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矮人与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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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通告传遍木精灵的领地范围，半兽人从刚达巴山一路往南，原本它们打算攻下精灵的新据点。然而，经过矮人巧夺天工的设计，这座城池是举世罕有的完美据点，毫无破绽。耗了大半天时间，半兽人首领果断决定，放弃攻城，挥师南下。于是，它们卷着滚滚尘土沿着安度因大河往南，进入了木精灵的王国。
这是一场酝酿许久的偷袭。半兽人兵分两路，一路包围住刚达巴山附近的精灵新据点，一路南下直击木精灵的王国首都。为了防止木精灵提前得知消息，它们甚至一路射杀天空飞过的鸟，鸡犬不留。
与此同时，潜伏于密林河以南的巨蜘蛛像是呼应半兽人的攻击似的，同时对木精灵发起了进攻。
洛丝温接二连三朝精灵同胞发出了求助信号，终于，甘道夫这个劳模提前来报到。他带来了火戒，驱赶走巨蜘蛛。半兽人被赶到密林河以南，部分消失在巨蜘蛛的居住地，部分则是绕过哨所溜入长湖镇，引起不小的风波。
这只是小规模的攻击，在这个动乱的年代，种种偷袭跟家常便饭一样。
然而，木精灵还没松口气，就迎来了下一波……嗯，矮人。
来自蓝山的小矮人扛着斧头，挺着小肚子，运送着一辆超级马车进入城内，马车用厚厚的油布包得密不透风的，让人不由得连连猜想其中所藏的到底是什么。他们牛气冲天地一路直达洛丝温的府邸，求见巫师。
这里刚刚经过半兽人和巨蜘蛛的洗礼，城内大多数人家和商户门还关着，街上一片冷清，他们像木桩一样钉在巫师家的大门口，反而更加显眼。
“告诉巫师，雾山的都灵后裔前来求见。”为首的小个子大声对门口侍卫喊。
洛丝温早就知道他们到来的消息，小机灵鬼早在这一大波进入城里的时候就扑着翅膀前来报告。
小黄家小机灵鬼举家移民到哨所，新家在她府邸的屋檐处，还是莱格拉斯亲手帮它们做的小房子。
“啾啾啾，好多小个子进入城里……啾啾啾，他们来到我们家门外啦……啾啾啾，花生米花生米！”小机灵鬼殷勤地汇报消息后，立刻向洛丝温讨要赏赐。
“马车里是什么？”洛丝温紧接着问。
“不知道，守城的精灵要检查，他们不肯，还跟侍卫吵架，骂他们是小偷是强盗，”小机灵鬼歪着毛毛的黄色小脑袋，亮晶晶的黑色小眼珠子滴溜溜转，“要不，我再去看一下？”
洛丝温又扔了几颗花生米给它后，门外传来扣扣扣的敲门声。
“大人，门外有一群矮人求见。”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由于木精灵不许来路不明的马车进入府邸，更何况，矮人坚决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们的马车。甚至只要有木精灵试图拿弓箭威吓，他们就会流露出凶狠的表情，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这让人不由得对马车上的东西更加好奇。
莱格拉斯闻讯走了出来，带着冷峻的神色看向这群脾气固执得跟石头一样的小个子。
“你们不许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进来，”他带着不满说，“我认为我们木精灵没有将矮人关进牢狱里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仁慈了。但也不要把我们的仁慈当做纵容，无限度来挑战我们的底线。”
“我们只是来看望我们的老朋友，关你屁事。”脾气火爆的矮人立马顶嘴回去，有些人私底下嘀嘀咕咕的，即便他们用的是矮人语但也听得出他们说的并不是什么好话。
“巫师不会见你们的，”莱格拉斯说，“她很忙，根本没有时间浪费。”
“莱格拉斯，不要那么着急……”一个女声从他身后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洛丝温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他身边，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后说：“我对车上的东西很感兴趣，不知道你们来此所为何事？”
站在最前面的小矮个挺着胸，傲气道：“我们要雇佣你……”
