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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琰一点灵力也没有,想用手去抓,又被扎的一手刺。
这小东西身上的灵气,他能够感应到,正是属于自己的。倏忽想起明城内那个将自己打晕的少年奸商……
紫琰双眸一眯,冷冷瞥向那两名金丹修士。
“还愣着干嘛,快弄走它!”
两名修士吓的连连应诺,却看出这条怪鱼只有两阶,相当于人修练气后期,根本没有妨碍。而且是只天阶灵兽,说不定还是某位元婴大能的小宠,他们又并非十洲三岛内的修士,生怕惹出什么祸端,故而不敢出手太重。
水曜上窜下跳,整个拍卖场的人,都将目光锁定在他们三人身上。
眼看两名金丹修士忍无可忍,打算下重手,苏慕歌两指并拢,抚上眉心,传音道:“水曜,快给我回来!”
“啵啵……”水曜纠结,它好不容才找到妈妈。
“不回来的话,便永远也别回来了!”苏慕歌冷冷抛出一句。
水曜被吓的一个激灵,想起作为契约兽的使命,忠诚于主人永远都是第一位的。只能抹了把泪,悻悻跑了回去。苏慕歌一把将它塞进储物袋,拔步向二楼雅间跑去。
她匆匆出去,再匆匆回来,雅间里的两人连眼角都不曾抬一下,依旧在说自己的事情。苏慕歌呼了口气,还好这藏宝阁内设有禁止,否则那两名金丹修士一旦放出神识,自己将无所遁形。
“慕歌,你不是有事请教?”萧卿灼突然道。
“恩?”
苏慕歌愣了愣,恍然大悟,一拍乾坤袋,祭出宵练,“弟子是想请教桑前辈,姜颂姜前辈曾经说,含光同宵练本为一对,为何在天音塔内时,宵练一见到含光,就一副遇到仇敌的模样?”
“这两把剑,的确是一对儿……”顿了顿,桑行之道,“是一对儿宿敌。”
“怎就成了宿敌?”苏慕歌不懂,“不是您取至同一块儿灵材铸成的?”
“我所铸的十柄剑,只有这两柄同材。然而这两柄剑,最大的问题不是出在材料,而是出在剑魂上……”
苏慕歌了然点头,也猜到同剑魂有关。
一名剑修的成长,离不开剑招、剑诀、剑意和剑魂。
剑招形于外,剑诀修于内。这两样是剑修最基础的功课,当然因为秘籍不同、资质不同,所产生的效果也不同。而剑意,只有十分之一左右的剑修可以领悟出来,一旦能够领悟出剑意,并不一定保证筑基和结丹,但如若领悟不出剑意,便很难在剑修的道路上行走太远。
最后说剑魂。
剑魂分为两种,一种是由剑主修炼出来的灵,被称为修剑魂。修剑魂一剑一魂,剑若毁,魂不得在宿它剑。通常只有领悟出剑意的剑修,才有可能修出剑魂,并且几率仅为百分之一。
而另一种,则因祭剑而生,被成为祭剑魂。
铸器师铸剑之时,以人的魂魄祭奠之。如若铸器师品阶高,宝剑灵材上等,魂魄则有几率成为灵体。如此一来,宝剑天生自带剑魂,威力惊人,而剑毁之后,剑魂犹在,可以再宿它剑。
祭剑魂也分为三六九等,等级较低的剑魂,通常会出现同新寄主相互排斥的现象。而高阶剑魂,就完全能够压的住场,比如程灵璧之前在南海底被雷婷抢走的机缘,哪怕雷婷修炼到化神,也不一定可以修炼出如此等级的剑魂。
苏慕歌一早发现,含光和宵练中存在剑魂。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秦峥分分钟就能学会御剑飞行。
天赋是一方面,含光剑魂才是最根本的原因。这两柄剑,自桑行之铸造成功以后,并不曾跟过主人,证明其内并非修剑魂,而是祭剑魂。
祭剑魂其实同祭药奴一样,在十洲三岛都不被允许。
桑行之一个正统剑痴,居然取了两人性命祭剑,其中必有原委。
思及此,苏慕歌双眸一亮,洗耳恭听,岂料桑行之在宵练剑身一抹,淡淡说道,“此事多来话长,况且背后说人是非绝非君子所为,若是有缘,便让他们自己说吧。”
一个没站稳,苏慕歌差点摔了。
……
论剑大会一共持续六个月。
“论”和“剑”是完全分开的。“论”是各门各派元婴境修士、金丹境修士之间的交流,无非就是相互攀比,比资源,比徒弟,但凡略占一些优势,都得拿出来说。
而负责“剑”的,则是各门派及散修联盟推荐的精英剑修。
说白了,就是一场公开性质的打架斗殴。
因为参与的修士众多,单是第一轮淘汰赛就得耗费五个月时间。苏慕歌如今并非剑修,不必参赛,便随萧卿灼在蜀山脚下的坊市住着。
训练水曜,照顾银霄,五个月内,她的修为停滞不前,始终无法触及练气八层的门槛。但她深知修炼一事,强求也强求不来,便将心态端正平和,时不时前去关注几场比赛。
但凡秦峥守擂台的日子,苏慕歌是绝对不会去的。
含光一出窍,宵练必定暴走。说起秦峥,同苏慕歌估计的一样,本届大会中最大的一匹黑马,用大杀四方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强势,别说决赛的入场券,几乎各方修士都已经认准,练气境魁首非他莫属。
苏慕歌并不这么认为。
因为蜀山还藏着一个打算在本届大会一鸣惊人的杀手锏,蜀山剑老的徒孙,司徒凛。十八岁修至练气圆满,并不少见,但在练气境便已经完全悟出剑意的,小辈中唯他一人。
当年苏慕歌和梁蓁蓁是最被看好的,最后统统栽在他手中。
气的师父当年大骂蜀山卑鄙。
“道友,这件法器你是要,还是不要?”
