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移动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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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力大学是玉河市的一所综合性公立大学，每年都有3万名左右的学生从这里毕业，怀揣着梦想就职于各个岗位，但是真正能用到所学到知识的人却少之又少。对于没有上过大学的我来说，这里给人的感觉非常新鲜，远离了社会的暴力和犯罪，安静而祥和的校园，绿色的林荫小道，一直在净化着我的心灵，整个人从灵魂上，都似乎被洗涤了一样。

    然而我身边却有一个人从走进大学开始，一直唠叨个不停：“胖爷一开始可以打算当法医的，但是后来阴差阳错的去了警察学校，我以为法医需要在警察学校学习，学了1年后才知道那是大学里完成的课程。”

    “这都能搞错，你也算是一个极品了。”这样说着，迎面走过来几个嬉笑成群的女生，看到了我们三个人，忽然停止了交流，胆怯的向道路两边散去。我只能无奈的叹息着，这已经是第四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了，并不是因为我们是刑警，让他们感到害怕。而是除了胖子外，我身边还有一个无时无刻散发着淡淡杀气的男人，雷立行。这又不是犯罪现场，别吓坏了未出世的小姑娘，这样的想法即使说出来，估计也没用吧。

    “我们到了。”忍受着一路的误会，胖子带着我们停在了一栋砖红色的建筑物面前，建筑物只有5层楼高，面对大门的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旁边一块石头上写着“医学院”三个宋体字。

    “胖子，你对新力大学挺熟悉的。”这一路也没见他看指示牌，也没有问路，就走到了这里了。

    “小任之前在这里工作。”胖子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玻璃门，“之前来找过她几回。”

    “你和小任是什么关系啊？”总以为两个人是情侣，但平时却看不到他们之间相互联络，而且小任作为法医也会经常来警察局，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来过我们的办公室，让我有些好奇。

    “只是发小。”胖子敷衍的回答了一声，似乎并不太想深入的讨论这个话题，快步逃进了建筑物内。

    这栋砖红色的大楼是医学院的专用教学楼，学生的教室，教授的办公室以及实验室等全部都能在这里找到。地面每天都有人在打扫，白色的瓷砖一尘不染，反射着淡淡的人影。现在这个时间点正处于下午上课的时间，楼道内可以听到教授们在讲台上激情的演讲声，然而真正听课的学生似乎并没有多少。三个人随着胖子一起上到了4层，最后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前。

    “院长室。”我读着门上金色的依然用宋体写着这的三个字。

    “报案的人是院长，先和他打声招呼。”胖子说着，敲响了院长室的木门。

    喀嚓一声，门开了，首先飘出的是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接着一个身穿迷你裙和深v衬衣的女性出现在我们面前。“你们是？”女性虽然画着浓妆，但是眼角的那几丝若有若无的皱纹告诉我，她应该有四十多岁的样子。

    胖子亮出了刑警的徽章：“您好，我是玉河市警察局特别行动小组的赵队长，之前有接到您这边的报案，所以前来调查。”

    “啊，你们终于来了。”女性摆出一副非常高兴的面容，使皱纹变得明显起来，“请进，请进，这件事正让我头疼呢。”她让开了门，将我们引领到了房间内褐色真皮的沙发上，沙发非常软，一瞬间让我以为自己坐空了，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女性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个沙发是我昨天才换的，你们是第一个坐在这里的客人。我先给你们倒杯水，然后给您们详细说一下这里的情况。”她这样说着，毫无征兆的面对我们弯下了腰，深v的衬衣领口大张，一副让男人血液膨胀的景色被展示在我们面前。这是一个老女人，一个老女人，我默默地念着，将目光移到了房间其他的地方。

    旁边的办公桌上，整齐的堆叠着一些文件，桌子正中间，放着一个红色的笔记本电脑，而在笔记本电脑旁，一张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照片正中有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慈祥的看着站在他的身边的一位年轻小姑娘。“请问一下，那张照片里的人是您的爱人和女儿吗？”我指向了桌子上的照片问道。

