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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闯魔神殿之前,七夜瑾先回了一趟枯葬山,说是要向他师父借用一些法器。
苏慕歌也跟着一起过去,准备将师叔先丢在枯葬山。
桑行之同大长老焰魃约战的地方,足足距离幽都三十万五千八百里。
苏慕歌一息内能飞一百丈,需要整整十天才能到达,然而连飞个十天不休息连神仙也做不到。丹田统共鸡蛋大小,灵力能支撑三天就算超强者了。即使桑行之已是元婴境,估摸着,也得十五天以上。
来回就得一个月,还不包括斗法所消耗的时间。
她不放心师叔一个人在外游荡。
“其实九尾已经金丹中境,完全可以保护我。”小青木对手指,一直在试图说服苏慕歌,带他一起前往魔神殿。
“不行。”苏慕歌斩钉截铁,此事没得商量。
“苏苏,我没你想的那么弱。”小青木不死心。
“主人,阿九觉得您最好还是留在此处,毕竟阿九不善斗法,并没有信心保障您的安全。”九尾同样不敢冒险,主人这条命捡来的战战兢兢,它一丝风险也不愿再承担。
“狐狸说得对。”苏慕歌颔首,伸出两根手指,“二比一,师叔您还有什么可说的?”
小青木便没辙了,悻悻然地垂着脑袋:“好吧。”
苏慕歌将他交给九夜笙:“麻烦你了,先替我照顾师叔。”
九夜笙本想捏捏这小娃娃粉嘟嘟的脸颊,但一想起他能与桑行之同行,还被苏慕歌称呼为师叔,立刻摆出一副尊敬的模样,长施一礼:“苏姑娘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照顾好青木前辈的。”
七夜瑾从枫树洞走出来,腰间多了三个乾坤袋:“走吧。”
苏慕歌颔首:“恩。”
七夜瑾行了几步,回头叮嘱:“阿笙,我不在山中的日子,记得每隔半个月去挖生铁。”
“知道了。”
“闲了多练功,少出去惹事。”
“我知道了。”
“师父最近真气有些虚,六师姐回来,让她多备些补气的丹药。”
“我记住了。”
七夜瑾足□□代了十几句,九夜笙一一应下。
回头发现苏慕歌盯着他瞧,不由皱了皱眉:“怎么了?”
苏慕歌抿唇:“你很爱你师父。”
“对我们而言,他不只是师父。”七夜瑾牵出一抹颇无奈的笑意,“靠着一门炼器手艺,在这动乱不堪、地魔不如狗的时代,无论我们有没有天资,是不是残缺,一一供养着我们筑基、结丹……”
“我只有一点想不明白。”无道当年养徒弟操碎了心,苏慕歌早就从九夜笙处听的耳朵起糨子,“你们八个乃是无道前辈亲生的徒弟,只有九夜笙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吧?”
“你此话何意?”七夜瑾不解。
“为何从小喂食九夜笙吃那些奇怪的药,还经常放他鲜血用来炼器?”苏慕歌勾起唇角,“独角魔不罕见,鲜血续航能力惊人不罕见,且鲜血可以拿来炼制极品法器也不罕见,可三者全都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听上去是不是有些蹊跷了呢?”
“你……”七夜瑾微微一怔。
“所以我才说,你们都是亲徒弟,只有他不是。”
莫怪苏慕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理解无道一片拳拳护犊之心。她经历的多,看的也多,自然不容易被一些煽情的说辞所蛊惑。
尤其是捕捉到七夜瑾眼眸中一刹那的惊惧,更令苏慕歌认定,九夜笙在无道九名徒弟之中,绝对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不过九夜笙自个儿都浑不在意,她又操哪门子的闲心,纯粹只是替他抱个不平。
故而不待七夜瑾回答,便加快速度穿梭罡风带,向幽都飞去。
七夜瑾却在她身后稍作停顿。
他的目光冷毒且凝重,这个女人究竟猜出了多少?
看来,是留不得她了。
****
就在苏慕歌同七夜瑾前往枫叶林的同时,秦峥去找程灵犀,并约好在幽都城墙外集合。
苏慕歌并不担心程灵犀不答应,因为她的考虑,应该同自己差不多。
果然,离老远的,神识便感应到秦峥和程灵犀两人的气场。
奇怪的是,除却他们,竟又多出一名金丹修士,内息较两人还要浑厚一些。
靠近些一觑,居然是冉云海!