灵器店掌柜看了她一眼又一眼,见她拿起,放下,再拿起,再放下。若非瞧她是位仙子,早就开始骂人了。
苏慕歌锁着眉:“能否再便宜一些?”
掌柜不满道:“这柄法器,乃是今日才到的新货,防御力量如何,相信道友也看得出来,若非对方实在走投无路,岂会拿来寄卖?
苏慕歌无言。
她自然知悉此器的价值。因她手上拿着的,正是上一世属于自己的防御法器千诛伞,此器品阶虽只有玄阶,算不得什么宝物,但上一世跟了自己五百年,最后还生出灵性,甚得她的喜爱。
可惜卖价二十五块儿中品灵石,对于现如今的她而言,实在是太贵了。一中品灵石可以兑换一千下品灵石,二十五中品,便是二万五下品。
她全身上下只余一万下品,况且三只契约兽一天还得消耗一千左右。
苏慕歌踟蹰良久,决定返回客栈向师叔借点儿灵石周转。
依依不舍的将千诛伞放下,还未曾松开,一只涂着丹蔻的小手突然出现在眼下,横行霸道的便要抢夺:“掌柜,此器本小姐要了!”
苏慕歌不悦的偏了偏头,却被她一身流光溢彩晃花了眼。
蜀山剑老的独生女儿徐小蔓,怪不得。
“看什么?”徐小蔓横她一眼。
“仙子,此器是在下先看中的。”苏慕歌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千诛伞的尾端,一弯浅眸带笑,“你这样做,怕是不妥吧。”
“谁拿到算谁的!”徐小蔓偏头倨傲的望向掌柜,“你说是不是?”
“这……”
掌柜支支吾吾的不敢吭声,若想在蜀山脚下长命百岁,万万不敢得罪眼前这位小祖宗,可他打开门做生意,又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灵机一动,提议,“不如,价高者得?”
徐小蔓冷笑一声,朝门外使个眼色,一直驻足在店门外的小女修,立刻一脸讨好的上前,取出灵石袋递过来:“我出双倍!”
掌柜双眼一亮,望向苏慕歌:“你呢?”
“抱歉,在下没必要参与这种无聊游戏。”
别说她穷,哪怕成了土豪,苏慕歌也不做冤大头。掌心一运气,一道冰系灵力遂通过伞柄封印住徐小蔓的手,一用力,将千诛伞夺回。
掌柜瞧的分明,心头不免一诧,莫非是冰系灵根?!
苏慕歌不疾不徐的瞟他一眼,“原价,我买了。”
尔后一拍灵兽袋,银霄会意,立刻隐身折返客栈寻求支援。
“你敢同我抢!”徐小蔓简直不敢相信,美丽的杏仁眼一睁,黛眉高高挑起,“臭丫头,你可知我是谁?
“不知。”苏慕歌好笑道,“也不想知。”
“你……法器给我!”
徐小蔓张扬惯了,今日又在宗门受了些气,本是下山散心,却不想又遇到一个刺头!今天是怎么了,走到哪里都有人同自己对着干!
她再次出手抢夺,结果手掌被扎的霍霍发疼,忙不迭收回手,竟被扎了一手的刺。惊骇望去,只见一只浑身是刺的怪鱼,正坐在伞骨上,冲她竖中指!
