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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这么说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郑一哲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哦?怎么说?”方寺邵突然眼睛发光。
“小花在刀锋的时候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云昊,也就是刀锋的副队长,他们以前是一个连队上来的,云昊当时就是小花的班长,不过比他早入伍2年,后来云昊先来到刀锋的,随后第二年小花也选拔进来了。”郑一哲一边抽烟一边回忆道。
宋政一开始没听懂“小花”说的是谁,等他猜到就是指林子寒的时候和方寺邵的反应一样,端着茶杯,一口茶水就喷了出去。
郑一哲只是瞥了他一眼,但是停都没停继续说道。
“咳咳……这个云昊和林子寒突然退伍有什么关系?”宋政好容易顺了气咳咳说道。
“林子寒要求退伍三个月之前,云昊服役期满,他离开部队之后去当了警察,结果没干2个月就因公殉职了。之后林子寒就提出想要退伍的请求,这两件事关联起来并不难解释。”郑一哲陷入了回忆,想到自己听到云昊突然死掉的消息的时候,他当时完全不能自制,喝了一夜的酒。
“因公殉职?能给我看看他的生前资料吗?”方寺邵突然灵光一闪。
“哦,等下。”郑一哲鼻子刚一泛酸,不由庆幸被方寺邵打断思路分散了注意力,不然准出丑不可。
很快,郑一哲把云昊的档案拿给方寺邵看,当方寺邵打开文件夹,看到第一页的照片时候,脑袋嗡的一声震撼了一下,他瞬间就记起来这个人是谁,而且让他意外的是,这个男人的确是被他杀死的……但是却不是他“想”要杀死的。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方寺邵完全是“意外”杀了云昊。
当时方寺邵去上海见一个朋友,结果那个朋友却是上海滩上的一个黑势力头目,不成想那个朋友被雷子安插了卧底,这个卧底就是云昊。
不知道这个朋友是如何得知云昊的身份的,但是无巧不巧的,那个朋友当时递给方寺邵一把枪,让他把这个“反水”杀了,当时方寺邵并没有多想,他不杀也会有别人杀,故意避嫌反而会惹的朋友怀疑。
想不到真的这么“背”,虽然他是刽子手,但是想杀死对方的又不是他,偏偏林子寒这家伙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寻仇寻到他头上了。
不过现在计较这些都是后话,最主要的还是找到林子寒现在在哪是关键。
从刀锋回来之后,方寺邵开始调查有关云昊的一些资料,以及更多的林子寒入伍之前的家乡等等个人资料。
这两年他也不是光调查资料,每当他寻找到一处可能的地方,他到达之后肯定已经人去楼空,住的地方肯定易主了。
再一调查林子寒离去的时间,又让方寺邵郁闷连连,几乎就是隔一段时间就会转移,简直就像“打游击”一样,完全摸不到套路,滑的跟泥鳅一样,尾巴都抓不住。
方寺邵顿时觉得身心疲惫,托着好似压着千斤担子的身体直直的倒在了床上。
伸手习惯性的向旁边伸去,空荡荡的……
于是方寺邵的手缓缓的握紧,攥成拳头状,捏的咯咯作响。
心中暗自发誓,林子寒,等到我找到你的那天我再也不会让你从我的视线消失!!除非我死了!
睡得半梦半醒的方寺邵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头不抬眼不睁的伸手够向手机,摸了半天终于摸到,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宋政这个家伙。
“喂……?”方寺邵死气沉沉的问道。
“喂喂!四儿,快出来快出来,我找到那个林子寒了!”宋政在那边急吼吼的喊道。
闻言方寺邵突然一蹦八丈高的坐了起来,眼睛睁大的问道:“真的?”
