀疑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当然,这个他想多了,因为,半途是他夹着人家不让人家停的。
二人已经从大桶转战到了寝室的大床上,今夜霍青风有些受不了了,这会儿双手撑着床跪在床上,身后那人依然一身整齐,只有某处在干活着。这个体位很要命,非常的深,霍青风已经受不住叫了起来,声音有些高亢,却又带着十分勾人的软绵,撩拨得人心头发痒,只想更狠地干活。
“啊啊……慢……不……慢点……唔!”叫得声音都变了,有些微哑,可仍敌不过那消魂的乐趣,一边喊着慢些,一边又前前后后地迎合配合,使得身后之人,几乎不需要多大的动静就能让他连叫不断。
彼岸的眼很清澈,没有所谓的七情六欲,仿佛就如他所说的,只是觉得这么做比较有趣舒服罢了,但并不到能影响到他心绪的地步。说句最直白的,这甚至没有他一丝渴望的,真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天,就如破鱼肚般,裂开了一边,渗出了光彩。
霍青风沉沉地睡了过去,身上都是黏腻的汗水,此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没有亲吻所留来的的晶莹,更没有洞房后的子孙。今夜,就连霍青风也一次都没有过,那个地方已经青紫了,仿佛下一瞬便要暴得粉碎,却未有释放。
看着这样的人,彼岸难得的皱起了眉头。
即便这种事,他会做,纯粹觉得有趣,但并无需求。可这人却不一样的,这人有情^欲,他看过这类的书知晓了不少的东西。今夜被他折腾了大半夜的人,却一次都未有释放过,不是他做得不好,而这人仿佛在故意惩罚着自己,明明痛苦得脸部都扭曲了,亦不肯释放一次。
何苦这般为难自己呢?
彼岸猜不透这人想些什么,就如同猜不透自己还留在这里一样。
伸出那修长白皙如玉的手,扶上那青紫的根,很容易就显出了鲜明的对比,色泽完全不一样的。彼岸也没有多想,就这么捏着弄了几下,见那皱着眉头之人,仿佛有了舒散的势头,于是换了五指,直到那张苍白的脸染上了血色,润如粉蕊,手一湿,憋了整夜,终于源源不断有东西喷了出来。
他知道,每当这人这个时候,脸上都会露出极为动情的神情,他看过很多次,很意外的,第一次起就觉得不但不讨厌,还想继续看下去,于是他与这人保持了这种关系。
也许,这就是自己不离开的源头。
手一用力,单手就将整个人抱了起来,如烟如雾,二人再次洗过一次,回到床时,霍青风的眉头已经不再皱得那么紧了,而彼岸那难得的一次,也被抚平了。
一连着几日,霍青风都未有去给霍老爷与霍夫人问安,吃行都在自己的小院,他院子有家丁守门,除了值班的下人,一般人进内都得通禀,允许了方可入内。
这期间,霍青风又与木老板见过一面,并且是在晚上,二人在青楼会的面,木老板把人约出来却似无公事,只是逢场作戏。霍青风仍是含着随和的笑容,客客气气的,酒也喝,美女也坐旁边,美女敬的酒也会喝,只是夜半他未有接受木老板一再挽留,回返了。
一身的酒气,还有那些胭脂粉味,即便只是个守门的壮丁闻到了,也能猜得到去了哪。于是,第二日,霍府上下就有细言了,大少爷去了那种地方,猥琐了便说大少爷年轻气盛,又未婚,有这种事也应当;温和了说,大少爷为了霍府,与奸商周旋还不得不到那种地方,委屈了堂堂的大少爷的身份,着实叫人心疼。
闲言传到了霍夫人那儿,霍夫人脸色不变,却气场变了,下人们马上就感觉得出来,夫人,这会生气。
只是,不知是气大少爷,还是气那些奸商,又或只是气这些嚼舌根的下人?
