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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完灯饰与窗帘回来,黛蔺才发现新房子这里是块风水宝地,到处是千日莲(又名瓜叶菊),白色、紫红色、群青色、粉色、淡紫色、镶色、红白相间的复色,花色丰富鲜艳,花朵大,花簇紧密。

    而且它们的布局很有意思,就那么被园艺工放养在肥沃的土壤上,一片白、一片蓝、一片红,在这繁华的城区形成一片独有的花田。

    当他们的车开进这里,他们首先看到的是一条干净整洁的大马路,马路左边是独幢别墅区,右边是花海,一大片宝蓝色、一大片紫红色,花团锦族,洋溢着一片喜气洋洋,代表喜悦、快乐、合家欢喜。

    车逐渐往里面开,就看到红白相间色、淡紫色、粉色了,颜色逐渐递减,一片片、一朵朵在风中摇曳,与那薰衣草花田不相上下。

    驶到最后,就是白色了,白白的一片,像一朵朵小白伞,都竭力伸展自己的身躯,在瑟瑟寒风里摇曳。

    黛蔺连忙下车站在马路上,看到好大好大的一片白色花海,纯净,芳香,清新空气扑鼻而来。

    她深吸一口那花香,轻轻的笑了,扭头望车里的男人,与他相视而笑,幸福沉醉。

    只见男人的身后,新别墅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二楼的窗玻璃折射出火红的光芒,映出落日的影子。

    男人将车滴了滴,示意她先进院子,他准备将车开进车库。

    于是当她走进他们的新庭院,她粉唇浅抿带笑,看到了赏心悦目的一幕!

    只见,院子的地面全部是用大理石平铺的,光滑平整,穿插一条鹅卵石小路和地面雕塑,与小别墅现代时尚的格局交相辉映,独具一格。

    环境很幽静,可闻得流水叮咚,花味清香。放眼望去,原来那些彩石堆砌,或木雕而成的长形花坛里,养的是水仙!

    水仙用卵石和流水养着,叶姿秀美,亭亭玉立,花葶自叶丛中抽出,含苞待放。

    叶丛则一丛丛的,碧绿鲜亮,簇着它们心爱的花蕾,与含羞低头的花骨朵两两相望,相依相偎。

    而其中,竟有一朵开了,是复瓣水仙,花重瓣,白色,卷成一簇,花冠下端轻黄而上端淡白,美如雪衣仙子,称之‘玉玲珑’。

    黛蔺低下头嗅了嗅,只觉水仙纯白绝美,清秀典雅,当之无愧为‘凌波仙子’‘洛神香妃’。并且它的花语是不是:请不要忘记我,想你?

    古希腊神话中,美少女ECHO爱上了天下第一美男子Narcissus,却遭到拒绝.后来被惩罚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日子长了就化做了水仙?

    想到此,她轻轻一笑,看着院子里大片大片的水仙,等着男人回来。

    男人种这么多水仙是什么意思,提醒她当年曾经追倒他么?哎,怎么能还这么高傲呢,竟用水仙来取笑她!

    她在院子里走了走,发现除了水仙,有些墙角还伸出了几支香梅,黄色花,花萼呈紫色。

    她用玉指拨了拨,发现花朵粉粉的,是真花,自然而然生长出来的,正值花期。

    于是蹲下去,在渐浓的夜色中看着这几朵梅花,不明白它们是怎么从墙角伸出来的?这里又不是千年老房子。

    “人工培植的,不然它还真不能从墙缝里钻出来。这里是新房子,我要求让园艺工这样设计,与众不同。你可喜欢?”男人在她身后陡然出声,嗓音温柔,低下身吻了吻她的侧脸,声音里带着笑:“喜欢的话,就主动吻我。”

    黛蔺被他吓了一跳,拉着他站起身,柔情一笑,扭头作势要吻他,“睿哲。”红唇渐渐往他薄唇边凑,盯着他火热的眼睛,“我……”

    男人眼睛里喷着火,以为女人真要吻他,身体里一阵亢奋,大手紧紧抱住她,配合的低下头。

    难得女人主动一次,他就温柔一点,与她在户外来个浅吻,然后进屋做饭。

    谁知黛蔺把头一偏,抬手抵住他的嘴,笑道:“我喜欢这样的设计才怪,你分明是在用水仙讽刺我!”