“废什么话啊!来不来?不来我挂掉电话了啊!”宋政那边坏笑的威胁道。
“卧槽!等等,你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到!”方寺邵连忙一边穿衣服一边夹着电话,后来发现这样穿衣服太慢,才想起来电话有免提功能,直接把电话放在床上和对方喊话。
“行啊,你快点啊,就在我经常去的那个KTV包房。”宋政催促道。
“操,你他妈的不能把人给我扣住啊!”方寺邵也急了,本来穿衣服很快,但是一想起自己现在这样去见林子寒太难看了,于是又在卫生间铜鼓了一下头型,随后喷了一下香水,再看了一眼身上的订制修身短袖衬衫,转了一圈才满意。
“你妹的,我拿什么扣?拿命扣啊?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身手!我动硬的他更硬,告诉你,我顶多来个‘战术性牵制’,你要是来晚了我可不管啊。”
宋政在那边一听也急眼了,这两年时间他也没少搀和这事,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人了,眼见的兔子都被跑了,那可真是够窝火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千万要挺住!!!!”
话没说完方寺邵直接单手撑着自己家后窗凉台,轻轻一跃,潇洒落下,窗台下面就是车库,瞬间想都没想的就开了那款白色保时捷911,油门一踩到底,速度表盘上登时变成了140KM/h,在留下一长串黑色轮胎漆印之后,早就看不见方寺邵的车影了。
方寺邵的车犹如一个白色幽灵,穿过花红柳绿的霓虹灯,以最快的速度行驶到了宋政所说的KTV门外,一个帅气的漂移到停车场内,然后从车门直接单手跃出,直奔宋政电话里所说的位置。
宋政见到方寺邵的时候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两年他也跟着找人,里里外外搭进的时间也不少,现如今终于找到了人,心里也跟着着急,就担心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你可算是来了我的四少爷!”宋政抱怨道。
“少废话,人呢??!”方寺邵略微喘着粗气,深呼吸掩饰的很好,只是脸上渗出的细汗出卖了他此时的故作镇定。
宋政伸出拇指指了指背后一间房间道:“我都怕他发现我偷偷溜了都没敢露面!你是不知道这有多巧,要不是我今天心血来潮和以前的那帮哥们聚会都不会来这,结果你猜怎么着?真特娘的寸啊!上厕所的时候我在洗手台,抬头一看镜子,卧槽,后面林子寒正向厕所这边走过来,我赶紧躲进厕所里,然后跟着他看他在哪个包房。”
方寺邵完全心不在焉的听着,敷衍的拍了拍宋政的肩膀,这家伙虽然和郑一哲是战友,但是可没进过刀锋,下连队也就呆了几年做做样子,和林子寒照面绝对是一回合被拿下的货色,好在人精似鬼,对方寺邵来说现在的情况最好不过了。
笑着对宋政说道:“行了宋哥,你知道我,大恩不言谢,我记下了。”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向你邀功的,我就是感叹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得不得的现在可不好说……”方寺邵站在包房门口听了半天,里面呜嗷叫唤的唱着歌,都是男的唱的,眼睛转了转,想到一个主意,对宋政说道:“你一会装喝醉酒,然后推门进去,叫你的战友马上过来接你,我趁开门的空挡看看里面什么情况,林子寒坐在哪。”
宋政一听,拍了拍方寺邵的胳膊,“真有你的啊!”随后向前台要了一瓶白酒,洒了自己衣襟一些,晃晃悠悠的走进林子寒的包房。
刚一进门就一个劲的说抱歉回来晚了,头不抬眼不睁的坐在了一个人的旁边,屋里的人顿时都愣了,林子寒坐在最角落里看见宋政的身影有些眼熟,第一时间却是没记起来是谁。
很快,又进来俩人,一个劲的低头哈腰的道歉,把宋政一人一个胳膊给架了出去,宋政却死皮赖脸的要留下,好似耍酒疯一样。
最后费劲巴拉的总算把个大活人拖出去了,路过方寺邵的时候,宋政对方寺邵眨了眨眼睛,方寺邵竖起了大拇指,宋哥,你不当演员真是演艺圈的损失啊!
