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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药很忙。
这点,陪在她身边的唐三无疑比谁知道的都更要来的清楚。
虽然是未来的圣女,但是红药的工作一点都不比圣女来的轻松。
再加上再过半个月红药就满了十八,就要成为新一任圣女,同时根据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何姓妹控教主兄长透露,他打算在红药接任圣女的职位后再将万妙山庄交给她。
因此红药变得更忙了。
当然,唐三也很忙。
只不过他的忙和红药相比却是让人有些哭笑啼非。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红药那妹控哥哥何青葙找上了他。
——唐三作为一个外来人士,且是被红药亲自带回来的。
加之唐三跳崖后遇到红药后便不能离她百步远。
也因此,何青葙就算是扔了教里的所有职务,都要把唐三的来历问清楚,连他上头的八辈祖宗都要了解透彻!
——这是身为一个妹控的责任!
只不过红药完全不领情。
扒了扒沾了墨点的白纸张,红药揪住了唐三的衣角。
唐三无法,只得与红药说道,他和何青葙就在外面的小间谈些事情。
红药喜笑颜开,便松开了手。
唐三无奈又宠溺地轻笑。
单单唯有何青葙一个人,双目瞪大一脸怒容,简直就是要将唐三生吞活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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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走到小间,何青葙就转过头来阴着声音问道:“你接近红药有什么目的。”
何青葙一张清秀的面容因为压抑着怒气而变得隐隐有些阴鸷。
唐三苦笑:“在下并无他意。”
这是这小半年来,何青葙第八次这样问他。
唐三不禁有些疑惑,莫非自己真的长得一张坏人脸?否则怎能如此遭质疑呢。
何青葙轻哼了一声,显然是第八次没有相信唐三的说辞。
他又道:“要怎么样你才会离开红药。”
唐三:“……”
看着何青葙狠瞪着自己,唐三无奈,回道:“何教主,你要如何才能相信在下真的没有歹意呢?”
何青葙炸毛:“就凭你对红药的那个黏糊劲就不能让我相信了!”
哼了一声,何青葙猜测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我五仙教而故意与红药交好。”
这句话让唐三陡然敛起了笑容。
他的表情很是冷淡,一双深色的瞳眸中却带着认真和淡淡的怒气。
他道:“何教主,你怀疑,唐三无话可以;可是,这种事情还请何教主不要胡说。”
他的五官温柔,然而失去了笑意时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何青葙一愣。
他从未见过唐三板着脸的样子,哪怕是他对他多次试探,唐三也依然一贯温温柔柔老好人的样子,让他这个向来有话说话直来直去的人到底不适应。
不过这样一来,但是让他看出了唐三对红药的不同。
何青葙想起了这些年教内或明或暗的争夺,想起幼时红药那张脏兮兮的小脸上毫无保留的信任的喜悦的笑容,想起他曾当着爹娘的骨灰前发誓要一辈子保护妹妹的诺言……
最终,何青葙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开口道:“唐三,我听红药说,她打算日后寻个时间陪你去巴蜀?”
迟疑了一会儿,唐三应道:“是的。”
除了跳崖这类离奇的事,唐三倒是将自己的身份和何青葙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他本无二心,既然别人防范于他,他便将自己的来历说清又何妨?更何况,他在心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弯弯绕绕——她一贯来都是那么得信任于他。
思及此,唐三原本清冷的眸子里也无端多了几分暖意,脸色有所缓和。
何青葙见他表情,沉吟片刻,问道:“若是我让你护红药一世周全,你可愿?”
唐三惊愕。
他没有想到何青葙会说这样的话。
先不说以何青葙那疼爱红药甚至到极端的地步,但是何青葙脸上此刻严肃的表情就让唐三不由心中一跳。
唐三垂着眼睛的迟迟不答让何青葙暴躁了起来。
他想起之前教里曾有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爱上了一个中原剑客,而那中原剑客本是愿与她结发携手,后却因为她苗疆女子的身份而抛弃了她。
何青葙觉得有些可笑,世人多说门第之见,多说门当户对,可若是真心相爱,却又哪会有甚多坎坷,最后乃至相互折磨呢?虽然巴蜀不属于中原的范畴,可谁又能确定唐三心中不像先前遇到的中原男子一般,觉得五仙教是魔教,觉得五仙教的女子是妖女呢?