“吃——”有人不小心笑出来了，莱格拉斯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他家又不缺钱，矮人这一举动就是在打木精灵的脸。如果木精灵大喇喇跑到矮人王国，当面宣告要雇佣矮人王估计会当场被愤怒的矮人王一斧头劈了。
“……的龙！”在大家心思百转之际，小矮个终于吐出后面的话。
洛丝温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却被这句话打得措手不及，这群矮人是要雇佣四毛哥对抗五毛哥？
这……她还真没想过，目测可能性相当于请一如灭掉索伦。
屋内一片死静，莱格拉斯刚想开口，却又想到洛丝温的立场。
“我认为决定权不在洛丝温的手上，”莱格拉斯率先开口，替洛丝温解释，“巫师和龙是达成某种协议才让它同意留守此处，他们并非主仆关系。”
矮人见洛丝温沉默，不由得有些急躁起来。
“身为矮人之友我认为您不应该忘记我们的情谊，难道巫师是个忘恩的家伙吗？”
他们用力地扯下马车上的油布，一车黄金在太阳下露出亮闪闪的光，晃得人眼盲。
“况且我们并非空手而来，这是我国目前所有家当，”矮人说，“这就是我们给的佣金。”
“莱格拉斯说得没错，”洛丝温开口说，“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见火龙，你们或许可以和它谈判……当然，别怪我没提醒，无论如何，千万别惹怒它，不然到时候倒霉的可不只你们几个人。”
“我认为他们向来不会为别人着想，”莱格拉斯开口反对，“如果他们真拥有这项美德的话，孤山不会是这个下场，河谷镇的人类也不会流离失所。”
他的一席话虽然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却成功博得所有矮人的怒目以视。
“这就是精灵对待盟友的态度，不但不履行盟约，更对已经饱受苦难的盟友加以践踏……这就是你们精灵的美德。”矮人反唇相讥。
矮人对上精灵，双方的气场总是合不来，彼此看不起对方，总要寻找机会挖苦对方。精灵骂人走高端路线，言语幽默却带着不留情面的嘲讽，就像是一把直中心脏的利剑。而矮人骂人直截了当，粗鲁不堪，像是一大波豌豆射手噗噗噗喷对方一脸。
眼看一场口水战就要爆发了，洛丝温头疼喝住了双方：“好了，我带你们前去找火龙，它脾气不好，你们最好别和它比谁的脾气更不好，我想它会很乐意将你们当点心的。”
“谢谢你，愿头顶上的星光永伴您左右，”闻言，矮人朝洛丝温行了个礼，说，“矮人会永远记住您的恩情的。”
四毛哥现在成了宅龙哥，整天窝在银行里头睡觉吃饭叨磕，白狼已经成为了他专用吐槽的垃圾桶。
四毛哥这货到底是力量强大的龙，过去它不屑于听从索伦的召唤，现在也不屑于洛丝温的协议，只不过利益驱使下他们双方走到一块儿去而已。
它每个几十年就会醒过来一次，然后把它自封的小弟白狼叫进来，抱怨老板的待遇糟糕。
“这银行都多久没人进来清理，一屋子的霉味和湿气，上次醒来的时候我还看到门口有苔藓……”
上次醒来的时候，是一个木精灵带着户主进来领钱的时候。那个户主从没如此近距离围观过传说中的巨龙，一时手贱，摸了下四毛哥，结果惊醒了睡觉中都非常敏感的巨龙。起床气特别大的火龙差点把那户主喷成火棍，最后还是洛丝温及时赶到，用水将它喷清醒了。
“她不知道她差点喷死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条巨龙了吗？”四毛哥抱怨说。
“孤山还有一条。”白狼适时打断它的妄想。
“那条是冒牌货，”四毛哥想起那条害得自己差点被射成筛子的五毛哥就咬牙切齿，“最好别让爷爷我再见到它！不然……哼哼……嗯，精灵，你跟这群小矮个来干什么！”
“你报仇的机会来了，”洛丝温指了智一边的矮人说，“他们想请你帮忙收复孤山。”
“嗯……”四毛哥瞪着眼睛不说话。底下几个矮人先前还嚣张得要命，现在却一溜排开来，跟幼儿园犯错的小孩子一样。
矮人紧张地问：“怎么，有问题吗？”
“你们带了多少金子？”四毛哥问。
矮人一听，有门！立刻屁颠屁颠地奉上一车的金子。
不过，那一车的金子倒在巨龙面前，铺开来还没有它一个脚掌大。
“太少了，”四毛哥嫌弃地说，“我认为你该看看这个金库，木精灵可大方了。”
它完全忘了它刚刚还跟白狼抱怨资本家的小气来着。
矮人气结，却恭敬到极点地低头哈腰说：“这是我们所能给的，如果您愿意帮忙矮人杀死巨龙，您将会得到更多的财富。”
四毛哥不屑地将那些金子拨拉到一旁，竖瞳瞪着洛丝温说：“我有个条件，如果你们做到了我会考虑一下。”
矮人听了这话，大喜：“什么，你说？”
四毛哥带着嘲讽语调说：“这个条件没那么简单，因为巫师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