方寺邵趁乱从门缝里看见了林子寒,那短促的一刹那,他的心猛的揪了一下,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好似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心悸的厉害。
一场闹剧结束,门再次关上,方寺邵真想破门而入,抱起林子寒就跑,可惜,若是林子寒一个人也就罢了,在他这一群刀锋战友里抢人,他方寺邵自知还没那么彪悍……
还是静观其变吧,至少跟踪到林子寒现在住哪也行……
抱着这样的心思,方寺邵忍耐着噪音般的歌声在门口徘徊着。
突然有人让林子寒唱歌,方寺邵一下来了精神,聚精会神的站在包房门外听着。
林子寒点了一首歌,节奏声音并不大,很快就到了林子寒歌唱的阶段。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流成热泪;
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为思念谁;
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为想忘记谁;
你知不知道,忘记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自己坚强面对……”
倚靠在门外墙上的方寺邵,仰头聆听,他不知道林子寒为什么会选择唱这首歌,好像这首歌是专门给他听似的。
巫启贤的《思念谁》一曲完毕,难得一群老爷们中间没有唱的鬼哭狼嚎的,带着淡淡的忧桑,一股文艺气息顿时让他的战友们都忘记了鼓掌。
“好~!”不知道谁先站起来嚎了一嗓子,紧接着屋内叫好声,起哄声连绵起伏的。
现在他应该是不好意思的傻笑吧……方寺邵不由得想到。
时间对屋内的人来说快如闪电一般,久久不愿意分开,好不容易重聚之日转瞬即逝。
但是对屋外的方寺邵来说,简直是度秒如年,漫长的好似一分钟变成了十分钟一样。
包房的门被打开,方寺邵早就躲到了视线的死角,他可以看见门口出来的人,但是对方却基本看不见他,除非早就知道,否则绝对不会被轻易发现。
终于林子寒扶着一个喝多了的战友走了出来,林子寒不知道喝了多少,但是面色依旧很白,是那种喝得越多脸越白的那种人,这样的人喝酒比脸红的人伤身的多。
不过比起这些,方寺邵紧盯的却是那个喝多了紧紧黏在林子寒身上的战友,这个家伙的胳膊搂住了林子寒的腰……
方寺邵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再一看林子寒的表情,一点反感都没有,想起自己之前看他个*都像割肉一样困难,酸味从心中都蔓延到了口中。
方寺邵紧盯着林子寒和他的“亲密”战友,越发觉得这个家伙“不怀好意”,有意无意的,他们二人离开前面的队伍越来越远,这个家伙简直是“拖”着林子寒一样。
突然,那个家伙突然抱住了林子寒,林子寒吓了一跳,谁知对方下一秒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抱住林子寒一个劲的哭,嚎啕大哭,好像丧爹死娘一样伤心。
林子寒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脸上苦笑,自始至终方寺邵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不过仅仅的抱头痛哭的话他还没那么“小气”,虽然心中已经非常不爽,他总觉得对方是在“吃豆腐”。
好在直到走出门口,对方都没有做出太过格的举动,方寺邵已经捏紧了拳头,对方要是敢再得寸进尺,他肯定毫不犹豫的就冲出去“英雄救美”,管他林子寒见到他会是什么表情,先把这揩油的家伙灭了先!
不过对方总算是没给方寺邵“大展身手”的机会,外面有人特意等着他们二人,把醉醺醺的“哭汉”接到一辆出租车里去,然后依次和林子寒拥抱后离去。
林子寒看着一辆辆出租车离他而去,脸上的表情渐渐恢复平静,此时,方寺邵也渐渐出现在林子寒视野的边缘。
林子寒缓缓转过身,表情没有丝毫意外,他早就发现不对劲,如果说宋政的出现他没想起来是谁,那么一直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绝不是错觉,只是他不想被其他战友担心,佯装不知罢了。
看着林子寒一脸平静的模样,方寺邵五味陈杂,连表情都忘了该摆什么样,只是呆呆的看着对方这两年来有没有什么变化。
似乎……胖了一点点??