“别闹。”
苏慕歌稍稍皱眉,将水曜塞回灵兽袋,“凡事皆有规矩,我如今占着理,走去哪里也是不怕的,若你想从我手中夺走,凭你的本事,怕也不够……”
话还没说完,就听一个焦急的声音道:“小蔓!”
一道浮影狂风般席卷上前,一把将苏慕歌推去一边,人还不曾站定,已经攥住徐小蔓的胳膊,“小蔓,我终于找到了你,你听我说……”
“我不听!”徐小蔓甩开他的手,捂住耳朵。
“你听……”
“我不听……”
来者乃是筑基境修为,掌心挥出的灵气极重,苏慕歌控制不住,一张脸几乎拍在墙上。她用手一抹,黏稠稠的,果然流鼻血了。
苏慕歌眼眸微微一沉,好得很。
新仇旧怨,她记下了!
两人拉拉扯扯的好一会儿,徐小蔓被他哄得破涕为笑。
这个空档内,银霄已经折返,口中叼着灵石袋。苏慕歌取过手中,正想将自己的家当掏出凑在一起,却发现银霄送来的灵石袋,恰好有二十五块中品灵石。
没想到师叔这么有钱,苏慕歌咂咂嘴,上前付款:“两清了。”
抬脚将要出门,却被徐小蔓的目光逮个正着:“你给我站住!康师兄,我好不容易看中一件法器,有人非要同我抢!”
“是谁如此大胆?”
那名筑基修士的语气立刻冷凝下来,倏然转身,瞪着苏慕歌。却见慕歌一袭蓝衫站在门边,抱着一柄玉骨伞,如兰花静放,一抹惊艳便在他眼中一闪而过,“瞧你的打扮,应是昆仑弟子吧?”
苏慕歌被他看的恶心。
康子俊,她的顽固派老对手之一。原本仅为蜀山一名普通外门弟子,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却十分善于筹谋。蜀山两败类,羽非寒顶多算是讨人厌的伪君子,这厮便是个杀千刀的真小人,踩着徐小蔓当跳板,博得剑老青睐,最后在融仙洞秘境之内,为了获得仙骨传承,轰杀爱侣杀的毫不留情。
这种卑鄙下作的人渣,都该死。
眸中现出一道杀机,但很快敛下,她垂眸抱拳:“晚辈正是昆仑灵兽阁弟子苏慕歌。”
“灵兽阁?”康子俊不免暗道一声可惜,十洲三岛内除却聚窟洲之外,其他门派的灵兽阁根本就是杂役弟子的集中营,“苏仙子,我师妹中意这件法器,不知你是否愿意割爱?”他遂指向法器架子,“作为赔偿,你可在店中随意挑选一件。”
“凭什么?!”
苏慕歌还没反对,徐小蔓已经厉声喝了出来,瞪着康子俊道,“我是让你教训她,不是让你赔礼道歉!”
“师妹,你不要任性,她是昆仑弟子。”
“昆仑算什么……”
只听一个声音冷冷道:“烦劳仙子告知在下,我昆仑算什么?”
这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苏慕歌熟到不能再熟。
徐小蔓是认识裴翊的,愣了愣,嗫嚅道:“裴师兄,小蔓开玩笑呢。”
康子俊眉梢一蹙,抱拳道:“裴道友。”
裴翊回了个礼,便看也不看他们:“苏师妹,被人欺负了?”
“不曾。”苏慕歌回过神,唇边划过一丝笑,将千诛伞扔进乾坤袋,“裴师兄,弟子还有些东西需要采买,先告辞了。”
她言罢,躬身从他身畔走过。
裴翊却追了出去,同她并排而行。
苏慕歌好奇的紧,却也不问。
终于裴翊先开口道:“苏师妹一直闷头走路,看也不看两旁一眼,不知还需采买何物?“
苏慕歌不回反问:“师兄今日没有比赛日程么,怎会有闲情前来坊市?”
“没有。”
裴翊撂下两个字,双眸却紧紧盯住她的乾坤袋,“苏师妹,那柄千诛伞,你可不可以让给我?”顿了顿,补充一句,“我付你双倍灵石。”
苏慕歌莫名其妙的望向他:“裴师兄,此器是女修用的,不太合适吧。”
裴翊道:“买来赠人。”
脚步倏然一滞,苏慕歌脱口而问:“赠谁?”
裴翊眉峰微皱:“是否必须告知不可?”
“呵呵,当然不是。”苏慕歌打了个哈哈,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弟子只是觉得奇怪,裴师兄和传闻中似乎有些不同。”
“哦?”嘴角一勾,裴翊反诘,“不知传闻如何?”