    “那个啊。”女性将手中的热气腾腾的茶杯递到我手里，扫了一眼照片说：“那个是院长和他女儿的照片。”

    “您不是院长？”胖子突然问道。

    “赵队长，这是您的茶。”女性又拿起了一杯，妖娆的将茶杯递到胖子手中，“院长生病了，我现在是代理院长。”

    “请问您是？”

    “我叫李慧林，目前是我作为代理院长处理医学院的各类事物。”她说着拿起了最后一个茶杯，递给雷立行，而雷立行并没有伸手去接，一瞬间场面显得有些尴尬。

    “您不用在意，他在思考案件。”我代替雷立行接过了茶杯，放在他的面前。

    “我就说嘛，这位小哥看起了与众不同。”李慧林说完，将办公桌旁的座椅拉到了我们面前，坐下来开始向我们讲述案件的详细情况：“上周2，几个学生晚上做完实验离开后，发现背包被忘在了实验室中，所以他们又原路返回实验室。可是这时早已过了10点半，整栋楼都熄灯了，他们摸着黑回到了实验室中，找到了背包。然而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储存尸体的柜子突然响了一下。几个学生觉得很奇怪，就跑到了储存室里看了一下，但没发现任何的异常。他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其中一个女生尖叫起来。她看到储存室的门口站着一具尸体，而且尸体是湿的，正散发着刺鼻的甲醛味。后来其中一个男生拿起了身边的剪刀，刺伤了尸体，几个人才逃离了实验室。”

    “他们受伤了吗？”李慧林停止了叙述，胖子开口问着。

    “没有受伤，就是那个女生似乎有点惊吓过度，正在医院里休养。”

    “后来有确认过尸体的情况吗？”

    “确认了，而且在其中一具已经死亡十年的尸体上还插着那个男生刺进去的剪刀。”

    “这边的派出所呢？他们对案件有什么解释？”

    “他们认为是强烈的甲醛气味让几个学生产生了幻觉，因为尸体是不可能动起来的。”李慧林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知道你们肯定也会这样认为，但是我希望你们至少能说服那几个学生，因为他们坚持认为他们看到的不是幻觉。”

    “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胖子又继续问着，“几个学生的口供全都一样吗？”

    “全部都是一样的。”这位代理院长是这样回答的。人与人的大脑是有区别的，如果是幻觉，不同的人应该会看到不同的场景，即使相似，细节上也肯定会有差别。但是如果碰到几个人的口供相同，那情况只有两种，一是这完全就是几个人自编自导的恶作剧，二就是确实在几个人面前发生了这种事情。当然尸体是不可能移动的，所以我更加相信第一种情况。

    不过现在下决定还太早，我需要先对这几个学生进行一些询问。“李女士，您能将几个学生的姓名和联络方式给我们吗？”

    “可以的。”她看起来非常的高兴，起身在办公桌上一边写，一边说着，“那几个人我也经常联系，电话和姓名我都记得。”说完，她又回到了我们身边，将便签纸交给胖子：“赵队长，那几个学生非常的优秀，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无法正常上课，请一定要帮帮我。”接着，这位大婶露出了一张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楚楚可怜的看着胖子。

    胖子的眉头顿时缩了起来：“我一定会尽力去解决问题，那我们先告辞了。”

    “好的，这是我的电话。”她忽然将手伸进深v的衣领中，从紧贴着肌肤的内衣中抽出了另一张便签纸，塞到了胖子手中，“如果有什么事要问我，可以随时打电话。”这一举动，让胖子庞大的身躯颤抖起来，逃走般的跑出了办公室。

    “感谢您的协助。”我代替胖子向李慧林客气的道了声谢，同样逃出了办公室，半点儿都不想再待下去。

    “这个老狐狸精。”胖子怒气冲冲的快步走在楼道内，发泄着不满，“从进门开始就觉得有问题，什么代理院长，八成是小三，竟然敢勾引胖爷。”