    小手推开他就往屋里走了,开电子锁,走进厅里。

    结果刚走到客厅,她又被那一盆盆开着纯白色单瓣花朵,花萼呈黄色,形如盏状,花味清香的水仙给吓到了,气得一路往楼上跑,跑到了二楼的阳台,从上往下看着院子里的那一丛丛水中仙子。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举目望去,到处是白色的花,外面是一片片小伞状的千日莲,寒风一吹,摇曳生姿;

    院里面则是独具匠心的艺术设计,只见每一个长形花坛都是精雕细琢,有银盏、有玉台,玉台上流水细细,水仙犹如水中香妃,花姿婀娜,花冠低垂,正悄然开放。

    如果不去想那希腊传说,这一大片白色水仙绝对的美——花朵素洁,幽香沁人,绿裙、青带,亭亭玉立于清波之上,花如其名;头上则是夜空的繁星点点,璀璨无比。

    黛蔺看着,长发被寒风吹起,唇角还是欣喜的翘了起来。

    难怪男人刚才让她把新滕总送她的花篮扔掉,原来他在这里种满了花,让她每天睡在花丛里,有花、有水、有好心情。

    “女人,把话说清楚!”男人把买来的灯饰和窗帘放在大门口,留出手来开门,急匆匆朝楼上追来了,口喘粗气一把扳过她,“我用水仙讽刺你,这话从哪里说起?!”

    素洁的花朵,看起来挺养眼的,她不喜欢么?ok,明天他把这些精心设计的水仙全拔了,一支都不留!

    “好漂亮。”黛蔺长发在风中轻拂,明眸带笑,轻轻赞叹了一声,看着眼前的花海,“可惜水仙是追不到真爱的美少女化身,少女爱上天下第一美男子Narcissus,却遭到拒绝,后来被惩罚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变成水仙。睿哲,与我的遭遇很相似是不是?我爱上你的惩罚是蹲监狱,守在铁网旁。”

    男人闻言一怔,黑眸变得深沉,伸手抚她的脸,“难怪刚才情绪反应那么大!真是一个笨女人,为这种无稽之谈黯然伤神!”

    黛蔺柔柔一笑,抓住他的大手贴在脸上:“我喜欢这种笨,因为很幸福。有睿哲你的爱,变成水仙也无憾。”

    坐牢的经历是会记住一辈子的,当她偶然看到水仙,便乍然记起了这个传说。

    美少女ECHO,追求男人的下场是失去了自己,但依然没有得到那个男人。

    “那打算笨到什么时候?”男人搂她入怀,为她的敏感不安感到心疼,望着楼下庭院的那片白色水仙,抚了抚她的背,沉声解释道:“种水仙是为了让你开心,并不是要暗喻什么。并且,神话故事里变成水仙的人并不是少女,而是那个男人。”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眸子深邃,心底一声叹息:“天下第一美男子因为伤透少女的心,枯坐死在湖边,身体化成水仙,永远与水为伴。这才是故事的结局,自大高傲的男人被惩罚一辈子看着自己的倒影,最后死去。黛蔺,这个结局是否会让你解恨?”

    “我不恨。”黛蔺飞快摇头,望着男人深邃的双眸,告诉他,自己并未生气;双手轻轻拥住他的腰身,颊面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狱中的时候,我曾想送一盆水仙给铁窗外面的你,因为水仙的花语是:不要忘记我,想你。但是我没有钱,一直不能送……”

    “黛蔺。”男人把她拥紧,声线沙哑,呈现一种沉痛。

    爱与不爱,一念之间,那三年不能谈爱她,她出狱后的日子也不能谈爱她,但现在,他的心在慢慢被她融化。

    那种细水长流,不疾不徐,不浓不重,却渗透到了他心间的每一块地方,深深记住了她的身影。

    也许还不能情深意重的说一句‘我爱你,黛蔺’,但心与心的靠近,身体的互相吸引,是与日俱长的事。

    他们深深依恋着对方,要的不是嘴巴上的一句‘我爱你’,而是在对方遇到危险的时候,能毅然守在对方身边,不离不弃。

    而对于那三年她在狱中受到的苦,他只能用加倍的爱,去弥补她,疼爱她。

    因为那些都过去了,无法重新来过,唯有珍惜现在。

    他不想她说这些往事,因为当她说的时候,那代表她一直记得痛苦的过去,无法重新开始、快乐的活着。

    “谁知道,我们的新房子刚刚拿到钥匙,你就送了我一满屋子的水仙花。”黛蔺在他怀里蹭了蹭,紧紧抱住他,“原来你在让我不要忘记你,你在想我。”

    “傻瓜。”他拂拂她的秀发,与她一起看着远处的千日莲和天上的星星,眸子忧邃:“我一直在想你,就算你入了狱,我也在想,曾经那个讨厌的小女孩哪去了?为什么我的生命里少了一道叽叽喳喳的声音?后来看到出狱的你,我才知道,有个小家伙强制住进了我的心里,让我想忘忘不掉。黛蔺,我是被你一步步吸引的,想抽身很难。”

    黛蔺仰起洁白的小脸笑了,亮晶晶的眸子璀璨如天边的星子,小手轻轻揪着他的毛衣,“很小的时候,我看童话故事书,看到水仙的描述说,美少女爱上天下第一美男子后,便变成了水仙,成了水中仙子,羡慕得不得了。原来当时就让我心想事成了,遇到了睿哲哥哥你。睿哲,这些神话都是有寓意的,是我们凡人的原型,取自于现实人生。所以我不希望结局是自大高傲的男人在湖边死去,而是对我回心转意,疼我爱我。”

    男人启唇一笑,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再往下寻到她的唇,含住,用行动给她回应!