不管是什么流言,霍老爷夫人心思都杂,只有霍麟自学堂回来,直接就往大哥的别院去了,那时大哥不在,只有那位长得十分俊美的恩公在。
“彼公子有礼。”霍麟是文人,虽然还有少年的稚气与青涩,事关兄弟,他一向稳重。行了礼,对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未有回应,继续坐在大屋的窗台上,长长的红衣撒落了一地,此时正时日落,面西的阁窗被夕阳沐浴着,同时也将那人与朱窗映衫如仙般空灵遥远。
收回了心神,霍麟很懂事也不计较对方的冷漠,依然客气,“不知彼公子可知我大哥此时在何处?”为了给大哥治毒,二人大多时候都是同进同出的,若问这大宅院里,谁与大哥最亲近,却是眼前这外人。
想到此时,心性并未成熟的霍麟未免有些沮丧,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最亲近大哥的。可是,大哥自出事回来之后,待他也是极好的,却已经不似从前了。
黯然神色,霍麟隐约也知晓,大约又是事关父母了。关于婚事,他有听到书童从旁的下人那里听来,虽然他不明白为何大哥不愿成婚,但既然是大哥不愿意的,他也不喜欢父母刻意给大哥安排婚事。
毕竟,父母也许……也是为了自己,才那样待大哥。
说来说去,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对于这少年脸上一转再一转的神情,彼岸完全未有兴趣,同样的兄弟,他就觉得那人的模样更可爱些。不清楚这一家子之事,被问到了,他的口气也就那样,清冷清冷的,没有任何情绪,“我不知。”
这话,没有欺骗的成份,他的确不知的,因为他从来不问,而那人也从来不说。若哪次他兴趣来了,便一同前往,又若是对方兴趣起,邀他一同时,他便一起。
像这种,对方未有邀请,而他又未有兴趣的时候,都是全然不知双方去处的。再者,彼岸甚少一人待在这府里,这府里那人不在,他觉得与外头的大路没有何区别,都是一样无趣,往往这种时候他会出门。
今日,彼岸回来得早了,因为明日还要出去一趟,那个人,明日归来。
霍麟微微一顿,再次拘礼,“那便不打扰彼公子了。”放下双手,踌躇片刻,他又有些许为难地开口,“我大哥……就麻烦彼公子了。大哥脾气虽好,平日却甚少与人交好,能与彼公子如此亦师亦友地相处,大哥看起来比以前要高兴多了。”他转身离开。
是夜,霍青风回来之后,听说自己家弟弟来找过,并没什么表示,用过晚膳之后,提起从外头带回来的东西,就往弟弟的小院去了。
霍麟的小院南边,与霍老爷夫人的正院只有一道墙之隔。
尽管只有一道墙,霍青风都未有顺路去问安,而是直接去了霍麟的屋子,此时的霍麟正在自己的小书房中用功,抬首间发现自己的大哥来了,带着稚气认真的小脸马上露了欢喜,将书一放就起身绕桌过来,“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说句沮丧的话,大哥很少来他这边,可能是刻意疏远,也可能是真的忙碌,霍麟从来不敢问。
把手中用油纸包好的东西往前一递,脸上挂着宠爱的笑容,“大哥给你带的,尝尝看喜不喜欢。”
一双还未成熟的眼大大的带着惊喜,甚至有些不敢置信,接过那包东西,东西分了三个包,他拆了最上的那个,是一只叫花鸡,用荷叶包着,还冒着热气呢。
“哇,谢谢大哥!”一手抱着那荷叶包着冒油的鸡,一边拉过大哥往边上的桌子坐下,高兴极了,“大哥还记着麟弟喜欢这口。”提到这个,他喉处就有些发涩。
父母记着他如何用功,记着他怎样才养得好,却未有记得他都喜欢些什么,想做些什么。也只有大哥记得,大哥什么都知道,并且什么都记着。这么好的大哥,却被偏颇对待了,父母亲仍是疼爱他的,但却一心只放在自己的身上,哥的忽略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自己。
“傻的,这么大个人了,还哭什么?”感觉头被拍了拍,霍麟两串泪因抬眼而落了下来,一手还抓着一只金油油的鸡腿,嘴里有食物鼓鼓的,可那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呜……大哥对我最好,我一直知道的……”
嘴里鼓鼓,又吸着鼻子,说出来的话有些外音,不认真听还真听不出来什么意思,可是软软的,很可爱。霍青风又笑着拍了拍那带着儒髻的头,“大哥只有你这么个弟弟,不对你好对谁好?”
手滑了下来,抚上那嫩嫩光滑的小脸,抚去了残留的泪痕,“好了,不过是只叫花鸡,看把你乐的,喜欢的话下回大哥还给你带回来。”
“嗯!”嚼着嘴里的美食,霍麟重重地点头,应了那一声。
不管旁人怎么说,大哥还是对他最好的。
从南小院出来,在拱门处遇上了霍夫人,霍夫人并未有诧异,反倒早就知晓他来看霍麟似的,神情很慈爱温和,“过来看看弟弟?”
