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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听了香奴的话,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竟没有什么惊慌之色。香奴兀自不安,搅着帕子低着头。流云笑了笑:
“香奴,你莫担心。我想,王爷自有分寸的。且助我更衣!”
香奴讷讷应了,众丫鬟侍女们涌入,替流云打扮起来。
在各色脂粉、头油的香味中,流云闭着眼睛,心思电转,她极力推测去是何等情形促使燕王说出了那句话,这个局,破不破得了。
打扮完的流云,端的是艳光四射,掌镜的香奴啧啧赞叹:
“姑娘真真是个美人,晃得奴婢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流云扑哧一笑:
“偏是你会说话!”
盈盈站立了起来,笑着道:
“王爷可在府中?带流云去见他。”
香奴一愣:
“姑娘?!”
流云用目光安慰着她:
“放心,流云不是蠢笨之人,懂得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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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隆隆,丽姬与李云兰各自乘车分前后驶出了皇城城门。
丽姬自掀开车帘一角,凝视着前方李云兰那一溜华丽装饰的车队与浩浩荡荡的随从,再看到自己身下这辆小车,只觉心口一阵阵堵得慌。
旁边骑乘护卫李云兰的郭老似有所感,一双威严的眼睛向这边扫视过来,丽姬忙将车帘放下。
李云兰临上车前,笑着招呼丽姬:
“丽姬妹妹,姐姐的这辆马车宽敞,你我姐妹不必拘束,莫如同乘一辆吧?”
丽姬心里滴血,费了好大的力气方让自己露了笑容,婉拒了李云兰的好意。李云兰便笑道:
“如此姐姐前行一步了。这不,姐姐自北地带了许多礼物回京,还需和京城中的诸位亲朋好友多多走动走动,现下天色不早。姐姐需快马加鞭了。”
“姐姐办正事要紧,妹妹岂敢耽误!”
李云兰笑着登车,复返身道:
“今日不知妹妹也有出门的雅兴,准备颇是不够,回头找一日,你我姐妹一同好好走访走访城内的诸位亲友!”
丽姬笑着应了,掌心的血痕却是又多了一条。想起德妃说的要李云兰带着流云进宫,她就既惊且慌,再想到德妃只瞥了自己一眼,眼风仿佛只不过掠过旁边一件最不打紧的饰物。心里就一阵阵发憷。她就是不明白,自己这么千般逢迎,而这李云兰不过偶尔表现,怎么德妃就看不上自己了呢?
是了,是李云兰家有钱。送了远比自己值钱的礼物,嗯,一定是这样……丽姬心头一阵阵气苦,将帕子缠住了手心,眼里一团团冒出火来。
嗯,钱……我总有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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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暖阁门前,所有宫女、侍婢都被遣出二十丈开外。围着暖阁站成了疏疏落落的一个大圈。
暖阁内,香烟缭绕中,太后蹙着眉头,盯着面前一脸惫懒的灰衣习老。
福子的脸上,也有些无可奈何之意,咳嗽了一声:
“老习。你倒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太后不都跟你打招呼了吗,想见见那两位燕王的妃子,怎的就让她们出宫了呢?”
习老对太后完全没点恭敬之意,一手掏着耳朵。脸上那叫一个得意:
“我老习还不晓得你们那点子心思!不就想评判一番,那两个丫头片子谁更有国母之像吗?”
太后立起眉毛,顺手一个茶盅就砸了过去:
“你个老夯货!老奴可没说过要扶燕王,何来国母之言?!”
习老却是笑嘻嘻一闪,上好的官窑粉彩咣当落地打了个粉碎:
“此事你们就别着急了,德妃虽是个不管事的,你们也晓得,她看人却是极准!”
太后挑了挑眉尖,指上的甲套微微闪光:
“她挑了谁?”
习老摇头晃脑,捏起兰花指,学着德妃细声细气地讲话:
“那李氏云兰,宅心仁厚,虽为商女,却颇有容人之量,只是未免过善了些,若周遭无人护卫,又不好生调教,将来恐被宵小之辈暗害。而那丽姬,面容极美,目光游离,善揣测人心,可做悦目、宽解身心之用。”
太后眉毛一扬,刚复述了一句,已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宵小暗害?悦目,宽解身心?哈哈哈……老奴倒不知,这德妃是个如此风趣的人!她心里,大约是厌恶极了那位丽姬吧,竟将挖苦人的话讲得这般风雅,也算一绝了!哈哈哈!”
福子也在旁忍俊不禁:
“正是,老习,莫不是跟你学的么?”
习老腆着脸,皱纹跟菊花般绽开:
“嘿嘿,德妃娘娘那可是天下间少有的聪慧伶俐,她是何等人物,何必跟我老习学!”