    小女人总算想开了,不再纠缠于以前的事,懂得往前走,适时对他撒娇。而他,从昨天追到北京,就决定对她让步了!

    她不是无理取闹,而是在乎他,势要磨去他身上的高傲自大,改变他的冷面石心,不让他们以悲剧收场。

    不过,他可不承认那是高傲自大,而是稍微有一点冷酷,代表他在女人不乖的时候很生气!

    “我们回房。”结束这火热的一吻,他气息微喘,放开那香嫩如果冻的嫩唇,铁臂打横抱起怀中柔嫩的女体,转身回房,轻轻放到他们的新床上,“乖乖,躺着不要动。”

    嗓音宠溺,唇边带笑。

    黛蔺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他站在床边窸窸窣窣脱毛衣,露出他伟岸精壮的身躯和粗壮的男人臂膀,展示他的力量美,以为他要吃她,一下子钻到被窝里,用被子遮住脸,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男人随时随地会变禽兽,她早拿捏出来了!

    结果男人脱掉衣服,换上了居家服,对她回首一笑,双唇性感:“乖乖躺着睡觉,我下楼做晚餐。”

    走过来把床头灯调暗,低下头在她粉唇上又狠狠啄了一口,屁屁揪一揪,高大身躯走出门。

    黛蔺在被窝里露出一颗小脑袋,只觉男人越来越喜欢揪她屁股,像对待他女儿似的,揪的时候呵呵直笑,快活极了。于是低下头,掀开被子往里瞧了瞧。

    嗯,除了屁股和胸部上有肉,其他地方他都揪不起来,难怪一直对她的屁股和胸部下手!

    不过想起他现在在楼下为她做晚餐,心里就甜蜜蜜的,可以把那只魔手想象成爱的小揪揪,不爱才不揪呢!就像她捶他一样,不爱才不捶呢,伤手!

    她挣开被窝,幸福的朝大床上滚去,滚了好几圈,望着天花顶咧嘴轻笑。

    卧房很现代,占据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没有把外面的夜景遮挡一分,让月色照了进来,花味清香,丝丝入鼻,并且天花板上也是透明顶,可看到流星不断从天际划过!

    她仰躺看着,好想对流星许愿,做快快乐乐的小女人,遂轻轻闭上水眸,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唇角快乐的飞扬了起来。

    她的心愿不言而喻,只是希望能实现,能少一些波折坎坷……让她做一回十九岁的少女吧,不要这么沉重,她也想过同龄女孩的生活,追求美好的爱情,喜欢漂亮的衣服,爱漂亮,也爱学习。

    “嗷~嗷~”旁边有小东西在叫,白色的小爪子使劲拍她,狗眉倒竖!

    妈妈你还不让开,我小雪球即将被你压死了,压成狗肉饼你心不心疼?

    你睡觉,我也睡觉,然后等楼下的爸爸开饭。哪知你压到我身上就不翻开了,还对流星许起了愿!

    那是小女孩才做的事,就跟看偶像剧《一起去看流星雨》一样,青春、偶像、剧集!没事做了才会去相信,哼!

    黛蔺是觉得身下压到了一只小狗腿,动了动,翻过身一看,果然发现小雪球被她压翻在了身下,狗眉毛正竖着,狗眼睛瞪着,取笑她做小女生的事!

    她连忙把它抱起来,给它把小爪子吹了吹,不嫌它脏的把小家伙啵了一下。

    最近几天没管它了,不知道古妤有没有给它洗澡,它有没有离家出走去找它的爸爸?

    这家伙身上貌似有一股酸臭味。

    小雪球脑袋一偏,不理她!收回它的狗爪子,蹦到床下,找它的主人爸爸去也。

    黛蔺无奈的笑笑,把新床铺好,给男人把睡衣放到床上,并满意的在床头抽屉看到了套套。

    只要不让她在求学期间怀孕,随他怎么折腾都行。然后等到能要孩子,她要两个孩子,一儿一女,骑到他们爸爸的脖子上,稚声稚气的喊爸爸。

    那画面想想都幸福。

    她一边笑,一边坐到电脑前,利用这一丁点空余时间接收古俊给她发过来的课堂作业。

    男人说的对,她目前还是学生,要么在家休养,要么开养生会所,不能再去酒店上夜班,耽误睡眠和学习。

    那么,这一次就听从他的安排吧,他说怎样就怎样,她做他身后的小女人。

    她点了点鼠标,顺便查了一下关于水仙的希腊传说,发现故事是这样说的——

    “纳西塞斯(Narcissus)是希腊神话里的美少年。他的父亲是河神,母亲是仙女。纳西塞斯出生后,母亲得到神谕:纳西塞斯长大后,会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然而,他会因为迷恋自己的容貌,郁郁而终。为了逃避神谕的应验,纳西塞斯的母亲刻意安排儿子在山林间长大,远离溪流、湖泊、大海,为的是让纳西塞斯永远无法看见自己的容貌。纳西塞斯如母亲所愿,在山林间平安长大,而他亦如神谕所料,容貌俊美非凡,成为天下第一美男子。见过他的少女,无不深深地爱上他。但是,纳西塞斯性格高傲,没有一位女子能得到他的爱。他只喜欢整天与友伴在山林间打猎,对于倾情于他的少女不屑一顾。