苏慕歌落地时,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
“慕歌,你看我寻到谁了。”凭谁都看出气氛不对,秦峥依旧兴高采烈的站了出来。
“冉师兄。”既然决定将他害死杨婉儿一事隐下,苏慕歌心里虽然不爽,还是拱了拱手。之前修为差距称呼前辈,如今大家同为金丹初期境界,又有冉家同蓬莱的关系,称呼一声师兄也没错。
“苏师妹。”冉云海略有一些尴尬,不过苏慕歌明显的示好,也让他心里松了口气。
果然同他揣测的一样,看在冉晴空的面子上、或者说冉晴空日后能否稳坐蓬莱掌门的面子上,她不会将杨婉儿的死因说出去。
秦峥介绍道:“对了慕歌,冉师兄准备同我们一起前往魔神殿。”
苏慕歌眸光一厉,传音给他:“去那么多人干嘛,你当是咱们去市场买菜吗?”
秦峥有些惊讶苏慕歌的态度:“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不是。况且魔神殿那么大,他和咱们灵根不同,也不会争抢机缘,你怕什么?”
苏慕歌冷笑:“你才见过他几次,就不怕他背后捅刀子?”
秦峥不满:“要说信不过,你身边那位更信不过吧,一个阴阳怪气的魔人。”
苏慕歌还真不好辩驳,她的确信不过七夜瑾:“但他是被师父逼着去的,而冉云海……”
秦峥打断她的话,颇有些赌气地道:“那你倒是说说看,冉云海哪一点不值得咱们信任,你只需说出一条来,我立刻轰他走!”
秦峥是信得过冉云海的,因为师兄弟间,他同冉晴空相处的最为融洽。在他看来,冉家人性子大都绵软,修为又不差,拉来当苦力再好不过。
何况还是他自己求着去的,秦峥都答应了。
苏慕歌没辙,兵临城下,还真不好撕破脸赶他走。
冉云海传音给她:“苏师妹,之前的事情我当真很抱歉,我知道眼下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证明给你看,我绝非贪生怕死之徒。”
苏慕歌才懒得管他怕不怕死,同她有个毛线关系。
真烦。
“你们有什么法子进去?”程灵犀终于开了口。
“你又有什么法子?”苏慕歌反问。
“我没有。”
“我也没有。”
两个人便都不说话了。
七夜瑾这才慢条斯理的拍了拍乾坤袋,祭出一幅绢帛,一杆紫毫:“你们人都齐了?”
苏慕歌一早知道他有办法:“瑾公子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必做,站在圈里面。”剑尖在众人周围画出一个圈,“此阵超出我的能力过多,出错几率较大,所以还请诸位真气全收,保持灵台清明。”七夜瑾交代完,便一手提着紫毫,在绢帛写写画画。
少时,似是想到什么,执笔之手微微一顿。
这倒是个好机会,兵不血刃的弄死她。桑行之要怨,恐怕也怨不到自己头上。
见他停下动作,苏慕歌拢眉:“怎么了?”
七夜瑾敛回心思,扫了程灵犀一眼:“你当我在说笑是么,收了你的杀气,否则,我可不确定阵法会将你送去何处。”
程灵犀沉了沉眼眸,隐下灵气。
“他是在布传送阵?”苏慕歌有些吃惊的询问银霄。
“恩啊!”银霄一拍脑袋,“瞧我这猪脑子,只想着如何隐身闯进去,居然忘记还有传送阵这茬子事儿!”
“你想起来也没用。”关于传送阵,苏慕歌还是有些了解的,“你又不知魔神殿的准确位置,万一传送到阴兵堆里,那便好玩儿了。”
银霄讷了下,想想的确如此:“看来七夜瑾对幽都城内的情况十分了解,想必魔神殿,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苏慕歌正准备点头,双眼倏然陷入黑暗。
什么情况,这个七夜瑾,发动传送阵也不通知说一声?
一阵光怪陆离的影像过罢,苏慕歌的意识逐渐清醒。
深吸口气,睁开眼睛,她当即愣住了。
哪里有魔神殿的影子,她身在一口枯井内,并且一直向下坠落!
苏慕歌郁闷:“银霄,这什么情况?”
银霄跟她一样傻眼:“还能什么情况,传送阵将方位定制错了!”
“那怎么就我一人?”哪怕方位出错,也该是全错,不能只错她一个吧?苏慕歌怎么寻思都觉得诡异。“其他人去哪了?”
“最通常的情况,是传送阵在半途崩溃,将你们散落在各处。”银霄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高看七夜瑾的阵法水平了,“当然,也有可能只你一个出了错。是不是他在施法的时候,你妄动灵气了?”
“不可能,七夜瑾提醒程灵犀的时候,我连丹田都给封闭了。”苏慕歌蹙眉,尝试着向上飞,却发现凝结不起来真气,“他该不会是故意害我?”