太后脸色微微一沉,有些不愉:
“老习,你可是对当年之事还有不满?”
习老瞥了太后一眼,哼了一声:
“满不满的,你们不也这么办了?我和老郭两个也做不得主啊!不过,你们可别想对德妃下手,要不然我和老郭可真跟你们拼命!”
福子瞥了瞥周围,确定没有任何外人倾听,方咳嗽了一声,骂道:
“老习啊老习,你可真是个老不修的,越老越没规矩了!对太后娘娘也这般胡言乱语,端的惫懒!”
习老晃晃悠悠甩着灰袍大袖,往暖阁门口挪着步子:
“问完了没?没事老习要走咯,德妃娘娘那边可离不开老习!”
“老习呀,照你话说,燕王的这两位妃子怕是都不成吧?”
太后慢悠悠发了话。习老扫了她一眼,哼道:
“也未可知,他不是还有第三位妃子吗?就是那位丁流云姑娘!德妃已命李氏云兰带流云进宫见她,一者帮她收魂,一者再品品她的心性!”
太后眼睛猛地一亮:
“那个丫头?!可是那个带着燕王在御花园中起舞的丁侧妃?巧了。老奴也一直想再找个机会见见她!”
习老哼了一声,溜溜达达出了暖阁,一路去了。
他一走,太后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又回到那个不怒自威的皇宫贵妇。她沉吟地端详了一会儿甲套,瞅着福子道:
“福子,你瞧,老奴是不是该摆驾冷宫去瞅瞅这位德妃了?”
福子淡笑:
“太后娘娘没忘了当初是怎么劝退她自隐冷宫的吧?”
太后沉着脸,点点头:
“……自然……她一个收魂师,却常伴天下第一人身边,若想动些什么手脚,那可真是防不胜防,老奴当初以她身怀的骨肉为要挟,令她自隐。也确是过了些,但……皇帝何等尊贵之人,岂容老奴不防!”
福子仍是从容地淡笑:
“所以太后一向不喜亲近燕王,也有这一层缘故在吧?”
太后一时语塞,长长叹了口气。方道:
“正是,若是燕王知晓老奴当年曾如此逼迫他母子二人……唉!罢了,福子,你且多提点烈王,希望他了解老奴一番苦心!”
福子抬起了眼睛,深深地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奴才斗胆问一句。是太后个人脸面重要,抑或是我天都国运重要呢?”
太后猛地一怔,脸色渐渐端肃起来,半晌,忽抬头向福子毅然决然道:
“好福子,有你这句话。老奴自省了!天都有你,果然是福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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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王府中,钰锦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际。
一个小黑点出现在空中,倏忽滑翔至钰锦的头顶,正是一只金眸猎鹰。钰锦轻抬左腕。猎鹰敛翅下冲,随着一阵风声悄然落下。
猎鹰爪上,一缕染血的破布落入钰锦的掌心。
钰锦颜色骤变,还未来得及将处理布条,急促的脚步声已在身后响起:
“钰锦,是鹰儿回来了么?”
烈王颀长的身躯出现在钰锦身后,只一眼,他已瞥见了那片破布,钰锦只觉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
烈王默默地盯了那片破布片刻,无比冷静地道:
“鹰儿从哪边飞来?”
“自北边……王爷,你,你别去!”
钰锦条件反射般一把拖住烈王的袖子。烈王深深地看着她,唇边泛起一个笑容,忽然俯在她的脸颊上轻触了一下:
“别怕,我会很快回来的!一切都已备好……”
钰锦双手一紧,圈住了烈王的腰身,几乎用了全力搂住:
“锦儿不让你去!”
烈王身子不动,连语调也仍是照样平稳:
“锦儿听话,你不是答应过本王,无论有多少艰难险阻,也要陪本王一路走过的么?”
钰锦猛然一口咬在烈王肩头:
“不许去!我,我可有了你的孩儿啊……”
烈王稍稍推开一点她的身子,语气微微缓和:
“不怕,你瞧……”
他左臂向后伸出,钰锦抬眼望去,只见又是一个一模一样的烈王静静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目光相遇之处,那“烈王”淡淡一笑,拱手为礼。
钰锦脸色煞白,一步步向后退出,看着眼前的烈王,和另一位“烈王”,她讷讷不能成语:
“……王,王爷,你说过,只有一个替身的,不是吗?”
烈王的笑容仍是如此平和:
“锦儿不高兴吗?即便本王离你再远,也仍有人陪着你,更不会有人怀疑本王的行踪,此乃一举数得的大好事啊!”
钰锦冷冷地盯着烈王与“烈王”,心里却响起了一句话:
“……他,他谁也不信……”
那是平康,在死之前,于她心间掷下的一粒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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