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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章程?
关于司朗母亲给京都吴国公府写信的事情,司家这些人,就没个知晓的。
司家人在这一点上倒也实诚,这事儿那位司三老爷是肯定不知晓的,回话的就是司朗的父亲,“回贵人的话,这事儿我并不曾听内子提起过,这里头是否?”
是否有什么?
陈郄冷笑,“说得我们吴国公府好似想要算计你们司家一般,你们司家又有什么值得算计的?”
话一落,陈郄就又道:“也别说空话,当你那些破事儿没人说给老公爷听?没告诉你就对对了,你不知道,你儿子总知道的。你姓什么我不知道,可他姓司,他娘就没道理不把这些说给他知道。”
既然他们说这个‘司朗’是真的,她自然也有分辨的办法,看是真是假。
不过对方也没那么容易让她问就是了。
中年男人忙道:“内子病重之时,一直是我守在一侧,就与国公府写信之事,着实不曾知晓有这一节。”
陈郄翻了白眼,“你十二个时辰都守着的?吃喝拉撒都在一起?”
中年男人露出一个被侵犯的难堪,然而他身侧的老头子却是先一步呵斥,“够了!”
陈郄抬头看着面前的人,老头子盯着陈郄两人,一脸愤怒,“我不知晓两位跟司家有什么仇,只是死者为大,还请两位放尊重一些!”
这么快就翻脸了,陈郄眉梢一挑,“你是怀疑我俩身份?”
也不等人回答,陈郄就又跟无为拖声道:“把路引拿给这位老人家看看!若不是当初司家写信到京城,还以为我们愿意管这闲事?”
无为点头,就要往怀里掏路引,旁边老者又忙道:“并非不相信两位贵客,只是逝者已矣,有什么事,不知可否之后再说,好能让我那可怜的侄女能够先下土为安。”
“还有内子的信,可否予我等一观?也好知晓到底是怎的回事?”中年男子强忍下不满又跟着道。
陈郄嗤声,指着两个人道:“以为我们都没打听清楚?一个就是个骗婚的骗子,前头老婆儿子还在,就来江南骗婚了!一个想着并吞司家贡茶秘方,倒在这装好人!不然你们以为,司掌柜为何要写信向京中求助?”
“给你们看?呵!”陈郄头一偏,跟无为打了个眼色。
无为心领神会,含住两根手指,一声口哨长啸而出。
司家这老头子脸色大变,上前一步还来不及下个动作,陈郄一把刀子就搁在了他脖子上,“再动你试一试?”
大厅里没人敢乱动半寸,而守着的仆从有人十分有眼色的靠着边往外跑去。
不一会儿就引着司家的其余人在门口围堵上来,目光都集中在陈郄身上,一时间竟是没人发出半点声响来。
而门外驻着的百多号人,没过多久就闯了进来,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大门,也不得不撕开一条路来。
走进来的人腰别长刀,一脸冷然,看向两边的人都带着杀气,跟刘喜玉一拱手,“国公爷!”
在场的司家人脸色一片惨白,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不讲道理啊!
陈郄收了刀子,变脸如翻书,立马又温文尔雅起来,脸带微笑,“现在能请司家小郎来说话了?”
这局势,百多号带刀的人,要说不带上来,这些刀肯么?
立马有识时务的司家人把孩子抱了上来,不过人不敢进大厅,只把孩子放在门口,就推着他上前催促道:“贵人召见,还不赶紧去!”
陈郄看了那人一眼,居然是低着头的,没让她看到具体长什么样,不过这个‘司朗’要是假的,这里头可就有戏看了。
小孩子怕生,被推着上前,后面的手松开了,就不敢再上前一步,眼睛也只管往中年男人的方向去。
陈郄看着这人,想着还是能看出点什么来的,当初从人贩子手里救出那个司朗的时候,虽然都是这种怕怕的模样,可明显这一个要多了点小家子气来。
“司朗是吧?别怕,到姐姐这来?”陈郄把声音憋得甜甜的,朝孩子伸出手来。
然而孩子只是看了她一眼,再看了中年男人一眼,最后也不知怎么想的,突如其来的就朝着中年男人奔去,嘴里还带着哭音叫了一声,“爹——”
这一叫,陈郄的耳朵就动了动,“我怎么听着这不像是本地的口音?”
司家世世代代在蓬莱县郊外住着,自然是江南的口音,陈郄这话声音不高,却也不低,恰好能让屋子里的人听明白。
中年男子忙解释道:“我是复州人,自幼教导小儿诗书,口音上就随了我。”
“哦。”陈郄话一毕,又好奇,“可我听你这口音,也跟孩子不一样啊?”
读书人,都要学官言,官方语言说得好,就十分占优势,中年男人的官话就说得极好,没有带此地的口音。
中年男子抱着孩子没说话,司家那位老三爷就要开口了,“两位……”
陈郄打断他的话,直接道:“直接说你们是什么章程吧?”
老头子就道:“可司家这一房都压在司朗身上,他要是进了京城,这生意又当如何是好呀!”
陈郄就要笑不笑道:“不是有亲爹跟你们族人在么。怎么?族人有难,就不想帮扶帮扶?”