    山林女神厄科(Echo)对纳西塞斯一见钟情,但是苦于不能表达自己的感情,只能简单地重复别人的话音。纳西塞斯对她的痴情不理不睬,甚为不屑。这种铁石心肠终于使她伤透了心。

    她在忧郁、期盼、一无所获后,离开了她往昔的伙伴,漫无目的地走进了森林。在这里,她的忧伤有增无减,容颜憔悴,逐渐的,她从山林消失了,只留下她那柔美的声音始终萦绕幽谷而不去,成为空谷回音。

    纳西塞斯的冷面石心,伤透了少女的心,报应女神娜米西斯(Nemesis)看不过眼,决定教训他。一天,纳西塞斯在野外狩猎,天气异常酷热,不一会儿,他已经汗流浃背。就在这时,微风吹来,渗着阵阵清凉,他循着风向前走。逛着逛着,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水清如镜的湖。湖,对纳西塞斯来说,是陌生的。纳西塞斯走过去,坐在湖边,正想伸手去摸一摸湖水,试试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谁知当他定睛在平滑如镜的湖面时,看见一张完美的面孔,不禁惊为天人。于是纳西塞斯深深迷上了水中的倒影,日夜守护在湖边,不寝不食。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纳西塞斯还是不眠不休地呆在湖边,甘心做他心中美人的守护神,他时而伏在湖边休息,时而绕着湖岸漫行,但目光始终离不开水中的倒影,永远是目不转睛地凝望湖面,最后,神谕还是应验了。纳西塞斯因为迷恋水中的倒影,枯坐死在湖边。

    仙女们知道这件事后,伤心欲绝,赶去湖边,想把纳西塞斯的尸体好好安葬。但纳西塞斯惯坐的湖边,除了长着一丛奇异的小花外,空空如也。原来爱神阿弗洛狄忒怜惜纳西塞斯,把他化成水仙,盛开在有水的地方,让他永远看着自己的倒影。为了纪念纳西塞斯,仙女们就把这种花命名为Narcissus,也就是水仙花了。而这亦是水仙为何总是长在水边的原故。”

    黛蔺看着,把桌边的那盆水仙端了过来,静静端详。原来变成水仙花的真是那个高傲自大的男人,并不是美少女‘厄科’因追求男人被惩罚,而是男人被惩罚了,变成了素洁的白花!

    但这并不好笑,而是让人悲伤。

    她的‘纳西塞斯’同样高傲自大,被很多女人包围,拒绝过她,伤过她,但她不会做少女‘厄科’,不能说话,郁郁而终,而要与他坦诚相待,并肩而立,更不能让他死去。

    如果上次不告诉他,她对他单独去见邹小涵很在意,很生气!那么这一次,男人又会觉得没什么,去见一个弱质纤纤的朋友而已,从而逐渐插手邹小涵的事。

    她轻轻抒出一口气,起身走到阳台上,眼睫低垂,看着院子里水光泛起,波光闪闪,水仙花正悄然开放。

    原来男人你是要我记住你,记住伤透女人心的男人下场。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我们分开了,那么这些水仙就是你么?

    “女人,准备吃饭了,穿好衣服下楼!”男人浑厚嘹亮的声音从楼下隐隐传来,夹杂着被小雪球撞翻锅碗瓢盆的砰砰声,很有家的味道,“我的手机在楼上,顺便帮我拿下来。”

    “好。”她扭头轻应一声,走回来,抓起他放在桌上的手机,闻着饭香往楼下而去。

    男人越来越有老公范儿了,能在外面独挡一面,又能下得厨房,长得又俊美非凡,床上功夫棒,可以打九十分!

    “睿,你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滕伯母!”她一边下楼梯,一边做他的电话秘书,考虑着要不要去他身边做秘书。

    据说他的身边有很多美女秘书、美女保镖、美女客户。

    “原来是我妈打来的,那你帮我接,反正她即将也是你妈。”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用毛巾擦手,动作帅帅的,既居家又霸气,斜睨了她一眼,“看来必须挑个佣嫂过来打扫卫生,有些事,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黛蔺见他没手接电话,心跳加快把手机接通了,说了声:“伯母您好。”

    滕伯母在那端明显一愣,顿了一下,才说道:“你是苏黛蔺?睿哲呢?”