“传闻中裴师兄乃是独来独往,冷心冷情,油盐不沾的。”
“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然而空穴来风,理有固然。”
“苏师妹似乎挺关注我。”
“以裴师兄名头之盛,想不关注也难。”
两人针尖对麦芒,你来我往。裴翊的脚步渐渐放缓,低头,深思。他觉得苏慕歌的语气有些奇怪,似乎在刻意压抑什么,而且还带着一丝戒备和敌意。
莫非,上次在天音塔内袭击她和秦峥一事,被她看出了什么破绽?
如果真是如此,那稍后在融天洞中,必须找机会除掉她。
而苏慕歌垂下头,冷冷勾起唇角。
她认识的裴翊,不论做什么都是处于被动状态,当初自己也是多番同他出生入死,才换来他的另眼相待。
从前相处五百年,携手一百载,他连块儿灵石都不曾送给自己过。
如今却来同她抢灵器,说要送给别人。
上一世的今日,她在灵器店看上眼便付钱走人了,若当时也如今日这般磨磨蹭蹭,是不是也会遇上他来抢?
抢来送给谁,程灵璧么?
眸底涌过一缕阴霾,苏慕歌越来越觉得,裴翊选择自己作为双修道侣,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他,也将成为她的敌人!
眉一蹙,苏慕歌抬头,岂料正对上裴翊一对儿凤目。她心头倏地一颤,只因察觉到他墨黑瞳仁下,似乎藏着一抹孤深戾气。
一闪而过,不留痕迹。
苏慕歌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慕姐姐!”
正思索中,雷婷声如洪钟,突在前方响起。慕歌抬头,瞧见她依旧一身破烂,手里拿着鸡腿直冲自己挥舞,“慕姐姐,我在这!”
苏慕歌一心甩开裴翊,将千诛伞的事情糊弄过去,便亲昵的疾步上前,同她打招呼:“雷道友,真是巧,咱们又见面了!”
“慕姐姐,你是要去蜀山观战吗?稍后我师父只剩下最后一场比试,便可以进入决赛了!”雷婷一溜小跑,鸡腿大口吃完,油腻腻的双手在裤子上一抹,才挽住她的胳膊,向身后之人道,“师父,她就是慕姐姐!”
南海那场风波,雷厉早就听雷婷说到耳朵磨出茧子,对苏慕歌也是满心感激,正准备道谢,脸色骤然一暗:“你是昆仑修士?”
苏慕歌知悉内情,心下颇为赧然,硬着头皮道:“是。”
“哼。”雷厉冷笑一声,挺直了腰板从她身畔走过,“小兔崽子,赶紧走了,昆仑修士,咱们这些小喽啰高攀不起。”
“你这老头什么毛病!”
雷婷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慕姐姐,你别介意啊,我师父他脑子不正常,整天幻想我们门派才是天下第一,嫉妒心太重才敌视你们昆仑。其实在我心中,昆仑剑修才是最强大的!”
她竖起大拇指,一脸憧憬。
苏慕歌没说话,只拍了拍她的肩膀。
转过头,裴翊已经离开。
她松了口气,横竖无事,便和雷婷一起前往蜀山观战,因为得知同上一世一模一样,雷厉今日的对手依然是程灵犀。哪怕此灵犀非彼灵犀,雷厉也难以改变输的结局。
苏慕歌已经帮过雷婷一次,并不想再次插手,当然,她也没有能力插手。只想趁机窥一窥,如今的程灵犀在痕的指导下,究竟强到哪一步了。
两人一路飞向蜀山广场,早已是人山人海。
时候未到,她左右看了几场比试,胜负输赢同从前几乎没有区别。慕歌特意寻到司徒凛的擂台前。司徒凛依旧打的不温不火,能赢,但不过分,甚至有些吃力。擂台周围观战者寥寥无几,所以一路至决赛,甚少有人在意这位沉默寡言的少年。
故而那一年在他夺得练气境魁首时,几乎所有修士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
“你看什么呢?”
左边肩膀被人一拍。
苏慕歌掉脸向左,没人。再调转至右,就看见秦峥双手抱剑,目光在擂台上睃了一圈,纳闷道,“那边丹霞宗沈秋和散修联盟徐池,足足斗了半个时辰,如此精彩你不看,看他们做什么?”