    “以后还要和她接触的，至少在这个案件里，而且说不定他会对那几个失踪的人有所了解。”我们不会忘记来这里的实际目的。

    “给。”胖子将一张纸条塞到了我手里。

    “这是？”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并且散发着和李慧林身上同样的香水味。“为什么……”

    “由你负责和她接头。”胖子不给我反驳的机会，马上说道：“这是命令。”太无奈了，这绝对是利用职权欺压下属，早知道我也像雷立行那样将冷酷进行到底。这样想着，我看了一眼跟我们同行的雷立行，他专注的盯着窗外，似乎是在看什么东西。我沿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正好是下课的时间，一大批学生正在从楼门口走出去。然而在人群之中，却有一个男生像是激流之中的岩石，驻足在那里，正好看着我们的方向。我和雷立行两人的举动引起了胖子的注意，他也同样往楼下看去，而这个时候，男生转过了身子，扎入了浪潮之中。

    “是谁？”我问道。

    “不认识。”雷立行简单的回答道，“从我们进办公室时候就开始看我们了。”

    “难道我们的行动方针被人发现了？”

    “都到这里了，不能放弃，小心点，先专心调查手上的案件。”胖子拿出了那张记录学生电话和姓名的便签，“当时的学生有三个人，邱云，王胜和宜佳佳，联系一下，问些情况。”男生的身影已经无处可寻，我只好拿出了电话，开始拨打上面的号码。

    三个人都联系了一遍，其中邱云的手机一直打不通，而宜佳佳正在新力医院，代替她接电话的人是她父亲，只有王胜一个人说可以，我们和他约了一下见面的时间，决定在学校外的一个快餐厅里见面。但是同时三个刑警问话可能会让人误会，所以我和雷立行找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点了两杯咖啡，坐了下来。与人交谈一直是胖子的任务，他一个人找了一个显眼的位置，点了一杯草莓汁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个矮小的男生走到了胖子身边：“你是赵队长嘛？”

    “嗯，是我。”胖子咽下口中的果汁说道。

    “先给我看下证明。”

    “小子挺机灵。”胖子说着，将刑警徽章亮了出来。王胜看了一下，坐到了对面，而胖子开门见山的说起来：“情况我已经和你们李院长了解过了，我只想和你确认一下，为什么这么确定当时看到的不是幻觉？”

    “当时那种场景非常真实，我还是能分得清现实和幻觉的。”男生反驳道。

    “但是人的大脑也有可能制造出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晚上睡觉做梦一样。”

    “做梦是人的大脑模拟出来的，是一种非常接近真实的假象，是不可能对现实造成创伤的。”

    “什么？”不止是胖子，在旁边偷听的我也几乎叫了出来，难道他们之中有人受伤了？“能给我说说嘛？”胖子追问道。

    “你们和之前来做笔录的刑警不一样，他们总是主观的去评价我们的经历，而你们却显得客观，看来值得信任。”

    “你们？可是我是一个人啊。”

    “后边的两个刑警应该是你的同伴吧，估计是担心我被人误会，所以才坐的那么远吧。”被识破了，我们三个人被眼前这位矮小的学生识破了，“能证明那是现实的人是邱云，我知道他家在哪里，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

    “那真是太感谢了。”胖子向我们使了一个眼色。

    “下次监视记得先把制服换了，这种小儿科的事情应该不用我去教。”学生大胆的发言让我为之一愣，竟然被一个外行给教育，好惭愧啊。

    “小伙子未来指日可待啊！”胖子高兴的大笑起来，用力的拍了一下王胜的后背，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王胜整个脸都扭曲的起来，这一下一定是报复吧，总感觉胖子下手比拍我的时候重多了。随即，我们几个人暂时的离开了新力大学，向邱云的住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