    “他马上过来。”黛蔺轻声回道,感觉手机像烫手山芋握在她手里,实在是没有勇气与滕母讲话。因为滕母完全不想理她。

    “黛蔺,既然这次碰上你了,那伯母就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滕伯母突然开始直言,态度不算冷,也不算热,有一丝劝慰的意味在里面,“你和睿哲,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趁现在还没有孩子,还是早点分开吧。拖的越久,伤害也就越大,好好考虑一下。”

    ——

    “妈说什么了?”滕睿哲朝这边走过来,从她手中接过手机,喊了一声‘妈’,一手搂着她。

    “睿哲,你回来一趟,妈想见你。”

    “现在天黑了,明天回去。”他轻轻笑道,搂着黛蔺去餐桌边坐下,准备吃饭,“妈,我和黛蔺正在吃饭,您吃了吗?”

    “没,妈没胃口吃,如果睿哲你陪我一起吃,也许还能吃上两口。”滕母在电话里淡淡回道,精神有些不振,揉了揉眉心,“你和你爸闹僵,我这个做妈的该如何是好?你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越是顶撞,他越是不饶人。儿子你听妈的话,不要与他在外人面前起冲突,有什么话,在家里说。”

    “妈,您又头痛了?”滕睿哲有些担忧,放下筷子,又站起了身,“晚饭没吃?我现在回家一趟,您先吃一两口。”

    黛蔺正在旁边盛饭,听说他要回去,顿时有些失望,轻轻放下饭勺,看着面前的四菜一汤。

    好可惜,饭菜都没动一口,他们的第一顿温馨晚餐就这样泡汤了。

    “黛蔺,去把外套穿上,我们一起回去。”男人摸摸她的削肩,扭头对她轻笑,锐眸里闪烁着柔光,“穿上那套红大衣,我们回去见妈。”

    柔声嘱咐着,自己已穿上了大衣,出门取车。

    黛蔺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把桌上的四菜一汤盖好,跑上楼换衣打扮。

    几分钟后,两人又穿梭在马路旁边的那片千日莲中,打量这片高档别墅区的夜景。

    这里的房子都建一个样,第一次过来一定会找不到自己的家,幸亏有门前的千日莲用来区分,红橙黄粉青蓝紫,一路排下去,白色的就是他们家了。

    待会她被拒绝在滕宅门外,估计就能自己一个人找回来了。

    “睿哲,我想给伯母买一支镯子,作为见面礼。”男人在开车,她轻轻偎过去,将脑袋搁在他身上,用脸柔柔蹭了蹭,“我记得伯母以前有一支翡翠镯子摔碎了,伯母为此伤心了好几天。”

    男人闻言轻轻一笑,摸摸她的小脸,让她打开车上的物品盒,“打开看看。”

    “装了什么?”她伸出小手按开,摸出一个红绒布锦盒,好奇打开,心里顿时一喜!

    整只镯子水灵通透,翠色在镯子里静静流淌,碧玉妆成,沁色莹润,一看就是上等翡翠,纯洁无瑕。而且还是一对,像姐妹双姝躺卧锦盒,冰肌莹彻。

    玉养人一生,人养玉三年,渊生珠而崖不牯,玉在山而草木润,难怪女子喜爱戴玉。

    黛蔺从盒子里拿出一支,放在灯下看了看,只觉得那翠色飞烟,透着一股灵气,似女子在翡翠里罗衣飘颻,轻裾随风还。她一时喜爱上了,放在灯下又爱不释手瞧了瞧。

    男人用眼角余光看她,见她喜欢,唇边笑意更浓,缓缓停下车。

    “我给你戴上。”他黑眸灼亮柔情,牵过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给她把那支翡翠镯子套上玉腕,再大手包裹住小手,柔声道:“在我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比我的命重要。今天我给她们一人送一支玉镯,愿她们似姐妹一样的相处,在我心中占同样的位置。”

    黛蔺羞涩的低下头,细声笑道:“那我岂不是逾越辈分了?伯母是长辈,怎能当做姐姐?”

    男人笑而不语,轻轻搂过她,下巴摩了摩她白皙的额头,紧紧抱住她。

    她则回搂住他的腰,乖顺窝在他怀里,静静享受这份幸福。

    一个男人一生中会有两个重要的女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妻子,两者份量一样重,所以没必要追究谁比谁重要。他的母亲,就是她的母亲,她要当做自己的母亲去孝敬。

    “睿哲,你送我的所有东西里,我最喜欢这支镯子。”她轻轻吻了吻他,将他的大手捂在自己胸口,与他脸贴脸,浅浅笑着,“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不要担心我们会起冲突,伯母永远是为儿子好,我也不希望你左右为难。”

    “傻瓜,我是怕你多想。”男人摸摸她的头,放她回副驾驶坐上,重新开动车子,“我们现在过去吃顿晚饭,晚上再回来。”

    “嗯。”

    ——

    离开江东将近半年,江东并没有变化多少。

    黛蔺看到门口的那家24小时便利店还在,而且在两个偏门也开了两家连锁,灯火通明,女营业员又在看小说,不断打呵欠。

    她看着,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双手悄悄抓紧了身上的安全带。

    到家了,阔别已久的家,就在前面不远方,可为什么近乡情怯,心里涌上紧张与不安?