揖礼,见到长辈这是必须的,霍青风觉得很好,做得也极好,声音同样温和恭敬,“是的,母亲。”旁的话,不多。
霍母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马上就掩去了,能独占像霍老爷那样一个男人的女人,必定是不简单的。这会儿,她的不简单就用了儿子的身上,“你弟弟最近功课甚忙,你得空就帮他瞧瞧,若是他偷懒,直管好好地教训,毕竟,你是长兄。”
若这话,放在以前的霍麒身上,很管用的,有震慑又有安抚的意思,可放在霍青风这里,就只有威逼了。他不是不知道霍家父母对他之情,也知这四口之家的关系,可是,他们各持已见已相处了几十年,一朝一夕根本无法达同一条线上,于是,他也就懒得再去做多解释了。
反正,他只管尽尽孝心,旁的,他不多管。
“是,母亲。”他应了一声,再颔首,“如果母亲没什么事,孩儿先回小院了。”对于这一家人,他不会怨,本就是他赚来的,怎会怨?
“嗯。”霍夫人应了一声,又补言:“今儿个有人给送来了些东西,你随阿环去取吧。”
阿环是霍夫人的陪嫁姑娘,已经跟了霍夫人几十年,一个眼神或是一句话便完全能揣度主子的意思。现已是位老姑娘,在霍家的地位仅次于总管家。
眼动了一云,霍青风还是点头应了,“好的。”
望着大儿子离去的身影,挺拔飞扬仍然单薄,霍夫人无奈地摇了摇首,手心手背都是肉,现今闹到这步田地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她,自小就偏爱了小儿子,五年前又因家种中落,而将这么重的担子放于大儿子那并不宽厚甚至对于当时的他,非常单薄无力的肩头。
可,为了霍家,她只能咬牙,将这心疼给吞回喉里,埋在心口,日日煎熬自己,也再难以跟大儿子谈心了。
霍青风跟着阿环前去正院,的确是有东西取,不过却遇上了在赏月的霍老爷,不得不上前问安,“父亲。”
霍老爷的眼猛地睁了睁,却也很快地恢复了过来,许久未有过的笑容在脸上浮起,他点点首,“最近可还很忙?”忙得,都没得时间过来了。
颔首,“是的,父亲。”
霍老爷:“……”对于大儿子,他委实愧疚,但这么冷淡他多少还有些受伤的。
“儿子……”
“父亲有事尽管吩咐。”霍青风继续颔首,口气依然恭敬,可仍是生生地打断了霍老爷本欲拉近拉近父子关系的打算,最后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无事,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瞧儿子点头,不免又语重心长加了一句,“身体要紧,莫要太过勉强自己,有什么需要,尽管与父亲说。”除了撑起霍家,他是什么都愿意为着儿子让步的,真不想成婚,他便不逼,至多再晚个十年八年,也无妨。
“谢父亲。”霍青风又作礼,这才转身,接过了阿环送上的东西,回去了。
出了正院,霍青风吐了一口气,摇了摇首,往自己的住处回了。
回到小院的时候,没有寻到那一抹红色身影,霍青风本以为习惯了,可是心中还是生了失望。这种时候,他大概更想要个人陪陪,而不是自己静一静。
自己静一静,很容易钻尖角出不来。
放下手中的东西,在失望中抬首时看到想见的人,那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你在!”霍青风这会儿脸露了笑容,似乎刹那就将所有不快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有眼前的知己好友,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那些负担,没有那些不快。
彼岸点首,表示自己在,但脸色却有些冷,都两日了。
扬着笑脸,“我刚才未有找到你,你从来里冒出来的?”
指了窗外,“那一池的水华正是鞭蕖,开得极好。”彼岸回了首,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屋里多了好些莲花,正是开得娇艳的,亦有含苞待放的菡萏,甚是好看。
“真的,很美。”看着那些花儿,霍青风的心情是真的变好了,拉着某人那宽宽的罗袖,“反正无事,带我再上一次屋顶,怎样?”
