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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城倾雪,第四十章 品茶 下棋 论英雄
文倾雪跟蓝衣聊了一下午的天，心情很好。舒悫鹉琻中午吃饭时，特意吩咐两个小丫头多弄点饭菜跟蓝衣一起吃。起初蓝衣不答应，在文倾雪一再坚持下便答应了下来。
吃过饭后，文倾雪把自己的百宝箱打开，拿出双蝶花细簪。便叫蓝衣坐下，插向她的发表，两只相向飞舞的蝴蝶。
蓝衣把双蝶花细簪拔了出来，惊吓道：“小姐，这使不得，奴婢只是一个地位卑贱的下人。使不得小姐这样厚爱奴婢。”蓝衣看的出双蝶花细簪的做工，不是一般首饰店打造的起的。
“你何时看见过我带过首饰，这么漂亮的细簪当然是要配美人了。”
“可是小姐，奴婢不敢收如此大礼。”蓝衣何等敏锐，定眼看出宫中之物，而且是精挑细选的。
“你放心把，这个是皇上五十大寿那日赏赐与我的。拿着，在推辞，我可要生气了啊！”
“是，奴婢谢过小姐。”说着蓝衣跪下。
文倾雪便插到蓝衣头上。说道：“姗姗抖动，偏偏欲飞。很是漂亮。也及称你。”随后便吩咐两个站在身后的丫头道：“你们也上前来把。伺候我这么久了，辛苦你们了。”
蓝衣一眼示意，两个小丫头一跪，同说道：“奴婢不辛苦。”
文倾雪从百宝箱里拿出两个白玉翡翠镯子，拉了小手便套了上去。起初小丫头不敢收，蓝衣示意下，便收下，道谢后退下了。
蓝衣看着文倾雪反常，感觉心里有种隐隐不安，但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即便想。文倾雪惹事，闯祸，主子也不会责怪她，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文倾雪看了看蓝衣，缓缓道：“你别瞎想了。我今天看见你受这么重的伤，心里知道你们的苦。所以想对你们好点罢了。”
“小姐，是奴婢多虑了。那奴婢先行告退了。”
“嗯下去把。……等等，帮我把桌子跟凳子移到花园之中去。”文倾雪略有深思的道。
一会儿，蓝衣便把桌子，椅子移到花园柳树阴下。文倾雪则吩咐小丫头把一套青花瓷茶壶，茶杯等煮茶道具拿出来清洗好放在桌子上，自己带了一套围棋出来。煮好茶水，坐等某人。
王府花园树林阴翳，雾气氤氲，柳絮飞啸，假山环绕，小溪流水，亭台楼阁，相互辉映。在如此美景的地方品茶，却十分惬意。
“奴婢拜见王爷。”说着蓝衣跪着叩首。
言殇看见蓝衣头上的双蝶花细簪，看不出表情，冷冷道：“文倾雪待你不错啊，连喜欢的首饰都能赏赐与你。”
“奴婢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蓝衣有些担心道。
“说吧，如实说来。”言殇深邃阴霾的面孔。声音冰冷道。
“今天，奴婢觉得小姐有些反常，跟平时不太一样，平时虽然不拘小节。但今日待奴婢几个视乎太好了。如今把双蝶花细簪送给奴婢，连平时伺候她的两个丫头都得到了赏赐。奴婢隐隐觉得小姐似乎会有什么事情，故而特意告诉主子一声。”
言殇背过身去。不在看蓝衣，表情凝重，略有所思。
蓝衣又开口道：“主上，奴婢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蓝衣……蓝衣觉得主上不必把心思用在小姐身上。小姐的心思，奴婢日夜伺候岂会不知……。”蓝衣说着底了下头，她知道，这是犯了言殇的大忌。
“蓝衣……本皇子的事情还轮不道你评论。”言殇如黄泉炼狱般的杀气冷冷升起。暴怒后运起掌风。
蓝衣此时知道言殇要干嘛。没有躲避，也没有求饶，只是闭着眼睛接受一切。久久掌风未落下，便睁开眼睛看见言殇失落的寒眸。
“你下去把……”
“主上，还有一事。小姐请主上花园一聚。”
“文倾雪找我去花园？为何……”对于文倾雪主动的邀约，言殇感到非常意外。她一向不是讨厌他。甚至恨他吗？
今天确实很反常啊！
蓝衣看着主上的脸色，猜到主上所想。“奴婢不知，但小姐把煮茶的器具跟棋盘都移至花园中。”
说着眼睛偷偷瞄过主上的神色，言殇此时没有冷冽嗜血的气息，嘴角不知何时微微弯起。
哎……主上怕是情若深处，对小姐不肯放手了。
“下去把。”言殇理了理衣服。夸过蓝衣便走了过去。
走到花园，看见柳树阴下，柳枝摇曳，随着文倾雪的白裙舞动，长发飘飘欲仙。这个粗俗，冷漠，孤傲的女子，为何会这么美？
言殇走到文倾雪旁边。文倾雪看了他，微微一笑。指着前面的椅子道：“请坐。”
言殇从未见过文倾雪对他笑，一度以为是不是在做梦。她笑起来很甜美。冷漠拭去，灿如春华，皎如秋月。有一种想融入她甜美中的感觉。
待言殇坐后，文倾雪非常优雅的泡着茶，芊芊素指，柔和细腻，泛着白光。拿着器具显得非常轻盈。风吹白裙，发丝飞撩，有种偏偏欲飞的仙子味道。
如不是脸上那个五个鲜红的巴掌印，言殇会以为，今天跟昨天并非同一人。文倾雪居然有如此一面。
“很意外对不对，我打小就看师傅下棋时，在旁边泡着茶。”说着把泡好的茶，端向言殇微笑道：“尝尝，茶怎么样。”
言殇细细端起茶杯，浅抿一口。点点头：“很好。今日怎么想起邀约本皇子饮茶？”
“我不想以后回忆起来，我们之间都是争吵中度过，总要留点念想把。”
“你今天很让我意外。”或许听到“我们”这个词。或者听见留些念想，此时的言殇，心情很好。如花园里的花朵，是盛开着的。也同样对文倾雪抱以微笑。
“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要多笑笑。”文倾雪不吝啬的称赞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继续微笑着：“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或许你不喜欢听，但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今天看见蓝衣的伤触目惊心，连最简单的止血药都没上，我心里很难受。或许你们做大事者必定会有牺牲，但……在生命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说完看着言殇此时的反映。
言殇聊想不到文倾雪会说此话，但文倾雪的言论在言殇心里惊起了不小的波澜。
言殇面无表情的说道：“凡成大事者都不拘小节。做为皇家子嗣，如果不是他们死，便是我死，我没得选择。”眼神没有往日的幽光，冰冷黯淡，脸上也挂着淡淡的悲伤。
尽管如此，文倾雪回以微笑，开玩笑道：“我不想以后，我天天给穷人治病救命，也无法洗清你们的罪孽。”
这句话在言殇耳里很是中听。笑起来对文倾雪说：“我自己犯下的罪孽我自己承受。无需你承担。”
下午两人在风轻云淡着，柳絮飞啸下，小溪流水旁，品茶，下棋。论从古至今的英雄，这是若年以后言殇回忆起来最唯美的一天。也就是待天下大定后想追求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