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一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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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江南——最强盛繁华的秦国疆域。
这里有秦国最让人乐不思蜀的销金窟,有最让人流连忘返的美食楼。商贾往来,这里的金钱就像流水,永不枯竭,充盈了秦国大部分的国库,所以历代秦国皇帝,都对这里重点关注,掌管这里的官员,全都是自己的心腹下属。
这里也是江湖人士聚集之地,各路英雄好汉,在这里上演着儿女情长,侠客传说。烟花柳巷,风花雪月,才子佳人,谱写出一曲曲缠绵悱恻的凄婉爱情。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人,一个身有残疾,眼盲却心不盲的人。
祁元,表字长生,家中世代学医,父亲、祖父,每一辈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他们医术高超,活死人肉白骨,让江湖人趋之若鹜,只可惜,却治不好他。
他的母亲善使毒,自己体内便是生来带毒,这也是有家学渊源的,后来遇到他父亲,郎情妾意,很快便坠入爱河。他母亲不想祁家无后,硬是仗着毒术医术的神奇,生下了他。
于是,继承了母亲体内的先天毒素,生来双腿无力,只能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毒素腐蚀经脉,游走体内,最后还在他双眼中安家,他的眼睛,便也瞎了。
所以他的父母,给他取名祁元,谐音“祈愿”,祈祷他一生安康,幸福圆满。他表字长生,更是蕴含了父母对他一生的期望。
简单,却满含父母的关爱。
他家本在药谷,东临雪山,气候粗糙,所以,在他出生后,一家人就搬到了江南。
江南,烟雨朦胧,温柔水乡,这里气候宜人,最适合调养。
江南,近水河畔,有一栋楼。
无名楼,但这楼名字并不叫无名,只是它没有名字,江湖中来此求医的人便称呼它为无名,渐渐传开,也就成了无名楼了。
这里,是祁元的小楼。
祁元其实是个很懒的人,除了治病的时候有些激情,其它时候,都是静静的一个人发呆,听花开的声音,听风吹的响动,他没有朋友,自父母双亡后,就只有两个小厮使唤着,所以,这栋楼,他也懒得取名字了。
“公子,病床上那位伤患方才已经醒了。”小厮祁安从里屋走到祁元身边,手里还拿着一件纯黑的披风,是鲛纱所制。这里的鲛纱,因其如月光洗练,泠泠如水,穿上最是熨帖舒适不过而得此名,在外面,万金难求,也就这里,他的衣服几乎件件都是鲛纱制造。
可见其父母的一片苦心。
还有家中钱财之富裕。
“公子,外面风大,还是将披风带上的好。”祁安说着,已经将披风妥帖地给祁元披上,细致地系上带子。
“哪里有什么风,不过将将吹过些微风罢了。”祁元反驳,祁安和祁平这两兄弟就是太小题大做了,一点小事都被他们给当成天大的事来对待,他都快被当成易碎的瓷器了!
“那也不行,公子莫非忘了,前天只不过在窗边坐了会儿,就开始咳嗽。”祁安是弟弟,却比他哥哥祁平更加注意祁元的身体,也更加……话唠,他绝不允许公子因为他的一个不注意就生病,前天的咳嗽,已经让他被吓坏了,如今成了惊弓之鸟,随时都将公子看得牢牢的。
“好了,好了,说不过你,推我过去吧,你不是说他已经醒来了么。”眼见祁安还要继续唠叨,祁元连忙转移话题,谈起了昨儿个晚上,在后园里“捡到”的伤患。
“是,公子。”祁安走到轮椅后面,伸手握住轮椅手柄,轻缓地向里屋推去。
“咳咳……”还没进去,就听到了一阵轻咳,声音沙哑,却莫名的让祁元有些失神——这声音……感觉好熟悉!
他们在哪儿见过么?
“是你救了我。”床上的伤患抬起头,语气冷淡的问道,明明是疑问,却说得气势逼人,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看见祁元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眼中目光涣散,干净却暗淡,又僵住了身子——救了自己的,能是他吗?
“你——!”祁元还没发话,祁安却不干了,他抢先一步走上前来,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什么语气,公子好心好意救了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看你这意思,好像还是我们倒贴一般……”
“祁安!”听祁安说的那么慷慨激昂,祁元连忙出声制止,不知为何,他一听到这人的声音,心中就有那么些好感,对于有好感的人,他一般比较宽容,忍耐性也很好,所以并不在意他话中的冷淡,若是旁的什么人,他早一把剧毒撒了过去!
——先死一死再说!