自上回之后,大侠就没再带他上去过了,真有些失望。
彼岸看他一眼,最后还是如了他所愿意,伸一揽上他的腰,这一次倒没有上次那般极速到还没来得急让霍青风反应过来就完事了。这一回,彼岸搂着他仍身轻如燕,上了屋顶,却未有放他下来,而是沿着高高的屋顶,一路飞跃而去。
每一回脚尖落地,也只不过轻轻地碰便再次飞跃,连一点声音都未有发出。
由先的惊吓,到惊喜,霍青风有少许的恐高,为了自己的小命,他本能地伸出双手抱住对方的腰不让自己摔下去,他的主动,多少有些讨好了彼岸,至少感觉那冷气减弱了。
长风拂过脸旁,撩起了二人的发丝缠绵缱绻,往回看,彼岸的衣袂很长,在月色下飘荡更有一股仙气。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他可能要感叹一两声了。
彼岸将他自这座屋檐到那座顶檐,一层一层,一套一套,他只知道大概是往北的方向。
也许,并没有方向,这个男人只是带着他飞檐走壁式地兜风,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自己曾经尝试过,而非第一次。
想起某只怪兽,那一点浪漫瞬间就成了黑线,好吧,某大侠是浪漫的,他好像不怎么适合浪漫。
有熟悉感的不只霍青风一个人,彼岸也有,只是,他一直都会有,所以这一次倒不怎么在意。怀抱着那人并不重,甚至算得上很轻盈的身体,彼岸原来的那一点不悦也消得并不多了。
陵安城是水乡,所以未有高山,却有个不高的小坡,坡上都是高大茂盛的树,夏日里荫凉了陵安城休闲之士,夜里分外宁静。
不知彼岸是偶尔经过此处,还是原先就想来此,将人放在其中一高大的横杆上,自己立于一边,负手眺望。霍青风先是一惊,就差没抱着树杆了,一手抵着横树杆,一手抓着身边男人的衣,好容易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这才吐出一口气。
抬起了眼眸放了出去,陵安半城都映入眼帘,尤其是那中心河流交汇为中心,两河四岸都是霓虹媚行,处处笙歌。没有上辈大都市高科技的五彩广告灯,亦没有摩天大楼的震撼,可眼前的那一片繁华,却给了他不一样的感动。
这一个世界,兴许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遭。
至少,很美的。
回神的霍青风,这会儿才发现那本应在眺望的男人,却正在看他,那淡然的神情并无其他,只是眸子里,仿佛多了些星光,耀着他了。
“大侠?”被这么看着许久,霍青风还是出声了,唤回了彼大侠的神,还有某些情绪也被唤醒了。因为此时,彼大侠一把将他从横杆上拉起,二人身体紧贴,腰间一只手。
“……”呃,霍青风怕了,不是怕就这样掉下去,怕的是过于专注的视线,灼热得叫人发疼。
某大侠靠得极近,却从来没有吻上霍青风唇的,所以这一点,霍青风并不担心什么。只是那有些……强势的气息压来,使得他不由得不怕。
“没有不喜的味道。”彼岸就这么近近的,大概还吸了鼻子,仔细闻过之后才缓缓地道出了一句,听得霍青风起先一片茫然,随即就明白过来了,敢情大侠还气着上次他从青楼带回来的那些庸脂俗粉。
这鼻子也太计较了吧。
“……大侠,我已经为那事道过歉了。”被嫌弃了两三天,他也很无奈好吗。
彼岸稍离开了些距离,却未有将人放开,看着那人脸上十分清晰的神情,淡然的他看起来依然淡然,却伸了手去脱睁着一双水汪汪眼回视他之人的衣,“我想做。”
这一回,他没有说想双修,而是想做。
某人大脑一片空白已经不是那已经解自己衣的举动了,他纠结着那个词的意思,是想做……还是想做?
挠了挠头,想不明白他就直接发问了,“……大侠,你脱衣能不能这么……消魂”让他一个兴奋掉下去了怎么办?“你的想做……是哪个意思?”
而,某大侠没有兴趣回答他的问题,搂着人身体转,就在空中这么玩起了漂移,直到背撞在树杆上,屁股感觉到一阵冰凉与粗糙感,才知道换了个地方。
不过,他这个位置,透过身前的人,仍能眺望到那一片繁华……“大侠,也许还有旁的,跟你差不多兴趣的人在附近呢。”到时就不只是偷听墙角了,直接就围观上了,他这方便放得开,但不表示他能接受有第三个人在场。
彼大侠没他这种顾虑,也不解释,抓起那条被他剥得如水煮蛋白似的,就挂他手臂上,也不知他是怎么单手弄出药膏的,反正在霍青风觉得屁屁一凉之时,想了一句:大侠果然随身带着某种必备东西。
被无视,霍青风咬着牙承受那异样的感觉,反正他知道这男人绝对不会有什么拿手的前戏挑^逗,嘴里没个声,直到戳到地方了,他才呀呀咿咿地发出奇怪的声音。
“……闭嘴。”彼岸是爱不了那声音,终于还是出声了,再这么听下去,非扫了他的兴不可。
“那,咱们来打个商量?”霍青风心头一喜,赶紧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模样,“能不能……轻点?不是……我是说,不要玩得那么凶猛?明天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