方寺邵嘴角微微翘起,突然心情像开花了一样灿烂,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发现竟然能让他如此欣喜,或许这小小的“丰满”变相证明了对方这两年比他过的“滋润”,他这两年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吃啥啥不香”,活活饿瘦了好几斤。
这么一对比,刚刚的好心情又立即气愤起来,讥讽的笑道:“真能躲啊,看来我真小看你了呢。”
林子寒听见方寺邵声音的时候身体微微一震,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他真的希望那是“错觉”,幻想破灭,他此时也是五味陈杂的很。
“那也还是被你找到了,你就这么想死在我手里么?”林子寒咬牙切齿的说。
方寺邵一听,立刻举起双手投降状道:“哎哎~等下,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杀我,但是我真不是故意想杀死那个……什么叫云昊的,我顶多算是‘借刀杀人’的那把刀,你找我报仇我也太冤了。”
“你说什么?!”林子寒惊讶道。
“你真想在大街上讨论这些么?我还想问问你到底你从谁哪里听说是我杀死的那个……什么云昊的。”
方寺邵每每叫“云昊”这个名字的时候就会很别扭,如果有其他称呼可以替代他绝对不叫真名,因为他觉得每当这么一叫,都会勾起林子寒对这个人的回忆,这让他很不爽。
林子寒犹豫了,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方寺邵当初被借刀杀人当刀用,现在又轮到他当刀用杀方寺邵……
不过林子寒一直以杀死方寺邵为“人生目标”,现在冷不丁的还有些不适应,虽然杀方寺邵的理由已经不成立,但是回想起之前方寺邵对他做的“种种”,还是让他忍不住“杀气四溢”的瞪了方寺邵一眼。
林子寒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方寺邵观察林子寒的表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在看完时间后思考……?这说明林子寒对时间有所顾忌,如果是自身的原因,林子寒不会犹豫这么久,那么应该因为一个人……
方寺邵想到此处,眼睛一眯,心中不好的预感缓缓上升……
“想好了没?”方寺邵催促道。
“不行,今天不行,改天的吧,把你电话告诉我,我有空再联系你。”林子寒拿出手机准备记号码。
“哦?为什么不行?要给也是你先告诉我你的号码,万一你又玩消失怎么办?”方寺邵越想心里越难受,想到自己傻找了两年,结果这个家伙居然“另谋新欢”了。
“就算我再消失了你不一样还能找着?”林子寒讥讽道。
“那可不一定,到时候或许我根本没兴趣再找了。”方寺邵冷冷的回答。
林子寒眉头一皱,这态度可不像方寺邵平常的样子,不过现在他可没工夫和他废话,于是说了手机号码,随后说道:“那就这样吧。”说完,站在大街上做出要打车的模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接连过去了好几辆车都载人了,林子寒的神色越发的焦急起来。
方寺邵刚刚是妒极攻心,光想着对方“藏男人”了,此时才发觉林子寒的神色和态度似乎不是回去见“情人”的,不过是回去晚了而已,至于这么“着急”么?
这么一想,方寺邵的怒火又熄灭了很多,对林子寒道:“过来,我送你。”
林子寒回头,一脸犹豫不定,还没等做出决定,方寺邵抓住林子寒的手腕,拉着他去了停车场。
两人到了那台保时捷跑车前,林子寒微微惊讶了一下,毕竟他也很喜欢这款车,有机会体验一把还是很开心的。
殊不知方寺邵把林子寒的表情尽收眼底,冰山的脸上微微化冻,想来自己刚才也太浮躁了,好像知道有个“情敌”就如临大敌一一样,根本不是他性格!
冷静下来一想,就他这条件,什么情敌也让他靠边站!就算那个叫云昊的死而复生他都不怕,难不成有守门员守着就不进球了么?
想通这些,方寺邵嘴角翘的越来越高,林子寒看的莫名其妙,刚刚还一副别人欠债不还的表情,现在怎么又变成了“幸福像花儿一样”满面笑容了?
“去哪?”方寺邵问。
“闽江小区。”林子寒答。
“那地方大了去了,在哪停啊?”
“到了那我自己走就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到现在还防备着我找到你不成?”方寺邵按住方向盘回头紧盯着林子寒。
“我还真就防备你怎么着?难不成我不想告诉你我住哪也有毛病吗?”林子寒讥讽的反问。
这么一说,方寺邵被噎的半天答不上来一句话,现在林子寒已经不是他保镖了,他还有什么权利要求这个那个的?
灵机一动,方寺邵突然想到什么,笑着说道:“对了,你那时候走的那么匆忙,说好的钱都没给你呢,虽然你根本没做满一年,不过我也打算照付半年的薪水给你,加起来有一百五十万,你确定不想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