    “管家,老头子在家?”男人将车缓缓开进滕宅的大院,正扭头与滕家管家说话,俊脸冷峻,“车不用停进车库,就放在院子里,我们一会就走。”

    “少爷,老爷不在家,在与邹书记喝茶。”管家手脚麻利的为他们开车门,吩咐佣人们请太太下楼,大声通报‘少爷回来了’。

    滕睿哲听到‘邹书记’这个人名,双眉轻微皱了一下,下车把黛蔺扶下来,静静往厅里走。

    黛蔺则在打量这个大宅院的熟悉景物,看到她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爬着玩的圆形喷泉花坛被拆掉了,院子里的人工钓鱼池也被填平了,摆上了盆景、观赏植物,滕宅的大门上则还贴着大红喜字,睿哲曾经的房间窗户上也贴了,半年过去都不曾撕下。

    她看了一眼,目光移开了。

    进到滕家气派的大客厅,滕夫人已经下楼来了,鼻梁上戴着眼镜,头发盘着,一身端庄洋装,温婉中不失知书达礼,看了站在儿子旁边的黛蔺一眼,吩咐佣人备茶。

    “一起吃饭吧。”她对黛蔺的出现确实有一些不大喜欢,淡淡一句,就转身往饭厅走了,让佣嫂多准备一份碗筷。

    黛蔺看着这举措,心知滕伯母是没打算让她来,只让儿子过来,碗筷都没给她准备,所以一时有些尴尬,站在原地没有走过去。

    以前的她才不管这些,都是睿哲在哪,她就跟到哪,每天拎着小礼物往滕家跑,死皮赖脸待在滕家。现在,滕伯母一个皱眉就能让她尴尬不已、坐立不安,因为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滕伯母可能即将成为她的婆婆。

    “伯母,听说您喜爱玉石,特意给您买了一款镯子,希望您喜欢。”她把男人为她备好的翡翠镯子拿出来,交给佣嫂送给滕伯母,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手上则悄悄把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缩进袖子里,不想让伯母不开心。

    滕伯母目前还没接受她,估计是不喜欢她与她戴同一款镯子的。

    滕伯母坐在餐桌旁,看了一眼那镯子,没什么欣喜之情,吩咐佣嫂:“将苏小姐送的礼物放一边,先开饭,睿哲的肚子估计饿了。”

    “妈,这支镯子不喜欢吗?”睿哲笑着问道,剑眉飞扬,俊脸温润,牵过黛蔺的手,让她在他旁边坐下,又道:“这支镯子是我和黛蔺一起挑的,您戴手上让我看看,看大小合不合适。”

    滕伯母这才嗔儿子一眼,把自己腕白无节的手腕给伸出来,“妈现在戴手表,早不戴那玩意了。吃饭吧,妈刚才让佣嫂炖了汤,与儿子你一起喝。”

    “给妈戴上。”睿哲抬手吩咐旁边的佣嫂,坚持要给母亲戴上翡翠镯子,并伸手拥过了黛蔺,对母亲道:“黛蔺曾为我流过孩子,您也要为她补一补。”

    “你们有过孩子?”滕母正在戴镯子,陡然被这句话给吓了一跳,扭过头来:“睿哲,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睿哲料到母亲是这反应,淡淡一笑,“不是我不小心,是我和黛蔺情投意合,自然而然就有了。妈,相较于爸的唯我独尊,我更喜欢您的通情达理。您会祝福我和黛蔺的,对吧?”

    滕母把那镯子戴在了手腕上,瞧了瞧,闷声道:“你是我儿子,我这个做妈的,当然希望你过得幸福。但在这个家里,我没有决定权,一切都是你爸说了算。睿哲。”

    她抬眸无奈看着儿子,“你一定要娶黛蔺吗?”

    一旁的黛蔺为之一惊,俏脸黯然,难堪的看着面前的滕伯母。滕伯母这话,跟她在电话里说的一样,似乎很不想他们在一起,但又拿儿子没办法。

    “妈,您头痛看过医生了吗?”滕睿哲不回应母亲的问题,把话题转开了,扭头对管家吩咐道:“让家庭医生过来,妈的身体看起来不太好,脸色是蜡黄的。”

    “家庭医生来过了,睿哲,我们吃饭。”滕伯母拿起筷子给儿子夹菜,“你过来了,妈就有胃口了。”顿了顿,又给黛蔺夹了一筷子,安静吃饭。

    黛蔺见伯母给她夹菜,不好再这么僵着,也把筷子轻轻拿起来了,没有胃口的吃着。

    在这个家里,只要睿哲的心在她身上,一切都好说。所以慢慢来吧,她与滕伯母会相处得好的。

    “多吃一点。”男人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又给母亲夹菜,停止刚才的话题,安静吃晚餐。

    一会后晚饭结束,睿哲带她去他以前的房间转转,指着那张大床笑道:“还记不记得以前钻进我被窝的日子?你有本事啊,竟然配了六串我房间的钥匙,我搜出了五串,你还有一串藏在身上!”

