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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我下意识地就往后退,留出位子让他进来,耳朵听见他醇厚的声音,我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却是依旧直挺着身子,也朝他微笑——
“你好。”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我听自己这么说,清脆的声音自我的胸/膛涌上来,有那么一秒的念头想要迫不及待的逃走,逃离他的面前,最终我还是尽量镇定自若般地站在那里,端着微笑,保持着平常心跟他打招呼。
他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过一份报纸翻看了起来。
我也跟着坐下,就坐侧边的位置,刚才我正好坐在他现在坐下的位置里,我甚至觉得那里还残留着我身体的余温,手里拿着遥控器,转换电视频道,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节目,几个月以来,我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近得让我的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些许——
但我依旧是装作镇定自若的模样,连多一句话都不肯说。
“老周,你过来了呀,我还想着你这个大忙人几点过来的,还想打电话催一下你的,”李哥拿着锅铲,嚷着大嗓门,指指我的方向,“你嫂子的同事,小秦。”
“不用介绍的,我们早就认识的。”周作放下报纸,朝李哥看过去,说得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饭快好了吗?”
我听着他的话,有些想笑,可不是早就认识了的嘛,那会儿,天天头条,谁能不知道我同周作的关系,就是想结婚,后来又没结成的关系,——我回头看看李哥,他表情有些尴尬。
我朝他笑笑,试图说明自己没事。
“一会儿就好。”李哥迅速地逃回厨房,亏他那个身体,逃得还真快,就跟后面有老虎在追似的,临了还丢下话,“你们先坐会,等我再炒个菜就好。”
他一走,客厅立即陷入沉默里。
我都觉得身下的沙发有些硌人,挺不自在地动了动,试图找个最舒适的坐法。
“我没想到你也在。”
冷不防的,就听到周作这么说,——我看不清他眼底的东西,就晓得他眼睛黑而深,叫我望不到边,也窥不见他的想法,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没能了解他,现在更不能了——
我低下头,没再与他对视,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紧张,即使表面再镇定,也掩饰不了我内心的不安,尤其他跟我说话时,我更觉得这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我也没想到你会在,下班时跟陈姐临时提起到她家来吃饭的。”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走——”
他的声音有些沉。
我听不出里头有什么意味,——但绝对不会去同意他的建议,“不、不用,我没觉得不方便,你不会我觉得我对你造成了不方便,就已经是我最大的荣幸……”
我这个人嘴巴有点刻薄,有时候没地方表现出来,现在找到机会,就想使使,话说得客气,其实就是在讽刺他,肯定是他觉得不方便,才狡猾地提出是不是他先走,分明是想让我识相,让我走……
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了。
“没有不方便。”
他回得很急,与他平时给我的印象完全不一样,但依旧坐在那里,自然地拿过报纸摊开来看,很镇定,比我还要镇定。
我顿时不想跟他说话了。
李哥炒菜很快,也就我们说话的工夫,他已经把菜端好了,“过来吃饭了?”他朝楼上的方向探探头,“这洗满足要也太慢了,怎么还没有下来?不等她了,我们先坐着吃,她应该很快会好的……”
“那多不好意思呀,李哥。”我嘴上说着,其实被菜香给引得肚子越发的饿,原来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晚饭晚吃一点也是常有的事,可让这菜香一熏,就觉得嘴里都湿湿的,唾沫分泌的极多,让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哪里能不等陈姐的呀,这可是女主人来的。”
李哥笑得眯了一双眼睛,“没事的,没事的,就我们几个人,不讲究这些的,哎,老周还坐在那里做什么,还看什么破报纸的,你自己公司里头什么样的报纸没得看,非得挤我这里来看报纸?显得你很有文化?”
我听得就想笑,从来没见过这样“挤兑”过周作的人,嘴角才露出一点点笑意,就见周作站了起来,我嘴角的笑意就顿时僵在那里,稍稍地偏过头一点儿,没去看他。
“老周,你……”
陈医生洗了澡,身上换的是一身家居服,看上去比在医院少了那份知性,显得更能与人亲近一点,她表情有些奇怪,看看我,又看看周作,最后才对着我露出抱歉的眼神。
“我怎么?”
