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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培云拿着两本杂志推门而入的时候,顾威黎正在进行视频电话。
“willie,我知道zoe的出现,让你看到了痊愈的希望,所以你迫切地想他尽快走出阴霾,但你自己也意识到了,那样逼得他太紧,只会起反作用。”
“,我不懂过往的创伤我们都已知道,也尽力在治疗。他肯为zoe主动出现在公共场合,甚至没有任何排斥,表明一切都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为什么一回忆,他还是会出现剧烈的偏头痛,阻止他迈过那道坎。”
当晚,顾威黎眼看弟弟痛得满地打滚,却坚决不肯打杜冷丁或吗啡来止痛,硬生生被折磨了6个小时才好转。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也跟着被刀绞足了时间,肝肠寸断,鲜血淋漓。
“willie,请容我提醒你,现在大家知道的‘真相’,是主述的‘真相’,可到底是不是真的‘真相’,没有人知道。”屏幕对面,白发苍苍的和蔼老医生,说出理智却不怎么中听的话。
“你的意思是欺骗我们?”顾威黎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大有一种想冲回家找顾临风麻烦的架势。
“我想的意思是只说出了部分的真相,而完整的‘真相’,他是连自己都忘了,还是有意隐瞒,我们不得而知。”唐培云凑到摄像头前,跟医生打招呼的同时,拍了拍顾威黎的肩膀,“冷静一点的阻抗有多严重你又非不知,否则当年就不会出现所有催眠治疗都行不通的一幕,他不想说,没人能撬开他的嘴。要不是最后见你快崩溃了,他大概连现在这部分‘真相’都不会让我们知道。”
“*!”顾威黎气得一扫办公桌,把上面的文件挥了一地,“如果那些都还算不上完整的真相,他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狗杂种!”
“,麻烦你了。剩下来救火的事情,交由给我来处理吧。”唐培云眼见满地混乱的场面忍不住苦笑,顾威黎已经怒气冲冲地起身跑向沙发坐下,摆明了让他善后。
“不麻烦,我按分钟收费,拿了钱的。”医生笑着道完再见,结束了连线。
唐培云将地上散乱的文件一一捡起,归档整理。收拾完一切,他在顾威黎对面坐下。“冲杯咖啡给你?”
“不用了。”顾威黎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唐培云想也知道他现在眼睛是红的。
“那倒杯冰水给你。”唐培云走进休息间的吧台,先倒了半杯纯净水,放上几格冰块,再给自己弄了杯冰镇的威士忌。
顾威黎灌了半杯冰水下去,情绪高涨使他拿杯子的手都在发抖。
“报应,报应,临风总说那些人天会给报应,但是结果呢?这些年来,他们一个比一个都活得逍遥自在!要不是他坚决阻止,我……”
“从来不希望你的手染上血腥,更何况是家人的。”唐培云打断他,在此观点上,自己始终站在顾临风一边。
“我没有家人!他也没有!”顾威黎反应激烈地抬头,双目充血,一片血色。
“血缘关系截不断的,你再否认都没用!不面对事实只会把自己逼到死角!真的恨,就好好活下去,成就、幸福,样样高过他们。从某些角度讲,我也相信并非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一定有一天,他们会悔恨曾经如此对待。你知道的,情绪对人的折磨,要远胜过身体,嗯?”
顾威黎沉默了半晌,一口气饮尽剩下的冰水。“我等着看天谴!”
“你能这样想最好。”唐培云翻了一下手里的杂志,递了一本过去,指指封面,“等天谴的间隙,来讨论一下公事如何?”
顾威黎接过一看,上面刊登的是那天在机场,自己脱了西装给顾临风披上的照片,镜头特写在他身上,标题很是耸人——《顾氏总裁会见神秘男子,举止亲昵,疑似同性恋人》。
“你给我看这个干嘛?多年以来只要我跟临风出现在同一场合被拍到,永远脱离不了此类话题。”顾威黎扫了两眼就丢到沙发上,现在顾氏脚跟已稳,只要不拍到顾临风,他通常都能无视。“陈词滥调,如果我是他们就翻出几年来所有的报导,做个‘专情专一’类的主题对比,没新意外加没创意,难怪只能做三流杂志。”
“懂得开玩笑就代表真的没事了。”唐培云肯定好友的心情已恢复得差不多,他挑了挑眉,取过另一本杂志翻到其中一页扔给他,“看了别暴跳如雷。”
那是一张黑白的照片,山顶云雾袅绕,烟雨婆娑,崖边站着一个人,虽然只照出半边修长的侧影,但男子俊美的脸庞,细长的凤眼,半睁的眸子无一不散发着莫名忧伤的气场,程度恰好在绝望以下,忧郁以上,令人产生心疼的感觉。
“*!他又跑出去淋雨?”虽然没有拍到正面,可顾威黎一眼就认出是顾临风,照片中的发型分明显示是不久前才拍的。
“willie,关键不在此。”唐培云无力地送了个白眼过去,事关顾临风,顾威黎经常敏锐指数成直线下降,很容易漏看重点。“为了给创造与世隔绝的生活环境,那片山头我们买下来的。对方记者进入我们的私人领地拍照,还把照片登出来谋取商业利益,我们有权告它!”
“劳师动众告一家小杂志社,值得吗?”顾威黎皱起眉头思考,根据他对唐培云的了解,对方应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你想给不久以后的颁奖典礼,造势宣传?”
“如果我告诉你,网上有人把两本杂志的照片作了对比,得出是同一个人的结论,然后公共关系部那边被call到爆,我一早上接了不下20个经纪公司星探打来的电话,希望通过‘幻彩’搭桥让出任平面模特儿,你什么反应?”唐培云绕开正面话题,他自然懂得怎么说服顾威黎最有效。“不杀鸡儆猴,你不怕光凭此背景,他们就有机会把的真实身份跟住址挖出来曝光?”
顾威黎闻言脸色一沉,斩钉截铁地:“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