    “那你当时是不是很讨厌?”她轻轻一笑。

    “你说呢?”他浓黑的眉毛上挑,牵着她走进房间,扯开窗帘,伸手唰的一下把窗子上的大红喜字撕下了,望着窗外。

    黛蔺坐到床上,用手抚了抚这张旧床,将身子缓缓伏下,轻拂上面的熟悉纹路。

    这个房间一点都没有变,看来男人是故意保留下来的,不知是为了怀念,还是为了讨厌?

    她埋首一笑,伏在床上打量这个房间,发现这个房间其实很简单,没什么可以变化的,阳台不变、大床不变、电视柜不变、床头柜不变,桌子上的照片也不变。

    咦?

    她定睛一看,发现到不对劲了。那摆在桌子上的男女合影照为什么没有变?

    那是多年前,滕睿哲带叶素素出去旅游时,两人在海边别墅照的亲密合影照。别墅就建在海边,几步远就是大海,叶素素上身穿白色小吊带,下身绑了一条嫩黄色的纱巾,刚刚遮住内裤,小蛮腰、白嫩大腿全露出来了,正站在海里,粲然娇笑。

    滕睿哲则从后面抱住她,手肘刚好搂在她的胸线那里,与她柔躯紧紧相贴,俊脸搁在她的肩窝,幸福大笑。

    两人的头发和衣服都是湿漉漉的,明显刚从海里上来,正准备回海景别墅。

    旁边还有两张照片,一张是滕睿哲背着叶素素在海边走,背景是蔚蓝的海,很浪漫;另一张则是他抱着叶素素在转圈,叶素素的手肘紧紧搁在他肩上,被他抱高,与他额抵额,从上往下吻他,一双细嫩小腿翘起,非常幸福欢快。

    黛蔺看着这三张照片,立即就从床上坐起身了,朝桌边走去。

    不可否认,叶素素与男人确实很般配,尤其是他们抱在一起,叶素素被他抱高,唇与唇相贴的幸福场面,会让人想起好多他们以前的热恋片段。

    黛蔺突然有些煎熬,把相框给盖在了桌子上,不觉失笑。

    滕睿哲与叶素素亲热的镜头,她以前又不是没见过,现在做什么对着这些照片发呆!

    照片的存在,只能说明这些事情曾经存在过,但不代表事情还在继续发展。难道滕睿哲以前谈过恋爱,爱过别的女人,她就不能爱了?

    男人在他原先的房间摆放叶素素的照片又能怎样,他都很久没回来过了,当初忘记收起来罢了……

    哎。

    她还是蹙起了眉,转过身望着站在阳台上的男人。

    因为她差一点忘了,当年她疯狂倒追他的时候,他正与叶素素热恋;当她爬梯子翻进他的房间,差一点被狗咬;叶素素则是光明正大被他带进他的房间,然后不知在这张床上滚了多少次;

    当她偷偷钻进他的被窝,可怜巴巴期盼他的关注,结果还是被他拎到门外,指着鼻子一顿怒骂,然后被管家拖到滕宅外面;叶素素则是被他热情如火压在床上,进行正常的男女关系……

    所以,这个房间其实是属于他跟前女友的,不属于她。

    她把桌上的相框翻起来又看了一眼,再次盖下去,没心情滞留在这里了,走到门外。

    门外,滕伯母正朝这边走来,似是歇息好了,脸色没有刚才难看,对她道:“不如你跟睿哲今晚就留在这吧,房间已经给你们收拾好了。”

    “伯母,今晚我们会回去。”

    “不要急着回去。”滕母微微一笑,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睿哲他几个月都不回来看我,我真担心这一去,他又是半年不回来看我这妈。黛蔺,你以前对我们家也熟,该是知道伯母性情的。伯母一直尊重儿子的选择,他选择谁,我就接受谁,没有强迫过他。对于当年他跟叶素素的事,伯母只能说,我喜欢没用,关键是要他父亲看得中,一切生杀大权掌握在他父亲手中。我身为一家之母,唯有将伤害减小到最低,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伯母。”黛蔺轻轻喊她一声,不大明白这再三提及的‘伤害’到底是指哪方面,坚定道:“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我爱睿哲的心都没有变过。我同样不愿看到他与父母闹不合,但我现在除了能把一颗心给他,没法让自己再次拥有傲人的家世。不过请您相信,我没有放弃我的学业,有朝一日我定能配得上睿哲,不给滕家丢脸。”

    “那这个有朝一日是多久呢?”滕伯母皱眉,对她的信心不大看好,还是忍不住要泼她冷水,“当年他和叶素素也很爱,结果呢?!那时你在牢里,不知道他们闹得有多凶,分分合合很多次,叶素素跑去国外,睿哲丢掉公司追去国外,什么人什么事都不管,只要叶素素,结果两人还是以分手告终。睿哲就是在那一次与他父亲撕破了脸,有了隔阂,以至于父子关系转为恶劣。”

    “所以伯母您才在电话里说不要拖得太久?”黛蔺的心,被那句‘那时你在牢里’刺痛了。

    那时她蹲在监狱里,的确什么事都不知道。

    “伯母是觉得,感情经不起折腾,外面阻力太大,心会累。”滕母指指自己的心窝,有些无奈。眼见儿子朝这边走过来了,结束这个话题,改为说道:“你们今晚就在这歇吧,黛蔺你以前住的客房我还给你留着,佣嫂都收拾好了。睿哲,你过来妈房里一趟,妈有事找你。”

    睿哲刚才站在阳台上,往隔壁房间和院子里看了看,才发现父亲故意把邹小涵以前在这里住过的痕迹全部留着,似乎铁定邹小涵会嫁过来,大红喜字也不撕,故意贴着,于是正好与母亲谈一谈,让母亲把这些东西全部给收拾出去!