周作回的很自然,仿佛没看到她脸上的奇怪表情。
“没什么,你大忙人的,难得见到你一回的,”她笑着说,像是刚才的奇怪表情只是别人的错觉,“都去饭厅,该吃饭了,我都饿坏了,快快快……”
她过来,一手抵着我的后背,“我不知道他也来的……”
声音很轻,是附在我耳边说的,我可没有那种想法是周作直接过来的,是知道我在这里才过来的,人不是这样子往自己脸上添金的,我从来也不会往自己脸上添金的,他要找我,难不成就非得在这里?完全是凑巧的事,陈医生那表情就看得出来,太真了。
再说了,来这里吃饭是临时决定的事,周作难道能掐会算了?所以别往自己脸上添金,一点都别添,添了丢脸的只有自己,他要找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要找肯定早找了。
“没事,”我故作若无其事,理智告诉我,他不可能找我 ,可我心里还抱着一丝期待,就盼着他是“能掐会算”的,知道我到这来,想想那也是“呵呵”的傻想法,“我没事的,陈姐……”
我压低了声音,把声音压到最低点,不想让陈医生对我觉得抱歉。
餐桌上只有四个人,陈医生与李哥还有个儿子,儿子目前在外地上大学,寒暑假才回家,李哥与周作坐一边,而我与陈医生坐一边,刚好是小的四方桌,桌上摆着七八个菜,味有,色有,吃起来更有味道。
我努力不让自己乱想,试图把脑袋清空,饭菜都好吃,就是气氛叫人觉得有些压抑,李哥到是想讲点事,偏他讲的都是冷笑话,让气氛更尴尬——
我早就晓得李哥讲冷笑话的本事,继续埋头吃饭。
一顿饭大约吃了半小时,不短也不长。
我本来想帮着收拾下碗筷,但李哥执意不让我动手。
我就打算告辞了。
回家睡一觉才是正事。
没想到我一说要走,周作也跟着要走,两个人几乎同时走出的李家,我刚才是坐周姐的车子过来的,现在回去,要不坐地铁,要不叫出租车,或者坐公交,三种方式都可以回去,当然没有自己开车方便——
我有车,加起来才几万块钱,支持国货嘛,开的次数也不多,因为住的地方离上班的地儿也挺近,基本上走路当作是锻炼身体。
“没开车过来吗?”
我走在前面,听到后头周作的话,没回答,脚下的步子到是加快——
“你要是回去不方便,我送你回去?”
他在后面不慌不忙地提议。
我却是觉得被冒犯了,他这里充好人做什么,当初就那么不给我留一点面子,现在到是想装好人了?顿时脸上气得很烫,我也没用手去碰脸,就转过身,冷冷地瞪着他,“装什么好人,我几时沦落到得让你送回去的地步了?没让你送,我还能回不了家吗?”
他往后退了一步,这时候,天色还没暗下来,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又有些好意被曲解的疑惑——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沉稳地开口,“你误会了,我绝对不会认为你没有我送回家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一直是个有主意的。”
我听听这话就不舒服,什么叫我是有主意的?听上去不是什么好话,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怒意,哪里还能去想他其中的意思,就权当一切都是充满恶意的,没有半分善意,他的一切举动于我来说都是一种嘲笑。
“哼——”我端着架式从鼻孔里哼气,下巴抬得高高的,骄傲的想把他的一切都给弄下去,“你不误会就好,省得我还担心你认为我来这里吃饭是专程来找你的,不误会就最好……你往哪边走?”
“右。”
他回答得挺干脆,别的话都没有,也没有反驳我的话——
可那个表情叫人很恼火,像是在容忍我。
对,就是容忍。
他往右,那我就往左,尽管往左偏离了我回家的路,可能是花费更大时间才能回家,——我还是执意不跟他同路,固执地往左走。
往左往右,再没有相遇的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