“倘若你没问题,那只能是阵法师的问题,或许,他真是故意的。”银霄琢磨片刻,咂咂嘴,“施展同一个传送阵,分别将不同的人,送去两个不同之地,元婴境阵法师都不一定做得到。这小子同你前夫一样,阵法造诣惊人啊。”
“喂,你清醒清醒,眼下不是夸赞他的时候吧?”
苏慕歌简直焦头烂额。
不断运气,想要停下来。
深不见底的井底黑洞,却似有一个巨大的吸力,不断撕拉着她下坠。
……
与苏慕歌的境遇不同,这厢几人安全降落在魔神殿外殿。
并且绕过层层守卫,正处在若不逢大祭祀、连众长老都不得擅入的魔宗禁地。
可见传送阵定位,是极准无误的。
秦峥立刻便发现问题:“咦,慕歌怎么不见了?”
除却七夜瑾,其他两人才发现人数不对。
“慕歌人呢?”秦峥急了,“刷”的掉脸望向七夜瑾。
“我早说此阵超越我的能力,施法期间,不得擅自使用灵气。”轻描淡写间,七夜瑾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所以,这便是不听话的代价。”
“你同我鬼扯什么,我问你她人呢!”秦峥不懂什么阵法,也懒得懂,上前抓住七夜瑾的衣襟,“是在幽都城外,还是被传送去其他地方了?”
七夜瑾向后一退,躲开他的钳制:“这我可不知道,你也别指望我送你出去,施展一次传送阵,那是大伤元气,没有两三个月调息,我做不到的。”
秦峥气的磨牙:“行,算你狠!”
祭出含光剑,转身便走。
无法再次施展传送阵是吧,没关系,看他单枪匹马杀出去!
“切莫冲动。”程灵犀上前拉住他,“你这一出去,我们全部都会被发现的。”
“谁管你们那么多!”秦峥倔脾气上来,哪里顾得上其他,“总之,我现在就要出去!”
“你出去送死没关系,将我们全都害死也没关系,但若惊动了长老院,苏姑娘今后再别想进来了。”七夜瑾没想到这孩子如此难缠,他可不想被连累,“苏姑娘是你师妹,你该知道她进魔神殿不是为了寻求机缘,冰蚕蛇的精魄,才是她最终目的。你只需拿到精魄,出去给她便是了,何苦非要她亲自动手?”
秦峥一想,似乎有些道理:“可她万一有危险……”
七夜瑾抬手,指向魔神殿上阴森恐怖的黑瞳塑像:“你觉得能比我们更危险?”
秦峥撑着剑思考。
程灵犀说道:“我想她大概还在城外,否则外面不会那么安静,据我所知,一旦发现有入侵者,整个幽都城都会鸣笛。”
七夜瑾附和:“是这样的。”
秦峥终于打消了念头:“那咱们走吧。”
既然慕歌进不来,他将精魄拿出去也是一样。
程灵犀终于松了口气。
苏慕歌消失,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既开心又失落。开心的是这场战役还没开打,对手便一败涂地。失落的是,不能在魔神殿内杀了她,白白错失良机。
随后,她的目光在七夜瑾身上游弋一圈。
师父说的不错,此魔人不简单,需多加留心才是。
七夜瑾祭出剑:“小心一些,前殿法阵重重,幻兽数之不尽,在幻觉面前,首先得明白自己看到的一切,全都不是真的,保持心境。然而又得防备着,那些张牙舞爪的幻兽,却是真真儿可以伤害到你的。”
“不是说,有人已经先前开路?”冉云海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那个赏金猎人,浮风?”程灵犀自然也听说了。
七夜瑾冷笑一声:“你真觉得,他有这能耐”
魔神殿他不是第一次来,哪一次都没能闯进内殿。
然而一路堂而皇之的走进去,他的瞳孔越缩越紧,最后几乎目瞪口呆,整个外殿三万八千五百个幻阵阵眼,居然全被暂时封住了?!
浮风你要不要这么拼?
直到走近开启内殿的机关面前,七夜瑾才阖上微张的嘴。
“有真气残余。”程灵犀伸手探在殿门,“看来之前浮风正在尝试打开这道门。”
“那他人呢?”秦铮环顾四周,“听说是慕歌的朋友,躲起来干嘛?”
“他并没有躲,而是走了。”程灵犀秀眉一凝,“就在我们来到之后走的,估摸着,他并不想见到我们。”
“又或者他打不开这扇门。”冉云海猜测。
这种说辞,打死秦铮都不信:“哦,这魔人花了大半年攻进内殿,开启了一半大门之后,因为不想看到我们,所以撒手跑了,白白留给我们一个大便宜,他是个傻子吗?”