    “黛蔺,你就在房里好好歇着,我与妈说两句就回去。”他摩摩黛蔺的削肩,让她歇着,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转身随滕母往前面走。

    滕母走回房后,又没有立即给他说重要事,歇在床上说最近闹头疼,儿子你也没良心,经常不来看妈。

    滕睿哲站在旁边笑笑,薄唇微翘,冷酷倨傲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他要变魔术,然后大手一挥,突然变出了一罐糖果,拿在手上帅气的摇了摇:“有儿子的糖果,头是不是就不疼了?”

    “臭小子,还把妈当小孩子!”滕母霎时喜笑颜开,一拳头挥过去,没有多少皱纹的白皙脸蛋上绽放幸福的光彩,竟是把那罐糖果抱手上了,笑道:“在外人眼里,不怒自威的冷面滕书记有一个知书达理的太太。却没有人知道,滕太太在儿子面前有孩子气,喜欢吃糖果巧克力,从小就把儿子教育成了自己的朋友,经常在儿子面前撒娇。唉,谁让你爸老八股呢。大半辈子过下来,就没见过他给你妈买过一次礼物,只有在儿子这里寻求安慰。”

    滕睿哲薄唇轻勾,俊脸上同样绽放着迷人的微笑,在床边坐下,柔声道:“老头子肯陪你出去旅游,已经算是最大的浪漫了。不过妈,糖果巧克力这种东西,除了儿子定期买给你吃,你不能馋嘴偷偷买着吃,我怕你得糖尿病!”

    “知道了,儿子!”端庄知性的滕母此刻在儿子面前就像一个小孩子,已经把糖果剥出一粒放嘴里了,脸蛋鼓鼓的动了动,还发出了一道美味的轻叹声:“儿子买的糖果就是甜,好久没吃了!不过儿子,我吃糖果的事不要让你爸知道了,不然他又骂我不懂事。”

    “放心,最近我与他没话说。”滕睿哲拿起母亲床头的瓶瓶罐罐看了看,检查这些药丸的药性与生产日期,放下心来,道:“听佣嫂说,你最近胃口不好,一直犯病,在为我的事操心?”

    “你是我儿子,与你老爸闹成这样了,我能不操心吗?你们都不让人省心。”滕母靠在床头,把糖果嚼了嚼,吞下去了,“刚才妈在饭桌上对黛蔺的态度,你会不会怪妈?那是妈的真实反应,谁让你直接把人给带过来了,我明明只想见儿子你。”

    “以后您能接受黛蔺的,她改变了不少。”滕睿哲端起佣嫂熬好的中药,用勺搅了搅,递过来:“趁热喝吧,喝过再吃糖。老头子估计快回来了,我该回去了。”

    “先别……”滕母听说儿子又要走,刚喝进嘴里的中药一口喷出来,手上也让碗底给烫了,小碗一下子掉下去,直接溅到床单上和儿子身上,“儿子你过来就果真只与妈吃顿饭啊?”

    “你打电话过来,就是让我吃饭!”滕睿哲飞快从椅子上起身,发现裤子和脸上全被溅的是药汁,捋了捋,无奈的皱起了眉。原本是与黛蔺的温馨晚餐,结果变成了三人晚餐,老妈你还想怎样?

    听到我说要走,就激动得把药汁喷出来了,以后我若结婚了,你是不是还要跟黛蔺抢儿子?

    “手烫到没?”他把裤子上的药汁拍了拍,捉过母亲的小手检查,见没被烫到,掏出被打湿的手机放桌上,走去洗浴间清洗,“我去洗一下。”

    “去吧去吧。”滕母羞愧把儿子泼了一身,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靠在床头,目送儿子进洗浴间。不知道儿子有没有烫到腿,都怪臭小子不该在她喝药的时候说‘离开’,让她一不小心激动了。

    眼见儿子高大的身影进了洗浴间,传来沙沙的水声,她用眼睛瞟了瞟儿子的手机,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还是用纸巾包起那被打湿的手机,用指甲尖翻出邹小涵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小涵,明天来我单身公寓,有些事我不方便当着黛蔺的面说。睿哲。

    发送过去后,发件箱删除,把邹小涵飞快回过来的‘好’,也一并删除!

    然后,心虚的靠坐在床头,额头冒着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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