这话要是没有百多把刀在旁边,保准就让人心动了,陈郄这话明显就是在讽刺。
不过司家的人现在是打算先把这两个明显砸场子的人给送走。
老头子就顺着陈郄的话道:“那还请贵人给我们几个时日准备。”
陈郄点了点头,“也不是不行,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
听说人会走,司家人都松了一口气,老头子脸色都好了许多,拱手道:“还请直言。”
陈郄道:“当初老公爷曾送过贵府半截玉佩,约定将来司家若有难处,便可拿玉佩为证。如今司家的求救信国公府是收到了,请问那半截玉佩此时可在?”
这些人知道才有鬼了,司家老三房的不知道,就只有看中年男人了。
然而中年男人也摇头,陈郄就道:“此等重要的东西,当然是传给子嗣的,可是传给了司朗?”
中年男人怀里的孩子,将头埋在自己亲爹怀里,也问不出什么来。
因此中年男子就道:“还请贵人给我们几日期限,让我等在府上找一找,等找到了就立即送还贵人!”
陈郄正打算再纠缠玉佩的事情,门外就有司家的仆从满头汗的跑了进来,“三爷!姑爷!曾县令在门外,还请两位老爷出门迎接!”
屋漏偏逢连夜雨。
家里蹲着两尊恶神,外面又来了个目的不明的。
老头子跟中年男人看向陈郄两人,正欲开口,陈郄就先一步说了话,跟着刘喜玉道:“既然是县令大人来了,我们要不要一道出去迎接迎接?”
刘喜玉身上的国公品阶远远高出了一地县令,不过两人的品阶类别都不一样,加上刘喜玉是化外之人,见不见都是随性,也不招什么话语。
知道陈郄是想看热闹,刘喜玉就点了点头。
因此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出了司家,倒是把莫名其妙跟着来的曾县令给吓了一跳。
别人客气给你脸,和自己以为自己真有脸从来都是两回事。
“小公爷!”曾县令赶紧先行了礼叫道。
刘喜玉也回了句,“曾大人客气了,务须多礼。”
曾县令今年才三十有六,能坐在蓬莱县县令这个位置上,摆明了就是有能力也有后台。
刘喜玉说不必客气,曾县令也就放轻松了点,本早也知晓刘喜玉早来江南之事,就问道:“小公爷来司家,可是有事?”
刘喜玉点头,几人就朝着司家里面走。
再看见里面带刀的百来号人,曾县令的嘴角就抽了抽,“司家可是哪处得罪了小公爷?”
要是有,作为父母官,又倒霉跟上官住在一个衙门里的曾县令为了自己好名声,也是可以从中调停调停的。
刘喜玉就道:“司家祖上与我祖父有故。”
曾县令就明白过来,点了点头,两家既然有故,司家掌事过世,前来吊唁也属自然,只是没想到是国公府的小公爷亲自来,也不知道两家亲密到了何种地步,往常倒是半点没看出来。
等着三人坐下了,曾县令注意到刘喜玉身边坐着的人,虽然穿着男装,但一看就是女子,就问道:“这位是?”
刘喜玉简洁道:“舍妹。”
虽然不知道刘喜玉从哪冒出来个舍妹了,不过刘喜玉既然这么说,曾县令也就当了真,说是男女有别,人家都故意穿着男装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坦然道:“之前小公爷请下官前来,也不知所谓何事?”
刘喜玉就跟陈郄道:“可与曾县令直说。”
陈郄点头,就把之前胡编乱造的故事说了一遍,“曾大人也知晓,我们一行早到了蓬莱县,一直不曾露出行踪来,也是因先前司家掌事连续给了京中国公府两封信,本以为到江南来就能知晓司家发生了什么事,可哪料得打听到的是司掌柜病故了。”
“司掌事在信中明说病无大碍,这会儿又突然过世,我跟小公爷心中犹豫许久,才决定先前来上门吊唁,又请曾大人前来,好看看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解我们心中疑惑。”陈郄最后道。
这就是明晃晃说司掌事的死并不寻常了,要说实话司家跟衙门里的关系也不错,不过江南里的商户们谁都跟衙门关系不错,司家并不算是最受瞩目的一拨。
曾县令对司掌事的印象是没病之前,看着三十多岁,显得有些催老,但却是个十分爽利的女子,就回头问司家的两人,神情和煦,“本官记得当初司掌事精神气极好,这突然病故莫不是发生了急症?”
曾县令虽然是父母官,但也不可能知道蓬莱县每个人的身体好坏,因此对于司掌事病了半年的事情并不知情,还当司掌事是突然病故,才惹人嫌疑。
而站着的司家老三房那老头儿在这会儿,却是突然一转之前较为恭维的态度,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后面司家的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曾县令素来是个和气的官儿,规矩也不大,讲究的是个官民和谐,这噗通噗通跪了一地,又被吓了一跳,“呀?这又是怎么了?”
司家老三房的老头子跟学了川剧变脸,这会儿已经泪流满面沾满了胡子,一脸可怜兮兮模样,“求青天大老爷给我们老百姓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