“他……”
苏慕歌欲言又止,关于该不该提醒秦峥,她犹豫了好几日。
秦峥修为成长的太过迅速,完全超乎正常范畴,导致剑心跟不上节奏,至今未能领悟一丝剑意,这或许同他体内的魔核能量有关。一路太过顺遂,将会导致他愈发膨胀自大,必须给予一些打击,方能进步。
而司徒凛能够夺得魁首,在蜀山的特意安排下虽然出人意料,但归根到底还是他本人的实力。况且此人在决赛时根本不曾耍过花招,她当年确实技不如人。
不过当年司徒凛一定将自己研究透了,然而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
绝对称不得公平。
她沉吟片刻,传音:“秦峥,你觉得蜀山这名少年如何?”
秦峥闻言,细看一眼,摸着下巴道:“不如我英俊。”
“我说的是剑法!”苏慕歌真是服了!
“杂乱无章,毫无特色。”秦峥摆出一副资深剑修的模样,犀利点评道,“只知退,而不知攻!你看,对手剑招中破绽如此明显,换做是我,必定强攻!”
“如果对方毫无破绽呢?”苏慕歌问。
“慕歌你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啊?”秦峥哈哈一笑,“只要他出手,必然露出破绽,只分早晚而已!”
“如果他不出手呢。”苏慕歌再问。
“一听你这话,就知道是个外行,我大剑修一门讲究杀伐决断,谁会只守不攻啊?”秦峥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再次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他的笑容止在脸上,目光望向擂台,惊讶道,“咦,他不就是!”
苏慕歌终于松了口气。
银霄露出头:“慕歌,你窥出他的剑意了?”
苏慕歌恩了一声:“司徒凛单系水灵根,他的剑意,一字记之曰,忍”
“原来和小水一样,是个欠揍属性啊。”银霄撇撇嘴。
“啵啵!”一听这话,水曜也赶紧露出头,泡泡眼闪着光,就像看到了一只母刺豚,“啵啵啵啵……”
“可惜我不能在人前使剑。”苏慕歌甚为遗憾,扼腕叹息道,“否则真想堂堂正正的打败他!”
“你点拨秦峥也没用的,莫说秦峥那傻货领悟不出,就算领悟出了,赢的希望不大,”银霄的视线在擂台上停顿片刻,“火灵根碰上水灵根,根本没得打。”
……
半个时辰之后,擂台上两人终于分出胜负来。
司徒凛跳下擂台,对依旧守在台下观看的唯一两名观众微微颔首,便径直走了。
秦峥难得拢起剑眉,颇郁闷的道:“真被你说中了,这家伙当真从头至尾毫无破绽,只把对方灵力全部耗尽,而后一击必杀。”
“怕了?”
“我会怕他,哈哈!”剑眉瞬间张扬,秦峥抬着下巴道,“我是谁,可是十洲三岛最英俊男修昆仑第一天才金光道君座下未来四弟子秦峥!我会怕?我从来不凭嘴说话,我只用实力说话,我……”
“行了行了。”
苏慕歌不耐烦的瞥他一眼,见过聒噪的,只没见过如此聒噪的。
转身向第三十六号擂台走去。
稍待一息,雷厉上了台。
少顷,程灵犀也飞身落下,施了一礼:“前辈。”
举止间矜持清贵,一看便知教养良好,苏慕歌自幼在程家长大,也算系出名门,但她和程灵璧终日苦修剑术,难免粗糙,谁也没有她这般举止。
难怪她一上场,擂台周遭围观男修士足足多了一倍。
苏慕歌自叹不如。
雷厉承袭组训,一贯厌恶昆仑弟子,冷冷哼了一声,理都不理。
程天养在人群里嗤笑一声:“名剑门都灭门那么久了,拽什么拽!”
“小兔崽子,你胡说八道什么!”雷厉冷眼瞥过去,激射出一道灵气,“谁说我们名剑门灭门了!”
眼见灵气就要落在程天养身上,以他练气六层修为必定挡不住,苏慕歌一点儿要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程天养被击飞出去,摔在地上。尔后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又奔回来,指着擂台大骂:“现在还没灭门,但距离灭门也不远了,二姐,弄死他!”
“小奴隶,见到主人在此,还不过来请安?”苏慕歌冷冷斜飞他一眼,她和程天养之间的约定只有半年,距离约定之日已经过去七八个月。但他们有言在先,身在蜀山的六个月是要刨除在外的。
“你你你……”
一听见苏慕歌的身影,程天养立刻歇菜,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咱们不是说好了,离开灵兽阁之后的时间不计算?”
“时间不计算,但身份你得记住。”苏慕歌浅浅一笑,尔后喝了一声,“再给我咋呼一声试试!”
程天养吓的一个激灵,朝人后一躲,再不敢吭声。
程灵犀在台上微微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感冒发烧好几天了。
又不能打针吃药,只能慢慢熬着,今天早上才稍稍好一些,咕~~(╯﹏╰)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