“你是昨晚我在后园碰到的,当时你已经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我不问你为何在此,只是,这伤——你身上中了好几箭,还有其它刀伤,伤口很深,再加上中了毒,不好生休养,以后会留下后患的。”
停了停,感受着黑暗中前方的气息并没有紊乱,祁元又接着说道,“我这里很安静,平时少有人来,你若不忙,便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我叫祁元,会些医术,可以帮你医治的。”
看着祁安一脸鄙视地望着祁元,眼中分明是一副“公子你居然会说谎”的震惊神色,男子心中好笑,身上气质也逐渐温和起来,这人,他——不讨厌!
祁元脸不红心不跳地等着床上那人回应。
他就是想他留在这里,怎么,不行么?
难得任性的神医公子,罕见的任性起来。
点点头,方又想起,这人看不见,遂张口道:“我名予琮。”简单的交代完自己的名字,这个叫予琮的男人又神色恹恹地躺下了。
他伤还没好,中的毒也没清理干净,精神还很虚弱,需要多多休息。
反正他识人无数,眼光从没出错,这个叫做祁元的少年,气息少见的干净纯粹,可以试着相信他。
不管怎样,他都要先休息好,养好伤,才能回去,那些对他下手的人,祈祷他不会找出真凶吧,否则……
眯着眼,予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睡着后的他,面色安然,宛如稚子般恬淡。
听到沉稳的呼吸声传来,祁元招招手,让祁安推自己离开。
“公子……”走廊上,祁安忍不住出声喊道。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留下他吧!”祁元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无名楼虽然来往的人不多,但大都是江湖上的人,那个男人,周身贵气逼人,上位者的气势虽然收敛得很好,但祁元双眼皆盲,是以其它感官更加敏感,对别人的气息很难察觉不出,便是予琮这样完全收敛的,他也在他说话中感受到了。
“我只是在奇怪。”
“奇怪什么?”祁安问道。公子一向很懒,对医药之外的事从来都漠不关心,这会儿,竟然会对一个男人多了注意,祁安也很好奇,不管如何,他只要公子开心就好。
以前的公子就像是一滩死水,风吹过,都纹丝不动,但现在,公子都学会撒谎了,表示对这件事喜闻乐见的祁安,心里对那个男人也渐渐怒气全消了。
“你知道的,我自出生起,便双眼全瞎,但刚才,我一听到那人的声音,就觉得熟悉,他的脸,我好像脑海中有印象一样,这能不让我奇怪么!”微微皱眉,祁元可不相信,他真的见过那人。
“真的!”祁安声音突然拔高一度,不是吧!他心想着,这莫非是什么精怪传说?屋里那人,是人是鬼?
“你别瞎想,”一听祁安的语气,祁元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老是爱看些神话传说,虽说初衷是好的,希望哪个神仙路过,把他的眼睛和身体治好,但是,这朗朗乾坤,哪来那么多的妖魔鬼怪,所以,还是别做梦了!
“我的意思,是让他在这里多住一阵子,这样也方便我们随时观察,总会找到原因的不是!”这个理由,总是打发祁安的不二选择。
——我会告诉你,我只是单纯的对这个叫予琮的人感兴趣么?
“也是,公子,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我会仔仔细细盯着他的,绝不放过任何线索。”
事关公子,祁安瞬间动力十足,精神百倍,他摩拳擦掌,顿时准备开干了。
“祁——安!”祁元的声音有点危险,“你能先把公子我送回屋,再、松、手、么?”
“哈哈!公子,那个,这个……”祁安讪讪一笑,他这人就是这样,一想到事情,就会激动,一激动,就要摩拳擦掌,所以,你懂的……
看着静止不动的轮椅,祁安忙又伸手去推。
“公子,我们快走吧!”这事要好好安排,还不能被那个人发现,嗯,这是个大工程,祁安心中盘算着。
“对了,祁安,祁平什么时候回来?”途中,祁元忽然想到医治那人要用的药材,这些平时都是祁平在管理,便问起祁平来。
无名楼里的药材几乎都来自药谷,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派遣祁平到药谷去带些必需的药材回来,现在已经走了四天了,江南离药谷不远不近,来回大概也就五天的样子,祁平,也应该快回来了吧!
“已经收到大哥的信了,说是明天下午就到。”祁安也很高兴,楼里来了神秘的男人,他一个人应付不来,等大哥回来,他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还怕收拾不了那人!
——我能说,他们就算兄弟一起上,也只有被收拾的份儿么?
——祁平,有这么个弟弟,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