何青葙气闷,问道,“唐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五仙教?”
“唐三并无此意。”
唐三苦笑。
“那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们红药配不上你吗?”
一遇到妹妹的事就无法冷静下来的何青葙再次炸毛。
一直刻意压低以防内室的红药听到的声音也骤然提高了许多。
于是听到了声音的红药探出了一个头疑惑地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了?”
何青葙怒气冲冲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红药的眼神在唐三的身上转了个圈后就落在了何青葙的身上,接着红药就忍不住皱眉道:“哥哥,你是不是在欺负三郎?”
何青葙立马收起了脸上多余的神色,扬起了隐隐有些谄媚的笑容坚定道:“怎么可能!”
但随即,他就意识到了红药对唐三的称呼,大惊失色,“红药,你叫这混小子什么?”
红药毫不羞涩地重复了一遍:“三郎。”
何青葙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唐三觉得,自己除了苦笑外实在是做不出其他任何的表情了。
红药完全不知自己在何青葙的心里投下了一个怎样的惊天霹雳,迈着轻盈的步子就走到了唐三身边,拉过了他的一只手道:“三郎,我把教务都处理好哩,我们出去玩吧?”
唐三没有阻止红药,他只是无奈地摇头问道:“真的好了吗?”
相处了那么久,他不是不知道红药的性子;更何况一个才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儿自然是要贪玩一些。
听了唐三的话,红药颇有些讪讪:“……一会儿回来也可以处理嘛。”
唐三失笑。
红药又眯眼笑道:“再不济,不是还有哥哥呢嘛。”
她弯了弯那双似秋月般的瞳眸,两个浅浅的梨涡浮现在两颊,洁白的贝齿在红润的唇瓣间若隐若现。
何青葙被红药的笑容一荡,露出了标准的傻哥哥式笑容。
他心下认为这是红药对自己无差别的信任,自以为自己在唐三面前扳回了一局,不由傻呵呵地点头应道:“没错没错,有哥哥在,红药不用担心。”
“哥哥最好了!那哥哥我和三郎出去啦,桌上的教务就交给你了!”
闻言,红药眼睛一亮,吹捧了几句,就拉着唐三就迫不及待地用轻功跑了出去。
等到还留在红药房间的何青葙呆呆地在脑海中不断重复着红药的那句撒娇般的“哥哥最好了”。
等他回过神来惊觉不对时,红药和唐三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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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那些冗杂的教务,红药就像只从笼子里越出的鸟儿。
唐三但笑不语,只跟在她身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她轻盈的身影。
突然,红药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
淡淡的红晕如同胭脂般缀在那张笑靥如花的精致面容上,她笑道:“三郎,我给你唱歌,好不好呀?”
唐三一愣,点头道:“好。”
红药笑的更为灿烂了。
她也不扭捏,侧了侧头就开始唱。
这歌不同于中原女子的吴侬软语,温润流水,却自有一番风味;就像是清酒与烈酒之分。
前者平平淡淡,芳香怡人;后者却能让人呛到沁出泪花,然而等喉头那辛辣褪去后,却又是另一风情,便如同拨开重重雾霭方能看见的高高在上的皎洁如霜的皓月;唇舌间残留着的厚重余香飘忽得让人仿若处于九重天上,有着天下人皆醉唯有我独醒的孤傲与迷醉,两两矛盾相交的错觉恍惚得却让人痴迷。
唐三虽是听不懂红药唱了什么,想来那些柔软无骨的清甜唱词该是苗语。
然而就算是不明白到底是唱了什么,任何人却都会被感染。
——这样如火的歌曲,这样热情的歌曲……便如同红药本身那般爽朗,周身闪烁着即使是在黑夜也无法遮掩的耀眼光芒,让人心醉。
当红药那大而妩媚的双眸对上他微笑时,唐三也不由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红药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
她突然改口换成了汉语唱道:“小小荷包双是双线飘,妹呀嘛挂在郎腰,妹嘛挂在郎腰——”
唐三一怔,随即连“腾”得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