众:“……”
……
裴翊还真就傻了一回。
他们一入魔神殿,裴翊便发觉了。
几人之间的谈论,他自然也完完整整听到了。
秦铮不懂阵法不知厉害,他可是个一等一的阵法师,自然知道七夜瑾分明是在鬼扯。传送阵的位置明明分毫不差,怎么可能会传丢一个大活人?
原因只有一个,传送师故意的。
裴翊并不认识七夜瑾,不知他为何要害苏慕歌,只因看到了程灵犀此人,这事情就绝不允许他持什么乐观态度。
所以他一直在思考,幽都内最危险的地方是哪里。
肯定不是魔神殿。
因为魔神殿的恐惧,是源自于魔族对魔神的敬畏,对于不信仰魔神者,实则是个安全之地。
那就只有……
裴翊瞳孔缩紧,一时竟有些惶急无措。
平复了下呼吸,才沉着气隐进幽都城浓郁的夜色中。
……
苏慕歌还在井中下坠。
“这是不是传说中,只要掉下去,便会永远不停坠落的无底洞?”
“不是无底洞,是虚空洞。”银霄惴惴不安地道,“虚空同虚空之间的空白处,也就是混沌地带。”
“那和无底洞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虚空洞有底啊。”
“底呢?”苏慕歌初初掉下来时,发现自己上不去,的确惊惧万分,然而再恐惧的心理,也被时间给磨灭尽了,“快两个时辰了,底呢?”
“底!”银霄突然大喊一声。
“底在哪儿?”
苏慕歌低头一瞧,脊背倏然僵直。果然见到底了,却还不如不见!
这所谓的虚空洞,说穿了不过一条长长的烟囱,底部熊熊燃烧的烈火,一看便不是凡火,那些火苗蚂蚱一样,不断在火堆里跳来跳去也就罢了,居然还能发出桀桀怪笑!
“银霄,想办法啊……”
“我在想啊……”
“糟糕,掉下去了!”
“嘶”的一声,短短一瞬间,防护罩被熔了!
火苗贯体而入。
却受到一些阻碍。
苏慕歌立刻明白,这些火的力量,并非外部燃烧,而是积聚在内部进行裂变爆炸。她是冰系灵根,灵气极为阴寒,所以能够阻挡一二。
想通后,她立刻凝神屏息,将灵气在体内铸成一道防护墙。
那些蚂蚱火苗久攻不下,退了回去,组合成一柄剑的形状,似乎决定一剑贯穿她的心脏。
苏慕歌正想对策时,只听“轰”的一声!
一道真气袭来,将火剑整个打散。
矫健落入火堆之中,裴翊一手攥着一条金色丝线,一手将一个半透明光罩,扣在苏慕歌的头顶上。
光罩结成一件长袍,闪了闪,便消失了。
苏慕歌周身的水幕结界,瞬间加强不只百倍。
“裴翊,你……”
“你先上去。”裴翊另一手在她背部一拍,那根金色丝线易了主。
“那你如何上去?”苏慕歌大抵揣测出他的打算。
“你不必多想,我既下的来,自然上的去。”
裴翊在她背后又是一拍,金色丝线“蹭”的向上收紧,依靠这股力量,便能将人给带上去。
苏慕歌却眼疾手快的抽出驭兽鞭,勾住裴翊的手腕。
不待裴翊有所反应,两人便被丝线的力量拖离火坑。
“你是怎么想的?”裴翊错愕过后,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条金线根本承担不住两个人。”
“那就一起掉下去呗。”苏慕歌凉凉道。
情况危急,裴翊也顾不上同她理论,抽手想要挣脱驭兽鞭,
苏慕歌威胁道:“你再动一下试试,信不信我马上掏出剪魂,将这丝线给剪断?”
裴翊紧紧绷住唇,脸上隐隐浮出些许怒意:“我如此费尽心思的来救你,你上去,我此行才有意义。而我,自然也会想到其他法子,焚魔窟内的地狱之火,一时半会儿要不了我的命,却能在顷刻之间要了你命。”
苏慕歌恍然:“原来下面就是焚魔窟啊!”
“程灵犀!你究竟听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裴翊简直要被她无所谓的态度给气死,“你怎么越活越不理智?越活越天真了?跟谁学的,秦铮?”
“我说过以后不要再叫我程灵犀,你怎么总也记不住?”苏慕歌垂首,冷冷瞥他一眼,“你的决定,的确是又理智又冷静令我无从辩驳,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来救我,本身就是一种极不理智的行为?”
裴翊被她一噎,竟无言以对。
苏慕歌并不迟钝,只是活的久了,对一些事情不再那么敏感。
便略带一丝调侃、一丝揶揄的问道:“裴道友,你近来是不是发觉,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凡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懂得的*^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